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君情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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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君情浓-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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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空空荡荡的屋子里一条人影也没有。

三个人再对视一刻钟。「西厢﹗」翩翩夫人突然喊了句。「匡云白将紫葵带到他自己的房间去了。」她体悟了第一个失误。

一伙儿人忙转移阵地,往西厢方向跑去。

跑过长廊、来到后院,那尖叫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高亢。

「好象怪怪的。」常豪咕哝了句。

待他们来到西厢、步入匡云白的睡房,第二个为什幺浮上众人脑海。

尖叫的人怎幺不是袁紫葵,而是二奶奶?

「啊啊碍…」明明喉咙都喊哑了,二奶奶还是尖叫个不停。

众人掩耳,被那魔音震得心头直跳。

「闭嘴!」最后是匡云白一记雷霆暴吼震住了那穿脑魔音,同时惊呆了众人心思。

「吵死了,大清早的你叫什幺叫?」他衣衫不整,满脸怒容。

「呜呜呜……」二奶奶抽噎着说。「紫葵睡了我的小冤家,呜……人家不依啦……」

瞬间,有人低呼、有人喘息;而匡云白,他当然是吹胡子瞪眼睛了。

「谁是你的冤家?快滚,再吵我睡觉,就罚你每天多练跑一个时辰。」常胜镖局里尽是一窝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老弱妇孺,因此,匡云白以为跑步的惩罚就足以威吓住这群镇日吃饱饭没事干,就会闯祸的惹事精,岂料--二奶奶只把嘴一扁,忽而放声大哭。「小冤家好没良心,有了新人忘旧人,呜……」

匡云白给她刺耳的哭声震得头皮发麻。

「闭嘴!」但这回没效了,二奶奶打定主意哭到底,怎幺也不肯停止嚎啕大哭。

「别吵了,我好累,想睡觉……」内堂里传出袁紫葵睡眠不足的低泣声,她让匡云白折腾了一夜,乏得全身骨架都快散开了,再得不到休息就要挂啦!

匡云白赶紧将这群不速之客扫地出门,再反手将房门关上,留下一方清静予他心爱的紫葵安眠。

「我不是紫葵,没那幺好的脾气陪你们发疯,你们识相的就快滚,否则……」

他冷笑。对付四名怪异的常家人,礼节是行不通的,暴力是唯一的解决之道。

「呼呼呼……」老祖宗立刻就地一躺,一睡天下无难事。

「我……我去吃早膳……」翩翩夫人跑得比只小猴儿还快。

「阿娘,等我啊!」小常豪当然也怕死,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剩下二奶奶,她眨眨一双水雾蒙眬的眼。「小冤……」说不下去了,因为匡云白一记手刀正抵在她颈上,看样子很轻易就可以折断她纤细的颈骨。「呃……我去找外头的小冤家玩……」男人再怎幺有魅力,总不及小命重要。留得小命在、不怕没男人玩。她还是……溜吧﹗「哼!」匡云白冷哼一声,就不信制不了他们。

他转身回房,步向床榻,软绵绵的锦被上、美人儿睡卧其中,雪白玉肌衬着艳红织锦,说不出的旖旎风情流泻满屋。

「唔!」他用力咽下一大口唾沫,感觉体内的欲火有死灰复燃的趋势。

「嗯……」美人儿在睡梦中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嘤咛,娇软甜腻,像坛神仙酒、直醉人心神。

「紫葵!」他忍不住情潮翻涌,大掌缓缓伸向她。

「呃……」她翻了个身,露出胸前大好春光,登时将他满腹欲火推向最高峰。

「受不了了,紫葵--」男人再度化身为野兽,扑向那美味可口的猎物。

「唔……啊啊碍…」

「嗯……呀……哇……」

暧昧的莺声燕语重又响遍整间房,在浓浓的情欲未曾化散前,任何计划都济不了事。

七日后--

因为匡云白与袁紫葵的放纵,原本打算护镖进京的日期给硬生生往后延了两天。

若非早与唐大人签下契约,并且收了前订,匡云白还不愿离开那美好的温柔乡、重蹈尘世呢!

不过约定就是约定,人无信不立,闯江湖的人首重「信」字;因此不论匡云白舍不舍得那张床榻,终是得强迫自己下床、离房,买来马车与骏马,备妥一切,保镖上京。

偌大的马车以桧木制成,漆以铜油,外表朴实,内里布置却十分舒适。

四匹骏马俱都矫健有力,估计要一路直奔京城当不成问题。

「都准备好了吗?」匡云白坐在马夫座上,回头对着车厢问道。

「好了!」随着一阵娇脆的声响之后,袁紫葵窈窕的身躯钻出车厢,坐上他身旁的位子。

「你怎不在里头休息?」坐在外面又热又晒,他可舍不得。

「老祖宗他们在睡觉,我又睡不着,不如出来陪你。」说来可怜,当袁紫葵躺在匡云白怀里与他恩爱缠绵时,他满心满眼只有她,每天喂得她饱饱、疼得她像身处天堂;想都没想过同一屋檐下,尚有四名常家人饿得快挂了。

加上老祖宗、二奶奶、翩翩夫人和常豪又是出了名的无生活能力,结果,在吃光家里存粮、又没胆去唤醒那只恐怖的猛狮后,一伙人居然可怜到去哈树皮、吃草根度日。

这种惨无人道的景况一直持续到匡云白离开温柔乡,决定即日起护镖上京为止。

匡云白难得心甘情愿地下厨,在做了顿好菜喂饱四名面黄肌瘦的常家人后,随即一声令下,将老祖宗等人丢进马车里,准备上路前往京城。

可怜四名常家人难得吃了顿饱饭,体力都还没养回,又得奔波劳顿,难怪四人瘫在车厢里,怎幺也不肯起来!

袁紫葵看他们可怜,遂把所有的空间都留给他们休息,自个儿爬到外头,与匡云白为伴。

深知她的心软,他也不再多说什幺,反手摘下头上的斗笠戴到她头上。

「戴着,小心别晒坏了,觉得累就进去休息,不必太宠他们。」他温柔地为她绑好斗笠上的繐带。

「谢谢。」袁紫英回他一记灿若春花的微笑。

他拍拍她的手,拉起缰绳,喊了声「驾」,马车缓缓往前驶去。

她回头,看着常胜镖局那块「天下第一镖」的牌匾越来越远,渐渐地看不到了。

「云白,到京城后,你要跟我回家吗?」她问,话声很轻,惹来他一串低沉的笑声。

「你希望我跟你回去吗?」

「我……我想我爹娘一定会很高兴看见你。」她细言,整张娇颜都红透了。

「我要他们的高兴做什幺?」他睇她一眼。「你的情绪才是我唯一关心的。」

「你……讨厌啦﹗」她快羞死了。

「真的讨厌?那我还是别跟你回去,省得让你更不开心。」

「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那你是什幺意思?只是纯粹要我上袁府作客?」他笑问。

「你真坏。」她嗔骂。「明知我是想……顺便在家里将喜事办一办,人家……」她已是他的人了,希望他能上她家提亲,让她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但又惧他无法拋弃西荻国与北原国间的累世仇恨,一颗心恍恍然的,怎幺也定不下来。

「嗯?」他突然不再说话,轻松的身子绷紧,眉头也皱了起来。

「你觉得呢?」她启唇羞问。

身旁仍是一径儿的静默,气氛如盘石一般沉重。

她等了好半晌,没听到回答,一颗心吊上喉头。

「怎幺?你不愿意吗?」好想哭,他……他竟不愿娶她。

「我是很愿意,不过恐怕我是去不成京城了。」他说,嗓音粗嘎沙哑,像是梗了无数无奈在里头。

「为什幺?」她惊慌。

他忽地扯紧缰绳,停下马车。「藏头露尾的算什幺好汉?有本事出来一决雌雄。」喝声如雷,大大地吓坏了身旁的袁紫葵。

「你在跟谁说……啊﹗」问到一半,她突然发现四周的变故。「这是怎幺一回事?」她惊慌的眼溜顾周遭。

官道两旁的草丛一阵摇晃后,上百名官兵纷纷出现,手持利箭对准他们,将马车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是在干什幺?」袁紫葵惊喊。

「或许是我的身分曝光了吧!」匡云白叹笑,眼底闪过一抹悲伤。在西荻国,他是名见不得光的私生皇子,时时遭人唾弃与追杀;亡命到北原国,他却又变成了间谍、北原全体国民的大仇人;不论身处何地,天下之大,竟无他容身之处。亏他还想追求幸福、娶妻生子呢!结果,尽是黄粱梦一场,永远也成不了真。

「本官接获密报,常胜镖局一干人等联合西荻国皇子企图谋反,来人啊!将这班叛国贼给我拿下。」百名官兵包围马车,三匹骏马缓缓驰近,马上坐的正是当地的府台大人、知县大人,还有--马有财。

「原来是他陷害我们。」袁紫葵咬牙。

匡云白真后悔没砍了那奸人,但已经太晚了。

「我去跟他理论。」袁紫葵作势跳下马车。

「慢着。」匡云白拉住她。「别去做无谓的牺牲。」

「什幺叫无谓的牺牲?」袁紫葵不满地瞪大眼。「他冤枉我们叛国耶!这是杀头大罪,你知不知道?我一定要跟他们把事情讲明白,我袁紫葵不做冤死鬼。」

「我不会让你冤死的。」他不舍地抚了抚她的颊。

「什幺意思?」她心底突生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凄然一笑。「好好保重,别再逃家了,你注定只能当个被骄宠在手掌心中的千金小姐,适应不来外头的现实的,快点回家去吧!」

「我当然要回家,而且你要跟我一起回家。」他笑得她整颗心都在发凉。

他俯首在她唇上印下离别的一吻。「再见。」他说,忽然抱起她扔进车厢里,然后他跃下车,往四匹骏马的臀部上用力一拍,马匹吃痛,疯也似地往前奔去。

结实坚硬的桧木制马车在瞬间化成恐怖的怪物、冲飞十数名官兵,被四匹发狂的马儿拖得狂奔如雷驰电闪。

「不要,云白--」袁紫葵惊喊,却止不住飞奔的马车,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与他的距离被越拉越远。

「我爱你,紫葵。」匡云白低喃,目送她离去。

「云白……」风中送来她的呼唤,声声断肠。

乍起的变故,震慑住场中诸人。

直到被马车撞飞的官兵发出阵阵哀嚎声,那掀起这场风波、却怕死地躲在后头不敢出面的府台大人、知县大人和马有财才恍然回神破口大骂。「还呆在这里做什幺?快追啊,把人全给我捉回来。」

「谁敢追?」匡云白咬牙,深吸口气,拔身飞出包围圈,以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气势,挡在官道中央。

这些人想伤害袁紫葵,除非踏着他的尸体过去。

腰间的长剑出鞘,森冷寒光映着天上日阳,交织成一片炫目剑网倏然爆开。

匡云白拚着性命也要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挣出一段活命的时间。

第十章

「不要、不要……」泣声如老猿丧子,声声催人心肝。「云白……」停不住马车的袁紫葵哭得泪流不绝。

「停下来、停下来,我要回去……云白……」马车奔得飞快,颠簸得她连站都站不起来,但她仍执着地爬着,非要爬出车厢、拉住缰绳,将马车掉回头去救匡云白不可。

「啊!」强风扫过她粉嫩的颊,险些儿将她纤细的身躯给刮落马车。

「停下来--」她喊,一声接着一声,喉咙都快给喊出血来了。

「可恶!」突然一个不小心,她被翻飞中的车帘给打中了眼睛,疼得泪珠儿掉得更凶。

但她仍不放弃,那两个字她没习过,不懂、也不会写。

咫尺的距离,她却爬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捉住了缰绳。

「停下来!」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拉扯缰绳。

但狂奔中的马匹已然发狂,根本不受驾驭,只是不停地暴跳,企图甩脱束缚。

袁紫葵软弱的抵抗在此时看来无异于螳臂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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