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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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另一面-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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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恕的错事,请你原谅她。她边说边哭,哭得十分伤心,我差点没掉眼泪。唉,一切都怪我,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白佐心如刀割,泪如泉涌。他紧紧地握着黄汉的手,痛楚得直摇头。最后,他拍着黄汉的手说: 
  “老弟,无以报答,我要把你弄上去,当集团老总。” 
  “这无所谓。能上也行,不能上也行,不要刻意去争。” 
  “一定要上,不上我誓不罢休!” 
  几天后,医生给白佐做了一次全面检查,肯定病情稳定后,医生同意白佐出院。来接他的司机在路上说,他被“双规”这几天,整个江城传得沸沸扬扬的,有的说白佐贪了几百万,有的说白佐贪了几千万,有的更邪乎,说白佐被判了无期徒刑。白佐叹息说,难怪大家猜测,他还不知道自己贪在何处。不过,这次“双规”对他触动太大了,他很好地反思了自己,他知道今后该怎么做人了。 
  回到家里,他第一件事就是给韩慧打电话,反正妻子知道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电话拨到单位,单位的人说韩慧没来上班;拨韩慧的手机,手机没人接听,白佐一连拨了五次,都没人接听。白佐百思不得其解,韩慧那么急,从北京赶来江城,不会不接他电话,到底出了什么事呢?叶淑珍提醒他,用家里电话打,韩慧以为是她打的,可能不接。白佐这才幡然醒悟,立即给自己的手机充电,充了一会儿,用手机拨打韩慧的手机,果然通了。没说上一句,韩慧就破口大骂:“你这个骗子,你这条色狼,你这个卑鄙无耻的人,我再也不理你了,我再也不接你的电话了,呜,呜,呜……”韩慧在电话里放声大哭。 
  这是韩慧吗?这是那个发誓一辈子疼他爱他跟他的韩慧吗?白佐一头雾水,他知道人一倒霉,喝凉水也塞牙,他只好挂机,脑海里一片空白。 
  白佐在家休息了三天,这三天好像是他另一人生的开始,他现在开始体会到什么是度日如年了。他把家里的电话线拔了,把手机关了,他害怕那些千篇一律的“慰问电”。几个知心朋友登门拜访,他让妻子挡驾,推说心脏不好,不宜讲话,敬请原谅。他也不敢下到小区花园去散步,怕碰到熟人,要问个不停,他怎么解释呢?他现在还是有问题的人,他的问题还没搞清楚,还不能下结论。 
  叶淑珍日夜陪伴他,连她最钟情最倾心的教堂也不去了,人间的温情还是比上帝的神圣力量大。她每日三餐给白佐做他最喜欢吃的菜和小吃。据说人的口味是四岁时就基本定型了,白佐爱吃的都是母亲给他做过的,他一吃这些菜和小吃就想起母亲,矮矮胖胖的叶淑珍真有点母亲的影子。他最爱喝二锅头,那是做学生时养成的嗜好。当时穷学生没钱,要喝只能喝北京的二锅头,这个习惯一直保留下来。当然病后不能喝酒,所幸得的不是心脏病,而是过度刺激引发的心律不正常。叶淑珍给他在小酒盅里倒一小口,只允许他闻,不许他喝,她想得多周到啊!三天吃了九餐饭,这是自有这个家庭以来,白佐日均在家吃饭的最高记录。 
  第四天,老厅长请他到厅里谈话。老厅长让他十一点半到,他准时到达。老厅长办公室里早已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林时祥。白佐想,这个鬼,怎么现在才出现?另一个是省政府副秘书长。 
  老厅长请副秘书长先说。 
  “白佐同志,我就开门见山了,你的问题是由于研究所公司员工揭发引起的,经查明,你确实没有叫人往北京一个私人户头汇款五十万元,而且北京的韩慧同志也确实不知道自己的账户上多了五十万元钱,现在这钱也退回来了。经调查,这封告状信是初雪同志办公室的打印机打出来的,上面有初雪的指纹,估计是初雪同志写的。你可能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初雪?现在初雪去了澳大利亚,我们一时难以取证,就只好把这事搁下来了。问题在于你在住院期间给初雪同志写了一封信,这封信把你们之间的关系暴露无遗。还有,根据韩慧同志交代,你与她也有不正当的关系。鉴于你婚外恋情的错误,组织考虑让你停职检查,以后怎么处理再研究决定。你看你有什么意见?” 
  能说什么呢?人证物证俱在,事实也确实如此。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初雪会这样陷害他,会这样反目成仇。但是又有什么好抱怨呢?他不是也陷害过她,也诬告过她,还凌辱过她?她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切咎由自取!还有那个廖凡星,说是他老师的儿子,假惺惺地关心照顾他,在最关键的时候、最关键的证据上出卖了他,他太轻信了!人真不可捉摸,人的另面有时真是太可怕了! 
  “没什么说的,我服从组织的决定。”白佐咬着牙说。 
  “组织上对你是了解的,理解的,这样决定是很宽容的。白佐,你应感谢组织,感谢上级领导。”老厅长说。 
  “是,谢谢!” 
  “不客气了。你白佐为人我们是深知的,现在崴了一脚,没什么,吸取教训就是了。喂,老白,你是不是在北京什么部门有同学,你的事北京有人过问的。”副秘书长问。 
  “没有,没有呀……” 
  “别藏着掖着了,上面有人,今后也好办,哈哈哈……”副秘书长说。 
  “不管有人没人,我相信白佐不会从此趴下,更不会沉沦下去。来,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老厅长说。 
  “不了……”白佐说。 
  “一起吃,我作陪,也当给白佐接风,嘿嘿,一醉解千愁。”副秘书长说。 
  “叫黄汉也来。”老厅长吩咐林时祥。林时祥点了点头,出去通知。 
  老厅长的宴请安排在单位隔壁小巷里一处民居内,叫味名坊,是一家私房菜小酒店, 
  装修成明清民居风格,古朴典雅,给人一个好心情。点的菜都是江城失传的私房菜,盘盘精细,道道可口。酒过三巡,大家都热络起来,一杯一盏地对敬着,气氛十分融洽。副秘书长满脸通红,他可能酒量不大,他仗着酒劲把白佐往一边拉,用力捺着白佐让他坐在沙发上,附耳对白佐说:“我知道你在北京关系很硬,你们荷塘大学出了那么多领导,帮我引见引见。实话对你说,我现在处在非常关键的时刻,有人帮就能上,没人帮就上不了。办成了我不会忘记你,你的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怎么样?”副秘书长重重地拍了白佐大腿一下。 
  白佐心想,原来他今日如此兴致勃勃地留下来陪他就是为了这件事。如果真有关系,也可以交易一次,问题是没有关系,何来交易?荷塘大学是出了不少领导,但白佐不认识,也从没有联系。至于这次为什么北京有人为他打招呼,他至今也不明白。推辞不好,万一以后有什么需要这位副秘书长帮助呢?接受,明明是欺骗。看着副秘书长醉醺醺的脸和渴望期待的眼光,白佐想来个虚与委蛇,顺水推舟,便江湖义气地说:“老弟,既然这么重要,我也不卖关子了,再为难也得帮忙,我的关系就是你的关系!” 
  副秘书长端起酒杯说:“哥们,真是哥们,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白董,这杯我敬你,一切尽在酒中。”说着一啜而干,“下午我还有个会,我先走。老哥,一言为定,一言为定。”副秘书长转向老厅长他们告辞后走了。 
  重新落座后,老厅长问白佐:“什么老哥老弟的?” 
  “还不是跑官要官。” 
  “他还要跑官要官?近水楼台先得月呗!” 
  “各家有各家难念的经。你以为在省政府就能随便要官。要官就得跑。” 
  “他看上你北京有关系了?” 
  “他推测。” 
  “到底有没有?” 
  “如果有,我第一个给你跑,你先当上了副省长,然后你再提拔我们这些哥们,我到那里当个厅长,时祥去当个什么书记,黄汉吗,去当个什么总公司经理,我们这些人吃喝嫖赌都有了。哈哈哈……”白佐装作醉态浓重的样子说,“有关系,我那南海大学校长还会落选?我要当校长,就不会出这档事,命、命运安排啊!” 
  白佐高喊着。三人低头悲恻。老厅长看气氛不对,轻咳了几声,环顾左右而言他地说: 
  “是的,真有那层关系,你我都不会差。不过话说回来,这次传得神乎其神,真是奇了怪了。” 
  “那个韩慧见了我和时祥后就消失了,说不定是她找到什么门路。”黄汉附和说。 
  “很有可能,我在北京向她核实问题后曾问起这事,她不屑一顾冷漠地看我。她认为我们这些人是无用之辈。这孩子很义气,我很感动。”林时祥说。 
  “老哥有福气!”黄汉给白佐斟了一杯,“来,一切都怪我,干一杯,对不起了!” 
  黄汉眼冒泪花,两人一啜而干,气氛一下就和缓起来。 
  “我现在气数已尽,官场仕途已与我无缘了。黄汉同志,下面就看你的了。”白佐说。 
  “我无所谓。”黄汉说。 
  “不能无所谓,要有所谓。”白佐说,“黄汉是属于不会跑官的,至少老厅长家不常跑,而李贤仁肯定把你老人家门槛踩烂了,所以主持工作就落在他肩上。” 
  “的确。”老厅长啜下一杯酒说,“但是,推荐集团董事长我不会推荐他。老蓝主任说了,李贤仁不宜当第一把手,只能当副手。” 
  “如果他做好方方面面的工作呢?”白佐问。 
  老厅长示意黄汉把门关紧,说道: 
  “今天在场都是自己人,既然白佐提出这个问题,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我的态度很明确,今后南海建设咨询集团当家人非黄汉莫属,理由我不讲了,这不是私情,而是公利。李贤仁按蓝主任的话说是‘浮薄立品,市井为习’,当时蓝主任就不同意他接省 
  宏观调控委的班,最后省宏观委撤销,没有一个厅局接受他,你老厅长耳根软,就收留了。”白佐说。 
  “那是看蓝主任面子的。不过他交代过我,此人只能当副职,不能当正职,这话我至今记得清清楚楚。” 
  “我同意。”林时祥说。 
  “所以,我们现在要来个未雨绸缪,推荐黄汉上去。老厅长,厅党组你和时祥把关,省组、蓝主任那边我做工作。黄汉你要不露声色,在我离职的这段时间里把工作做好。各位,我很惭愧,难以言表,我自酿的苦酒,只得自己喝下去了!” 
  白佐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干。 
  等他放下杯子,四个人都满眼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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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佐虽然被停职检查,心里还是很高兴,因为黄汉提拔的事终于形成了共识,有了着落,这是今天吃饭的意外收获。当时他还想不吃这餐饭,幸好去吃了,不然坐失良机。回到家,他口气轻松地对妻子说: 
  “我被停职检查了。” 
  “那好呀,晚上我给你炒盘鸡蛋,批准你喝二两二锅头,只能喝二两!” 
  他最喜欢喝二锅头就炒鸡蛋,这是当时在北京当穷学生时奢侈的享受,现在成了习惯。知根知底的下属用二锅头炒鸡蛋接待他,总能从他那里得个什么具体的支持。 
  晚餐他喝酒时,妻子坐在他对面吃饭。过去他总觉得妻子坐在他对面是多余、是累赘,现在觉得妻子是亲人、是挚友;过去看见妻子总觉得烦,现在感觉她不可缺少,她现在是他唯一的支持和安慰。也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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