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钗布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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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钗布裙- 第1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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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华眼睛忽然亮起来:“好。”

又叫洛月:“把文书带上,还有案上的那些。”

洛月睁大眼:“小姐!”

“不是我看。”云华笑道,“你们帮我查,行了不?”又道,“将刘大夫、蝶姑娘也请来一起走吧!”眨眨眼,“都按你说的做了,好不好?”

正文 第十六章 云剑庆大功

请蝶笑花来,因为他在未城呆得长了,路径熟、人情熟。云华正觉看纸上数字,枯燥且未必可尽信,不如亲身去看看,她总是年少贵妇人,街头巷尾的走,也怕人侧目,不如将蝶笑花、刘晨寂这双美人儿推在前面,她躲在后头,低调得多。人家只会念叨:“我看到美人了!”“美人看我了!”不会太在意:“哦?怎么太守夫人跑来跑去问我们这些草民过得怎么样?”最多加一句:“哦,美人后面,太守夫人关心了一下我们的生活……”

嗯,这就自然得多。有美色相诱,叫人家回答问题也会容易得多吧?

云华觉得自己真狡猾。她呵呵笑起来。

这会儿她感谢蝶笑花嫁给刘晨寂,发自内心的感谢。叫一双夫妻还不是一男一女来帮忙,听起来好听得多啊!

洛月无奈的向乐芸求助:“你看——”

“算了罢。”乐芸一边帮着收拾书,一边道,“出去走走也好,姑娘闷不住的。”

“以前……”洛月说到一半,停住,叹了口气,“你说得是。”

他们一行出发去。蝶笑花推荐了两个地方,可以让云华先去看看,不算太脏乱,能让云华试试水。

这个思路像云华让阿逝进山一样:你先进得浅点,看看有没有危险,试试水。

他们还没有真的出门,又有信使来。

云华已经派周阿荧到北疆送家书了,刹那间想:“会不会是回信来了,这么快?”

不,没有这么快。那信使是东南边过来的。

不是京城、不是锦城,是在京城到锦城的路上。

邱妈妈自觉身体越来越不好,求告余夫人,把她送回锦城去。免得她客死异乡。

余夫人只好允了她。

可是在路上,邱妈妈再次病发。

“死了?”刘晨寂在旁听到信使说到这儿,难过的插口问。如果一直有他在旁边调养,并免去长途跋涉,邱妈妈应该还不会死,可是……

他很内疚。

“不,没死。”信使不给他内疚的机会。

“怎样了?”云华着急。

信使带的不是书信是口信。这不还没时间找人润色写字嘛!他是跟着邱妈妈走的一路,见了什么事,就过来直接说了:“邱妈妈大病了一晚,腿不能动了。”

“人呢?”这次追问的是刘晨寂。带着医生的关切。

“人还躺在客栈里,倒还好——”

“其他地方都还能动?”

“都不能动就死了!”

“她没死?”

“嘿,瞧您这话怎么说的!”

云华问:“刘大夫。怎么了?”

刘晨寂直着眼:“应该是死了呀。”

蝶笑花勾勾他的衣袖:“你呀!活着不好吗?”

“活着不对啊!”刘晨寂心里困惑,就直说了。真说就不好听了。要不是他跟在少夫人身边,生得又好看,老婆又好看,信使真想揍他。这会儿。刘晨寂真心困惑着,信使眨巴眨巴眼睛:“反正活着。就是腿不能动了。邱妈妈还叫我们送她回去。我们准备找副滑杠抬她。小人过来给少夫人报一声。”

“胸闷不闷?能吃进东西不能?头疼不疼?手抖不抖?”刘晨寂连声问。

“没说疼,没见着抖……能吃。不过她说听刘大夫的,不吃油腻的。就叫我们给她拿粥和素菜吃。其他没注意……她也没说。好像没别的不舒服了。”

“真是奇怪啊。”刘晨寂喃喃不已,忽而醒悟,“她腿瘫了?”

“瘫了呀。”这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嘛?

“刘大夫。”云华道。“现在怎么办?”

“没什么了。”刘晨寂脸上露出笑来,对信使道:“麻烦你回去告诉邱妈妈,仍然清淡饮食。每天按摩,不动的腿上也要按,能动的上半身,自己也要做健身操,每半月。做一次香炙,这几个穴位……”指点给信使看。又画了张示意图,“请附近的大夫,应该值得附做的,把穴位报给他们,让他们照这个做就行了。”

“那个……”信使迟疑。

“啊?”

“这些都是腿脚穴道?”瘫腿上头下炙,好比木头上扎针、石头上堆火,有什么用啊?难道烫一烫,瘫腿还能灵便转来不成?

蝶笑花美目流盼,问刘晨寂:“你能将妈妈的腿救回来?”

“腿大概不行了……不过她邪气一冲撞,倒全冲在下肢了。我先前就想替她理邪顺气,难在她身体老弱,针不敢下、药不敢下,如今被路上一颠簸,邪气自己跑出来,困在下肢。下肢僵木,壳子已经坏死,不必忌讳,但还连在身上,好比树根仍在,不可忽视,可以做香炙帮邪气发散,不使之上侵,再做好上身的保健,汰旧换新,命便保住了。”感慨道,“这也是误打误撞,邱妈妈命不应绝。”

云华念声阿弥陀佛,眼泪差点下来了,便安排信使回程、以及确保邱妈妈得到适时的香炙、以及合适的调养照顾。

这位信使再次踏上旅途时,周阿荧刚到北方第二号驻地。

那本应是云剑所在的驻地。

周阿荧一跟经风沐雨,也算辛苦,但还顺利,近得驻地,千难万难,被重重盘诘,最后带进营地,带他的小兵——呃,也不是小兵了,是个小头目,倒也客气,道:“先生,您的身份,都确认了,但张将军一时回不来。您等一等,练兵完了,将军就回来了。”

周阿荧也客气的笑着:“届时叨扰,讨将军一杯庆功酒喝了。”

小头目一愕,正眼又打量了周阿荧一番,取椅子来,向周阿荧拱拱手。

周阿荧笑道:“官爷只管坐。小人真是卑职,不入品的,不消多礼。倒是官爷不忙着决断营地防卫的事吗?”

小头目笑了,拉周阿荧同坐,自报家门:“鄙姓张,张神仙。”

“周阿荧。张兄有个好名字。”

“彼此彼此。周兄莫非也能掐会算?”

“奇门术法是全然不懂的。张兄……”

张神仙摆手道:“也不算什么。却不知周兄何以能屡说屡中的?先说张将军会立功——这却借周兄吉言了——将军有大事,乃是绝秘,并在下负此处安防之责,说句惭愧的话,外人也不晓得。周兄怎么会知道的?”

周阿荧笑笑。

待客的水正安放在桌上。

军营中,有紧急任务,禁酒。待贵客,也不过是水。

这只是很小的细节。近营地时经那么严格的盘查,偶尔见些士兵肃然巡营走过去,耳听营地安静得异样,观看营帐上旗帜分布与密度、联系年前起到现在的形势,很容易想到。

谢云剑需要立功,立一场大功,以打破边境僵局。春来,北胡养马蓄羊,力量增强,是适合入侵的时节。他们没入侵,想必有所忌惮。敌人忌惮,我们正好开打。

天狼将军不是怕打的人。

或许年轻,可能犯孤兵深入的错误,但看他营地里整肃如常、又掩人耳目,想必深谋远虑,长途偷袭,周阿荧看好他得胜回来。

周阿荧既带了谢六小姐家书,六小姐是嫁了余老将军的长子、刚赴太守任上的,周阿荧又是七王爷送出来的人,被盘查时很坦白都报出来了,怎么说也算贵客了吧?来迎接的怎么说也得是个重量级的。看张神仙军装等级,不算特别高,来迎接周阿荧时,客气中却也带着权威,路上与巡营士兵相见,士兵礼行得郑重。周阿荧猜他是谢云剑带来的人,初入军界,故品衔不高,得云剑信任,故能独当一面。这种时候,云剑留一个信任的人在后方军营,最大可能是负责防务安全。

“只是推测,凑巧猜对。”周阿荧含笑。

张神仙正要说什么,只听外面喧哗。

不是菜市口人声鼎沸的那种喧哗,是一万匹狼踏地而来、一万重云蓄雷而来,那种充满力量的、给人压迫感的声音,并不杂吵,但太强大了,故动人心魄。

张神仙喜动颜色。周阿荧也举水盏:“张兄快去迎接。小人给将军致喜了!”

必是得胜还营,才有这种声音。

张神仙便出去,与另一营官,号令众将士迎接出征大捷归来者。先前已有一个斥侯来急驰报告,战事看好。听到声音时,又有一对斥侯驾马奔来,说已大捷。营地中医药、酒水、美食皆已备了,一样样都取出来,营中的人已可见到大军马蹄践起的灰、灰上的旌旗、亮闪闪的槊尖。

营北忽起骚乱。

小兵慌慌张张来报:“逃了,逃了!”

周阿荧靠在帐门边听。这是一个被控制很久的人、是军营中最重要的囚犯,忽然逃了,所以小兵很意外,说“逃了”,没说是谁,别人一样知道指的是谁。

周阿荧掀营帐门就出去了。看见有人往北边追,没看见谁逃,就特殷勤的跟着追过去,道:我帮忙好吧?

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跟在人尘土后面跑,人家根本听不见,也不知道后头跟了个人。

等到后头的士兵也上来,看见周阿荧了,周阿荧也不喊了,理直气壮的跟着跑,后头的士兵还以为他也是出任务追“那人”的,就没盘诘。

本来就不是每个士兵都有盘诘的权力的。

正文 第十七章 借着间谍拴王爷

一脸憨厚的周阿荧很老实不客气的跑到营外,见到逃跑的“那人”,已经逃得很远了,就剩个人影。

张神仙终于发现周阿荧:“哎你怎么在这里?”但来不及多说了,赶紧得组织人放箭,那人回身拱了拱手,纵马逃了——

他还给自己搞了匹军马!

一纵缰也就跑到箭的射程外了。

张神仙还在叫人追,追也追不及了,他回头对周阿荧道:“周兄你……”

周阿荧难得这样目瞪口呆,真正目瞪口呆。他抓着张神仙道:“这是龙婴?!”

七王爷派来给云剑当小厮的龙婴。

年前开始,皇帝大肆搜捕间谍,这是因为云剑在北方抓住了个间谍,并牵扯出一张间谍网,七王爷是知道的。可根据某些人递回的情报,七王爷还听说,那间谍好像有关于某位贵人,云剑压下了……

这个情报,皇帝还不知道。七王爷很心虚,就派周阿荧出来,借着替云华送家书,委婉的打探。

周阿荧没想到一至军营就迎面撞见这么个劲爆的料!

“不错,是龙婴。”谢云剑正坐在周阿荧面前,承认。

龙婴已经够小心了,比不得谢云剑还是奸似鬼,发现龙婴,却假意装不知道,抓了另一个人,叫皇帝后方大肆搜间谍。龙婴的后援被切断,心里已急了,云剑又送龙婴一个假情报,龙婴传给族人错误信息,云剑这才趁机出击,一边把龙婴捆缚重枷的控制起来。

龙婴扭转不回战局,但凭借缩骨功强行脱困,夺了马逃了。

庆功的欢呼声还在帐外沸腾。云剑与余老将军联手,毕竟给了北胡重重一击。北胡主力被击溃。至少失牲畜七万余头,死伤九万多人,被俘一万四千多人。

向朝廷报喜的飞马已经派出去了,想必朝廷很快会重重嘉奖云剑。云剑说:“周先生,你放心,我不会透露龙婴跟七王爷的关系。”

周阿荧问:“为什么。”

云剑回答:“本来龙婴就跟七王爷没关系。北胡狡猾,无孔不入,没必要给七王爷添堵。”

周阿荧继续请问:“为什么?”

云剑叹了口气:“王爷派你来向我致意是吗?”

周阿荧说:“是。”

云剑道:“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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