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爱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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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爱记-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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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恬恬不是能说会道的人,也没谢思琳那么自来熟,所以接下来她找了个角落,安安静静地玩着手机。

罗珊珊也不爱凑热闹,坐在惠恬恬不远处的沙发翻着杂志。

那一头年轻女孩子们凑在一起聊得正欢。

“我在外面好像看见曹熙媛了。”

“是不是长得像陈慧琳,刚从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留学回来的那个?”

“对,就是她。听爸爸说,今天的宴会主要是安排她和小叔叔见一面。”谢思颜低声道。

“啊!这不就是变相的相亲?”

虽然她们声音不高,但还是被不远处的惠恬恬听见。

惠恬恬对此并不惊讶。小表舅原先的婚约已经退了,也该是再找一个的时候了。

筵席开始的时候,惠恬恬终于看见了曹熙媛。肤白貌美的女子,气质很好,一看便是出身良好。

惠恬恬本来该和其他表姐妹们同坐一桌,但是入席的时候谢云卓将她领到了他那里,紧挨着坐在他旁边。

进餐时觥筹交错,惠恬恬因为和其他人不熟,夹起菜来难免拘谨,只偶尔吃一点自己面前的菜。谢云卓时不时注意着她,和身侧的宾客交谈的间隙将一些合她口味的菜挟进她的碟子里。

往常在别墅里两人吃饭相处时比较随意,谢云卓时常为她夹菜。她当他是长辈,从不推辞,也渐渐习惯。但这一互动落在席上宾客眼里却极为稀罕。

开始对惠恬恬有许多猜测的宾客因为谢宜芳的一句话将将释然,此刻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开起了善意的玩笑。

“云卓对外甥女如此照顾,将来对老婆必定更加体贴。不知哪家的女儿,有幸嫁得你啊。”

一些人眼神戏谑,看向曹熙媛。

她刚好坐在惠恬恬和谢云卓对面,此时微微红了脸颊,笑了笑又看一眼谢云卓,似是期待他的反应。

惠恬恬也侧目看他。灰色细条纹衬衣,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露出白皙饱满的额头。眉眼清贵,侧脸线条优雅利落,连唇角微含的笑意都蕴着一丝风雅妥帖。

“恬恬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异地谋生,平日里没人照顾,我多多照拂一下也是应该的。”清水似的嗓音,语调不疾不徐,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意味,不着痕迹略过了宾客的调侃。

曹熙媛面上似有失望一闪而过,很快便莞尔一笑,抿了抿杯中的饮料。

桌上其他宾客都不乏眼色,见谢云卓对曹家女儿似乎无意,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转而说起别的事来。

邻桌的谢思琳一直关注着这一桌,所以当她听到小表叔说完那一番话后,心里越发愤愤不平。

她也是一个人在外啊,怎么不见小表叔给她夹菜让她住到他那里去?小表叔分明是偏心!

可是她再不满也不敢当众撒气,毕竟宁城不是她的地盘。

因着在江城和惠恬恬发生冲突几次三番被谢云卓撞见,谢思琳已被父亲训斥过。来宁城之前,老太太也特意叮嘱,谢云卓看重惠恬恬,要她和惠恬恬好好相处。

谢思琳面上答应,心中却极为不齿。

不过她也不至于当众和她叫板,让人看了笑话。

一切委屈先往心里吞,出奇制胜才是硬道理。

那一日筵席散场有点晚。

等宾客们相继离开,谢云卓才带着惠恬恬和家人告别。

谢云卓大哥谢云崇欲挽留其在家中住一晚。

谢云卓笑意淡淡:“恬恬明日一大早还要上班,住这里距离远,恐怕来不及。”

“恬恬她……”

“她住我那里。”谢云卓一句话说得云淡风轻,却在谢家人心中激起千层浪——谢云卓的别墅连他们都从未被允许踏入一步啊!

谢思琳一直在旁跟着,此时看到其他人脸上难以掩饰的惊讶,心中又是一阵暗恨。

她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才没告诉表姐妹们惠恬恬住在小表叔家里的事。同样是江城谢家的人,自己还是谢家长辈的掌上明珠,哪一点都比惠恬恬强。可小表叔却怎么也不把她放在眼里,和对惠恬恬的春风化雨一比,想想都呕死人。

惠恬恬再迟钝也不可能忽略谢思琳怨愤的眼神。此时众人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她忍不住朝谢思琳挑衅一笑。

谢思琳脸色更加难看,却憋住一口气没有发作。

等谢云卓要离开了,她连忙跑过去,仰起明媚笑脸,嗓音甜软:“小表叔,可以顺路送送我吗?”

这时谢云卓刚好在一台跑车前停步,为惠恬恬拉开副驾的门。

听到谢思琳的话,他侧过身,身影在阶前的灯光下异常修峻挺拔。

疏淡有礼的口吻:“抱歉,这车是两座的。”

☆、第15章 狼之谋

惠恬恬第二天起迟了。

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已经接近八点,平时她都差不多到了公司。

她匆匆忙忙下楼,看到小表舅已经吃完早餐,正坐在沙发上翻着报纸。

她快速地和小表舅问了声早安,便去厨房拿了片面包含在嘴里。出来的时候小表舅已经不在客厅,黑色加长宾利停在大门口,瞿杨站在一旁,看到她后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恬恬小姐,请上车。”

惠恬恬正愁赶不及上班,看到这一阵仗,很明显是小表舅特意在等自己。

她对瞿杨笑了笑,便坐进了车内。

她的嘴里还嚼着面包,脸颊鼓鼓的,谢云卓将保温杯打开,递给惠恬恬。

惠恬恬顺手接过,仰头喝了一口。

是温热的豆浆,豆子的香味浓厚,很解渴。

吃完面包,她又猛灌了一口,才把杯子还给谢云卓。

“小表舅,谢谢啊,今天睡过头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毕竟那是小表舅的公司,员工迟到被大老板看见总是不太好吧。

因为起的匆忙,惠恬恬没来得及梳头,只是用手扒了扒,鬓角几缕头发顽皮地翘了出来。

谢云卓看了她一眼,十分自然地伸手。白皙修长的指轻柔地撩起一缕黑亮的发丝。

他忍不住微微向她倾身。

惠恬恬本来正急切地张望着路况,突然感觉谢云卓靠近了自己,一回头,正巧和谢云卓四目相对,彼此之间的距离不过几公分,几乎呼吸相闻。

她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小表舅,怎么了?”

谢云卓的睫毛浓密而纤长,包裹着墨黑的瞳仁,乌沉沉的看不见底。

“头发乱了,理一理。”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后背靠回真皮座椅,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惠恬恬经他提醒,小小惊呼一声,连忙翻开包包拿出镜子照了照,又用小梳子梳服帖。她不爱化妆,但保持仪表整洁是最起码的礼仪。

谢云卓一直静静地看着她,直到车子缓缓停在大楼前。

惠恬恬冲谢云卓道过别,便匆忙推开车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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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几步远的时候,突然发现周围很多人看着她。

这时候已接近八点半,再不上楼恐怕就要迟到,可她分明感觉周围一些人是和她同一公司的,这时候居然谁都不动,只是神色古怪地看着她。

她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没时间思考,抬头打算步上台阶。

可她刚抬头,就发现台阶最上面树桩似的站着一个人。

手中一束红玫瑰,花瓣有些蔫,此刻因为倒栽着有一片花瓣渐渐飘到了地上。外套有些皱,拉链开着,脸色憔悴,看着惠恬恬的双眼即使透过镜片都能看出红红的血丝。

“阎涛?”惠恬恬一瞬间惊住。

她想起阎涛自情人节那天起每天都约她一起吃饭,不过惠恬恬没有答应。但是下班时都能看到他捧着玫瑰站在楼下大门口等着,也不顾旁人的议论。

惠恬恬有些苦恼,每次都为了避过他从地下停车场绕出去。

可是今天他一大早怎么堵在大门口?看那样子,似乎昨晚没回家,等她等了一整夜!

惠恬恬目瞪口呆。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让她有些不舒服。

“惠恬恬,为什么你总是躲着我?我只想和你吃一顿饭,为什么你不答应?”阎涛突然将花束扔开,急步走下台阶,一把捉住惠恬恬的手腕,手指着不远处仍静静停在一旁的黑色豪车,黑色的车膜只能让人隐约辨出里面坐着的是位男性。

“是不是连你也看不起我嫌我穷,没别人能耐让你坐豪车?你一大早让别的男人送过来是不是因为昨晚就和他在一起过夜?”阎涛不顾一切地咆哮,虽然看起来瘦弱但手的力气很大,紧紧捉着惠恬恬,惠恬恬的手腕很疼,几乎就要被他捏碎。

她挣扎着:“你放开,阎涛,我们好好说话。”

阎涛根本不听她的话,他的脸扭曲着,表情十分痛苦:“我真没想到你是个这么虚荣的女人,可是我还是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我真的不想放开你,如果你答应我以后不……”

阎涛说到这里,突然被不知何时窜出来的几名保安压制住。

惠恬恬终于得以解脱,她连连后退几步,蹙着眉揉着被捏得发紫的手腕。

阎涛在几个保安的禁锢下无法接近惠恬恬,只能通红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瞪着她,眼里似乎还含着泪,一声一声叫着惠恬恬的名字,在保安的押解下被带去了保安处。

惠恬恬只觉全身一阵鸡皮疙瘩往外掉。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路旁,方才停着那台车的地方如今已经空了。

惠恬恬再也顾不上别人异样的眼神,低着头匆匆跑进大楼。及至扔在地上的那束蔫了吧唧的花,她微微绕开,快步走了进去。

不过小半天时间,这件事便以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闹得公司里人尽皆知。

中午在餐厅,四周各色目光让惠恬恬倍感压力。

她将饭菜打包,提了餐盒匆匆回办公室。

食之无味。

惠恬恬刚把餐盒扔进垃圾桶,办公室陆陆续续地回了人。

杜燕欲言又止,惠恬恬垂头刷着微博也不说话。

“小惠……”杜燕终于忍耐不住,小心翼翼地问了出来,“你和技术部的阎涛是咋回事啊?听说他在追你,还等了你一整夜?”

惠恬恬没有吱声。

杜燕不好意思再问,但是接收到周围几人催促的眼神,她僵硬地扯了个笑:“小惠啊,听说阎涛被辞退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这下惠恬恬没心思继续装着刷微博了,她诧异地抬头,问:“他被辞退?”

杜燕见惠恬恬搭理自己了终于放下心来:“原来你还不知道啊。听说是因为今早和……在门口拉拉扯扯,有损公司形象,被负责人知道了,很快就被炒了。”

杜燕说到一半的时候明显有些尴尬,惠恬恬却听出了她的意思。

两人在门口发生冲突,为什么被问责的只有阎涛?

惠恬恬绷着脸。

杜燕察言观色,也不敢继续问,只是惋惜道:“阎涛去年才毕业,进公司还不到一年,这么快就被辞退,对他未来的发展总是不太好。而且我听说他家境不好,一个单亲家庭,和他…妈相依为命。他的性格是有些孤僻,我也没想过他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不过我看,他对你也是一番真心,你……”

惠恬恬听了开始几句话对阎涛还有些怜悯,甚至有一点同病相怜的感觉,可后面渐渐听出杜燕的意思,便忍不住打断她:“杜姐,我相信你也是明理的人。感情的事不是一方强加给另一方对方就必须接受。我和阎涛才见过几次面,对他也不了解,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有必要继续了解他,接受他。我对他没什么想法,一直都是,所以你不必为他做说客试图说服我。”

杜燕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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