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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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了,幸福- 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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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坦荡,赵老听罢哈哈大笑,止了声,感慨,“你爷爷要不是死得早,谁敢动林家一根汗毛?我跟你爷爷是多年的老战友,生死兄弟,要不是你父亲他们犯的事儿太大,我兜不住了,我怎么忍心看那帮小子将你父亲推出去?你是林家唯一的孩子了,我当然得保全你,但是我只是一介退休的老人,上哪去给你弄那么多钱?你梅姨和你赵叔叔刚离了婚,家里的事儿闹得我一个头两个大,实在有心无力帮你啊!丫头,你去找找你尹爷爷,让他想想办法。”

小桐在心里一阵冷笑。有心无力?半夏娱乐是圣皇娱乐旗下的子公司,自己家的企业,有心,会无力?

二十多万人民币,对于他赵司令来说,只是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数字,他若有心,会无力?

说到她爷爷去世得早,是要明明白白要告诉她,你家的顶梁柱倒了,你们就就是任人宰割的案板上的猪肉吗!

就算我是一块猪肉,我也不任人宰割!

“谢谢您,赵爷爷。”小桐面无表情,连假装的微笑也牵扯不出来。曾经慈祥的,疼爱的一张张笑脸,一转身全部变了模样。

“谢谢您的‘照顾’,我会永远记得您的‘照顾’。”她说完,转身走出院子,挺直的脊梁,撑着她的骄傲。

她当然不会去找尹老,她不会那么笨,不知道他们都是连成一线的。林家倒后,这四家人便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院子门口,有一个穿着邋遢的青年人,满脸胡须,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岁。要不是他年轻坚毅的面孔,小桐一定会以为他是一个流浪汉。

他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小桐失魂落魄地从院子里出来,她经过他的身边,他突然大声地问,“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啊!”

小桐顿住脚步,木然地看着他,半晌,忽而笑了,噙着泪,“高干啊。”

“哦,高干啊!”那个青年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引来了警卫员频频的侧目。

他大笑着离去,小桐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有多嘴的警卫员说,“那个人这半年来每天都上这儿蹲着,要见首长。他是个疯子。”

“不过是个可怜人。”面馆的老板娘站在门口淡淡地接了一句,“他妻子是RM日报的记者,上次动车出事死了两百多人,上面强制他们瞒下去,对外报道死伤人数一共31人。他妻子用小号偷偷在微博爆料了,结果被宣传部的人接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宣传部?”小桐蹙眉,“邱家的那位?”

“还能有谁?”面馆老板娘一声嗤笑,“都以为现在信息透明呢,政。府对媒体的控制干涉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你们能够知道的消息,都是上头愿意让你们知道的,媒体报道消息都是有限制的,宣传部锢得紧,就差不替你出报纸了。现在的社会和过去的社会有什么不同呢?君主立宪制的时候,皇帝杀人是明目张胆,如今政。府杀人,是默默进行,表面上还要摆出一副普度众生的样子。家里只要一人当官,道路立刻四通八达,没关系的,寸步难行。”

“嘿,你这是造谣起哄,我可是要向上头举报你的!”警卫员和面馆老板娘或许是熟识了,没有在意她愤慨的话语,只是开玩笑说,“只要努力,人人都有当官的机会!现在公务。员考试是公正公开公平的,穷人家的孩子和富人家的孩子都是平等的。”

“平等?”老板娘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似的,乐了,“你出生在小山村种地瓜的老农民家里,和出生在李嘉诚的家里,你倒是看看是不是平等的。”

老板娘说完,转身进了面馆,伸手将玻璃门一锁,牌子翻过去,‘歇业’二字的一面对着门外。

小桐不解她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警卫员叹了口气说,“那个一去不回的报社记者,是她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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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四千字的~大家多多冒泡~寂寞熬夜党需要抚慰……

卖器官的男人

从军区大院离开之后,林小桐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儿。爱萋'

酒店?三百块,只能去三环外的宾馆吧。过了今天,明天呢?

从所未有的绝望,从所未有的荒凉。

她呆呆地穿梭在人潮中,停不下脚步,不知不觉,走到了B市火车北站。

此时已经快到深夜,只有这里还有一些进进出出的人,她看着门口的电子屏幕上正在播放的广告,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令她再次燃起了希望溥。

柯小东!

虽然五年没见,五年没联系,但是……

应该还是朋友吧…川…

就算他不收留她,她还可以问他要何言默的联系方式,何言默是一定会收留她的!

她转身,正要打车去柯小东家,却突然感觉到不对劲。

身后晃悠着几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其中一个提着黑色的塑料袋,他们站在离她不远的人行道上,眼睛瞟着她,正窃窃私语说着什么。

小桐警惕地看着他们,转身要往火车站里跑,却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提着黑色塑料袋的男人一阵风似的冲过来,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骂骂咧咧道,“臭女人!敢离家出走!回去我再收拾你!”

说着,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就往旁边的黑色轿车上拽。

小桐吓坏了,一边叫喊着救命,一边想要挣脱那人的钳制。

有好心的路人围了过来,问着怎么回事,和那塑料袋一伙的另一个男人沉声说,“我兄弟媳妇闹脾气,离家出走,不管你们的事,你们别插手。”

那些路人上下打量了林小桐一番,点着头讪讪离去。

“我不认识这个人!我也不是他老婆!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帮我报警!”小桐冲着哄散的路人扯着嗓子叫喊。

“别闹了,跟我回去!”那塑料袋男人一把将她往车上攘,小桐死死抠住车门,恐惧地看着那黑洞似的车子里。

女人和男人在体力上永远是差距悬殊,就在林小桐差不多快没有力气要松手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淡淡的声音,“我已经报警了,并且将你们的车牌号也告诉了警方,他们马上就来了,有什么事情请到警察局去解决。”

低沉威严的男声,带着君临天下的压迫感,那是一种熟悉的感觉,只有在军人身上才会存在的信赖感。

小桐扭头,光线寥落中,那个男人眼神漠漠,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霸气,“你们自己去警察局,还是要我送你们?”

那些男人,以提着塑料袋的那个人为首,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眼,放开了林小桐。

“多管闲事,你给我等着!”那些男人咬牙切齿地上了车。

看着那俩黑色的轿车渐渐远去,林小桐惊魂未定,身后那道淡淡的声音又说,“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上街是很危险的,这些男人是卖器。官的,要是你刚才被他们弄上了车,后果不堪设想。”

小桐一个冷颤,赶紧抓住欲要离去的男人,哀求地说,“你送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那男人挑眉,“你不怕我也是卖器。官的?我跟他们抢生意,用比较高明的手段。”

“你是军人。”小桐肯定地说。

那男人愣了一下,笑了,“我脸上有写着‘军人’两个字?”

小桐不予置否。

从小在军人堆里长大,军人身上那种气势,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那是与众不同的,就像出家人一样,不与世俗同流合污。

“好人送到底,送我一程好不好?”小桐摸出身上仅有的三百块,失落地说,“我要去找的这个人,他不一定收留我,要是他不收留我,我还得去另外一家。”

男子看着她可怜失意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拉开车门,“上车。”

深夜的B市没有白天拥挤的交通,车子在道路上驰骋,畅通无阻。可是这个男人十分古板地红灯停绿灯行,甚至连车速都控制在规定范围内。

小桐侧头看着他,感慨,解放军叔叔真是正直不阿啊,是因为常年不出山的原因吗?

“到了。”车子在一片小区前停下来。

小桐点点头,笑得眉眼弯弯,“谢谢你。”

她刚将脚伸出去,突然又收回了脚,转过头说,“我觉得你很像一个人。”

说完,她笑了笑,跳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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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幢六层高的小洋楼没有电梯,她气喘吁吁地爬到顶楼,按响了门铃。

她没有去找柯小东,没有去找何言默,她知道何言默那人是两袖清风没几个钱,柯小东又是挥金如土的人,更加没有存款。收留得了她一晚,接下来的事情依旧得不到解决。如今可能会借给她钱,又能够立马拿出五十万的人,只剩下一个。

门铃响了半天,里面才传来匆匆的脚步。脚步声在门口停住,半晌,里面一道男声冷冷地说,“你怎么来了。”

“我……”小桐心里一慌,双手在袖中微微汗湿。她握紧了拳头,“我有事找你。”

“有事就来找我,没事就把我踢到一边。”里面的人冷哼一声,“林小桐,你滚。”

“陆沉……”小桐晃了晃,努力支撑住自己几欲倒下的身体,“你开开门好不好?我们谈一谈。关于……你的儿子。”

“说不定是哪个野。男人的儿子呢!”一道尖利的女声响起,但她似乎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咳了一声,没好气地说,“你想带走就带走,没钱了就知道开口问他要,陆沉上辈子欠你的啊?再说了,我跟陆沉的儿子马上就要出世了,请你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小桐听出那是姚香丽的声音,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

姚香丽跟陆沉在一起了?他们还有了孩子?

“我们要睡觉了,大晚上的,请你回去吧。”男声淡淡地说道,随即,脚步声渐渐往屋里走去。

小桐愣了半晌,疯了一般捶打起门来,“陆沉!陆沉!我求求你,你救救我们的孩子!就算你恨我,孩子是无辜的啊!请你看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看在我曾经是你的妻子,你救救陆陆吧!求你了,只要你愿意救他,无论你让我做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

无论她怎么说,怎么哭闹,像个不要脸面的泼妇一样大叫,屋里的人依旧没有动静。

左邻右舍被她闹醒,开门出来指责她,叫她快点走,不然就让保安来轰她。

林小桐这一辈子视之如命的骄傲,在这一刻全部崩塌。

她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往楼下走,十指不知道在哪里弄破,满手的血渍,贴在墙上几个浅浅的血手印,一路尾随她下去。

“我送你去医院。”楼梯转角处,那道毅然站立的伟岸身影,他皱着眉头扶着失魂落魄的女子,被她目光中深深的绝望和空洞吓了一跳。

他不放心这个女孩子大半夜一个人跑来跑去,决定好人做到底,亲眼看见她去到安全的地方,所以尾随她进了小区,上了楼,却看见那样丑恶的一幕。

“我没有钱。”林小桐木然地推开他,“我没有钱,我付不起医药费。”

她平静却苍凉的话令他莫名地心痛。想到自己家中那个总是趾高气扬生活如意的妻子,他感慨生活并不是对每一个人都是厚待的。幸福的方式有千千万万种,可是痛苦却大多相同。

“我帮你付。”他说着,扶着她下楼。

“你要找的那个人,是你的前夫吧?”上了车,他开动引擎,却忍不住问。他不是八卦的人,他只是想要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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