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梅情》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语梅情- 第35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定。

正文 第四十一节 京乱

窗外的那片雪色已经在温度渐渐攀高的阳光里陷入细慢的融化。屋檐上的纯白化为水帘垂下,在院子里滴滴答答的走出绮丽的乐章。

她就趴伏在他光洁的胸口,两人裸露的肌肤上都还挂着激情的汗水,粘腻得如同他们交缠的肢体。想起身,却被他的手臂盘缠住。

发髻已经被他全部放下,奇异的交结在他的发尾。看着那解不开的盘系结络,她微微蹙眉,纤细的长指挑拨着,却怎么也解不开。

“这是不是就叫结发夫妻?”他的手指在她滑腻的肌肤上划着圈圈,引来她一阵阵的瘙痒燥热。

她低头看他,他笑得温柔。俊美却总是冷凝的面容上缓缓流动的竟然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她的心突然生出一种疼痛,她曾经无望的以为这一辈子她都将只得到他的冰寒冷峻,直到此刻才知道原来他也能拥有这样柔情蜜意的眼神,

她不语,只是盯着常宁看。通透对方心意后的这一刻她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柔情蜜意?他们不是初相识的恋人了,长久的岁月下来,那些风花雪月的词汇反而显得多余突兀。古人说得好,“海誓山盟总是赊。”她便更不可能要求他去许诺那些遥不可及的明天。

常宁猜不透她的此刻的心思,看着她的沉默,心里被那场灵魂交缠的云雨掩埋的恐慌又冒出了头,他前倾脖子想要咬住她的菱唇,却被她一个微微后仰的动作清浅的避开。

他的心微微一沉,以为她又要退回去,却在看见那苍白的面颊上染起如霞光一般的红晕时微微一怔,她在害羞吗?在两人已经如此亲密的今天,他的敏梅竟还如初婚时一般的羞涩,脸上的阴霾顿时散去,化为与窗外一般的晴空万里。原来他的天空牵系上她的心思,跟着她的情绪起伏时晴时雨。这种受人牵绊的情绪这一刻竟也让他觉得幸福。

“这样的时光真是如幻似梦!”他幽幽的叹息着。

敏梅微微惊诧,原来他也有着与自己同样的惶然。

伸手拥抱住她的身子,他略带满足的笑了,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就好。

门口突然传来很不应景的敲门声。

“五阿哥,飞鸽传书。”月容平直的嗓音打破了一室的旖旎,两人都感觉屋内的空气瞬间冷凝下来。

常宁神色一顿,没多思量,披了衣服起身而去。敏梅也赶紧抓了锦被遮体,很快的,常宁拿着一张小纸条走了进来。面色沉重冷凝,敏梅突然有预感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看着她神色难明,只缓缓的说了两个字“回京。”

敏梅捧着锦被的手瞬间滑落,莫非这两日的美好,真只是南柯一梦?即使心里一早便知道两人终是逃不了责任,要回去那紫禁城的,却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世外桃源般的美好竟如此短暂。没有世俗纷争的地方,人总是比较容易交心,可是回到那龙潭虎穴中,猜疑,困惑,还有权欲的多重夹攻之下,他们还能再拥有这午后的片刻恬静吗?

她不确定了,心生不安。

常宁感觉到了她的不安,走上前来抱住她,低醇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别怕,我说过,我会保护你!”这是他对她的郑重承诺。没有海誓山盟的承诺,很平实,反而让她的心奇异的安稳下来。

她微微点头,眼眶有些湿润,却没有让泪落出来。她投入他的怀抱,紧箍的手臂落在他的腰间,这拥抱让他猛的一震。这是重逢后第一次,她张开双臂搂住他。他突然意识到,她又开始信赖自己了。这一刻她张开的不仅仅是她的手臂,还有她的心门。这一刻她抱住的也不紧紧是自己的身体,还有自己胸口那颗滚烫的心。

温软的身体在怀,他撇头,看了看皇城的方向,那里片金色的天空下,升起迷幻袅绕的烟雾,他心神一凛,眉间染上沉郁,心里明白知道那是代表祸起萧墙的狼烟,京城怕是再不宁静了。

紧紧拥抱住她,这一刻她的存在是那样的真实。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再不会让她孱弱的她受到伤害,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陈庶妃和月容都到归元堂的门口为他们送行。陈庶妃的眼神落在敏梅遍布吻痕的脖间,会心的一笑。敏梅低着头脸上仿佛烧着了一般的娇红。

陈庶妃走上来,拉起她的手轻轻拍了拍,附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想通了就好。”

敏梅眼眸里闪着晶亮,感激的对她说:“谢谢额娘。”她是真心喜欢着她呢。

陈庶妃点点头,又转身走去正检查马鞍的常宁那边,面色严肃的对他交代着什么。常宁深邃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敏梅身上,带着炙热和坚定。

待母子两人说完话,他便走过来,双手放在敏梅的腰间,将她托身上马,自己也动作利落的上了马,手依然放在她的腰间,隔着衣料,那掌心散发的热力抚触到肌肤上,暖融了这冬日里的寒意。

挥别过归元堂里的二人,马匹在林间飞速的奔驰着,那些积雪已经在阳光下化开,被掩埋的小路显现了出来原型。

“早间额娘对你说了什么?”他好奇,何以一番谈话后,她的态度会改变如此之多。

“额娘没说什么,就是聊天而已。”

“聊天?”他微微挑眉,若是一早知道和额娘聊天就能解开她的心结,他真该一早就带着她来这里。

树叶上滑落的雪水滴落下来,落在她的颈脖,就要一路往下滑去,冰凉的触感让她身体为之一颤,立马就有两片温热的唇瓣贴上那急欲探进她身体的水珠。

他轻柔的为她吮尽那不安分的小水滴,霸道的嗓音盖过呼啸在耳边的风声,蛊惑的说着:“你的身体,从今以后只有我能探触。”说完他扬起自己的披风将她密实的包裹住。

听到这话,她在他怀里变得僵直,接近皇城,他又回复为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恭亲王爷了,白日的温存宛若蓬莱一日,化为虚幻。矛盾的想着,既为他对自己的霸道感到暖心,又为那拥有权势的强硬感到心惊。面颊上的冰凉飞驰而过,与他交握在身前的手掌无法探摸自己的面颊,她并分不清楚那冰凉究竟是不甘被他吻没的雪水,还是自己的泪水了。

两人一马,速度自然快不了许多,可是常宁却似乎有些心急,一路上马鞭不停的落在马身上,敏梅似乎也感觉出他的急切,渐渐有些紧张,交握马缰的手抓握绷紧。

那飞鸽传书上写的到底是什么?

待到能看见城门已经是傍晚时分了,高大的墙角下,已经有人在等候他们了,夕阳照亮了那两列人马的银白色战袍。

那为首的人一身铠甲戎装,敏梅一看,吃了一惊,那人竟然是常宁的七弟隆禧。

隆禧在看清常宁怀中的人是她时,也微微怔住。敏梅恭敬的喊了一声“纯亲王吉祥。”;隆禧目光深远的看着她,半晌才点头示意,转而面色沉凝对常宁说:“五哥回来得正是时候,怕有乱党漏网出逃,四面的城门都已经戒严关闭。皇上特命我来城外接你。”

常宁沉着脸,神色冷戾,冷冷嗤笑着,薄唇中吐出寒冰一般的句子:“他真要反了?”

隆禧微微点头,那平日总是嬉笑恣意的神情转为冷肃,眼眸中有一闪而过的复杂,似担忧,似痛彻。

“先进城吧,进城再说。”常宁说完一夹马肚往城内而去。

敏梅窝在他的怀里,那披风虽厚,却仍然挡不住冬夜的彻骨之寒。这个傍晚的皇城气氛变得有些怪异,虽然小摊小贩依然叫卖不休,看来并无不常,只是如刀一般的寒风总给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感觉。

反了?敏梅思索着刚刚隆禧说的话。是那南藩王的世子反了吧?前阵子允承来府里探她时,便有说起过这事。皇帝似乎对于这个姑父早有防备,想必已经有了万全的计策去应对。只是可怜了那和硕公主,她在慈宁宫里见过几次那长公主,总是一副心事重重,愁眉不展的模样。她年幼之时就下嫁于世子,怕是成亲那一刻就早知会有这两难的一天,一面是国家,一面是夫家,何从选择?早知命运又如何,却仍然无力扭转。女人,即使是贵为天子之女的公主,在那宫殿里也永远只能扮演一种为男人们的宏图大志牺牲的角色。实在可悲可叹。

常宁驮着她不是往恭亲王府的方向走,却是一路往城西而去,她认得这路,这是去往允承府邸去的必经之路。

就在她还在迟疑困顿之际,贝勒府的匾额已经落入眼底。她心口一沉,他真送她到允承这儿来了。

他已经习惯了她的沉默,所以不等她问,径直开口说到:“敏梅,今日城内会有大事发生,我不希望你留在恭亲王府。”

她睁大了眼睛看他,表情有些错愕,她是第一次在常宁的眼里看见嗜血的戾气。他在她眼中或者一直是冷漠疏离,高高在上的,却从没让她见过这样浑身裹满邪绝妄异的他,仿佛要出笼肆虐的猛兽一般,嘴角含着腥风血雨的冷残。

“会有危险吗?”她问,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里。大婚之后他也曾御敌出征,可是那时边关尤远,送行时,她只有离愁,并无生死担忧。这一次却是就发生在身边,她果然体验到了关心则乱的心态。

常宁笑了,那一笑竟是无比温柔。唇瓣落在她的左侧面颊上。“若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如何保护你!”明明是该软言好语的宽慰话,在她听来却又显得那样强势。心底幽幽叹息着,奈何他并不是一般的男人,而是权倾半壁的恭亲王。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手指甲深深掐入他的手掌,留下深深的痕迹。看见他轻挑着俊眉,她微笑着说:“我在这里等你。”目光里的坚定烁烁生辉,那份灵动消融了情殇后的坚冰,虽不彻底,却总算跨出一大步交出了她对他的部分信任。

他眸光闪动,为她那“等你”二字深深动容,倾身狠狠抱住她。“好……你在这里等我,我会让人送叶儿过来陪你。待事情结束,我立马过来接你回去。”说话间竟恍惚有了几分哽咽。原来他常宁也是脆弱的,只为了她那句等你,他便让心有了着落,刀山火海也敢单枪匹马的去闯。转过身去,他没有回头,前方有一场战待他去打,后方有佳人待他归来。他要做的就是早早结束了战场,回到她的身边。

正文 第四十二节 宫中变故(一)

他这一去,竟然就是半个多月。

那谋反世子的红帽军在一夜之间尽数落网,严守密防的京城连一只苍蝇都没飞出去。一夜之间,街头巷尾传颂的都是恭亲王和佟贵妃的阿玛佟大人如何英勇擒敌的场景。敏梅想起那个雪夜在慈宁宫花园里听到的一切,皇上似乎对这一切早有谋略,与其说是世子谋反,不如说是被皇帝逼着不得不反了。

这谋反就像乌龙事件一般的被很快平定了,那红极一时的长公主府却是一片愁云惨淡,听说除了长公主以外,一干人等皆数要被斩首,就连那长公主的孩儿也一样要被斩草除根。听到这话时,敏梅不禁身上起了寒意,同为皇亲贵族,过往即使不亲,却也是常常见到的人,一夜之间竟全都下了天牢等死,人命不值钱,心里竟有说不出的凄凉。

叶儿在第二天就让王府派了马车送过来。她们又住进了那熟悉的小院。窗柩外的小园子还处于一片萧条之中,她离开时,那槐树还抖擞着满枝桠的翠绿,再回来却只剩下几许秃枝。景还是那景,人也还是那人,只是心境已经完全不同,那平淡无波的水面让人投下石子扰了一方宁静。那投石子的人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