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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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了,幸福- 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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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有沙沙的风声,B市的冬天,黑夜总是来得特别早。

他听见楼下院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街灯倾泻进来,斑驳陆离地撒在地板上。

赵尹凡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真空的状态,呼吸,很困难,思考,很困难。

脚边有一团软软的东西在拱着他的腿,痒痒的,他顺手一抓,吃力地将他抱上了大腿。

蛀牙乌黑的眼珠子天真无辜地看着他,赵尹凡鼻子一酸,狠狠抱住它,将头埋在它的毛发里肆无忌惮地流泪。

身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痛,可是不及心上的万分之一。

都说儿女是父母上辈子欠下的债,他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令他的父亲在今世恨他恨得咬牙切齿。

不想读军校是多么不可饶恕的错误?还有砸坏别人家的玻璃,在车窗上用丙烯颜料涂鸦,反驳自己不看好的观点。这些,在别人的孩子身上都是理所当然的,是成长必经的叛逆,为什么到了他身上,就成了混账?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

他摸索过去,看到上面的名字,愣了一下。

“出来吃饭。”

赵尹凡接着路灯的光看了看表,漫不经心地说,“不想吃。”

林梦似乎听出了他声音中的不正常的沙哑,问,“你哭了?”

飙车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爱唛鎷灞癹

他摸索过去,看到上面的名字,愣了一下。

“出来吃饭。”

赵尹凡接着路灯的光看了看表,漫不经心地说,“不想吃。”

林梦似乎听出了他声音中的不正常的沙哑,问,“你哭了?浒”

“没有!”他恶狠狠地吼她。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讨厌,隔这么远都能听出他的哭音窈。

“好吧,没有就没有。”她无奈,“说好的回国带我去吃老上海菜,你别想反悔。我在建设路口的‘凌晨’咖啡馆门口等你,快过来。”

如果是以前,赵尹凡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挂电话,但是现在,他和林梦的关系不同了。

林梦已经是他的女朋友了。

勉强答应了下来,进浴室洗脸刷牙,没心思挑服装,换了衣服就匆匆地出了门。

赵金宏已经不在客厅,张婶正在打扫残局,一边絮絮叨叨地念着一边弯腰扫地,赵尹凡悄悄地从她背后走过,溜出了门。

隔老远看见街对面的咖啡馆门口,一道火红的身影正在跺脚搓手,他在她面前停了车,靠在车门上,将腿伸在副驾驶上搁着,一只胳膊搭在靠背上,另一只手掏出一包烟,微微低了头,点燃,打火机划出清亮的响声。

林梦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笑容可掬,“你订了位置没有?”

一边伸手将他的腿从副驾驶座位上弄下去。

赵尹凡深吸一口烟,半晌,吐出一阵缥缈的雾气,淡淡说,“没位置咱俩就端着碗蹲门口吃。”

“滚。”

车里开足了暖气,赵尹凡今晚异常的沉默,林梦不是一个擅长活跃气氛的人,他沉默,她便更加沉默。一时间,车里只有CD缓缓地放着异国歌曲,慵懒散漫的语调。

突然袭上心间的疼痛,林梦哆哆嗦嗦地将手伸进包里翻找,找了半天,干脆将包整个倒过来,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地全部倾泻在坐垫上。她一张屈臣氏的海藻面膜,化妆品,一块巧克力,钥匙,钱包,卫生纸。

终于从一大堆杂乱的东西脸找到了白色的药瓶。

赵尹凡看着她蹲在坐垫前,从药瓶里磕出三颗药丸,放进嘴里,没有水,就这样吞了。

心里一瞬间像有一片指甲划过,不痛不痒,却是奇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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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不大的胡同,有着旧时上海滩的感觉。

赵尹凡的车开不进去,在巷口停下。那里已经停了两辆跑车,法拉利,兰博基尼。

在这样灰墙红瓦的背景之中显得格格不入并且梦幻。林梦咂舌,有钱人就是比较变态,放着高档的餐厅酒店不去,偏偏在大晚上的上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吃饭。

后来她才知道自己错了。

这哪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简直是销金窝。下了车在越走越窄的胡同里七拐八拐转得她分不清东南西北脑袋犯晕,赵尹凡终于在一条幽深的胡同口停住,林梦从他背后伸出脑袋望去,有一排排灯笼灯火通明地向着巷子深处延伸而去,灯笼上都有一个‘宵’字,是一条十分有味道的胡同,让人错觉走进了民。国时期。

这就叫曲径通幽处吧。

胡同尽头是一家小小的四合院,站在门口乍一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赵尹凡敲开宅门。出来一个穿着金线滚边旗袍,戴着白色珍珠耳扣的年轻女子,赵尹凡和她似乎是熟识,并没有多余的语言,那女子便让在了一遍示意他俩进屋。

只是在林梦进院子的时候,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多看了她两眼。

屋里灯火阑珊,有进进出出的俊男美女衣光鬓影,优雅得体。赵尹凡明显是这里的常客,熟门熟路就推门进了后院,一间隐蔽的厢房。林梦这才知道今晚的主角不是她。

屋内已经坐着几对男男女女,陆沉和林小桐也在,还有一个男人和女孩子,赵尹凡推开门,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看到她的时候,都愣了一愣。

林梦感觉自己就像一只丑小鸭,或者是灰姑娘,总之和这群人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生物。她站在门口,僵硬地微笑,迎接着一群人暧昧不明的眼光。

“阿凡,听说你……过来过来,姐姐看看你。”林小桐迎上来撩开赵尹凡的衣袖,却被他飞快地按住。只是一眼,她已经看见了他手臂上纵横交错的伤痕。

倒吸一口凉气,没有再问下去,他已经平安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应该已经没有了大碍。

转而,目光看向林梦,笑了笑,“没想到你们真走到一起了。”

“那什么,情人节不是快到了嘛,我们就是搭个伴组队过节而已。”

服务生拿来了菜单,小桐招呼两人入座,菜单人手一份,屹然是顶级餐厅的

作风,给女士看的菜单上都没有标价。林梦点了它似蜜和糟田螺,美味到她恨不得吞掉自己的舌头。

“我抗议,你们都带家属了,我没带,所以我的饭钱要你们摊。”蒋晋安咬着吸管哀怨地环视了一圈,忿忿不平。小桐哈哈大笑,一巴掌拍他胳膊上,“你就不该出来跟我们混,小蜜感冒在家,你这做男友的也该去照顾照顾。”

“我流苏妹子回来了,我当然要坚决地重友轻色,奔向流苏妹子的怀抱。”说笑着,蒋晋安就要伸手去拥抱流苏,被她打开了手。

“去去去,谁稀罕你重视。”

几个从小玩到大的孩子,已经很久没有聚在一起了,虽然多了一个外人,但是并没有影响他们互诉衷肠。

开始的时候几个人还是正正经经地说着各自的生活,回忆着过去的时光,没一会儿就不安分了,首先是赵尹凡将生煎里的汤汁渐在了林小桐的衣服上,两人互相掐着架,骂着骂着就牵扯出了多年前你烧了我头发我在你书包里放龙虾的恩怨,然后蒋晋安和尹流苏也加入了战斗,你的莱斯跑了,我的东泽走了,撕扯对方的伤口,大肆嘲笑。

笑着笑着,几个人都差点笑出泪来。

“妈的,怎么感觉那些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赵尹凡嘟哝了一句,端起桌上的酒杯,仰脖子一饮而尽。

林梦看了他一眼,没有劝他少喝一点,只是笑着问陆沉,“他们相处的方式一直这么奇怪吗?”

“损友。”陆沉无奈地笑,看着林小桐,眉眼间尽是宠溺。

林梦想起他在法国的时候,黄昏来临喜欢坐在河边吹风,侧脸美好的轮廓在金色的夕阳下显得那么忧伤。

她叹气,“我看着你们,为什么就感觉自己也跟着幸福了起来?”

可惜,这种幸福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加入。

她的心底明月,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消失了。

吃过饭赵尹凡提议去玩一会儿,于是几个人就屁颠屁颠地跟着他去了,上了高速林小桐才知道他所谓的‘玩’竟然是飙车。

宾利,兰博基尼,法拉利。

她无法想象在这样的夜晚有几辆这样的跑车,被几个犯二的人像开卡丁车似的开着玩儿。

“酒后不能驾车!”她跳出来抗议。

赵尹凡翻了一个白眼,没有理她,京泸高速上放眼望去看不见一个人影,偶尔有车驰骋而过,雪花簌簌。

蒋晋安从车厢拿出一瓶红酒,一人发了一个高脚杯,深紫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

几个人将车停在路边的草坪上,靠着车身喝着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唱起了一首《再见青春》,连陆沉也跟着受了感染。

“我将在深秋的黎明出发,伴着铁皮车厢的摇晃。伴着野菊花开的芬芳,在梦碎的黎明出发。再见,青春。再见美丽的疼痛。再见,青春,永恒的迷惘。雨会从记忆的指间滑落,带着血中漫舞的青鸟。带着风中悲鸣的草帽,从燃烧的风中滑落。再见,青春,再见美丽的疼痛。再见,青春,永远的故乡。”

北京若无爱情故事,世间再无动人。

“再见,青春!”林小桐将酒杯掷了出去,划出一个优美的抛物线,落在远处的草坪上,完好无损。

几个孩子纷纷将酒杯扔了出去,赵尹凡开始派烟。蒋晋安,尹流苏,林梦。

小桐嘻嘻地笑,伸手去抢,“给我一根作纪念呀。”

Marlboro的香烟,每一支都是雪茄的价格,赵尹凡这败家的少爷真是奢侈至极。

陆沉掏出打火机,随身必备的都彭,他不抽烟,但是会主动为别人点烟。

蒋晋安伸手做出挡风圈,低头让陆沉点烟,手指散发着沉着又张扬的气息,尹流苏看着,恍惚了一下。

他半眯的眼睛漫不经心地看着烟草气味弥漫的空气,就像处于休眠状态的野兽,慵懒放纵。蒋晋安在美国呆久了,有着和那个城市一样的炫耀,虚浮。尹流苏看着他将冒着火星的marlboro扔进空红酒瓶子里,然后拉开车门,用平静却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上去。”

尹流苏上车,脱下细长的高跟鞋,盘腿窝在散发着檀香气味的真皮坐垫上,系上安全带。

闭上眼睛,她听见关上车门的声音,开动引擎的声音,然后是车轮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她感觉自己变作了风,所有的喧嚣都粉碎在车窗外的黑夜之中。

蒋晋安的车开得很稳并且快,严重超速,风从他的头顶掠过,又急又重,她只能看见身边如同羽化的草地在飞速后退,一片绿色,中间间隔的亮光应该是路灯。

陆沉毕竟是得过冠军的赛车手,虽然并不专业,但是依旧很快就超过了所有的车。林梦趴在车窗上,看见陆沉和蒋晋安的车已经远远地甩过了赵尹凡的车,急忙扯了扯赵尹凡的衣角,“你倒是快一点呀,我们已经垫后了。”

“妈的,要不你来开!”赵尹凡从后视

阴谋正在悄悄向她撒开大网

梦醒的时候车子正在下高架桥,车内只有暖气流动的声音,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毛毯,带着陆沉身上淡淡的气息。爱唛鎷灞癹小桐将脸转向车窗,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霓虹灯,还有涌动者巨大灰色云朵的夜空,叠加着陆沉的倒影,不停地融合不停地变换,在车窗上梦幻地上演着哑剧。

直到温暖的食指抚上她的头,林小桐回过神来,偏着头笑,“陆沉,我怎么感觉自己才十八岁?”

“你可以再无耻一点。”他翻了个白眼。

进小区大门的时候林小桐突然说,“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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