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惊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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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燕惊龙- 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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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山冰雪之中了。”

慧真子冷笑道:“救人性命,意在行仁,并不要你心存感激;我只问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陶玉缓缓站起身子,暗中试行运气,只觉劲力难达四肢,心知元气未复,不宜和人动手,微微一笑,抖抖身上积雪,答道:“我来酬谢祁连山相救之恩,替你们门下弟子疗伤。”

慧真子笑道:“她伤势很重,只怕你不能医得。”

陶玉道:“我要不替她疗治,恐她早已抱恨九泉。”

澄因半信半疑地接口问道:“她现在尚未全好,你既医疗过她,为什么不把她完全医好?”

陶玉转脸望了澄因一眼,冷冷答道:“你们提杖横剑,如临大敌,我要替她疗伤,是不是先得和你们动手打个胜败出来才行?”

澄因收了禅杖,跃下屋顶,陶玉紧接着飘峰而下。老和尚当先领路,陶玉走中间,慧真子走在最后,到了霞琳卧室门口,澄因陡然转过身子;目注陶玉问道:“你要是信口开河,当心我手中禅杖!”

陶玉冷笑一声,答道:“只怕你手中禅杖,未必就能胜得我一双肉掌。”

澄因大师脸色一变,呵呵大笑道:“小施主好大的口气!”

说罢,霍然一闪身,让开去路。

金环二郎傲然一笑,大踏步直对霞琳卧榻走去。

童淑贞本来手横宝剑,坐在师妹床沿,见陶玉直对卧榻走来,只得站起退到一侧。

陶玉走近榻边,低头望了霞琳一眼,见她正沉睡未醒,心知是刚替她打通的四脉,血道初活,必需要睡一段时间,才能醒来,转脸扫了澄因和慧真子一眼,说道:“她受冰雪阴寒侵伤了体内脉穴,必需打通她奇经八脉,伤势才能好转,我已为她打通了八脉之七,现在单余一脉未通,你们去准备一碗姜汤,待我把她最后一脉打通,把姜汤替她灌下,然后给她盖上被子,大约沉睡一个时辰左右,清醒后就算完全好了。”

这当儿,澄因和慧真子,只得照他吩咐去办,慧真子指名童淑贞准备姜汤,自己却走到霞琳床边,目注陶玉,静待他动手疗伤。

金环二郎知她目的在保护霞琳,似是对自己的话还不十分相信,冷笑一声,潜运功力,左手闪电般把霞琳娇躯翻转,右手拍中沈姑娘的背心。

慧真子本想出手拦阻,但一眼看见陶玉顶门上的汗珠儿,心头一凛,停下了手。

陶玉拼耗本身元气,替霞琳打通了最后一脉,已累得轻声喘息,停住手,退两步,道:“她奇经八脉已通,一个时辰之内,必可清醒。”

说完,缓步向外走去

澄因大师急抢两步,挡在门口笑道:“小施主不借耗损本身功力,舍己救人,老袖感激万分。现在风雪正大,如何能够走得,请到老袖房中,吃杯清茶,俟风雪梢住时,再走不迟。”

陶玉知他并非真情留客,留客作用无非是怕自己暗中对霞琳下了毒手。

但金环二郎心中却很明白,霞琳奇经八脉全通,在顿饭工夫之内,必可清醒过来,自己刚刚损耗不少元气,正好借机会调息一阵,当下微一点头,随在澄因身后,进了老和尚卧房。

澄因倒了一杯松子水,送给陶玉,金环二郎毫不客气地接过一饮而尽,随手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谢也不谢一声,就在澄因卧榻上盘膝坐下,闭上眼睛运功调息。

老和尚虽然修养极高,但也受不了陶玉的冷做神态,不禁一扬慈眉,正要发作,突地心念一转,暗道:如果他真能把霞琳医好,我就忍点气也不要紧,如果他医治不好霞琳,等会儿和他一起清结总帐,现在还是忍受些好。

他心念一转,暂压下心头一股怒火,在陶玉对面坐下。

表面上看去,两个人相对静坐,都在运气调息,进修内功,其实两人心中都在想着心事,澄因担心霞琳伤势,是否正在好转,假如陶玉在霞琳未醒之前要走,又用什么方法留他?

陶玉心中也在想着一件难题,他想:沈霞琳奇经八脉已通,虽然元气未复,但她内功基础甚好,勉强行功,当无问题,问题是如何想法骗得她心甘情愿地跟自己走?以及怎生闯过澄因和慧真子的拦阻?

突然间,门上竹帘起处,童淑贞急奔而入,跑近澄因身侧,低声说:“琳师妹已清醒过来,师父要我请师伯即刻过去看看。”

老和尚听得一跃而起,急向室外奔去。陶玉睁开眼睛,深注着童淑贞微微一笑,双目倏然复合。这一笑,十分动人,只笑得童淑贞心中卜卜乱跳,她急奔两步,抢到门口,却忍不住又回头望了金环二郎一眼。

只见他盘膝闭目,静坐榻上,金环束发,肤白欺霜,嘴角间带着笑意,唇红齿白,神态极是迷人,说风流明艳,比梦寰尤胜一筹,看一阵,不自觉心中又是一阵乱跳,慌忙闪身,退了出去。

再说澄因大师急奔到霞琳卧室,沈姑娘果然已拥被而坐,人虽比过去清瘦许多,但脸色隐泛红光,病势已大大好转。

老和尚心头一乐,跑过去摸着霞琳额角,嘴里呵呵笑着问道:“琳儿!你觉着好些吗?”

霞琳点点头道:“我病了几天,把你和师父都急坏了,我病好了,一定要好好孝顺你和师父!”

澄因进门后,只管留心霞琳病势,忘记了慧真子也在房中坐着,听得霞琳一说,赶忙转身对慧真子合掌一礼,笑道:“老和尚失礼了。”

慧真子急忙还了一礼,道:“大师见外了,我心中有点疑问,故而请你来商量一下。”

澄因道:“什么事尽管吩咐,老和尚洗耳恭听。”

慧真子一皱眉头,道:“替琳儿疗伤之人可当真是我们在祁连山中所遇的陶玉吗?”

澄因道:“这倒不会错,他那身怪异装束,一见即可分辨出来。”

慧真子道:“事情难解之处,就在这里,他在祁连山受伤不轻,当时李沧澜等都已退走,李瑶红也和我们一起离开了祁连山,什么人替他疗伤?还有,他替琳儿打通的奇经八脉,是人身体内的经脉,这门功夫,江湖上虽有传闻,但什么人有此功夫,却未曾听人说过,海天一叟虽然名播四海,但未必就通达这门功大,朱若兰在饶州替我疗治蛇毒时,打通我体内奇经八脉,陶玉替琳儿疗伤,也是打通她奇经八脉,这中间重重疑窦,好生教人费解?”

澄因听得怔了一怔,道:“不错,不错!”

慧真子微微一笑,接道:“刚才我在后面山峰上,看到了朱若兰那只巨鹤,现在静心一想,其间颇多破绽。梦寰半年未归,但却陡然间出现了一个陶玉,他又为什么自愿替琳儿疗伤?鹤现人不见,更属可疑。我怀疑他是受朱若兰遣派而来!”

老和尚只听得双目圆睁,不住点头。

慧真子轻轻一,声叹息,道:“朱若兰技似天人,貌比花娇,她和杨梦寰……”话到唇边,突然收住了口。

只听得沈霞琳幽幽长叹一声,凄婉笑道:“你怎么不说呢?怕我听到了难过吗?”

慧真子一扬柳眉,道:“如果我推断不错,这件事你将来总要知道,倒不如现在让你知道好些。”

澄因大师合掌喧了一声佛号,连道:“冤孽,冤孽。”

慧真子接道:“朱若兰肯为我疗治蛇毒,又追到祁连山中来助阵,施恩目的,无非在取悦梦寰,我怀疑是她救了陶玉后,授以武功,派他来金顶峰有所作为,不过她准备怎样对付琳儿,却令人难以料想……”

一语未落,突闻半空鹤唳,慧真子,澄因不约而同双双跃出室外,抬头看,漫天大雪中一只巨鹤抵掠而过,鹤飞过于快速,一瞥问,隐过山峰不见。

澄因脸色凝重,回顾慧真子一眼,道:“一点不错,果然是朱若兰那只巨鹤,这么看起来,事情确实可疑,也许你料想不差。”

慧真子正待答覆,转眼见陶玉由澄因房中出来,漫步踏雪而去。顾不得再答澄因的话,一顿足,猛追过去,起落之间,就是两丈多远,三个纵跃,已超到金环二郎前面,回身拦住去路,道:“这大风雪,如何能走?再说你不把事情办完,回去如何交差?”

陶玉听得一怔,退两步,冷笑道:“我已偿还了你们昆仑三子在祁连山中相救之情,还有什么事情可办?”

一面答话,一面暗中运集功力,准备动手。

慧真子笑道:“朱若兰派你来,就是为救沈霞琳吗?试问这万里行程,她怎的知道霞琳被万年冰雪阴寒侵伤?”

金环二郎听得十分不解,但他却误认是慧真子藉故留难,不觉心头火发,脸色一变,怒道:“什么朱若兰,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要借口找事,我陶玉舍命奉陪就是。”

说着话暗中一提真气,就要出手发难。

哪知他刚替霞琳疗伤消耗元气未复,这一提气,登时觉着眼前一黑,心知如果勉强动手,对自己损害太大,权衡利害,忍耐为上,当下一收攻势,反退三步。

慧真子双掌已相错护身,看陶玉陡然停手不攻,反向后撤,正想揉身欺进,试试他武功如何,突听霞琳高声叫道:“师父!他是寰哥哥的朋友!”

两人转头望去,不知何时霞琳已离了病室,而且正对两人缓步走来,白衣长发,随风飘飞,清瘦的脸上,浮现着娇凄的笑意,澄因大师紧随她身侧相护。

霞琳先到师父身边,问道:“他和寰哥哥很好,我去和他谈谈好吗?”

慧真子微一点头,霞琳又转身到陶玉身旁,笑道:“你那天生病时,我叫你你就不理我,一定是你病得很厉害,听不到我的声音了。”

陶玉先是听得一愣,继而想起她是说半年前祁连山中的事,点点头,笑道:“不错,我当时是伤得很重。”

霞琳道:“我病时,有师父、师伯、贞姊姊等照看我,你一个人生病在大山里,实在可怜。”

陶玉被她说的心中一阵怅然,淡淡笑道:“一个人总难免生死离合,生病也没有什么好可怜的。”

沈霞琳睁着一双泪水莹然的大眼睛,望着陶玉笑道:“人病了,心里总是会难过的。

你的病怎么好的?在那样大的山中,又没有一个人照看你?”

金环二郎只觉她柔和的眼神中,如有无限热力,顿使人冷心一暖,纵是想说谎言,也觉难以出口,微微一笑,道:“我遇上一个老和尚,替我把病医好。”

慧真子淡然一笑,接道:“只怕是一位年轻美丽的少女罢?她给你疗治好伤势之后,又用灵鹤遣送你到金顶峰来了。”

陶玉听不懂话中含意,只冷笑两声,不理慧真子,却转身对霞琳道:“你奇经八脉刚被打通,必需好好休息几天……”

金环二郎话未说完,突见霞琳打了一个冷颤,举起右手按在额角叫道:“我头晕了,心里冷死啦。”

澄因吃了一惊,一个箭步,跃到霞琳身侧,扶着她连声叫道:“琳儿!琳儿!”

只见沈姑娘泛红的嫩脸,霎时间变成苍白颜色,樱唇转青,全身发抖,星目轻合,摇晃欲倒。

骤然的变故,使慧真子也失去镇静,两个人只管照顾霞琳,陶玉却借机溜走,待慧真子起来时,金环二郎已走得没了影儿。

慧真子气得一顿脚,叹道:“果不出我意料,他明为霞琳疗伤,暗里下了毒手,你快扶她到房中休息,我去追他算帐!”

澄因抱起霞琳,站着不动,看不出他脸上神情是怒是恨,双目圆睁,慈眉倒竖,全身不住轻微地颤抖,这一瞬间,他脑际中空空洞洞,木然愣在雪中,寒风吹飘着他灰色的僧衣,宛如一尊石塑罗汉。

足足有一盏热茶工夫,才听他长长叹了口气,低头望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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