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当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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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 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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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善若没料到许陈氏竟转了脸色,竟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时没摸清楚她的心思。

童贞娘适时地从房里扭了水蛇腰出来,她虽然也是一身素服,但领边裙角都掐了牙滚了边,精致服饰跟这破败院子格格不入。

“大嫂,你来帮我看看,那扇窗子我可是死活关不上。”童贞娘随意找了个托词,她可不想庄善若和许陈氏撕破脸,若是庄善若一气之下走了,那家里的活计可不都由她一人包了,到时候真是比吃了黄连还要苦哪。

庄善若不语,童贞娘虚与委蛇的功夫她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许陈氏嗔怪地瞅了童贞娘一眼,道:“二郎媳妇,你也颇不懂事了,你妯娌刚回来,也得让她喘口气。”

童贞娘陪笑道:“是,是,我一见大嫂回来可是欢喜得昏了头。”

庄善若不为所动,这几个月她早将童贞娘和许陈氏的脾气摸清楚了,此二人皆是无利不起早的性子,突而转了脸色,还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盘呢。

庄善若心里是又疲倦又厌烦,懒得和她们再纠缠下去,少不得亮出最后的王牌,道:“咱们也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反正许掌柜早已给我留了一张……”

“媳妇!”

“大嫂!”

两声又惊又喜地呼喊打断了她的话。

庄善若还没回转过身,只见许家安与许家玉扑了过来,握了她的手具是欢喜万分。两人的双眸晶亮,这种欢喜全然不是能假装出来的。

庄善若的心略略一软。

许陈氏本没听大清楚,见大郎小妹回来了,暗自松了口气,自是嘱咐了一句进了房。

童贞娘却是听得清楚明白,不知道许掌柜给庄善若留了一张什么东西。这两人来得倒是巧,她心里急得百爪挠心,却也不好贸贸然去问。这老鬼倒真是偏心,偷着给她妯娌留了什么呢?一张地契,一张房契,一张银票,还是别的什么?

许家安握了庄善若的手止不住地笑,迭声道:“媳妇,你可回来了,你可回来了。”

许家玉的神色略略明朗了些,道:“大嫂,你是不知道,你不在家的这几日,我的耳朵可都要被大哥念出老茧来了。”

庄善若心中一暖,却又带了一丝怅然。

许家玉忽又神色一敛,黯然道:“大娘的事我们都听说了,大嫂也要节哀,想想你素日劝我的。”

庄善若重重地点了头。

许家安本小心地看着庄善若的脸色,见她没有什么不妥,便也放下心来,道:“媳妇,我们回房坐着说话。”

三人进了西边两间小厢房的其中一间。

这厢房比那正房更要破败几分,房间里也显得逼仄,不过是放了一张普通木床和一套桌椅,就满满当当了。糊窗户的纸年代隔得久了,又黄又脆,只得拿一块木板暂时挡了,房间便显得昏暗。

庄善若只将房子略略看了一圈,便听见许家玉道:“本来三间正房厅堂一间,娘住一间,剩下一间留给大哥大嫂。偏生二嫂不肯,说是元宝怕黑,不敢住这厢房——什么怕黑,分明是她嫌这儿破败。”

许家安毫不在意地道:“无妨,住哪儿都一样。”

许家玉抿嘴:“大哥有了大嫂自然是哪里看来都是蓬荜生辉了。”

“你们从哪儿转了过来?”

“我们去看了看山边的那五亩地。”许家玉面带愁容,“那地早就荒了,长的草怕是比人还要高,也不知道能种点什么出来。”

“你二哥呢?”庄善若这才意识到家里少了几个人。

“再过一日便是腊月二十三,娘嘱咐了二哥带了元宝去边上的小集买些祭灶用的东西,顺道捎些种子和农具。”

“他哪会买这些?”庄善若想起许家宝的风流公子哥的模样,怎么都和农具搭不上边。

“不会,也得慢慢学起来。”许家玉苦笑道。

“我这儿还有几本农书,倒可以看看。”庄善若突然一愣,双目飞快地在房里逡了一圈,颤声道,“我陪嫁来的那两口箱子呢?”

☆、第121章 纨绔农夫

“是那两口朱红色的雕了石榴花的箱子吗?”许家玉问。

“是。”庄善若又在屋子里看了一下。虽然光线黑暗,但是屋子里陈设简单,那箱子又鲜艳,若是有的话那自然是能够一眼看到的。

许家安突然露出懊丧之色,道:“媳妇,我就知道你看紧这两口箱子,只是……”

庄善若的心突然扑扑地乱跳,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里面装了的书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还藏了和离文书,这可是眼前庄善若唯一的依仗。她也顾不上什么,忙握了许家安的手道:“大郎,我那箱子呢?”

“大哥本想一并带来,可是搬家的时候匆忙,娘又嫌弃那两箱子沉重,便让先留在那里,还有些零零散散的杂物,等过几日再一并去拿。”许家玉忙道,见庄善若神色不对,又问道,“大嫂,里面可是还装了什么要紧的?”

庄善若只得道:“那些书是我爹留给我的唯一的物件,我向来是到哪里都带着的。”她转念一想,伍彪说是去了趟许家大院,那院门洞开,旁人可以随意进出,她那两口箱子岂不是……

许家玉点头,道:“二嫂倒将她陪嫁的大小箱子悉数搬了过来,连同那一堆商陆都堆在对面的小厢房里。”她是小姑子,自然不方便当着大嫂的面说二嫂的坏话。

“那商陆是花了人参的价钱买回来的,丢了自然是不舍的。”

“也是,不过二嫂却说那些装了商陆的锦盒看着华贵,留着以后指不定还能派上什么用场呢。”许家玉皱眉,“本来大嫂的那两口箱子都搬到马车上了……”

庄善若明白,定是童贞娘从中作梗,上次从县城搬到连家庄也是上演了这一出,那时候还有许掌柜相帮。昨日搬家,许家安即便是有心也是无力了。

“大嫂,明儿将那箱子搬回来就是了。”许家玉不明就里。以为庄善若担心父亲遗物。

庄善若恨不得现在就去许家大院,至少得从箱子里将那和离文书翻出来捏到自己的手里才安心,可是这样有太过露行,惹人生疑。

许家安道:“媳妇莫急,我把那两口箱子搬到了耳房里,又堆了些杂物在上头,等闲人不会发现。”

“若是罗老四他们……”

“大嫂放心,虽说罗老四那日过来闹腾了一番,也不过是交代下别忘了年底之约,娘是为了图个安心才早早搬离的。”

庄善若这才安心了些。只得道:“也只能明天再去看看了。”

正说着。院子里只听得元宝奶声奶气的声音。看来是许家宝他们回来了。

众人出了房门,只见许家宝带回了一大堆的物件。

还没等庄善若看仔细,元宝便欢笑着扑进了她的怀抱,亲亲热热地不肯离开了。

“大伯娘。元宝想你,你可回来了。”元宝小小软软身上还带有奶香味。

“元宝乖,大伯娘也想你,怎么会不回来呢?”庄善若对元宝是又爱又怜,小小的孩童家里突遭如此大的变故,可谓是云泥之别,幸亏他还小不懂事,一有些微满足便依旧笑得憨态可掬。

元宝在庄善若怀里腻了半日,才依依不舍地抬了脸道:“大伯娘。我娘说了你走了就不回来了,我奶会给我找个新伯娘。”

此言一出,在场各人脸上表情各异。

许陈氏脸上的肉又是不由自主地颤了颤,没想到她和童贞娘私下里商量的竟然被元宝听了去。

“奶,我不要新伯娘。我只要大伯娘,大伯娘最疼元宝了。”元宝不知道自己无意间闯了祸,依旧奶声奶气地央求许陈氏道。

庄善若心下了然,却不动声色地哄了元宝道:“大伯娘不是回来了吗?元宝定是听错了。”

许陈氏正要说些什么掩饰一下,童贞娘先她一步尴尬地笑了两声,岔开了话题道:“元宝,你和爹爹买了什么回来?”

元宝毕竟是小孩子,立刻兴奋地跑到那堆东西边上道:“娘,爹买了好多新奇的东西呢!”

许家宝讪讪地笑道:“这连家庄的小集竟也丰富,元宝这个要看那个要玩的,不知不觉也就耽误了。”

许陈氏心疼孙子,道:“不碍事,这孩子也憋屈了几日,让他松快松快也好。”

元宝偏了头胡乱地掐着手指道:“爹爹可好了,给我买了糖葫芦,小馄饨,还有松子糖,芝麻糖,大麻花。”怪不得他的肚子是圆滚滚地鼓出来的。

许家宝将一堆零食拣了出来,林林总总竟有一小袋。

庄善若很不以为然,这哪里像是居家过日子的?农村的孩子赶集的时候最多能买一样好吃的解解馋,哪有见什么要什么的。许家宝是素来阔绰惯了,一下子没拐过弯来。这些零食虽不算太贵,不过加起来在这一项上也费了有两三百钱了。

许家人却都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的样子。

童贞娘用嘴呶呶地上的另一堆东西,问道:“二郎,这些又是什么?”

许家宝得意地一笑,道:“我正要说呢,今儿也算是凑得巧,捡了个便宜。”

“是什么累赘东西?”童贞娘不屑。

“大嫂,你看看,我买的农具。”许家宝也不理自家媳妇,只顾和庄善若说话。

庄善若本退得远远的,听得此话也只好上前,看着许家宝献宝似的从一只破旧袋中叮叮当当倒出一堆铁器,不过是些镰刀锄头之类的农具。

许家宝掀了袍子,弯腰捡起一柄镰刀,道:“大嫂,你看这可合用?”

庄善若接过来,细细看着。她在榆树庄的时候虽然没有亲自下田干过割稻脱粒的粗活,不过在农家耳濡目染十余年,这农具的好坏还是能看出点门道的。

农家从地里讨生活,侍弄好田地是第一,所以农人很是看重农具。庄善若记得榆树庄王家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农具,都是到村上信得过的打铁铺子里定做的;农闲时,王家兄弟常常检查农具有没有磨损,一有空便自己拿了磨刀石打磨锋利。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称手的农具便是农家人的第二双手。

童贞娘却在一旁看得稀奇。娇声道:“二郎,这镰刀看起来倒是锋利。”

许家宝愈发得意,道:“你猜这镰刀多少钱?”

“多少?”许家人实在是对这农具的价格没有概念。

许家宝伸出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笑道:“那人要价八百钱,被我好说歹说还到了五百。”

“呦,那倒是便宜。”童贞娘道,“没想到二郎还懂这些。”

“我都问过了,这个时节也没什么东西可种,我准备趁着这一月将那五亩田地收拾出来,等来年开了春便可以播种了。”许家宝是踌躇满志。

许家安却留意到庄善若半晌没吭声。问道:“媳妇。你看这镰刀咋样?”

庄善若却是苦笑了一下。

俗话说人生有三苦:打铁、撑船、磨豆腐。打铁虽是个力气活。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抡了大锤就能干的,其中淬火这道工艺尤其重要,便是将敲打成型的滚热的生铁放入冷水中定型。时间若是掌握得不好,打制出来的铁器便脆薄。容易折断。

庄善若看手上的这柄镰刀,看着刀口锋利,不过镰刀本身却是显得单薄,怕是没用多久便会卷了刃,若是一个不好还会从中折断,实在是不太经用。

这不过是铁匠铺子里打制出来的次货,内行人根本不会去买,最多也就值个两百钱。

许家宝兴致勃勃地道:“爹生前总是教导我们不要胡乱花钱,我见那家卖农具的开的价格合适。便多买了几样,反正也是要用的。”

庄善若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用眼角瞟了许家宝一眼,反正她是从来没有见过哪个穿了绸子长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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