《情倾大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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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倾大明星- 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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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拍桌,甩出本厚厚的图册名录给我——

祖宗留下的体制,皇太子大婚之前,要选八名比皇太子大的宫女,供皇太子进御,当然这八名宫女都会有名分,待皇太子成婚隔日就两两一组授以宫中四类女官的职衔:司账、司寝、司仪、司门,她们曾和皇太子有暖帐之缘,在宫中要比同一级的女官地位超然些,即使太子福晋,对她们也会比较客气,并不视作一般的下人看待。

虽说四阿哥只是将弘历秘密立储,并未公开称为皇太子,但该享有的规矩他也不舍得委屈了弘历,便将这活儿交给了我。

好好好,我算是开了眼界,须得挑容貌好看的,但不能太漂亮,以防过于妖媚,惑主伤体,其他身材高矮、环肥燕瘦,也各有讲究,就像中秋八喜攒心果盆,各种口味最好都放一个。

一时间,我又喜又忧,喜的是弘历还是一个清纯的好男孩,忧的是,一个星期满打满算不过操练七天,这非得要八个人的名额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一天要白天一个、晚上一个?当娘的真是心疼小历历的身子啊。

这日难得事少,初初入夜时分,四阿哥挑灯批阅奏折,我捡个清静无人的机会拿出费了好久功夫才选好的名单跟他请示兼献宝,四阿哥先一一细观了画像,意思倒颇为嘉许,及至看了名单,眉头微微一簇,朱笔一挥,勾出一个名字中有“金花”二字的宫女,说道:“这就划去吧。”

我好奇道:“为什么?这个金花的胸最大了,喏,皇上看看这张画像——”

四阿哥好笑道:“又不是给弘历找奶妈,你尽会胡猜乱想。”他说着,瞧我嘟起了嘴,又道,“罢了就说给你听听,闽南那儿的汉人有个流传的风俗叫做中秋博饼,玩的是掷骰子赢月饼,掷出最大的需要大喊一声‘状元插金花’,这切口知道的人尽多,你觉得说起来好听吗?”

“哦,”我收了名册,嘟囔道,“那我再找找嘛。其实七个也够了,八个还多出来一个……”

四阿哥端起青花踏雪寻梅纹茶碟,润了润嗓子,闲闲道:“这有什么,一晚两个不就好安排了,四晚正好应对春夏秋冬四季之数。”

我顿时无语,实在怕了跟他再扯这话题,垂首看了看自己的胸,说来也巧,吕四娘某部位的曲线倒跟我原来差不多。

四阿哥已复埋首看起了折子,忽然头也不抬的冒出一句话:“别看了,朕不喜欢大的。”

哼,我想大不行吗?

正好内侍进来换上新的茶食,我觑个空档夹着图册就遛了出去。

此处驻跸的行宫离景陵已是不远,环境极为清幽典雅,一道清泉南来西绕,宫殿、楼台、亭榭也应有尽有,天色还未全暗,我环目四顾,烟霞错落,松柏苍秀,不由身心为之一畅,信步漫游,走到了一间精妙的屋宇,上书观山楼三字,我正想登楼一览泉源翠华,忽见一人背对着我坐在滴水檐的廊下,那身影好生熟悉,我还未走过去,他已回过头来,看到了我。

我趋步上前,请安道:“怡亲王爷吉祥。”

十三阿哥眼光落在我手中的图册上,嘴角含笑道:“贵人连日来辛苦了。”他指一指对面的空位,“坐吧。”

我斜签着身子坐下,一张口,偏十三阿哥也要说话,我们见到彼此这样,又一起合上了嘴,结果谁也没说,不禁相视莞尔。

十三阿哥揉了揉腿,道:“贵人先说吧。”

我的目光顺着他的手下去:“怎么就十三阿哥一人在此?”

“我?”十三阿哥微微仰后,靠在廊柱上,“我还不是和贵人一样,心中有事,又心中无事,出来走走,总不耐烦人跟着,就喜欢一个人。”

我抿抿嘴:“现在我来了,王爷还不是一样不是一个人。”

十三阿哥因瞧了我一眼,淡淡道:“也好。”

简单的两个字,我却接不上话了,便将图册置在一旁,挽袖上前,轻轻接了十三阿哥的手,一面替他捏腿,一面柔声说道:“王爷好歹带几人在身边,也不用累了自个儿。”

十三阿哥本来移了一下腿似要闪开,听了我的话,他反而不动了,我蹲在他身侧,只听他的声音从我头上传来:“本王也是不中用了,少少路都行之不易。”

这是十三阿哥当初被康熙帝一连冷落十年,心情郁结,受了湿毒结于右腿,留下的鹤膝风旧疾,我的手法轻重自是要多加当心,又听出十三阿哥有意将称呼从前面的“我”换回了“本王”是有他的意思,所以过了一会儿,方答道:“皇上连圆明园旁的交辉园也赐给怡亲王爷,比邻而居,常常登府看望,足见情意,要说皇上最离不开的人,不是王爷又是谁呢,王爷且将心常常放宽才是。”

十三阿哥闻言沉默了片刻,忽道:“四哥可真是比我不容易多了。”

我静静听着,隔了半响,十三阿哥长叹口气,缓缓说道:“那年皇考驾崩,四哥不知怎么也染了怪病,总算御医解救得时,才能强撑登基,头几年老十四一直不放松、不服气,四哥着实气懑忧急,病情也时好时坏,反复不定。外人最多只知他精神容易倦怠,我却是亲眼见他那头疼难忍的样子,恨不能以身相代,直到两年前终于调理稳定下来,敦肃皇贵妃年氏又去了,四哥身边连最后一个能寄托几分情思的人儿也没了,足有一个多月退了朝之后就一个人坐着,什么话也不说。四哥登基以来,总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

“皇考驾崩,四哥不知怎么也染了怪病……”

这说的是四阿哥陪我服毒之后发生的事,若十三阿哥能知道他的部分神魂是随我到了现代,“那头疼难忍的样子”自然也不难理解了。

“直到两年前终于调理稳定下来……”

对应的肯定是四阿哥(殷家禛)在现代和我结婚后带着我不知用什么手段穿越回来的那时期所发生的,结果他成功了,我失败了。

十三阿哥也许并不知道他的一席话在我心里激起了多大的震荡,我站起来,背过身,抬袖擦了擦眼角。

“四哥身边连最后一个能寄托几分情思的人儿也没了,足有一个多月退了朝之后就一个人坐着,什么话也不说……”

一生天涯,远不过晚霞。

我一生所爱,怎舍得他吃这样的苦。

偏偏是我害的他。

蓦然,十三阿哥起了身,转向着廊外称道:“皇上,四阿哥。”

中间有一个停顿,我忽醒悟过来他说的四阿哥是弘历,于是我跟着转过了身子。

作者有话要说:那什么,真正的大虐还在后头哦~

第七十六章

弘历随在四阿哥身侧,穿着一件宝蓝色常服,登着青缎朝靴,眉色如墨画,面目若秋波,余晖萤霞之中,更显得好一个俊挺英气的少年郎。

四阿哥已踏上廊来,我连忙请了圣安,才起身,弘历先给我行了礼,道了声贵人,我含笑回道:“四阿哥吉祥。”

这话一出口,我略略就有些失神,我给四阿哥生的小四阿哥,这孩子……已经这般大了。

弘历跟在四阿哥之后擦着我身前走过,我瞧见他袖子上不知从哪沾了一根白色线头,随手拈去,弘历脚下紧接着一顿,朝我看来。

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乃是一等一的明察秋毫之人,一时都将目光投来,我心知落了痕迹出来,正想怎样圆场过去,弘历却展颜一笑:“谢谢贵人。”

我讶然抬脸望着弘历的眼睛,他那双小鹿一般的眼睛,清澄无比,就如初生之时一般,于是我简直说不出话来,仓皇中,微微踉跄了一步,退到廊边方才站定。

我所站的位置除了四阿哥能看到我的正面,别人都看不到,我先前红了一次眼,也没想过能瞒他,只是此刻差点又要哭了,我真正不知该如何是好。

四阿哥神色复杂地朝我面上看了看,忽开口道:“弘历——”

十三阿哥几乎同时倏然错开身,碰掉了我放在空位上的图册,“咳”的发了一声,弘历早抢着去捡拾起来。

电光火石间,我猛然惊醒,决不可在此认了弘历!

——怎么说我至今都未认他的原因??

——莫非要我和四阿哥亲口告诉他,他心目中最最敬仰的爷爷曾经赐死了他的娘亲?

我定了定神,返身走到弘历身边,接下他手中的图册,弘历到底还有几分少年心性,瞥见里面有宫女画像,好奇道:“这是什么画本?”

我故作漫不经心的“啊”了一声,道:“这是八仙过海。”

十三阿哥听了,握拳抵在唇上还压不住笑意,又转身望向廊外,连四阿哥也一下忍俊不禁,笑着用手遥遥点了我一下。

弘历摸不着头脑,亦跟着咧嘴,傻兮兮,傻的可爱。

十三阿哥向四阿哥道:“皇上和四阿哥来的正好,一起上楼散散?”

我先前已见到这观山楼的楼梯较为陡峭,想到十三阿哥的腿脚刚才还有不适,正有些犹豫,弘历却朝我伸出手来:“贵人,小心楼阶陡,我扶着你上去。”

我一愣,弘历笑道:“这话也不知怎么说,只是前些时我从南京回北京进了圆明园,在皇阿玛御前第一次瞧见贵人就觉得又面善、又亲切。贵人可别笑话我。”

弘历这么一说,我倒真不忍拂意,四阿哥也发话了,说:“你且陪着贵人上去,朕和怡亲王爷同行,随后就来。”

我便将手搭在弘历手臂,随之拾阶而上。

上楼时,连后面的四阿哥、十三阿哥在内,大家都没开腔,脚步声也像达成了一致,同起同落。

我的鞋因着花盆底的关系,笃笃笃的声音最响,走得最慢。

四阿哥同十三阿哥挽着手缓缓并行,弘历时不时回首朝我笑笑,也毫无催促的意思,我身处他们中间,听着众人轻浅的呼吸声,心中暖暖的一波一波漾出来,只盼这楼梯没有尽头才好。

及至登顶远眺,只见行宫内外树木葱茏,云蒸霞蔚,更有清泉如同玉带蜿蜒环绕,气势壮观之中又添些许旖旎,清风阵阵吹来,弘历站的最靠外面,衣抉飘飘,笑谈指点之间,已隐隐有了几分皇帝气概。

我看看四阿哥,又瞅瞅弘历:我的男人是当今的九五之尊,我的儿子是将来的一代大帝,此等境遇多少人羡而不得,可这于我,究竟是幸,抑或不幸?

若以我私心,深愿留在此处,与他们父子朝夕相伴。奈何造化弄人,我早已饱受其苦,切知若要不痛,只得不想。

明月渐渐升空,我们几人都还没有回去的意思,我起初尚不觉得,久了不免有些脚乏,便四下里瞧了瞧,弘历看出意思,返身钻进楼阁中搬出一只青花山水绣凳,招呼我坐下休憩。

我嫌青花凳坐着冰,又是夜里,禁不起寒,笑着摆摆手,便让给十三阿哥坐,弘历嘻嘻一笑,转眼又抬了一条可供双人的金丝楠木凳出来,说:“皇阿玛,贵人,你们请上座。”

四阿哥驻跸在此行宫,各处早就打扫得一尘不染,弘历还不放心,又用自己衣裳袖子来回擦了擦,我们还未怎样,他倒先忙出了一身汗。

我从腰间抽出一方前儿四阿哥新赐给我的南海鲛绡红罗手帕递给弘历,弘历小心接过,轻轻按了按额头,四阿哥瞧得好笑,喝道:“你就放开来使,贵人不差这一条帕子用。”

“是!”弘历应着,果然大刀阔斧的连头脸带脖子上下葫芦转圈抹了一把。

十三阿哥坐在那儿,打量道:“这回又像扛沙包的了。”

我笑得站不稳,把脸埋在四阿哥肩上,四阿哥也直摇头,一面又扶我坐在楠木凳子上。

弘历不依,扯住十三阿哥的衣角,扭股糖似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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