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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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瑕-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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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寻风汗下。纵然,他明白,真的厮杀起来,云泥的刀在他剑的攻击下会不得不撤走,云泥其实打不赢他,可是,她见好就收,在刺伤他的片刻,不是躲剑再战而是纵身行礼罢战,能在转瞬间做出如此权衡判断,心思之机敏聪慧,沈寻风也暗自钦佩。

这丫头行礼请赢,话却说得滴水不露。她既是已经承认偷袭,说再不敢冒犯天威,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不认账不认输,挥剑冲上去杀了她吧?

何况,虽然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但她总归是名大哥的人,哥哥在他临行前也是吩咐自己,只能教训,不能杀她。

沈寻风沉着脸,一时之间,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竟然就这么着了这丫头的道,说出去,他沈寻风一拔剑就输,在三招内被人刺破后心,这个脸,真是有点丢不起。

洛云泥抬头看沈寻风,抹了把脸上的汗说道,“沈二哥莫要生气,云泥过些日子去拜访沈大哥,到时候再向沈二哥请罪,由您责罚就是。”说完,她仰首而笑,竟一溜烟跑走了。

街四周空荡荡的,那丫头的笑影犹存。正午的太阳白花花热辣辣的,沈寻风站在街中央,握拳咬牙,憋了一肚子火。

大晌午在大街上决战,本来就透着诡异,这样子就输了,他沈寻风接手的事,从来没出过这种岔子。

一个念头猛然蹦出来,沈寻风身子一紧,心开始发颤。他挥剑,洛云泥避其剑锋,撤其刀,人飞掠。但他原本有一个机会,改剑而动,把剑横在她的脖子上的。

这样,她用刀刺破他后心的肌肤,他用剑抵住她的脖子,他们之间看起来可以是平手,即便真的拼命,那丫头会输。

可是他为什么没有改剑而动,而是让那丫头飞掠出去了?

他掌管情报,自诩江湖第一。对细小事情的敏感度和反应力向来超乎常人,那洛云泥,竟然能靠机敏赢他。

沈寻风一阵恐惧。即便明知道那丫头其实不是对手,他还是禁不住恐惧。

作者有话要说:文章写到这里,我想应该差不多三分之一了,情节会一步步展开,会有舒缓,会有激变。事实上,我一向喜欢骤然转折的人生,尤其是在故事里,我爱上了那种人生巅峰峡谷荡气回肠的真实触感,在情理之中,出意料之外。

写文写到这里,心情已经平静了。我每次开新文,都会有一段忧郁症时期,极度悲观不自信,患得患失,丧气话伤心事一层层地出,会计较点击,评论,收藏,会因为文冷失落彷徨,会灰心,乃至怨天尤人。我于是常常不认识我自己,我常常困惑我那时候是意识支配行动,还是行动支配我的意识。请原谅我那种抵死的焦灼吧,我年纪大了,写文很久,没什么名堂,可能以后写字的机会也不是很多了,难免会计较,自己怎么就不能写个像样的东西让大家喜欢呢?~~当然,大家谁也别问我为什么写文,这问题就像问我为什么活着一样,我会不知所措~

但是心情平静下来,就好多了,不再狂热愚氓地想留住。其实我一直明白,作者和读者之间,是一种很奇妙的缘分,相遇或者擦肩。有时候相互青睐的时间很短,有时候很长,有时候心灵相触,甚至比夫妻情爱还要亲厚。

这个文,现在看起来还是云遮雾罩的,女主男主的纠葛与线索似乎还不很清楚。这个故事于我,在胸壑中已经很熟悉,我只想一点点翻开最关键的牌,我只是想找到有耐心和缘分的读者陪着我,然后听亲们长舒一口气,啊,是这样啊~

最后能有这样的感叹,我全部的心就已经满足。曾有人说,写作是为了有人爱,我虽然不敢逼问自己这个问题,但是我想我有一部分是因为寂寞,所以讲故事,偷偷吐露自己的心,渴望别人的了解和陪伴~

今天心情不是很好,所以絮絮叨叨这么多,先热情拥抱各位亲,然后,鞠躬~然后,我退场~

第二十五章 淬炼

幽静的溪谷,缓缓的风,曲径通幽处,修长叠秀的翠竹掩映着朱亭画栏。沈寻月穿着一件月牙白的麻布衫,躺靠在长竹椅上,下午的阳光斜射过竹林,纠缠在不远处盛开的石榴花上,然后摇曳着地落在沈寻月的襟怀里。

与名成皙那一战后,沈寻月腰以下皆残废,再也不曾下过地,走过路。他也不能坐,最好的状态就是这样半躺着,被人抬出来晒晒太阳。

他依旧俊朗,脸上的表情,俊美平静地带着笑,仿似这青葱蓬勃阳光明媚的初夏的天气。

两年前,垂死的沈寻月醒过来,沉默消沉了半个月,就笑容言语,恢复如初了。他一向好姿仪,襟怀气度俱是极佳,即便残废瘫痪,仰慕者依然不绝如缕。他很少见客,但凡见过沈寻月的人,见他光风霁月的表情,听他让人如沐春风的谈吐,仰慕之余,就禁不住在心里恨上名成皙。

那名成皙,自己养个妖孽,酿成了祸害,却对沈寻月下这般毒手!

沈寻月总是一笑,自己技不如人,不关别人事。

他看见沈寻风黑着脸走过来,看弟弟那别扭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问道,“寻风,这是怎么了,是,输给那个丫头了?”

沈寻风在旁边的小椅子上坐下,低着头,握着晏笑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气闷道,“哥,我,……”

沈寻月浅笑,他明了,这个弟弟一向优秀,做事力求完美很少出现差错,今天一定是吃了亏,心里不是一般的沮丧。

他问沈寻风,“怎么了?被那丫头耍了,上了她的当了?”

沈寻风气闷地向哥哥说了原委,沈寻月沉吟半晌,淡笑道,“她力不能胜,用这法子,倒也难得。”

沈寻风道,“哥,她这种机变力,稍加打磨,会很可怕。”

沈寻月拧眉道,“你想说什么。”

沈寻风迟疑片刻,握剑的手指越发苍白有力,他很快速地吐出一句话,“我们应该杀了她!留着她怕是祸害!”

沈寻月转头望向阳光下青翠的竹林,内心叹了口气,笑着看向弟弟,温和着口气道,“你以为你想杀她,就能杀她?”

沈寻风道,“哥!你到底在顾忌什么!”

沈寻月道,“我没有顾忌什么。我说的是事实。你自己说实话,今天,就算你不放她走,你就能杀了她吗?”

沈寻风的眼睛几乎红了,闷声道,“青凤已然向我们沈家开战,就算她背后潜伏着高手,我也带了人去,真的打一仗【】,也不一定就会输!”

沈寻月道,“不一定输,那一定会赢吗?”

沈寻风气结,“哥!你,……”

沈寻月笑道,“在你名大哥没开口之前,谁也不能杀她。没办法,谁让这天底下,鸣霄阁是老大。”

沈寻风道,“哥,名成皙把你打成这样子,你真的,不恨他?”

沈寻月笑道,“寻风你今天怎么了,平日也不是这样的性子啊!”

沈寻风别过头不说话,沈寻月道,“你让我恨他什么,两人过招,如果我技高一筹,残废的就是他。我要恨,也应该恨我自己。”

沈寻风心疼了,连忙道,“哥,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

沈寻月笑,说道,“我知道你是心里不服气。你比她强,却输给个小丫头。可是你想过,她胜你的原因吗?”

沈寻风默然。沈寻月的笑在下午的阳光里如同风过花开,他淡淡叹气道,“我们所有人,包括名成皙,都低估了这丫头!她此刻求胜的欲望,比任何人,都强烈。”

沈寻风怔了半晌,不解道,“哥,洛,洛姑娘这阵势,真的是在和名大哥闹别扭吗?”

沈寻月道,“你名大哥是什么人,他一手养大的人,他会不懂不了解?要收拾也是他出面收拾,轮不上我们沈家。”

沈寻风不解道,“可是,墨绝志在天下,我看洛姑娘,她在为虎作伥。”

沈寻月摇头,突然莞尔道,“所以说啊,这男人要是聪明,就最好不要让女人闹别扭,尤其是云儿那种从来不闹别扭的人突然闹起别扭,就是名成皙,也头疼得没办法。”

看着弟弟脸上的迷惑,沈寻月笑道,“你不曾有男女情事,自然就不懂这些。不过寻风,你年纪也不小了,该物色个女孩子来爱了,只要不是洛云泥,你看上谁,哥哥我都同意!”

沈寻风的脸微微地红了,他突然想起云泥清润无害的样子。内心像被羽毛轻轻挑扰了一下,他突然乱而困惑。难道是因为她的美丽,才让自己一向崇拜的名大哥也一时心狂做出糊涂事,对哥哥下毒手?

云泥来找苏了白的时候,苏了白正坐在柳家别院的临风池旁观剑。

临风池是个观景的好地方,青山折秀,白石落落伴着清泉无波。云泥去的时候斜阳正盛,碧波流着霞光,山风正硬。

苏了白作为苏家的掌门人,从出生就浸染在兵器中,他一身黑衣,形容瘦削,笑的时候如同刀剑在鞘,温柔静雅,一旦敛笑动怒,就好似宝剑锋出,凌厉怕人。

不过在云泥印象中,苏了白一直是个温柔和善的哥哥,卿卿说她大哥教训她时很凶,可是那是听说,云泥不曾见过。

此时的苏了白,靠在临风池旁,裹着袍子光着脚,几乎就有几分懒散。

他斜睨着洛云泥,看着洛云泥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地唤苏大哥,向他行礼问安。

云泥穿着件乳白色的外衣,挽着一根紫玉簪子,清清淡淡的,在霞光中如一朵静静绽放的栀子花。

苏了白并不还礼,摆弄着手中的剑,笑道,“云丫头刚才那声苏大哥,是思量好了,才叫的吗?”

云泥称是。苏了白瞟了她一眼,说道,“既是,那就过来坐吧。”

云泥听了,敛起衣襟,跪坐在苏了白的对面。苏了白跻上鞋,盘腿坐好,擦拭着手里的剑问道,“唤了我苏大哥,就不再是墨绝的公主,而是名成皙养大的小丫头了。云丫头,是来找我试剑的吗?”

云泥低头道,“云儿不敢,是近日学了几招刀法,想请苏大哥指点一二。”

苏了白道,“凤凰刀小而薄,让我用剑指点,先是在兵器上,云丫头你就尽失了先机。”

云泥道,“故而,请苏大哥点到为止,手下留情。”

苏了白道,“别,话不能这么说,墨绝武学高深莫测,说不定,我就败了。”

云泥道,“苏大哥的话,让云儿无地自容。”

苏了白道,“无地自容,就回你大师兄身边去。”

云泥低下头不说话,重重地咬上了下嘴唇。

苏了白瞟了她一眼,轻哼道,“要和我较量,叫你墨绝的哥哥来。”

云泥沉默半晌,轻声道,“苏大哥,云儿现在不能回大师兄身边,也不能唤家兄来。”

苏了白丢了手中擦剑的帕子,叹气道,“你这死丫头,到底还要和名成皙拗气拗到什么时候,你想干什么,要名成皙杀妻灭子再轰轰烈烈娶你吗?你再这么不懂事,我看你是欠教训。”

云泥头低得更深,不说话。

苏了白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事,你若真是个白眼狼,你大师兄能容你长大,他早一剑杀了。五年前他让你认识卿卿的时候,你们就在拗着气,他还真是宠你宠的可以,容你闹成现在这样子。云丫头啊,你大师兄也不容易,他娶妻纳妾,就算对不起你,也是情非得已,你找回面子就算了,别再闹了。”

云泥低着头,小声道,“苏大哥教训的是。云儿记下了。”

苏了白一下子就笑了,伸过手中剑挑起云泥的下巴,云泥于是仰着头,任锋利的剑尖抵在自己的咽喉上。

苏了白看着她平静的脸,笑道,“说我教训的是,那还要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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