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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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 第2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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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昭也懒得去管那个宋锦,笑着上前曲膝行礼,喊着“安姐姐”。

汪少夫人奇道:“您怎知道我娘家姓安?”

露馅了!

窦昭正要解释,一旁的宋墨已笑道:“是我昨天晚上跟拙荆提起的…………汪世兄和我亲同手足,昨天多谢嫂嫂相帮!”

汪少夫人喜笑颜开,客气道:“一点小事,不足挂齿!”拿了见面礼给窦昭。

窦昭给汪少夫人敬了茶,两人寒暄了几句。

陆老夫人和宁德长公主就交换了个眼神,呵呵低声笑道:“先还怕英国公乱点鸳鸯谱,如今看来,是我们多心了。”

宁德长公主笑着点头,和陆老夫人商量:“您看,过两天我们是不是请他们俩口子到家里用个便饭?”

“这是当然。”陆老夫人笑道,“我还有些话要嘱咐窦氏呢!”

眼看着已到了晌午,亲也认了,宋宜春吩咐开席。

宋墨去陪窦家来认亲的窦济昌和窦德昌等坐了,陆老夫人则接着窦昭,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大家说说笑笑的,仿佛刚才的事从来没有发生。

只有宋宜春,神色恍惚。

自己的这个媳妇,好像不想他想像的那样温顺啊!

第249章 窘然

用过午膳,认亲的仪式也就结束了。

宋墨亲自将窦济昌等人送到了大门。

宋家的三姑六眷则移到了东跨院的花园里。

宋德长公主和陆老夫人由陆晨的妻子、陆时的妻子陪着,在花厅旁的暖阁里打叶子牌,张三奶奶的母亲冯陆氏领着陆涵的妻子、陆沁的妻子和宋家的女眷、云阳伯顾家的女眷一起,在花厅里打马吊。至于陆晨,陆时等人,则由宋宜春和宋墨陪着,在花园里听戏。顾玉拉了汪清淮、冯绍等人,在山房里赌钱。

窦昭跟在陆大奶奶身后,服侍着宁德长公和陆老夫人,汪少夫人就坐在长公主身边喝着茶。窦昭随手告诉陆老夫人打了几手牌,陆老夫人不由笑道:“看不出来,砚堂的媳妇还是个高手?”

陆家的大太太和二太太嘻嘻笑望着她,神色和善。

窦昭笑道:“我娘家叔伯兄弟多,平日里聚在一起,也常长叶子牌,时间长了,多多少少也懂了点。”

陆老夫人点头,笑着问起窦昭在娘家的生活起居来。

若说今天来的亲戚里有谁最关心宋墨,恐怕就是陆家的人了。

窦昭也不隐瞒,捡了些自己在真定的趣事讲给两位老人家听,一时间暖阁里欢声笑语,十分的热闹。

冯陆氏笑道:“看不出来,砚堂的新媳妇还是个口齿伶俐的,刚进门,就逗得我娘和长公主笑得合不拢嘴,我看啊,这以后砚堂的媳妇恐怕和蒋姐姐一样,总能讨我娘和公主的喜欢的······”一面说,还一面瞥了陆涵的妻子陆二奶奶和陆沁的妻子陆三奶奶一眼。

她说的蒋姐姐,是指宋墨的母亲蒋蕙荪。

两人笑笑没有说话。

宋大太太和宋三太太闻言就交换了个眼神,不约而同借口要上毛厕,却凑在了花厅旁太湖石假山后面说话。

“今天一早是你去验得元帖·”宋三太太精明地道,“他们两人如何?”

这本是婆婆的事,窦昭没有婆婆,宋宜春又不好过问·就请了宋大太太帮着查验元帖。

“两人昨天同了床。”宋大太太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隐隐透着几分沮丧,“我问过颐志的小丫鬟了,都说砚堂歇在新房里。”说到这里,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道,“你也是的·安排谁不好,安排锦儿去试探他们,要是让砚堂起了疑心,牵怒于锦儿怎好?我看你得找个机会跟那窦氏解释解释才好!”

“我何尝不知道?”宋三太太闻言一肚子怨气,“可三爷非要我安排锦儿去试他们,还说,若是丫鬟,谁有这个胆量?要是弄巧成拙可就糟糕了。现在倒好·锦儿被砚堂给惦记上了······若是锦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非和三爷拼命不可!”

宋大太太忙劝道:“这倒不至于。砚堂虽然待人冷淡,却不是那斤斤计较的人·你跟锦儿嘱咐一声,让她以后可别乱跑就是了。”

宋三太太点头,讪讪然辩道:“这也是大伯说的,说二伯不喜欢砚堂,想好好栽培天恩······所以三爷才打定了主意谁劝也不劝不回头!”

明明是老三夫妻自己想讨好二叔,却说是受了他们家大爷的指使!

宋大太太听了非常的不满,可她向来不动声色,这次也只当没有听见。我没有婆婆,世子又不在,国公爷那里,我就不去了。”窦昭笑道,“若是国公爷要给我立规矩,自然会派了婆子过来说的。”

只听说过婆婆给媳妇立规矩的,还没有听说过公公给媳妇立规矩的。

素心在心里暗忖着,和窦昭回了屋。

因初来乍道,又不懂英国公府的规矩,窦昭不回来,素兰她们不敢乱动,已经在屋里枯坐了一天,见到窦昭,个个不由喜出望外,素兰更是拉着窦昭的衣袖道:“小姐,您给我们分派点事做吧?”

窦昭不由哈哈大笑。

知道宋墨被顾玉拉着赌博去了,她梳洗一番,换了件家常的墨绿色夹衫,依在楠木床上看书。

素心抱了床崭新的大红色鸳鸯戏水的绫罗铺盖进来,一声不响地铺在了宴息室的大炕上。

窦昭翻着书页手不由的一顿。

那套绫罗铺盖,可是她的陪嫁。

看样子,素心她们都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没有和宋墨洞房了。

她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

宋墨回了屋。

窦昭起身服侍他梳洗。

宋墨摆了摆手,笑道:“不用!你看你的书好了我平时也不要人服侍的。”

是吗?

窦昭抿了嘴笑,侧耳倾听,不一会,盥洗室里传来哐哐当当铜盆落地的声音。

她起身去了盥洗室。

宋墨正狼狈地在那里拧着衣袖。

窦昭吩咐素心去重新打盆水来自己则给宋墨找了件换洗的衣裳,一声不吭地走了过去。

“来,把湿衣裳换下来,”她帮宋墨解着衣带,“天气越来越冷了,你小心着了凉!”

“不用了!”宋墨笑道,“我自己来就行了!”语气镇定而从容带着他一惯的优雅。

窦昭抬头望着宋墨。

却发现他的耳朵通红。

她笑着后退了一步,道:“那好,我帮你把湿衣裳拿出去。”

“不用了!”宋墨笑道,“让丫鬟来收拾就行了。”

“没事。”窦昭笑道,“我打她去给你打水了!”

宋墨“哦”了一声,在窦昭的注视下,打着简单蝴蝶结的衣带原本略一用劲就可以松开了,却不知怎地被他越拉越紧,最后打成了个结。

“我来帮你吧!”窦昭笑着上前。

“不用了!”宋墨笑道,“很快就好!”额头上却冒出细细的汗来。

这样的宋墨就像个在大人面前逞强的孩子似的,让她觉得非常的可爱。

窦昭强忍着,告诫自己千万不要露出异样原表情来。

“别乱动!”她低声喝道,语气却出乎意料之外的异常柔和,“我来帮你解。”

宋墨非常的尴尬,可落在他衣带上的手不仅白皙细嫩,而且还修长灵活,很快就把他弄得乱七八糟的衣带解开了。

他窘然地笑,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好。

窦昭仿佛没有看见,帮宋墨脱了衣裳兑好了温水让他洗漱。

宋墨拿着帕子,喃喃地说着“多谢”。

“不用客气。”窦昭笑着走了出去。

宋墨松了口气。

窦昭却探头进来,笑道:“两人在一起,不是为了让彼此觉得更舒适,更愉悦吗?”

宋墨愕然,继而若有所思。

窦昭转身离开了盥洗室朝着身后的人高声笑道:“你洗完了澡叫我,我帮你洗头。”

声音清脆悦耳,不知道怎么,让宋墨想起了小时候养的那只黄鹂鸟。

他不由微笑,高声道:“我习惯洗澡之前洗头。”

“那好吧!”窦昭眉眼弯弯地走了进来,“我帮你洗头。”

宋墨坐在了一旁的小杌子上。

※※※※※

宋墨从盥洗室里出来,窦昭正和素心将床宝蓝色并蒂莲花的绫被铺在内室临窗的大炕上。

听到动静,窦昭抬起头来,笑道:“我晚上习惯了有丫鬟值夜,你不如就睡在内室吧?”然后用一种调侃的语气道,“总不能让你半夜起来给我端茶倒水吧?”

“有何不可?”宋墨挑了挑眉,含笑坐到了临窗的大炕上,“你不是说,两人住在一起,要让彼此觉得更舒适,更愉悦吗?”已经恢复了原来的从容不迫。

窦昭不禁莞尔。

宋墨,适应的可真快!

这桩婚事决定的太匆忙,不仅是她,就是他,也没有准备好。

可她把他的铺盖从宴息室里移到了内室,他不动声色地接受,这也算是个良好的开端吧?

第250章 提醒

素心将温着茶水的小木桶放在了靠墙的长几上轻手轻脚退了下去,带上了内室扇的门。

屋子里立刻安静下来,远处的更鼓声清晰可闻。

宋墨问窦昭:“宁德长公主和陆老夫人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今天他们一个跟在宋宜春身后招待男宾,一个随着陆大奶奶招待女眷,虽然彼此都知道对方在什么地方,却连续个说话的机会也没有。

认亲的女眷中,以宁德长公主为贵,陆老夫人为尊,如果窦昭能得到宁德长公主或是陆老夫人的认同,对她以后和公勋之家打交道及亲戚之间走动有百利无一害。

“也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窦昭笑着,“都是些家长里短。”她能察觉到宋墨对陆家的重视,遂把宁德长公主和陆老夫人邀请她到家里做客的事告诉了宋墨,“·……说到时候会给我送帖子的。”

宋墨心情舒畅。°

宁德长公主和陆老夫人都是那种看上去和蔼可亲骨子里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想到她们的认同并不是件简单的事,能被两位邀请到家里做客,那就更不容易了。

“看来两位老人家很喜欢你啊!”宋墨笑着,想到了母亲在世的时候,也曾得到过两位老人家的喜爱,不由黯然神伤。

如果母亲还活着,该有多好啊!

想当初,母亲还夸奖过窦昭冰雪聪慧,若是母亲知道自己娶了窦昭,也会如宁德公主和陆老夫人一样的喜欢窦昭吧?

他又想到那天在葡萄架下。

母亲问他:“我在真定遇到的小姑娘有多大?”

他却脱口而出,道:“人家已经定了亲·`····”

之后的很多个夜晚,他都曾悄悄地问自己,怎么会突如其来的说出那样一句不合时宜的话来?

可他还没有找到答应,三舅就去世了。

接下来,是一阵兵荒马乱。

他的那点小心变得微不足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抛到了脑后。

此刻想起来······难道那个时候·自己就窦昭有了异样的心思不成?

念头闪过,宋墨吓了一大跳。

他情不自禁地打量窦昭。

窦昭穿了件月牙色的绫缎中衣,靠在紫红色漳绒大迎枕上,漆黑的青丝整整齐齐地绾着个纂儿·那纂儿却乌鸦鸦的一大把,显得既浓密又丰厚,一看就知道她有把好头发。

如果散开来,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宋墨脑海里就浮出窦昭散着头乌黑亮泽的长发躺在床上的画面。

黑的是她的青丝,白的是她的脸庞,紫红的她的枕头······那艳丽到了极致,透着几分妖艳·直直地撞在了心砍上,让他的心绪像拍岸的海涛般汹涌澎湃,不能自己。又突然间好像置身于火炉旁,脸滚烫滚烫的,烧得慌,而窦昭,就是那火炉……

他忙转过头去,道:“严先生前天和我商量·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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