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田园- 第47节

“唉，孩子她娘，不是我不叫，而是爹早就发过话了。昨天我跟他说的时候，他还说了我几句呢！“王大河叹了口气，想起今年王勇清减老态了不少。

“对了，大河，昨儿个不是琴雅来这做针线吗？听她说娘过得不是很好呢，也比以往老多了。”想起昨日王琴雅的闷闷不乐，何菊觉得过年的心情也受到了影响。自己的婆婆是不好，可她也从没想过竟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有了因才有果，娘这样还不是自己作的。算了，不说这些了，今天可是除夕，又有这么多好吃的，这可比去年守岁好过多了！”王大河扯开话题，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爹的心里应该也是很难过的吧，虽然奶奶曾因为嫌弃自己是个丫头片子对他不好，可毕竟是从小疼他的亲娘啊！

“爹，你吃块鸡肉，这可是娘下了好大决心才杀的鸡呢？”王静香拿着筷子灵活的挑了块鸡腿部位的肉给王大河。

“哎，爹吃，我们家的小静香就是乖！”王大河高兴的吃了起来。

“小静香，光给你爹，你就不管娘了？”何菊假装吃醋逗着王静香。

大眼睛眨巴眨巴，王静香忽闪着眼睫毛讨好的夹了块鸡肉给何菊，声音软软糯糯的。

“娘，你也快吃，你做饭真的太辛苦了！”

何菊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这小静香真跟大人似的，说话有条有理的。

忽然，只听一声爆竹响，正坐在上位的王大河嘴里的鸡肉掉了出来，嘴里骂咧着喊道：“这是谁家的臭小子，放炮竹竟对着我家房顶子来呢！孩子她娘，走，我们先把房顶上的火灭了的。”

何菊急忙朝外面望去，发现竟是杂物间那边被爆竹引燃了，而且因为风干物燥，一团小火很快就熊熊燃烧了起来。

“爹，你们小心点！”王静香滑溜下板凳，双眉紧皱，担忧的看着王大河与何菊。

“没事，小静香，你站到院坝里来啊！我们很快就把火扑灭了！”王大河一边使劲搬起厨房里的水缸，一边吩咐何菊将挑水的桶拿出来。

一桶水接着一桶水，眼见缸里的水就快泼完，房顶上的火势却还没有完全熄灭。王大河一咬牙，叫何菊继续拿瓢向上面浇水，自己挑起水桶一溜烟朝河边跑去。

来来回回几趟，终于将火扑灭，看着焦黑的房顶，何菊欲哭无泪，而王大河则是拳头握的咔咔响。

“这是那个混小子，真是没被爹娘教好！”

王静香看着青筋直冒的王大河沉思，这农村里的娃儿再调皮可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将爆竹对着房顶放的。更何况，王家村的人大多数都是稻草房，这冬日里火势一起，发现早还好，要是发现迟了那可就真的是凄惨无比了。

会是谁呢？这王家村谁会恨自己家恨到要烧自家屋顶的呢？

王家老宅。

一个不算矮的身影正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朝房里溜去，想到刚才那一场明亮的火焰，他心情就是一阵大好。

“哥，你出去干嘛来呢？刚刚叫你吃饭都没人应！”王静羽狐疑的看着那个正准备推开院门的声音，不大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院子里犹如巨响。

“小声点，这么大惊小怪干嘛？我不就出去玩了会爆竹吗？”原来身影竟是王静波，只见他不耐烦的看着王静羽，满不在乎的说道。

“咦，哥，你看那是不是三叔的房子着火了！怎么有团火在房顶上飘呢？”王静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是王静香家的房子马上大惊小怪的喊了起来。

“什么，大河家的房顶烧起来了？”王勇，王大海还有王大江听见王静羽的喊声，担心的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067　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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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看，河对岸可就只有三叔家的房子！”王静羽很是担心，这是过年呢？房子起火可不是个好兆头。

“这，……”王勇皱眉，“大海，大江，我们过去看看，别真出了什么事？”

秦晓娥和李丹也出了房门，不过两人的表情可是各不相同。秦晓娥是一脸幸灾乐祸，李丹则是一脸担忧。

“爹，没事，你看那火不是小了么，我想三弟和三弟妹很快就能将火扑灭了。再说，这大过年的，房子就起火，还不知道有什么霉气和晦气呢？干嘛急火火的朝身上引？”小心的掩藏自己眼里的笑意，秦晓娥失望的发现房顶的火越来越小，最终熄灭。

“大嫂，你说什么呢？什么叫霉气和晦气？这像是一家人说的话吗？村里人还没说闲话呢，你就在这自己埋汰上了！”王琴雅一边解着身上的围裙，一边不满的说道。

“琴雅，这可不是我张嘴就来的。你问问爹，除夕这一夜可是很重要的，要是房子起火了，那可是一年都很不顺的。”不满自己小姑对王大河家的维护，秦晓娥辩解。

自从腊月二十那天，从静羽口中知道王大河家不但买了昂贵的糕点，还买了棉花，她的心里就很是不得劲，总觉得以往高他们不只一头的自己被王大河生生的比了下去。

“大嫂，你少说两句吧！爹，我去给你们准备火把，还是去看看三弟他们的好。”李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就算真有这个说法，王大河和自己的男人可始终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何必这样幸灾乐祸？再说，这个咋咋呼呼的大嫂没看到大哥看她的眼神都恨不得要掐死她了吗？

这种吃力不讨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不知道大嫂为何就干得这么津津有味。

王静羽害怕的看着王大海。她小心的扯了扯秦晓娥的衣服，不想娘再惹爹生气。

“死丫头，扯什么扯？呸，菩萨莫怪，信女只是一时说错了话，您可别当真啊！”被李丹这样一说，憋了气的秦晓娥正没地方撒，见王静羽在一旁怯怯的扯她衣服，立刻骂了出来。

“你这张嘴，有完没完？”王大海本不想和她计较。却不想她越说越难听。

见自家男人大踏步走来瞪着自己。秦晓威不甘愿的闭上了嘴。眼睛低垂，拉起一旁王静波的手朝屋里走去。

“静波啦，你刚才跑哪去了，叫你吃饭都没人应？快跟娘进来。娘可是煮了好多好吃的，今个守岁让你吃个够！”

王静波乖乖的跟着秦晓娥进屋，只那眼却不住的朝河对岸瞟。

“爹，火把给你。”李丹打着一只火把走了出来，见院子里的气氛很是怪异，知道是秦晓娥造成的，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家不搬不行了。

“好，我们走。”王勇接过火把。闷不吭声的朝外面走去，后面跟着王大海，王大江快走几步和他并肩，并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哥，你别放在心上。估计大嫂还在为那天的事情生气呢？”

王大海眼角看了看王勇，不禁倒起苦水，“你说她到底是怎么了？这几年惯静波都快惯的不成样子了。她以为这样是对静波好咧，以后老了有我们受的。大江，你说我是不是把青林镇上的工辞了，回来专门种地，哪怕钱少点，可能管着静波啊！”

“大哥，你那个差事工钱挺高的，要是辞了大嫂不跟你闹才怪？再说，静波还小还不懂事呢？”

“小什么小？比起静松，他可差远了！”王大海叹气，思索着辞工的主意。

“还不是你造成的，连个媳妇都管不好？“走在前头的王勇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接着加快了步伐。

王大海这下不敢再抱怨了，和王大江相视一眼，快步的跟上了王勇。

“爹，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来了？正好，今天孩子她娘弄了不少的饭菜，快坐下来吃两口。”王大河见有火把朝这边过来，连忙出了院门查看，见是自己的爹和哥哥，高兴的说道。

“笑，你还笑得出来呢？房子怎么样了？”王勇马着脸，仔细打量着被烧过的杂物间。

“没事，幸亏发现得早，估计是哪家小孩不小心放上去的吧？”王大河没想到王勇说话这么冲，只得小声的回。

“王家村这么多年来，你们可听过因为炮竹起火的？大河，明早好好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东西？这种孩子可不能轻饶，要是发现晚了，你这房子可就没有了！”王勇不满王大河的话，直接开口吩咐。

“是，爹，走，院里冷的慌，还是进去喝点酒吧！我叫孩子她娘烫过的。”

“不了，琴雅一个人在家呢？再说，我们的饭也弄好了。对了，明天一早你们一家就过来啊！团年饭不吃，可这压岁钱还是要给的。”王勇见王大河除了房顶烧了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事，就准备回去。

“就是，家里都是弄好了的。大河，我们走了啊！”王大海和王大江附和着，跟在王勇的身后朝家里走去。

“慢点啊！爹，大哥，二哥！”何菊大声喊着，因为风吹的缘故，她捋了捋耳边的头发。

“大河，你看爹是不是老多了？”

“谁说不是呢？今年可发生太多的事了。我们还是进去吧，你身子也不好，这风又大！”王大河轻揽着何菊的肩朝堂屋走去。

第二天一早，王静香穿着新衣抱着红红，一边牵着王大河的手，一边牵着何菊的手，说笑着朝王家老宅走去。

看到院门上贴的红彤彤的春联，王静香仔细的研究起来。

这对联写得真好，龙飞凤舞，笔走龙蛇，更别说那美好的寓意。

“喜居宝地千年旺，福照家门万事兴。”横批：吸引新春。

“小静香，你看什么呢？你又不认识？”王大河见王静香停在院门那，呆呆的看着对联。

“爹。这字写得真好，我也想学！”

“这，。。。。。。”王大河为难，可从来没听说私塾收女学生啊！

“小静香，别一天东想西想的，这私塾可从来没有开过收女学生的先例。今天可是来给爷爷拜年的，你可不能胡闹。”何菊见王大河为难，只得告诫王静香。

“娘，真的吗？可是我真的好想学。”只有学了，自己以后才能光明正大的拿书当借口。掩饰自己的天马行空啊！

王静香不依。娇俏的摇着何菊的手。

“静香妹妹。过了年我就要去念私塾了。要不，每天下学以后，我来教你。”王静松听见王静香的话，开口说道。

“好啊！谢谢静松哥哥了！”王静香将何菊的手放开。跑到王静松面前卖起萌来。

正从房间出来的李丹听到王劲松的话，双眉不禁一皱，不一会就恢复了正常，亲热的打起招呼来。

“三弟，三弟妹，小静香，快进来坐，站在院子里干嘛？”

“二嫂，新年好！这不是小静香想认字吗？正缠着静松呢！对了。二嫂，你开了年就送静松念私塾了吗？听说束脩挺贵的。”何菊笑着搭话，朝李丹走去。

“这地里刨食始终是太辛苦，你也看到了，静松的身子骨不像你二哥那么健壮。只能让他读点书认点字，看以后能不能和大哥一样在镇上找份轻松点的伙计，以后能养活他一家人就行！”

“也是，这地里的活辛苦不说还挣不了几个钱。看静松这聪明劲，恐怕是天生的读书料呢？”

“那就借弟妹的吉言了。走吧，我们快进去，大嫂可是早早的就带着静波和静羽到堂屋了！”

何菊点点头，喊了声王大河和王静香，就朝堂屋走去。

“静香，你的衣服真好看！这只小狐狸也好乖！”王静羽看着王静香身上的新棉衣，眼里全是羡慕。

“是吗？你的衣服也好看啊！是大伯母给你做的吧？”王静香看着王静羽身上的衣服，笑着问道。

王静羽脸上的笑容暗了暗，瞥了秦晓娥一眼，见她没有注意，轻微的摇了摇头，小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