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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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为后- 第1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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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天离了然,招了个嘴边有一粒痣的小太监过来,吩咐他替郑才人收拾着满地的珍珠,推着齐倾墨跟着郑才人往空荡荡的极为萧索的殿里走去。

宫里的奴才是最会见风使舵的,郑才人如今是这宫里最倒霉的人,谁都不愿意触霉头来这殿里侍候,除了几个没路子可走的太监宫女之外,纷纷托了关系远离,所以这极大的宫殿里竟显得很是空旷寂寥。

当然,外面那个嘴边有痣的太监自然不在此列。

“这里没有外人,郑母妃说心里话,可是恨我恨到了骨子里?”萧天离安置好齐倾墨,笑望着眼前虽然落魄,但气质依然华贵的郑才人,这个曾经害他娘亲的女人。

“三殿下说笑了。”郑才人脸色不改。

“当年郑母妃陷害我娘亲对父皇不敬,最终三尺白绫悬于梁上,将我抱养,不知可有想过今日会落得此等下场?”萧天离脸上的笑容温柔之极,但眼中的仇恨却是说不尽的汹涌。

谁都有仇恨,只看仇恨有多深。

“三殿下这些年孝顺有加,我自然十分欣慰。”郑才人眼角一跳,她在这宫里害死的人不知有多少,除了当年的宁才人,她从未怕过,只因为宁才人留下了一个孽种!如今看来,她果然是让这个孽种害惨了。

“我还记得小时候,我刚来郑母妃宫里,吃的穿的都是与太子殿下分开的,我求了父皇好久,父皇才允许我与太子殿下一同上桌吃饭。郑母妃,对一个不过九岁年纪的小子用毒,您可真下得去手。”萧天离神情悠然,细细说起了那些往事。

“三殿下的命大得很,岂会在意区区毒物?”这话说得极是尖酸,看来那么多年明里暗里要置萧天离于死地却未成功,让郑才人心里极是愤恨。

“儿臣若不是命大,怎么能有机会在今日与郑母妃细数往事呢?”萧天离依旧温柔地笑道。

“我记得有一年过节的时候,我悄悄去给娘亲烧点钱纸,回来的路上经过御花园,却被人推下了池塘。那是冬天,那么冷的池水冻得我浑身发抖,也是我命大,让过路的宫女救了起来,但那宫女却在一个月后无故死在了宫里的枯井里,而我只敢告诉父皇是自己失足落水。”

萧天离突然笑了一下:“我连病都不敢病得太久,因为太医给我开的药我越喝越虚弱,最后只能偷偷把药倒掉硬挺着。挺不过去的时候跑到御医房里偷药,结果那时年纪小,也不知道轻重,药是找对了,份量却喝错了,要不是有位老太医怜惜我,只怕那一次我就已经死掉了。”

“只可惜啊,好心助我的人都活不长,这位老太医跟那宫女一样,不知怎么犯了点小事被驱逐出宫,后来我去寻他,只剩黄土一杯。”

“大了些的时候我与太子一同去太学院听学,那时候的我学乖了,父皇每每来考我们两的功课,我总是故意输给太子一筹,写得字也歪歪扭扭,甚至还跟太师傅打架出言不驯,惹得父皇大怒,而郑母妃你则跟父皇说好话,劝父皇莫要为我生气,说我原本就生性顽劣,一定会好好教导的。”

萧天离说了很多,他有时讥笑,有时淡漠,有时平静,细数当年郑才人对他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他说得淡漠,但谁都听得出那淡漠之下残酷血腥。当年为了弄死萧天离,郑才人可算是费了不少心思,可是萧天离硬生生扛着活了下来。

“到我十四岁那年,我在宫中与宫女厮混,夜夜笙歌,沉迷女色,不知惹出了多少荒唐事,太子见我风流快活岂甘人后?竟是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郑母妃你终于忍受不了,寻了个理由将我赶出宫去,在外面给我置办了一处宅子。”

一直沉默的郑才人终于抬起头盯着萧天离,像是毒蛇一样的眼睛含着恶毒:“这是我做得最错的一件事!”

“现在后悔了吗?”萧天离冷笑一声,他用了那样无奈地方法才离开这座皇宫,有了一丝自由的呼吸,就是要让她后悔!

“我只后悔没有让你跟那个贱货一起死掉。”郑才人是恨的,她入宫里艳压群芳,身份又高贵,一直是这宫里最受皇帝宠爱的,并未花多少力气就登上了皇后之位,诞下太子,可谓是顺风顺水。

直到那个女人入宫,夺走了皇帝的心,夺走了她全部的光彩,甚至有可能会夺走她的皇后之位!

那个女人,本就该死,她生下的儿子更该死,只可恨皇帝处处维护着他们母子,自己心里像被毒蛇啃噬,却不得不做出宽容大度的模样,与她姐姐妹妹相称!

她不过区区一个才人,有什么资格叫自己一声姐姐?!

☆、第190章 刺心往事

那个女人一入宫便被封为才人,更赐号宁,皇帝说她能让人宁静心神,呵,好生讽刺!

她温柔善良,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更长袖善舞深得皇帝欢心,最重要的是,她很美,比皇后更美艳更动人!皇帝的整个魂儿都让她勾了去,夜夜都诏她侍寝,任何地方都带着她一同前去,金银珠宝珍奇玩物赶着趟地往她宫里头送去。不是所有小说网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151+你就知道了。

记得有一次宣瑶国送来了一批极品的翡翠,当年的皇后带着一众嫔妃准备去内务府挑选,却被告知皇帝全数赏赐给了宁才人,连块石头渣子都没给她们留下!皇后忍着嫔妃们私下的嘲笑和议论,强撑笑着说:既然妹妹喜欢,全数送于妹妹也应该的!

宁才人身子弱,生萧天离的时候危急万分,皇帝在外面守了整整一夜,醒来之后连晨昏定省都免了,让她安心养身子。可是皇后生太子萧天越的时候,皇帝也只不过在生下来之后抱了一会儿就走了,这等区别,皇后如何不记恨在心?

萧天离一个庶出的皇子,却拥有跟太子一样的待遇,他从小机灵可爱,小小年纪就逗得皇帝开怀大笑,宫里的人都在猜测皇上会不会有废太子易东宫的打算。

当时的皇后不能不急,不能不恨,她自然要弄死宁才人!

“她不过是一个才人,区区一个才人怎么敢跟我争宠!你一个贱人生的孽种怎么敢与太子争位!你们都该死,该死!”郑才人像是被触动了某种经年之痛,克制不住声嘶力竭地大叫起来。

“我娘亲向来温和,虽然父皇对她赏赐颇多,可是她总是找着各种理由将这些赏赐与宫中各位娘娘一同分享,父皇几次要晋她的位份,她也毫不在意这些。她知道你不喜欢她,便叫我与你多亲近,与太子多亲近,想消除你对我们母子两的隔阂。郑才人,像你这种蛇蝎心肠的人,怎么比得过她?”

“蛇蝎心肠?”郑才人冷笑一声:“哼,你们居然说我蛇蝎心肠?若不是你们母子,我会做出这么狠心的事来吗?就是因为你,我再不敢让宫中任何女人生下皇上的孩子,我怕她们抢走皇上对我疼爱,就是因为你们,是你们把我逼成这样的!我养了你整整五年,都没能害死你,你说我蛇蝎心肠,你比我好多少?”

“我自然比你好不了多少,因为我娘亲被你们害死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要为她报仇,一人心怀仇恨的人能有多好呢?”萧天离毫不在意郑才人此时的疯狂,冷漠地嘲笑着。

齐倾墨的手指微动,一个心怀仇恨的人,能有多好呢?

好像真的是这样的,自己与萧天离,从本质上来说,都算不得好人。

萧天离微微翘起唇角:“郑家已经完了,太子变成一条怕死的狗,蜷缩在太子府里连门都不敢出,我早晚会将你们一个个亲手杀死,来祭奠我娘亲的亡魂!”

“你这个孽种,越儿是东宫太子,永远是临澜国未来的皇帝,你不会得逞的!”郑才人大叫着,显然萧天离的话彻底激起了她心中之痛。

于她而言,只要太子能登上皇位,多少屈辱艰辛她都不在乎。这么些天来她肯退隐忍不发,是因为她与太子两人在这等关头上必须收敛锋芒,不露出任何破绽,免得再触怒皇帝。她在皇后那个位置上坐了那么些年,自然不是无能之人,只是齐倾墨从郑家下手,打得她太过措手不及,才无从反抗。

仅从她脱簪披发赤足在太极殿外跪了一晚,回来后安静无声隐忍至今,连别人的奚落羞辱都能吞下去,就可以看出她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那就请郑母妃拭目以待,这一天不会太久的。”萧天离微微一笑,朝郑才人行了个礼,推着齐倾墨就要往外走去。

齐倾墨敲了下轮椅扶手,萧天离停了一下,齐倾墨笑看着郑才人,温声软语地说。

“郑母妃,这后宫里的女人,你以为皇上对几个人动过真心?后宫的恩宠向来都是安抚前朝的手段,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你居然还没有明白这个道理。你并不是输给了当年的宁才人,你只是输给了皇帝,或者说,输给了你自己。”

萧天离心中一动,齐倾墨已经许多天没有跟他说过话了,甚至连看自己一眼也不看,今日却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心里头明白,齐倾墨只是为了将郑才人彻底逼到绝路,但他依然感动。

因为这些话,不管多么掩饰,她都是为自己说的。

郑才人一脸呆滞地看着萧天离推着齐倾墨离开,耳边回响着齐倾墨的话,她活了这么一把年纪,在宫里被关了这么些年,难道她真的不知道吗?

她知道,只是她不肯承认。

萧天离啊萧天离,你果然了不得,连你身边的女人也这般狠毒!将最后一点可怜的遮羞布狠狠撕开,让自己连藏身之处都没有。

萧天离路过院子里的时候,还跪在地上捡珍珠的小太监抬起头来,嘴角边的那粒痣分外显眼,萧天离似不经意道:“你知道该怎么说。”

小太监咧嘴一笑,那粒痣扬起来,然后又埋头捡着地上的珍珠。

走在安静的宫道上,齐倾墨仍自回想着萧天离刚才与郑才人的话,萧天离看上去一脸的若无其事,但作为与他有着差不多经历的人,齐倾墨知道他心里一定有着某些情绪在翻滚,压抑了足足十多年的仇恨今日一朝释放,没有人可以做到无动于衷。

只是,齐倾墨不想再去多想,不想再考虑萧天离是不是难受,因为想多了,自己也会难过,会忍不住说出一些话来。

她还没有忘记萧天离那晚对她说的话,她心里还有过不去的坎。

看着他走的方向,齐倾墨知道不是出宫的方向,大概能猜到他要去哪里,也不多问,只由着他推着自己往前沉默地走去。

眼前是一座破败的楼阙,在宫里要看到这样的楼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想而知这里多久没人打扫了。猖狂的蜘蛛结了密密麻麻的网,推开木门听到“喀吱”一声,厚重的灰落下来,呛得人眉头直皱。

“这些年我一直不敢回来,今日就带你来看看。”萧天离站在破落的屋子里,转过身看着坐在轮椅上的齐倾墨。他正好迎着逆光,像是给屋子里带了满屋的风华,遮去了这里的荒芜。

轮子在地上的积灰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隐约看得出这里曾经的风华,想当年,萧天离应是在这承欢膝下。齐倾墨不知想起了什么,嘴角浮起一丝苦笑。

萧天离至少记得他娘长什么样子,而自己,连娘亲的相貌都不知道。

两个明明应该同病相怜的人,却落得形同陌路一般。

“娘,我回来了。”萧天离没有注意在齐倾墨的神情,他沉浸在往事里,望着满屋的残破,手指一点点拂过当初熟悉的事物,这么多年的魂牵梦萦今日终是来了一趟,眼眶微湿,低声喃喃:“儿子已经成亲了,娘子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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