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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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瑕- 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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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狐慧。

洛云泥第一次听自己本来的名字。那淡淡的三个字,像是一道魔咒,唤醒她内心的惊悸。

洛逸人已经冷了下来,他捏着云泥的下颔,幽深的眸色让世界转瞬幽暗。

“今天晚上,你侍寝。”

他起身对云泥说,头也没回,声音冷冽。

云泥抬首望着他,晚风吹动他的衣裳,云泥忽而,就不再怕。

他的背影高大挺拔,在苍穹洛水的背景下,苍劲孤独。他再如何落拓,也是一个强势的王,拥有王者的霸道威仪,而自己对他的恐惧,不是因为他的训斥责打,而是自始至终,都把他当成了兄长。

即便少有亲近,但从一开始的最初,就把他当成了兄长。他动怒,她会怕。他的教训,即便她觉得委屈,但内心也认可了他教训她的权力。

对兄长天然的敬畏,还有藏于她内心的,深埋的信赖,心存侥幸,认为他所做的,或许,都是为了自己好。

可是,他不是自己的哥哥。他是王,而她,是水狐慧。

洛云泥几乎是带着笑,温顺从容地跟随。夜风吹拂身上,带着露水的微湿,她的眸子清净而明亮。

云泥起身跟随,洛逸人顿住。他不动声色,心却有一点微微的痛。这个女人,悟性未免太好了点。执迷起来很疯狂,说放下,竟也如此轻松。

房里一屋锦绣,满室芬芳。洛逸人半倚桌旁,笑得清淡,却带着几分妖美。

云泥接过他递来的酒,饮尽。小小的红玉珊瑚杯,润透晶莹,在云泥冷如冰霜的手中,艳若桃李。(注:云泥喝的是墨绝的合欢酒,有催情作用,某祺满头冷汗爬下~)

洛逸人从她手中拿过杯,自斟自饮了一杯。他的目光温暖起来,笑勾勾地望着云泥,柔声唤道,“过来。”

云泥走在他身边,被他搂在怀里,外面放起了漫天的烟花。

洛逸人搂着她看烟花。心如夜,烟花乱眼。

~~~~~~~~~~~~~~~~以下省略八十字~~~~~~~~~~~~~~~~~~~~~~

窗外烟花照亮了整个夜空。寂静的午夜,寂寞的绚烂美成荒凉。

那是只有王才可以燃放的烟花。在王娶妻的那一晚,供万民敬仰的烟花。今夜深寂,死一般静,没有祝福,没有欢呼,烟花在夜幕中不厌其烦地划出一道道惊艳天下的光彩,然后瞬间陨落,化成散乱的尘灰。

洛逸人稍许顿停,身下的云儿闭着眼,他很想唤她睁开眼,看一看窗外的烟花,哪怕只一眼,毕竟,那是为她燃放的烟花。

云儿开始炽热,~~~~~~~~~~~~~~~~~~~~~~~~~~~以下省略三百字~~~~~~~~~~~~~~~~~~~~~~~

循环往复,洛逸人把她索要个够。潮涨潮落,洛云泥最后力尽干涸。

破晓的微光照射窗棂,天蒙蒙亮。洛逸人与她□相拥,她的脸苍白,白玉的身体烙满深深浅浅青紫的吻痕。

洛逸人一点一点抚着那些吻痕,唇角带笑地柔声道,“痛吗?”

云泥无力回答,疲惫地闭上眼。洛逸人在她耳边,捏着她的耳垂,声音低哑轻佻,纠缠不休,“刚才云儿喜欢吗?”

云泥瘫软在床上未答话,洛逸人不依地把她放在自己的臂弯,亲吻着她的面颊,抚着她的臀柔声道,“累了贪睡。小东西,哥哥抱着睡。”

云泥慵懒地在他怀里缩了缩,抵着他的胸轻声地央求道,“王,我想见见我娘。”

洛逸人怔住。她一直,叫他哥哥。

“先睡觉,以后再说。”

他手脚并用把洛云泥搂在怀里,像是搂着一只困倦娇小的猫。而怀里那只“猫”,似乎已经香香沉沉地睡着。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看文的亲,原谅某祺更新的缓慢,实在是因为,情节到此处,先是被强,然后挨打,然后洞房,我一向H无能,反反复复改,写下来掉了一层皮~

我确定的是,我这样写下来,还会掉不少收藏,泪目,不行了,我忍不住,放声大哭,呜呜呜~哭着爬下~

第四十八章  无妄灾

洛云泥一觉醒来,洛逸人已不在。下午的阳光斜照半屋,她欲起身,身上是像被肢解又重新安装的酸痛。

小丫鬟见她醒了,恭顺地唤“姑娘”,唤人抬进了一大桶水,挥退人就体贴地来扶她。云泥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拉着被子,要小丫鬟出去。

小丫鬟迟疑了一下,听话地掩门出去。

云泥身上还是一阵阵困乏和疲软,她拉过床头的衣裳裹上,吃力地站起来,灌了两杯清茶。

浴桶里水的温度刚刚好,飘着层新鲜光润的花瓣。云泥泡在里面,淡淡的清芳,暖暖的水流把她软软的包围,云泥放松地几乎又想睡去。

她太累了。吊了整整四天四夜,困倦至极才会打一会儿盹儿。再加上昨晚那一顿宠幸,要不是因为饿,她根本不会醒。

还好她刚刚擦净穿好衣服,小丫鬟端着清粥小菜进来。云泥克制着狼吞虎咽的冲动,优雅地进餐。

她的发乱着,小丫鬟拿着梳子站在身后为她轻轻梳,云泥回头对她笑笑,小丫鬟怔了下,说道,“姑娘你真漂亮。”

云泥不说话,低头吃菜喝粥。漂亮。这恼人的皮相犹自没心没肺地漂亮。

云泥用完餐,小丫鬟端着碗筷向外走,在门口处顿住,手里的东西“砰”地一声碎在地上。

云泥转头望。却见一个宫人模样的人挥手打了小丫鬟一耳光,嘴上骂道,“死婢子,慌什么,惊了太后的驾,我看你不想活了!”

小丫鬟慌慌张张收拾,退在一边垂头跪下。

承墨太后一行,浩浩荡荡地进了云泥的屋,云泥一下子觉得阴森狭小。

她正思量着要不要跪。承墨太后已经踱步她身边,上上下下看了一圈,端起云泥的脸笑道,“水狐家的妖女果然是漂亮。”

云泥顿时感知太后的杀意。她清亮温润的眸子直视太后,承墨太后的手颤抖了一下,转而一个耳光挥过去。

云泥被打偏了头,却没有揉,脸颊的痛火辣辣地燃烧,她却抬头对承墨太后甜美地嫣然一笑。

云泥一身白衣,没有束发,那一笑让她在阳光闪烁的下午美若妖异。众人惊诧的刹那,云泥突然闪至承墨太后的背后用金簪抵住了太后的咽喉,身形动作直快如鬼魅。

有一个瞬间,所有人倒吸了口冷气!

她竟然,敢挟持太后!

云泥肩背顶着墙壁,锋利的金簪闪着料峭华美的光环。

那簪子竟然是从承墨太后头上拔下来的!

所有人见鬼似的瞪着她,下午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她的面容清水芙蓉般俊美平静。

她勾动嘴角,静声道,“太后娘娘要怎样处置奴婢?”

承墨太后的脑海一片空白,事情的发展太过始料未及,她突然,就呆了。

养尊处优这么多年,精于权术,武功这么退步了吗?

但她很快恢复镇定,笑道,“小丫头,我倒是给你个胆子,你用这金簪,使劲,□去,我倒要看看,是谁血溅三尺!”

云泥道,“是我血溅三尺。这周边的高手,都是您的人,容不得我对太后出手。”

承墨太后再次怔住,冷笑道,“你知道,还敢胆大妄为!”

云泥更紧地靠向墙壁,手臂搂紧,金簪刺入承墨太后的肌肤,惹来宫人一声刺耳的惊叫!

云泥道,“匹夫之怒,不过流血三尺。太后之怒,自然血流成河。只是我水狐家的血已经流成河,我又何必吝惜自身这三尺血!水狐慧命如草芥,以小搏大,不求胜,求的是玉石俱焚。而今我们衣袂相隔,太后的高手尚在丈余,就算一刀封喉,我与刀同时出手,太后玉体,可还有存活的机会?”

承墨太后咬牙笑道,“有没有,咱们试一试!”

太后说完,果敢挥手,腾跃起,腕里的凤凰刀,一刀削向云泥的咽喉,一刀断手。

云泥仰无可仰,侧头,闪电般随机而动,对断手的危险不管不顾,一心行刺,金簪深入!

断了她的手,命也绝在她手,承墨太后的思维异常清晰,所以最后她选择的是斩断金簪尖!

簪尖断落,两个人身形交错,承墨太后的双刀,压向云泥的前心和咽喉。

云泥一声嘶吼,鬼影般闪开,空手夺下宫人的两只簪,脚点墙柱,如破空的箭,反扑!

她母虎般绝望的扑吼,发尽乱,睚眦裂!

她致命的一击,几乎没人能看清,她是如何躲闪变动,承墨太后只觉得嗓子一凉,阴风紧,杀气扑面,锋利的簪钗陷进肌肤!

云泥的身后,是太后贴身护卫呼啸追命而来的凤凰刀,而承墨太后的后面,是赶救而来的侍卫在冲赶着接下云泥的杀招!

云泥拼尽性命的追杀,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格住,震退,身子一轻,飞起,然后重重地跌落。

护卫的刀欲追击,洛逸人冷冷地一声吼,“都给我住手!”

护卫生生停住,垂首退走。承墨太后跌靠在宫人身上,目昏眩。

洛逸人冷冷地扫了眼四周,缓和着脸色,扶太后坐下,喝令宫人给太后看伤。

承墨太后的脖子擦破了点皮,流了点血。宫人战战兢兢为之上药,太后起身将桌上的茶杯用具狠狠地挥下,噼啪清脆的一阵响,吓得宫人退得远远的跪下。

洛逸人柔声道,“母后何必生这么大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承墨太后阴鸷道,“我命都要被别人杀了,还用你担心我气坏身子。”

洛逸人道,“母后,云儿放肆,孩儿定然重重罚她。”

承墨太后冷笑道,“罚她?怎么罚她?”

洛逸人沉默。承墨太后道,“她如此大逆不道,就换来你一句罚她!”

洛逸人面沉如水,看也不看洛云泥,只喝令道,“云儿,过来!”

洛云泥忍着痛,咬着下唇,犹疑。

太后一声冷哼,洛逸人转头盯着云泥。他的目光,严厉,似乎包含着某种暗示。

洛云泥低着头,走过去。

“跪下。”洛逸人淡声道。

云泥在他身边跪下来。洛逸人瞟了她一眼,冷声道,“谁给你的胆子,敢对太后动刀!”

“奴婢没有动刀。”云泥低着头,声音冷静清晰。

洛逸人气得想笑,冷着脸静待下言,云泥道,“奴婢动的是金簪。奴婢没有刀。”

洛逸人一掌打过去,骂道,“还顶嘴!”

云泥伏在地上,用力咬住下唇,任凭腥甜的血腥在嘴里缓缓地蔓延。洛逸人气恨道,“还不说!”

承墨太后忽然冷笑着,悠声道,“我的王儿,这是想让这丫头说什么。”

洛逸人扭头笑,柔声道,“母后,这丫头做下这等事,孩儿总要问问,让她知道错。”

云泥道,“奴婢刚刚梳洗,太后娘娘来,怒极训斥,记起上次太后娘娘要将奴婢乱杖赐死,料定这次在劫难逃,奴婢害怕苦楚,没有刀,遂借太后娘娘头上金簪,欲自尽而死以逃脱刑杖。太后娘娘以为奴婢行刺,侍卫皆来,奴婢害怕,才垂死挣扎。奴婢自知犯下滔天大罪,愿听凭王处置。”

洛逸人回头静静地看了她半晌,目光回到承墨太后脸上,太后报之以冷笑,说道,“我可不想与这种人对簿公堂,她不过是你的一个野女人,我今天要你,杀了她!”

洛逸人道,“母后,野女人,也是我的女人,何况昨日上巳,我们以心相许,我为她燃放了大婚的烟花,母后可能没看到。”

承墨太后勃然怒,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洛逸人叹气道,“母后不承认,我就不能娶她。但上巳结合,她就是我的女人。”洛逸人看着太后,轻声道,“王有权处置自己的女人。母后放心,我定然狠狠处罚她,让母后消气就是。”

太后给了洛逸人一个惊天动地的大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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