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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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祸水- 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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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这样,他仍然为她做好了这间梦幻般的琉璃屋,即使他知道,她也许永远不回来。

“皇上!”在霍水发呆的时候,杜子谦已经大步走了过去,单膝跪在背影的后面:“请让为臣为皇上包扎伤口。”

叶远只是略略抬了抬手,淡淡的说:“不用了。”

依旧是和润的声线,只是冷漠了许多,威严了许多。

可是真正让霍水吃惊的,却并不是他的声音,而是他手上的伤痕,还兀自滴着血的伤痕,触目惊心。

“皇上!”杜子谦并不退却,仍然执意说道:“伤口再不处理,手就会废的!望皇上以江山为重,保重自己的身子!”

“朕说不用了。”叶远冷冷的、不容丝毫违逆的说,然后,他缓缓的,缓缓的,转过身来。

霍水本束手站在人群之后,此时却禁不住,抬起脸,直直的看向他,不想眨眼,不想呼吸,只是透过中间无数的时光,看向他。

琉璃的光彩下,依旧是曾经俊朗文雅的容颜,只是瘦了很多,眸子里那抹让人观之可亲的色彩,已经无迹可寻,而变成了一种浓郁的墨黑,连淡蓝色的瞳仁,都被这看不透的阴暗染黑了,那么苍凉,那么疲惫。

霍水已经开始心疼了,心脏似被人捏了一下,失落落的疼。

需要什么样的变故,才能让你的眼神变得这样犹豫。

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将自己全部否定,然后再塑造一个连自己都不喜欢的自己。

琉璃屋旁,星空之下,漫天华彩,辉煌灿烂胜过当日,可是当日的笑容,当日的随性,却再也寻不回了。

泪水仍然止不住的,滴滴滑落。

叶远却浑然不觉有人在这样深深的望着他,只是漫漫一笑,抬起手,淡淡的说:“这只手沾了太多的血,废了就废了吧。”

“皇上!”杜子谦,又重重的跪了下去,摆出一副死谏的姿势。

叶远没有再看他,只是回过身,重新面对着那座如梦似幻的琉璃屋,风扬起他的衣枚,让这个本就寒冷的夜显得更加萧索。

她怔怔的看着叶远,却不知,逐月也在静静的看着她。

朋友吗?真的只是朋友吗?逐月的唇角露出一个略微忧伤的笑容:如果他能给你想要的,那么,我会祝福你。

十四分道扬镳

叶远只是任杜子谦这样跪在面前,没有开口,也没有相劝。

等了片刻,杜子谦突然又磕了个头,然后抬起头,朗声问:“皇上,若是霍姑娘来了呢?皇上也要将这样伤残的手放在她面前吗?”

叶远不悦地转过头,想训斥几句,又突然呆呆地停在了远处。

漫天星空下,那人往前踏了一步,盈盈地看着他,轻轻地唤了声:“叶远。”

于是所有的颜色都失去了光彩,于是他的眼中,只有那人的容颜。

恍若梦境。

杜子谦已经悄悄地起身,缓缓地退了下去,在经过逐月身边时,他低低地说:“风王爷,请随在下这边走。”

逐月有点愕然地看着他,随即又是满脸释然。

以一个在沙场征战多年的将军的眼光,怕是在第一眼就认出他们了吧,可是他什么都没说,仍然将他们带来见叶远。

逐月重新看了一眼霍水,然后转身与众人一起,轻巧地离开。

庭院里,很快只剩下这漫天的星光,璀璨的琉璃屋,清风和润,他和她,千年的一望。

“你来了”许久许久,他才淡淡地说了一声。

霍水轻轻淡淡的笑,慢慢地走向他,站在他面前,看着她曾经熟悉,却又有些许陌生的脸,“不过一年未见,怎么你瘦了这么多?”

她的语气,已经宛如老朋友般温和随意了。

叶远笑笑,复而转身,这漫天的星光,这琉璃的华彩才终于映射进了他的眸子里,明亮灿烂:“喜欢吗?”

“太浪费了”她学着从前的口气,一边摇头,一边说:“虽然我是真的很喜欢。”

这一次,叶远没有继续和她调侃,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琉璃华屋,“喜欢,就留下来吧。”

霍水愣了愣,很久很久,无法回答。

留下来吗?

她微微地回过头去,门口处,逐月的身影已然不见。

留下来吗?

她重新看着叶远眼中极淡,却藏的极深的期盼。

万籁俱静,似乎全世界都屏住了呼吸,等待她的回答,连风,都放轻了脚步,在她的四周驻足,(奇*书*网。整*理*提*供)流连,等待着,等待着。

叶远的眉头突然轻轻簇了一下,空寥的夜里回荡着水滴落地的声音。

他在流血,霍水仓惶地低头,红色的血液,顺着他的臂膀,缓缓滑落,落入尘埃之中。

“为什么不肯包扎?”她抬起他的手,嗔怪道:“为什么要这样和自己过不去?”

“包扎过,却怎么也好不了。”叶远不以为意地笑笑,却仍然掩饰住笑声里的惆怅。

那个问题,她回避了,并没有回答。

“怎么会好不了呢?”霍水蹙眉,伸手将他的衣袖捋起。

一条狰狞的伤疤从手腕延生到了关节处,明明已经历时很久,却仍然如刚刚划伤一样,皮肉狰狞地翻卷,鲜血汩汩地流动。

叶远想抽回来,可是霍水拽得很紧,根本容不得他动。

“怎么受伤的?”她低着头,忍住再次涌上来的泪水。

其实,即使不问,她也能猜得到,这样永远新鲜的伤口,与其是伤人的人的怨念,不如说是叶远的心结。

他被迫造反,法场之上,父子对决之时,她知道老皇帝死于流箭。

一定在临死之前,老皇帝挣扎的站了起来,在自己儿子的手臂伤,留下这条划进他心里的伤口。

从此,他的身心将永远不得安宁。

叶远果然没有回答,只是更加用力的,坚决的,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掌心里,抽回来。

“小伤,没事。”他反过来安慰她。

霍水抬起头,她的目光已经氤氲,静静地看着他,压着心中阵阵的疼痛,一字一句地说:“我留下来。”

叶远怔了怔,眼睛突然变得异常明亮,他的唇角滑开一个同从前那般温暖的笑,然后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小心的,轻缓的,搂着她。

霍水也深深陷入他的怀中,反手搂紧他,仿佛想为他驱散所有的无奈,所有的伤害。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丝间,天地一片流光溢彩,折折叠叠的光晕映射在两人的身上,祥和而美丽。

门外,被杜子谦纠缠了半天,正准备过来与叶远见面的逐月,停住了脚步。

他站了许久,然后悄悄的转身走开。

跟在逐月身后的杜子谦也望里面望了一眼,然后匆匆的跟了上去。

等叶远终于松开霍水的时候,他转而执起她的手,浅笑着问:“想不想进琉璃屋里看看?你的星星,还在里面。”

霍水轻轻摇摇头,紧了紧他的手,柔声说:“在此之前,我有一个朋友想介绍你认识。”

“朋友吗?”叶远温和的反问,然后转向门口,大声地喊了声:“子谦!”

没多久,杜子谦就快步跑了进来,单膝行礼:“皇上!”

“与霍姑娘同来的朋友呢?”叶远淡淡的问,他现在才想到一个问题: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她来了,只要她来了,一切都可以忽略。

杜子谦偷看了一眼霍水,然后闷闷地说:“他已经走了。”

“走了?!”霍水吃惊地看着他,满眼的不信,“逐月怎么会走呢?”

逐月说过,绝对绝对不会遗弃她的,所以一定不会丢下她一个人走的。

“即使要走,他也会先向我告别啊”霍水又加了句。

“他方才似乎是想过来向姑娘告别,但是见姑娘和皇上不方便被打搅,所以就没有道别了”杜子谦斟字酌句地说。

霍水怔在那里,那么,他看见了吗?

她对逐月,对叶远,从来就是坦荡的,可是为什么,在这一刻,心中会如此不安,有种做错事的愧疚。

就着样,不告而别?逐月,这算什么?

“还能追回来吗?”叶远见霍水一脸的失落,连忙问道。

“皇上,其他人或许还能追得回来,但是那个人,是舞月国的清风逐月,他的轻功……实在追不回来了。”杜子谦为难的说。

“清风逐月,居然是他”叶远愣了愣,清风逐月和水儿怎么会成为朋友呢?似乎怎么也想不明白。

不过他也没打算问她,只要她留了下来,其它的事情,不去想,也不需要去想。

霍水又是怔了许久,终于长叹了一声,低声说:“算了,他要走,是他的自由”

他与她,从来就没有什么承诺,只是他说过不会遗弃她,可是遗弃是什么?永不遗弃,也并不代表要生生世世在一起啊。

他也许,也有自己的生活。

可是心中还是莫名惆怅,好像空掉了什么,莫名伤感起来。

“皇上,你的伤口,可以包扎了吗?”杜子谦显得很懂得见缝插针。

叶远迟疑了一下,霍水却已经回神,转身说:“我来吧,你去准备药和绷带”

杜子谦立刻得令而去,看得出来,他心情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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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客栈,陈大年还在蒙头睡觉呢,正梦到美女投怀送抱,就被人粗暴的从床上揪了起来。

他正待发飙,却撞见了一双漂亮之极,却冰冷之极的眼睛,立刻将已经冲出口的脏话收了回去。

“月爷”他堆出一脸谄媚,笑嘻嘻的问:“怎么那么晚……”

“你可以回去了”逐月冷淡的丢下一句话,“不过回去以后,注意你的言辞举动,否则——”

陈大年立刻点了点头,忙忙表明心际,“月爷请放心,我以后一定好生做人,不再做为非作歹的事情,不再见色起意”,还有,看到漂亮的女人要先弄清楚她到底是不是女人。

当然,最后那句话借他一百个胆,都不会说出来的。

“行了”逐月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话,又说:“马车我拿走了,钱袋我也拿走了,就此别过了”

陈大年笑眯眯的点点头,如释重负。可是等逐月的身影终于消失之后,他的笑容突然僵住了,他将一切都拿走了,那自己,自己……岂不是分文无有了!

天啦,回去的路何其迢迢啊,房钱也没有付,会不会被小二打一顿啊……客栈里顿时传来一声绝望的叫声。

而大路上,一身轻衣的逐月正漫无目的地策马前行。

他现在心情很不好,所以捉弄一下那个陈大年,谁要他三番五次地惹到他。还撞上他不快的时候,只能说他运气不好了。

只是,为什么会心情不好呢?他本是独自一个人,现在无非是重新一个人而已。

原来人打破孤独很容易,再次去适应他,却是极难的。

逐月苦笑一下,又在马背上加了一鞭,任夜晚刺骨的凉风吹着他的脸,生生的疼。

十五禁锢

于是,她住在了火焰国。

于是,她每天会和叶远一起闲谈闲坐。

叶远的伤,仍然会流血,但是比起以前,发作的次数已经算很少了。

他们相敬如宾,叶远专门收拾了一间雅致的庭院给她居住,每日下完朝便会来找她,却只是说几句朝堂中的趣事,喝杯茶,然后又匆匆而去。

有时候,如果他忙完,她还没有安睡,便会相携一起去看星空,也一起站在琉璃屋里,她给他讲关于星空的故事,讲希腊神话,讲荷马史诗。

他总是听得很入神,待她讲完,他便会淡淡一笑,“你又来自哪颗星?”

“最近又最远的那颗”霍水总是将话题移开,然后轻轻的靠着他。

他没有提任何非分要求,他待她,更像一个朋友。

可是霍水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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