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孤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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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孤静一静-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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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莫名其妙地得救了,醒来时周围是梁太师他们如释重负的表情。梁太师放下白绫,慈爱地望着我:“殿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我默默看了床下的一堆账本,这就是所谓的后福吗,还是让我死一死吧……

那一年我也只有七岁,所以我丝毫不认为绑匪会因为人质是个手无寸铁的妇孺就有所手软。人家那是玩恐怖主义的,又不是左手观音右手佛心情好了念声阿弥陀佛,不择手段地取得他们想要的就是他们唯一目的。

车马辚辚,我默默盼着叶绍能早一些救回叶衿他们……

如是想着时,马车忽然停了,就听府尹大声喊了句:“有刺客!”

我:“……”

叶绍猜得不错,对方确实是声东击西,或者说是调虎离山之计。和上一次我变成人鱼前的最后一场遇刺一样,来者单刀直入,直取我这辆马车。我当机立断弃车跑路,现场血花纷飞,人影错乱间我压根分不清谁敌谁友。手腕忽然被人抓住往后一拖,我回头,是萧仁缶。他右手拎着个有之包,似才从集市上回来,他猫着身慌中不乱地与我道:“王后娘娘随我这边走。”

我愣了一下,背后刀风衣掠,一个士兵惨叫着倒在了后方,我迫不得已只能随他贴着墙根往外钻。

居然就这么没头没脑的给我逃出来了??喝水呛到、走路绊倒、睡个觉都能抽筋的我竟然毫发无伤地从方才那场血雨腥风里逃出来了!回头我要不要去赌场试试手气?

萧仁缶拉着我惊魂未定地沿着僻静的河岸边往前走,走了两步我甩开了他的手,他回过头来疑惑道:“娘娘?”他紧张地往后看看:“娘娘此地不宜久留,那些刺客恐怕很快就会追上来了。”

我知道啊!可……那也得我能走啊……方才只顾逃命,现在暂时停下来双脚又针扎似的疼了起来,想是伤口又磨破了。

“娘娘,不走就来……”萧仁缶搓着手着急无比。

我看着那张和萧怀之有五分相似的脸,这世上真有这么相像的人么,我坐在石墩上拿出袖中纸笔慢慢写道:“萧怀之?”

萧仁缶的表情一刹瞬息万变,种种变化最后定格在了深深的惊讶上,他拎袖坐在我对面的石狮子上:“居然被你发现了。”

我:“……”

卧槽我知道自己蠢啊!但你也不能这样明摆出来“以你这种智商居然能发现我的伪装,简直和叶绍知道良知两字怎么写一样,太不可思议了!”很伤人的好么!真当我们智商低的就没尊严么!

世上有相像之人我相信,堂兄弟之间相像我更相信,但眼前这个人我不信他是萧仁缶。不是什么鬼扯的气质不同、眼神不同,而是昨日见过他和老宰相后叶绍有意无意地提了句:“萧仁缶?这名字倒是有点意思。”

他说完就被请去喝酒了,我一人在寝殿里无所事事地拿着笔画来画去,他这句话在我脑中一闪而过,我不自觉地写出萧仁缶这三字。萧仁缶……仁—人,缶……就是不?合在一起……这特么不就是个怀字么!!!

可萧仁缶和随老宰相一起来的荆国,帝都总不至于凭空躲出了这个礼部侍郎吧?昨晚我只觉得自己有可能是多心了,现在我只想问:太傅大人,您起这么没诚意的假名真得好么??

至此我只能对人皮面具这项发明者致以最诚挚的赞赏,眼前的萧怀之若不是我知晓了他的身份,真是看不出他是个二十又七之人,当然我不是说他老……

“云彦,在外玩也玩够了,回来吧。”

水风如雾袅袅从河面升起,左边屋头上一捧雪哗啦落下,砸碎成泥,拱着雪球玩的小狗受了惊,叫唤了声跑开了。

那些刀光剑影的厮杀声已离我遥不可及,我感觉我也和那只小狗一样受到了惊吓,这特么什么世界啊!前有叶绍精神分裂症爱好者,后有恐似言情小说男主穿越附体的萧怀之,你抢了老子的王位回头再一脸宠溺地对我说:“乖,回来吧。”

这样真的好么?你真得以为我不敢砍你是不是?

我硬邦邦地写道:“行!”

他微微一怔,眼角慢慢蓄起笑意,他叹息般道:“阿彦,我知道你是了解我……”

继而我郑重其事地写道:“把王位还给孤。”

于是,毫无意外地,冷场了。

☆、第37章 【叁柒】

萧怀之面沉如水,那张刻板如古木的脸上露出个浅淡得几近捕捉不到的生硬笑容,眼中有无奈、失落和温柔……

这个表情很煽情,阅尽言情三百篇的孤强烈地预感到接下来他极可能宠溺一笑;来一句经典暖男台词:“你这个傻丫头~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呢~”

果不其然,萧怀之温柔又无奈地望着我,低低声线犹如暮鼓沉沉:“阿彦;我原以为你只是迟钝而已;现在发现;你不是迟钝而是真傻。”

我:“……”麻麻;这个台词不对啊!老子接不下去啊!我都准备好“感情的事呢不能强求,我们只是在错的时间里遇上了错的人而已,唉……”如此应对了。万万没想到萧怀之竟然剑走偏锋,不按剧本走就算了还满怀恶意地嘲讽我!!!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我冷冷反击:“不傻的话怎么会让你有机可乘篡了位。”

萧怀之这一次沉默了很久;我想他大概是在积蓄能量酝酿一次大招,可我与他目前的状况来看实在想象不出还能往哪一种更糟糕的方向发展。撕逼懂么亲;我和萧怀之这条白眼狼现在就是。

“阿彦;”他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开腔;神色微微寂寥:“其实我一直都喜欢着你在。”

我:“……”

你他妈在逗我??过去十来年你到底哪里表现出喜欢我的样子来啊!!!是率领百官丝毫不体谅我这个国君敏感而脆弱的心灵天天冷嘲热讽得我体无完肤,还是在我借酒告白后罚我顶着道德经在云氏列祖列宗前跪了三天三夜还不给吃饭啊!如果这就是你的喜欢,那么我只想深情地对你唱起来:“亲爱的,那不是爱情”啊!

他向伸出手似乎想摸上我的脸,不等我躲开他自己先落下手去,话语里情绪复杂:“但我与你是师徒,更是君臣。”他垂下去的手微微捏紧:“阿彦你知道我不愿也不甘心只做你的王夫,哪怕你后宫中只有我一人。所以,我只有走上今时今日这条路。”

我胸口像压了一千两百斤的巨石样透不过来气,这说到底逼得你行刺老子、造反篡位,怪我喽?我被他这蛋疼的神逻辑气得说不出话来,禁不住胡乱想到如果换做是叶绍他呢?如果是叶绍,我想到他平时懒洋洋、无耻没下限的样子,他可能、应该、大概会比较愉快地做个吃白饭的小白脸?

“阿彦,和我回去吧。你与我两情相悦没有必要走到生死相较的地步,何况你本就于国事没有兴趣。回国后你是荆国王后,可以自在做你想要做的一切,再不必为政事烦忧,也不必与其他诸侯虚以委蛇。”萧怀之观察着我的神色不疾不徐字字道来,见我半天不吱声他面色微沉:“阿彦,叶绍此人你也有了解,他心机深沉,无利而不往。即便……”他语气微微晦涩:“他与你结亲也必是图谋荆国。”

他图谋荆国,你不也一样图谋荆国么。我承认我确实没什么太大的治国之才,但这不代表着老子就要拱手河山讨你欢好么?最重要的事你说的的一切,叶绍早就给我了啊。

“你说你与叶绍不一样,但你不也照样对叶衿他们下手了么。”我慢慢写到。

萧怀之默了一默,摇摇头:“齐国公主不是我劫走的,”他自嘲地看了我一眼:“这里毕竟是叶绍的地盘,我不至于手眼通天至此。”

长巷口忽的传来尖锐的飞哨声,催促得萧怀之面色为之一紧。我猜到八成是叶绍已经得知我下落不明的消息,赶过来找我了。萧怀之拂袖而去,他身量高挑,笔直而立有如巍巍松柏。他曾是我敬慕的师长、暗恋的意中人,而如今他是我政敌。有那么一刹我心头闪过物是人非的怅惘,也仅仅是那么一瞬,因为萧怀之不容我多想即道:“此地不宜久留,”他欲拉起我的手,我下意识的往后一缩,他眼中一暗随即利光一闪:“我不愿强迫你,但此时迫不得已,也只能对不住了阿彦。”

飞哨声越来越短促尖利,我似乎隐约能听见不远处的马蹄声,我想也没想朝着那个方向拔腿而跑。跑了没两步,脚尖的剧痛袭来,踉跄一下我已被萧怀之捉住。我头也不回地奋力挣脱他,在他扬起掌作势要敲晕我时我猛力往他怀中一撞,撞得他稍是后退一步,趁着这个机会我翻身跃入了河水中。

“阿彦!”我听见身后萧怀之的厉声呼喝,随后噗咚,冰冷河水淹没了我的视线。

昨夜的一场雪,护城河结了层薄薄的冰,我入水时清晰地听见了咯吱的碎裂声。白花花的河水连同着浮冰搅动在我的上方,我模糊地看见萧怀之趴在石墩上似乎也想往下跳,但被身后的护卫劝阻了。正月里的河水寒冷如冰,如一根根铁针穿过皮肤扎入骨头里,几乎一刻都呆不下去。可我不仅不能浮出水面,还必须一个劲往下沉。

沉了会,我忽然想到个致命的问题:老子现在不是人鱼了啊,水中呼吸这个技能没有洗出来啊!萧怀之!太傅大人!你别走!你听见我撕心裂肺的呼唤了么!我不要跳水一时爽,马上乱坟岗啊!!!

寒水冻得我四肢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一般,我愈是挣扎愈是往下沉,背部撞到河底时临死的我回光返照地出现了幻觉。我又看见了那场梦里的场景,新月悬天,潮汐澎湃,轻灵的歌声婉转漂浮在海面上,岸上亭台楼阁明灯如织。叶绍依旧站在那些灯影之中,我如找到救命稻草般地朝他伸出了手。突然间那些美如画卷的楼台陡然倒塌,熊熊大火燃烧尽了一切。叶绍面朝着我依旧在温柔地笑,他手中的剑一滴一滴往下留着血,如他嘴角的血液般,他说:“云彦,你的味道很不错呢。”

我:“……”

尼玛好端端的惊悚小说,怎么一秒在他口中就变得那么情/色呢?

“云彦你再不醒,孤就剥了你的皮,剃了你的骨,熬汤煮粥。”

我:“……”

一声惊雷将我从混沌中劈醒,掀开沉重的眼皮,第一个我就见到了叶绍那张放大的俊脸。我和他两大眼瞪小眼,阴沉沉地看了我半天,他伸出两指头晃了晃:“这是几?”

“……”

我朝他无声地狠狠地呸了一下,叶绍遂放心道:“很好,人没冻傻。”

我连吐槽都懒得吐槽了,一侧过头宗楚趴在床边亦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大婶你没事就好了。”他喃喃念道:“我没想到大婶居然如此贞烈,为保清白不惜跳河自尽。”

我:“……”

仍是那身常服的叶绍端手坐在床头不愠不火地看了我眼道:“反正也淹不死她。”

“……”叶绍的话令我有点小心酸,就算淹不死我,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一点都不美好好么!谁愿意没事去死一死啊,抽抽鼻子我缩进被子里不想去看叶绍那张无所谓的脸,等一下……

淹不死我?我迟迟发觉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往下摸了摸,果然……

孤那条萌萌哒的鱼尾又回来啦!

如此一来,齐王大人阴阳怪气的暴躁有些情有可原了,葵水一走尾巴来了,他某些带颜色的想法不得实施了,自然不畅快了。他不畅快我心情愉悦了,宗楚在那头假仁假义地安慰着叶绍与我:“发生这种事情呢大家都是不想的,是不是?这条尾巴呢,也是太不懂事了,怎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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