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第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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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第一剑-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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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个,也就是最后一个,紫膛脸,浓眉如帚的汉子,五十不到身上穿一件古铜夹袍,顾盼之间,甚是气概。

两名酒保一看到他.就赶紧躬下身去,口中叫着:“全老爷子。”

全老爷子却没去理睬他们.才一登楼.就不迭的说着:“请。”带前面三人朝中间围着屏风的一席走去。

楚王祥心中暗想:“这四个人气度不凡,一望而知都是武林中人,想不到会在山城小县遇上了这样四个人!”

不,还有那个青衫书生,也人品非凡!心中想着.目光不期朝左首桌上那位青衫书生看去。

青衫书生依然手托茶碗,倚窗而坐.目光只是望着窗外大街,悠悠出神,好似对刚才上来的四人,并没注意一般!

这也怪不得他,人家是读书相公,又不是江湖人,酒楼上有人宴客,自然不会引起他的注意了。

楚玉祥斟了一杯酒,慢慢喝着。

中间那一席主客一到,几个酒保就忙碌起来,送茶的送茶。上酒菜的上酒菜,伺候得惟恐不周,可见这位主人全老爷子,在巢县一定是一位极有头脸的人了。

楚玉祥倒不是全老爷子是极有头脸的人才注意着他们,而是看出主客四人都是武林中人,才留上了心。

他身兼两家之长,内功精纯,只要稍为留心,中间一席和他虽确相距有四五大远近,但他们的谈话,还是清晰可闻。

只听中间席上响起一个苍老声音呵呵笑道:“全师弟,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干么还要这般客气?”

这人一开口,楚玉祥就可以想得到是红脸秃顶老者说的话了,原来他们是师兄弟。

只听另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大师兄、二师兄、四师妹.难得到巢县来,尤其难得的是咱们师兄弟四人聚在一起,能略尽地主之谊,也是应该的了。”

这说话的自然是主人全老爷子了。

“哈哈!三师弟……”

这人声音较为清朗,自然是穿蓝布长衫的那人,只听他笑着道:“咱们师兄弟确有多年不曾聚首了,这回还是大师兄说的,你这里是必经之路.所以事前没有通知你。免得你再去六合.多跑一趟路,不如咱们一起来了,和你一起去就是了。”

全老爷子一怔,说道:“二师兄、四师妹先去了大师兄那里,再到小弟这里来的,还要到那里去?”

秃顶老者道:“事情是这样,下月初三,裴老哥正好花甲初度,他特地派他门下弟子送来四份请柬,邀咱们师兄弟四个一起去,裴老哥息隐林泉,已有多年不问江湖上的事了,纵然是他花甲初度,也不会郑重其事邀约咱们师兄弟四人一起去的,因此愚兄觉得他可能以花甲初度为名,另有要事相商。”

全老爷子道:“以大师兄看,裴老哥会有什么事呢?”

“这很难说。”

秃顶老者道:“他在请柬上特别用亲笔写了:“坚辞隆仪,只是和多年未见面之老友叙叙’,可见邀约的并不止咱六合门师兄弟四人了。”

楚玉祥心中暗道:“原来他们是‘六合四杰’,自己曾听义父说过,六合四杰老大是掌门人徐子常,老二是董友纶、老三全遵义、老四是女的叫吴燕娘,果然是他们四个人了,他们说的裴老哥,会不会就是北峡山裴家堡的裴三省呢?”

只听女的(老四吴燕娘)说道:“除了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和裴堡主有旧,小妹和他只有数面之缘,他连小妹也邀请了,由此类推,大江南北的知名之士,只怕全在他邀请之内了。”

清朗的声音(老二董友纶)笑道:“他邀了愚兄等三人,自然非邀请四妹不可。”

“唉!”老大徐子常忽然轻轻叹了口气道:“六合淮扬三门派,太湖东海两面旗,江湖上把咱们江苏境内五大宗派,编成了这两句辙儿,如今东海闻老哥这一门,竟然在一日之间,烟消云散,说来当真良可慨叹!”

他说的这两句话,“六合淮扬三门派”,是指六合门、淮扬派、和鹰爪门,下旬“太湖东海两面旗”,太湖帮本是反清复明的组织,乃是义旗,后来屡遭挫折,老一辈的人凋零已尽,如今的太湖帮,已是一个普通江湖帮会而已,东海门是以东海镖局起家,两面旗的另一面,指的是镖旗而言,这是江苏境内的五个门派。

楚王祥听他提到义父,尽头不觉一黯,但却暗暗咬牙切齿的道:“我一定要重振东海门,谁说东海门烟消云散了?”

只听吴燕娘道:“东海闻老镖头这件事,江湖上传说纷纭,大师兄可曾听到什么吗?”

“没有。”徐子常道:“江湖上不外恩仇二字,闻老哥开的是镖局,难免和黑道中人结怨,听说鹰爪门追查了几个月,依然一点眉目也没有。”

楚玉祥暗暗哦了一声,忖道:“义母是鹰爪门的人,她老人家遭了毒手,鹰爪门自然要追查真相了。”

心中想着,举杯喝去,原来杯中已经没有酒了,这就取过锡罐,斟了一杯酒,再回头看去,左桌上那个蓝衫书生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失去交臂,心中不禁有些怅惘,一时再也无心喝酒,要跑堂的去下一碗面来,匆匆吃毕,也就会帐下楼,回转客店。

一宿无话,第二天继续上路,他一路西行,经高林桥、白石山,渐渐接近北峡山,路上不时可以遇上骑着牲口赶路的武林中人,敢情都是赶去裴家堡,正好遇上裴三省六十大寿.该不该带一份寿礼去呢?但这一带所经之处,只是些山间村落,临时也买不到什么东西.再说赶去祝筹的人,都是一方大豪,寿礼决不会菲薄,自己是厉神君门下,送得太寒酸,岂不辱没了师父的名头,倒不如不送的好,何况自己本来就不知他做寿,只是凑巧遇上而已。”

这一想,心头也就坦然了。

裴家堡座落在北峡山南麓,是一座气派极大的庄院.前面有一大片草坪,正面一排九间门楼,大门前蹲着一对比人还高的白石狮子,雕刻精细.栩栩如生。

今天离裴家老爷子生日,还有三天,但因各地友好,已经纷纷赶来,是以两扇黑漆大门一早就敞开着,石阶上站着两名身穿青布长衫的汉子,衣襟上虽没挂上“迎宾”红绸条,(还不到正日)但却是职司迎宾的人。

阶下两边也有着七八个人,那是专门招呼来宾、马匹、车辆的人。

楚玉祥是骑马来的。林大祥绸布庄是镇江城里首屈一指的大字号,饲养的马匹当然不会是赢马,何况这匹刺红马又是从中挑选出来的最好的一匹,虽非龙驹,却也毛色光润,神骏非凡,加上楚玉祥人如临风玉树,衣衫光鲜,腰悬一柄松纹剑,当真人如珠玉马如龙,风度翩翩,丰仪照人,一看就知是大有来历的人。

站在石阶上的两名迎宾汉子自然老远就看到了,没等楚玉祥驰近,就一齐趋下阶来迎接,另一名专司马匹的汉子,也同时跟在两人身后,趋了过来。

楚玉祥看到有人迎出,赶忙下马,早有一名汉子趋上两步,拢住了马头,恭敬的道:“公子爷马匹交给小的好了。”

楚王祥含笑点头,说了声:“多谢。”

两名辽宾才迎着拱手道:“公子宠临,请到里面奉茶。”

楚玉祥连忙抱拳还礼道:“在下楚玉祥,是拜访裴老爷子来的,请二位代在下通报一声。”

左边迎宾汉子陪笑道:“楚公子请到里面奉茶,自有敝庄管事接待,楚公子要见老爷子,和管事说好了。”

当下就由右首一人走在前面领路,陪同楚玉祥进入大门,楚玉祥目光一动,就看到二门外对面左首一排长廓,三间敞轩;贴着一张大红纸条,上写“收礼处”三字,正有几个人在那里等着送上寿礼,自己没带礼.当然不用过去。

二门前,两边也站着两三个穿青衣长衫的青年,年纪都不过是二十五六岁,想必是裴老爷子的门人弟子了。

领着楚玉祥进来的汉子走进二门,朝站着的一人低低说了两句,然后回身抱抱拳道:“楚公子要见老爷子,请随在下来。”

楚玉祥心中暗道:“看来这位裴三省倒是气派得很!”一面拱手道:“兄台请。”

那青年转身领着楚玉祥进入二门,然后从长廓转入东首一座偏院,这里一排三间,像是一座较小的客厅。

那青年领着楚玉祥进入客厅,就抱抱拳道:“楚公子请坐,在下告退。”

楚玉祥还礼道:“兄台请。”

青年退出不久,一名青年使女托银盘,端着一盏茶送上,轻启樱唇,娇声道:“公子请用茶。”

青衣使女退下之后,接着只听履声囊囊,从门外走进一个中等身材的老者,此人脸型瘦削,三角眉,眼细如缝,颏下疏明朗朗的花白胡须,身穿一件香灰色长衫,一手拈着几茎胡子,缓步跨入,才朝楚玉祥含笑抱拳道:“这位是楚公子了……”

这人个子不大,但架子却不小。

楚玉祥连忙站起身,拱手道。“在下楚玉祥,你老人家就是裴老爷子了?”

“啊,呵呵!”

中等身材老者呵呵一笑,说道:“楚公子快快请坐,在下陆公车,实为裴府总管,听说楚公子要见敝上,在下先来请教一声,才好向敝上回报。”

楚玉祥心头微感不快,暗道:“裴三省好大的架子!”

一面抱拳道:“原来是陆总管,在下失敬。”

陆公车身为裴家堡总管,自然见多识广,那会看不出来?瘦削脸上堆起笑容,歉然道:“楚公子请原谅,这几天是敞上花甲子寿诞,各地赶来祝寿的宾客较多,如果—一都由敝上亲自接待,就不堪疲累了,因此凡是敞上要见的来宾。均先由在下接待,问清楚了,再行禀报敝上,如在平时,宾客不多,就不用这样麻烦了,这一点务清楚公子多多原谅。”

楚玉祥心想:他说的也是实情,这就含笑道:“陆总管好说,原来近日是裴老爷子花甲寿诞,在下事前并不知道,这不是太失礼了么?”

“楚公子快驾光临.已使敝堡增光不少,何必拘于俗礼?”

现在陆公车已经知道这位楚公子不是祝寿来的,一面陪笑道:“在下看得出来.楚公子丰采迥异常人,自然是大有来历的的人,不知尊师是那一门派的前辈高人?”

这话.不过是奉献承语,但问的却是楚王祥师门来历,说得极为技巧。

楚玉祥道:“家师不在各大门派之中.在下此次乃是奉家师之命来见裴老爷子的,至于家师是谁,在下要见了裴老爷子才能说,这点,要请陆总管原谅。”

陆公车微微攒了下眉.脸有难色,说道:“楚公子说的是,只是在下不过是老爷子手下一名管事,老爷子如何吩咐,在下就得如何做,在下当然看得出来,楚公子是一位大有来历的人,但楚公子不肯说出尊师是谁,在下就无法向老爷子回报了。”

楚玉祥淡淡一笑道:“陆总管不用为难,你只要告诉裴老爷子,家师有一柄剑存放在他这里,在下是奉家师之命,前来取剑的,他自会知道。”

陆公车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好吧,在下就把楚公子这几句话回报禀上,楚公子那就请稍候了。”

说完,起身往外行去。

楚玉祥也看得出来,这位陆总管在蓑衣堡中,权势不小他因自己不肯告诉他师父是谁,面有不豫之色。心中也不觉有气,暗暗哼道:“我师父是什么人,凭你区区一个裴家堡总管,也配听他老人家的名号?”

陆公车走了没多一会,只听廓间传来了阵急促轻快而又杂沓的脚步声,楚王祥听得出来,这一行人至少有三个人。

接着只听陆公车的声音在阶下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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