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怜黛心玉娇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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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怜黛心玉娇溶- 第1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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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静嫔此时上了脾气,非要把晴雯弄到掖庭宫去不可。

边上一个宫装女子慢慢的站出来,上千给静嫔福了一福,陪笑道:“姐姐莫要动怒,只怕贵妃娘娘这就传了。些许小事,容明儿再处置也好。”

“你是谁?竟然叫起本宫做事来了?”在这后宫之中,萧尔雅仗着太后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容贵妃,她向来横行惯了,又如何会把一个新封上来的美人放在眼里?

“萧姐姐。”身后一声甜甜的呼唤,静嫔心道我处置个奴才都这么多人说三说四,真是反了。于是转身,没好气的说道:“什么事?”

“贵妃娘娘传了话来,请萧姐姐带着诸位王妃夫人去临月阁等候凤驾。”说话的人是宝琴,如今后宫里都称她为宝贵人。

“嗯,既然这样,这个丫头就交给宝妹妹处置吧。”静嫔向来把宝琴当作自己的人,听她如此说,便抬脚就走,临走时又回头说了一句:“莫要轻饶了她。”

晴雯暗暗地瞪了静嫔一眼,心中把她骂了千百遍,但依然恭敬地站在那里,等候宝琴说话。

“你们都去吧,我还要进去通知各位太妃和王妃。”宝琴挥挥手,让围观的妃嫔都出去,眼前没人防对晴雯笑道:“你怎么撞到了枪口上?”

“奴婢一时疏忽,请宝贵人降罪。”晴雯原本和宝琴很熟,但此时时过境迁,她依然不敢多话。

“罢了,你快走吧,林姐姐像是在外边等你。”宝琴笑笑,摆手让晴雯出去。

“这?”晴雯纳闷,怎么着宝贵人此时这么好说话?

“没事,有事我替你顶着。”宝琴轻笑,看着晴雯,“还不快去?”

晴雯知道黛玉等的久了,便忙对着宝琴福了福身,转身出去。

此时黛玉已经和秋茉一起,在门口等太妃出来,好一同去临月阁,因见晴雯急匆匆的跑来,便嗔道:“你越发的长进了,这是宫里呢,也由着你乱跑?”

“奴婢死罪。”晴雯忙福身行礼,已经红了眼圈儿。

黛玉也不理论她,只跟边上的莲籽说道:“你进去瞧瞧,太妃跟谁在一起。”

不待莲籽进宫殿的大门,太妃已经和东平王妃说笑着出来,因见黛玉和秋茉立在那里候着自己,方笑道:“你们先过去也就罢了,又在这里白白的站着做什么?”

东平王妃三十多岁的年纪,和太妃不知说什么话正在兴头上,听太妃这样说,便笑道:“北王妃孝敬您老,您老还编排她?”

“她如今有孕在身,这大晚上的站在风口里,回头受了凉自己遭罪。”太妃说着,走到黛玉跟前抬手,黛玉便搀扶住她的胳膊,看上去是媳妇搀扶着婆婆,实在是婆婆拉着儿媳,一行人便往临月阁走去。

按照天朝礼仪,拜月的全过程十分繁琐,后宫嫔妃和内命妇集结在一起,乌央乌央总有上千人,全都跟着容贵妃身后,按照品级依次排开,在礼乐司悠扬华贵的声乐中,容贵妃徐徐站起,手执三柱清香对着当空明月默默祈祷,良久方将香插入香炉之中,然后又拜了三拜,方徐徐转身。

后面妃嫔和内命妇跟着容贵妃拜完,又给容贵妃行礼毕,容贵妃方徐徐说道:“赐宴菊香园。”

菊香园和临月阁相距不远,步行即刻就到,菊香园极大,原就是中秋节赏宴的所在,所以用菊花做成高高的花障,半遮半掩,把菊香园隔为两部分,大的那边临水,皇上宴请朝臣用,小的这边背山,后宫妃嫔和内命妇用。天朝风俗,男不拜月。因而此时皇上和朝臣们早就入座,众人只等贵妃娘娘拜月完毕,方一同开宴。

宴席倒比原先的丰盛了些,只是黛玉吃不惯宫中的东西,只不过是坐着应景儿而已,身边的几个王妃偶尔说几句话,不过都是家常的,对面搭了戏台子,上面正唱着《满床笏》。

晴雯因为心中委屈,又见黛玉身边有紫鹃莲籽雪雁等人照顾,便悄悄地溜到角落里掉眼泪。脸上被静嫔打了一巴掌,这会儿还吱吱啦啦的疼着,索性夜色浓浓,黛玉也没瞧出来,不然还不知又有什么气生。

“谁?别往前走了!前面是禁地。”一声轻喝把晴雯惊醒,抬头却见自己眼看着要越过花障,走到皇上和大臣们用宴的地方去,于是忙止步,对着那侍卫点点头,徐徐转身,因心中有事,手中湖绿色的帕子便遗失在地上。

“喂!”那侍卫叫了一声,晴雯没有听见,只顾走自己的路。

“兄弟,怎么了?”一个五品武官服色的青年男子走过来,对瞪着眼睛叫晴雯的侍卫笑问。

“这人,丢了东西还不知道。”侍卫摇摇头,看看地上那方帕子,对男子说:“霁大人你看。”

“哦?”这位霁大人原是平南将军的随身副将,名叫霁轻飞,是平南将军耿延锋不可多得的左右手,因今晚入宫领宴,所以霁轻飞随同前来,原也是坐在席上用宴的,因不喜欢京中那些武官们无聊的话题,才借机走开。听见侍卫说着,便往前走了两步,将地上的帕子拾起来,握在手中,但觉得上等绡纱帕子握在手中柔软的想要化开一般,且有淡淡的玫瑰清香隐隐约约,于是不自觉地笑笑,指指晴雯的背影,对侍卫说道:“我去还给人家。”

“霁大人请便,不过别过那边的花障,再走过去,可就是后宫的领地了。”侍卫笑笑指了指前面五彩缤纷的花障。

霁轻飞点点头,脚下加快步子,走到晴雯身后,大声叫了一下:“姑娘,你丢东西了。”

“呃,啊?”晴雯呆呆的回头,惊讶的看着身后的男子,只见一身戎装的他手中握着一方丝帕站在那里,傻傻的,要多可笑有多可笑。于是晴雯淡淡一笑,回头走了两步,到霁轻飞面前,抬头将帕子拿回来,笑道:“多谢大人。”

“……”霁轻飞被眼前这个轻灵的女子顾盼生辉的巧笑迷住,一时忘了还礼。

晴雯看他那呆样,无奈的笑笑,转身就走。

“喂,姑娘……”

“怎么?捡了我的帕子,还要讨赏?”晴雯被这武将逗笑,如今像他这种天真可爱的人真是不多见了,看来这人跟那些京官油子不是一伙儿的,于是心中也生出了几分好感,又回过头来走到霁轻飞的面前:“晴雯多谢大人拾金不昧。”

小女子戏谑的笑脸在眼前一晃,霁轻飞便意识到她是在逗自己玩,于是也换了一副笑脸,说道:“姑娘的帕子,只怕比金子还珍贵。但在下既然拾得又还给姑娘,总不能姑娘一句话便算谢过?”

“那大人的意思……是要金银?”晴雯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看着霁轻飞。

“呃,金银嘛,在下还不怎么缺。”

“那总不成大人缺什么,小女子赔什么吧?如此,这方帕子不要也罢。”晴雯轻笑,心道你说你缺老婆,难道我还要以身相许?美得你!

“晴雯!你这蹄子怎么跑这里来了?王妃叫你呢。”身后有人喊晴雯,回头看确是雪雁找来,上前拉着晴雯,不满的说道:“一个晚上你总是东跑西颠的,咱们是进来服侍王妃的,又不是来逛御花园的,小心回府后,王爷把你卖出去。……”

雪雁拉着晴雯走远,后面的话霁轻飞听不见了,他笑着摇摇头,她的名字叫晴雯吗?倒是个有趣的名字。王妃的贴身丫头?又不知是哪个王妃?

紫鹃到了黛玉跟前,却见静嫔正坐在黛玉身边说着什么,于是也不敢多话,只在黛玉身后站着。静嫔说话间转头看见晴雯好端端的回来,脸上还带着隐隐的笑意,仿佛是对自己的嘲讽,便气不打一处来。于是顾不得晴雯是黛玉的丫头,其实也无从顾忌,左不过是一个丫头而已,纵然北王妃十分喜爱,也不会为了她跟宫里的主子发生冲突。所以静嫔便无所顾忌,瞪着晴雯道:“不是让你去领罚吗?怎么你竟敢不听本宫的话?”

晴雯原是在想这霁轻飞的事情,早就把静嫔的事放到一边,此时听她喝问,自然不敢多话,只好上前来,福身蹲下,低头回道:“宝贵人叫奴婢来伺候我们家王妃,说惩罚奴婢的事情,过了今晚再说。”

“哦,到底是曾经在北王府当过差的人,到底还念着几分恩情。”静嫔淡淡的说着,瞥了晴雯一眼,转过头去,也不看黛玉。

黛玉原就厌烦她在自己跟前东拉西扯,今儿偏她总在自己耳边聒噪,此时听了这两句话,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于是对边上的晴雯喝道:“混账东西,想必你是冲撞了静嫔,还不跪下赔罪?”

晴雯听黛玉这样说,只好往前两步,跪在静嫔面前。只是她心中原就委屈,此时跪下,眼里便流出泪来。

“哟,王妃大可不必这样,教训奴才,回去教训倒也罢了。”静嫔见晴雯当着众人的面突然跪在自己面前,实在是突兀的很,此时容贵妃的目光已经扫向这里,她虽然不怕,但还是担心事情闹大了,不好收拾,毕竟北王妃不是寻常女子可比,后宫女人,得罪了谁,也不能得罪万岁爷。

蝶语轻歌 第24章 秋菊障下初见茉

黛玉听了静嫔的话,知道她是想息事宁人。可刚才听她的话,是要把晴雯送到掖庭宫去处置,黛玉难免心中有气。晴雯有时毛糙些也是有的,但她还没有走了大褶,如今又是在宫里,想来也没什么冲撞之处,教训两句倒也罢了,若说送掖庭宫,分明是静嫔有意跟自己过不去,于是淡淡一笑:“静嫔娘娘的话虽然有理,但君臣纲常不能废,何况她不过是个奴才?既然是冲撞了娘娘,责罚她也是应该的。断没有为了过节,就把三纲五常放到一边的道理。回去自然该好好地教训,但此时当着静嫔娘娘的面,也该给娘娘一个交代才行。”

“王妃到底是明白人。”静嫔听了这话,心中的得意又高涨起来,带着几分挑衅的目光看了一眼晴雯,只顾拿着扇子在那里轻轻地扇,仿佛想心事一般,不多说话。

“如此,青儿你下去,跟贵妃身边的嬷嬷说,自领十杖,以示惩戒。”

十杖,宫廷内的十杖可深可浅,重则要了小命儿也是有的。

晴雯大惊,吓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怎么了?”太妃原坐在另一席上,但早有黛玉身边的小丫头悄悄地跑过去告诉她,于是太妃回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晴雯,皱着眉头问道。

太妃一问,好多嫔妃和王妃诰命的目光都转向这里,大家都看着静嫔面前跪着的晴雯,纷纷投来不解的目光。原有遇见静嫔和晴雯在上阳宫那一场的女人们,早就窃窃私语起来。

黛玉轻声回了太妃的话,太妃便放下了脸,待要说什么,容贵妃已经看向这边,明了事情的始末,只轻声说了一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走了个对过儿没给你们静嫔主子请安罢了。回头让北王妃带回去好好管教一下倒也罢了。实在犯不着为这个大节下的打人,这太后如今身上不爽利,一惊一号的,万岁爷就在不远处,听见了定然不痛快。”

静嫔只得起身,回了声:“是。”

黛玉便对晴雯道:“你且去一边站着,回府再说。”

晴雯忙磕了个头,悄悄地退到一边。

秋茉素来跟晴雯交好,今晚瞧她这样,便拍了拍黛玉的手,安慰了几句,起身离座拉着晴雯去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细问其中缘由。

晴雯满心委屈,此时好不容易有个人说说,自然是满肚子的都倒了出来,二人喋喋不休的说了个没完。有人靠近竟也没有发现。

“惠宁?”水溶和耿延锋并肩走来,原是在席上坐的乏了,起来走走,随意说说南边的战事,因他心中记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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