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当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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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 第1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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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善若赶紧拉住了她,道:“小妹,你和我走得近,老太太已经心有不满了,你若是再去替我讨要好吃食,可不连你也恼上了?这玉米渣子粥倒也无妨,总比那几年我饿肚子要强一些。再说经小妹巧手烹饪,就是有人拿燕窝粥来换我也不肯——这当中的情义岂能是能用贵贱来算清的?”

许家玉微微红了眼圈,没说话。

庄善若又道:“这桩亲事我虽不甘心被人欺瞒,不甘心被人摆弄,可是能结识小妹却是此生大幸!小妹这几日的舍命照料,我感恩于心,只盼有一日能够投桃报李……”

“大嫂,你别说了!”许家玉用一手按住庄善若,垂了眼帘,踌躇再三,道,“你认错了我,其实,其实……”

“呦,正吃着呢!”还没等许家玉说完,童贞娘也没敲门,就这样闲闲地推门进来。

许家玉赶紧背转过身,收了眼角的泪。

庄善若将身子坐端正了,收敛了脸上多余的神色,清清淡淡地道:“这会子弟妹倒是不怕过了病气?”

童贞娘不自在地将掩住口鼻的帕子放下,笑道:“大嫂说笑了!看来真是好得七七八八了。你也知道,我素来不是个能干的,也想着在大嫂床前伺候着,可又怕我做事不利索,忙中出乱,白的耽误了大嫂的病情反而不美了。且娘说我还带了元宝,怕他人小体弱——她做长辈的疼惜孙子,反倒叫我偷了懒。我这心里,着实是过意不过,幸而大嫂吉人自有天相,这场恶疾都熬过去了,福气还在前头等着呢!”

许家玉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道:“二嫂,我记着家里还有大半袋的白面,不知道搁到哪里去了?”

童贞娘眼珠子又是骨碌碌一转,甩了甩帕子,道:“瞧我这记性,娘一早嘱咐我的事,竟忘了和你说了。”

“什么?”

“娘交代过了,家里的粮食也剩得不多了,怕是撑不了几日,得先紧着咱自家人先吃,若是有多的……”

“二嫂,你这是什么话,难道大嫂就不是我们家人了!”许家玉一听就心里不痛快,二郎两口子一到饭点便胡乱敷衍几口,也不知道是房里藏了什么好吃的。

“呦,小妹,你莫急!这可不是我的意思,再说了我不过是你们家的媳妇,算起来也不算是正经许家人,不过我是个没本事的,只能是死心塌地地跟在你二哥屁股后面,他若是有一口干的,也能讨一口稀的吃吃。”童贞娘眼风一瞟庄善若,压低了声音慢腾腾地道,“大嫂既然有能耐,娘又亲口许了你,我想必是不稀罕我们家的粗茶淡饭了。”

“老太太还说了什么,请弟妹一并说了吧!”庄善若淡然地抬了抬眼皮,这一番夹枪带棒皮里阳秋她听得着实是不耐烦了。

童贞娘脸色不变,故意将嘴角往下撇,道:“唉,我这做媳妇的,娘的吩咐可不敢不听,只是没的又要当恶人了。”

庄善若听得一笑:“弟妹是个爽快人,哪里就这样扭捏起来了呢?”

“娘说了,若是大嫂身子将养得差不多了,略收拾收拾,便从西厢房搬出去吧。”

许家玉眼皮突突一跳:“搬哪里去?”

童贞娘坎坎地笑着,道:“后院不是有一大片地空着吗,靠墙还有间早些年放杂物的屋子,收拾收拾也还能住人!”

庄善若脸色没变,心里却是一惊。

☆、第152章 焉知非福

许家老宅的后院,庄善若倒也去过几回。

早些年连家庄村东的地不值钱,随便你想围多大便围多大。那里本是一块菜地,大概有个三分地的样子。原先也定是好好开垦出几畦的菜圃,种得是瓜红果绿的。可惜这地荒了许多年,单是杂草便长得比半人还高,有一口水井也枯了水,被人填了乱七八糟的石头在里面。

靠墙的东头有间用石头黄泥筑墙,稻草铺顶的老房子,听说原先是用来放些种菜用的锄头水桶之类的工具的。

庄善若虽然碍于杂草太密,没有走过去,不过只一打眼便也看得出这房子破败得是七倒八歪,四面漏风,哪里是能住人的样子。

许家玉反应却是比她大:“二嫂说笑了吧,那里哪里能够住人?”

庄善若虽然心里也是一惊,可惊的不是那房子能不能住人的问题,而是吃惊许陈氏使出这一招,到底是从心里放弃了她,还是故意以退为进,让她知难而退?

不论怎么样,她庄善若总不能让她如愿!

“小妹真是和我想到一处了。”童贞娘乐得做顺水人情,“我听了也吃惊,那个房子旧倒也罢了,顶吃不消的是还破还漏。大嫂这大病刚愈的,哪里吃得消住那里。可我刚略提了提,娘便将我斥责了一通,说我不懂事。”

庄善若倒是很想知道许陈氏的考虑,便道:“倒让弟妹受委屈了,不知道老太太是怎么个打算?”

童贞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娘说了大嫂若是打定心思要离了许家,那就万万不能再在西厢房住下去了,怕是会伤及大嫂的清誉。”

庄善若不由得冷笑,这是哪门子的借口?她既然是许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又与许大郎同床共枕了小半年,又哪里来的清誉可言?虽说她至今还是完璧之身,可是与真正的黄花闺女还是不能比的了。

“唉。我一听娘说得不错,也就不好再说了。想着大嫂身子孱弱,若是能去榆树庄将养岂不是更好?”童贞娘的确在许陈氏面前提了这个话,可是她的本意不是为了庄善若,而是想将她及早从许家剔除。左右过了正月,宗长一家也要回来了,到时候许家翻身指日可待,若是她这个二媳妇前面还杵了个长媳,她行事都要不方便几分。

许家玉哪里能想得到这许多,忙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不知道娘怎么说?”

童贞娘想起许陈氏早前一听这个建议。眼睛便瞪了起来。厉声道:“二郎媳妇,我只当你是个聪明的,怎么反而长了一岁倒是糊涂了呢?若是允了她回去,那她哪里舍得回来。岂不是放虎归山?再说了,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还没坐实,我只消给她点苦头吃。若是她能迷途知返那是极好,如若执迷不悟?哼哼!我倒要看看,谁拖得过谁?大不了等日子好过了,我再给大郎娶一房平妻。她就继续熬下去,熬个五年,十年。二十年,我都由着她去!等到熬成了鸡皮鹤发,看她离了我许家找那个去?到时候还不哭着喊着求我收留了她!”

童贞娘听了许陈氏这一番话没的出了一层冷汗,没想到这老婆子手段恁狠毒,竟想生生把庄善若熬到油枯灯尽。

许陈氏言毕又是瞟了童贞娘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我老婆子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你妯娌是这样,若是你不耐烦我家的苦日子,也竟回娘家去,左右你娘家殷实,也不在乎多养一个女儿。”

唬得童贞娘赶紧伏低做小,心里将许陈氏骂了个百来遍。

当然童贞娘没有那么傻,将许陈氏与她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出来,只是道:“要说还是娘考虑得周到,大嫂怎么说还是许家的人,虽然是搬离了西厢房,到底还是一个院子里住着,多少有个照应。万一说不准,大嫂改变了主意也是说不定的,到时候才是皆大欢喜呢!”

许家玉无话可说,又道:“这两日正冷,要不等开春了再搬也来得及。”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今儿娘特意派了二郎拉了大郎去宗长家听听消息,就怕是大伯舍不得嫂子。”童贞娘撇撇嘴,道,“照我说,大伯倒是比我家二郎要知情识趣多了。再搬,也不过是一个在房前,一个在屋后,统共这么点大的地方,抬抬脚也就到了。”

庄善若点点头,许家安这几日便哪里也不去,就在房里守了她。若是搬的时候他在场的话,一个不管不顾说不定又要闹到个鸡飞狗跳,落在许陈氏眼里,又是她的罪过一桩。

许家玉也迟疑了脸色。

童贞娘挥挥帕子,道:“我来的时候,元宝正睡着呢,没想我竟说了这一会子话,可要赶紧回去看看了,这里的床高,可别是翻下来了。呦,看我这记性,娘还交代了,吃过了晚上这顿,从明儿开始大嫂就不和我们一同吃了,自己在这后院开伙得了,也省得走来走去的麻烦!”言毕,自是扭了水蛇腰出去了。

许家玉又红了脸:“娘这回做得忒过了点!大嫂,你等着,我去找娘理论去!”

庄善若赶紧喊住了许家玉,道:“小妹,你莫去。原本想着离了你们家我也是自立门户的,说起来我爹留给我的那间黄泥房怕是比后院那个柴房还要破烂些呢。”

许家玉不舍,又道:“怎么说终究还是一家人,娘这样做没的让人寒心。”

“老太太对我再苛责些,终究也是你的娘亲,快点别说了,倒是帮我收拾收拾,得赶在大郎回来之前搬过去。”庄善若劝道。

“不过我爹不在了,我看没有人劝得了我娘,又加上二嫂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乱。”许家玉若有所思地道,“大嫂,你好歹挨上几日,等娘火气过了,大不了你和我睡一屋去。”

庄善若心里暗道许家玉天真,这一搬,除非是在许陈氏面前低了头,自此规规矩矩地做许家的长媳,否则哪里那么容易搬回来。再说了,庄善若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从后院的柴房搬回到前房,而是怎样从柴房搬到许家院外。

庄善若不动声色,却也没有说破。

庄善若的东西简单,不过是两个朱红色的嫁妆箱子,加上一些从榆树庄带过来的旧衣,用一张旧包袱皮儿裹了。

许家玉好心,担心庄善若病后体弱,搬不动箱子,道:“大嫂,这箱子还是先搁在这儿吧,过几日慢慢搬就是了。”

庄善若别的东西可以舍,许家给她准备的一些好衣裳好料子看也不看一眼,单单这两口箱子舍不下,道:“不碍事,即便拿不动,不过是将书取了出来,多搬几趟就是了。”

“反正里面也没有要紧的东西……”许家玉自觉失言,忙咬住了舌头。

庄善若毫不在意,道:“这是我身边全部家私总要收到身边才是妥当。”即便没了和离文书,可是秀才爹的书还是随身带着好,就怕许陈氏一个恼羞成怒将它们填了灶膛。

许家玉见说不过,只得和童贞娘说了几句好话,央求她帮着一起搬箱子。

童贞娘哪里肯干,推三阻四,实在是拗不过了,才随了许家玉一人一边抬了那箱子,嘴里喋喋道:“小妹真是菩萨心肠,以后也不知道谁有这运气得了去。”

说的是许家玉脸儿通红。

童贞娘又懊恼道:“唉,只可惜娘素日也太挑了些,竟也没给小妹订门亲事。这爹去了,可不还得守三年的孝期,倒可惜了小妹的花样年华。”

许家玉淡淡一句道:“二嫂千万再莫说这些了。”

童贞娘哪里是真的好心替许家玉着想,她不过是想着若是错过了这三年的婚嫁良期,她这个小姑子可别是得一辈子呆在婆家吃闲饭吧。

毕竟这后院也不大,童贞娘与许家玉走了三趟便将东西搬好。童贞娘怕庄善若夹带了什么好东西过去,故意翻看了一下,不过是几件洗得颜色黯淡的旧衣还有一床薄薄的被褥罢了,连一样她略看得上眼的都没有,心里不由得倒也佩服几分庄善若的硬气。

两人拍打着身上的灰回了前院,只见庄善若孑然立在院中,冬日的斜阳将她孱弱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显得是单薄万分。

童贞娘是个乖觉的,眼睛一瞟正房,只见许陈氏微微将窗子推开了一条细缝,正侧了脸从后面往外看,便故意咳嗽一声道:“大嫂,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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