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宫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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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宫闱- 第1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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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雪不由得惊诧,这个又字,果然说的不错,宫里的大事,隔几天就会发生一件,这次,不知道又是什么事了。而岑梨澜一向不太关心宫里的是是非非,今儿是出了什么事,惹的她这般大惊小怪?

岑梨澜见是王方跟烟紫侍候,便也不回避奴才,对回雪说是,二阿哥死了。回雪虽跟二阿哥没什么交情,更没什么感情,但猛一听说他死了,还是觉得有些诧异,二阿哥死了,岑梨澜当然是高兴的,当初她的婢女便是因二阿哥而死,而这二阿哥,一向沾花惹草,这回也算死的其所了。

原来,二阿哥接到皇上的旨意,让他从西北回安城,让大阿哥替他守西北,二阿哥得到这消息,当然是欢呼雀跃,当天便坐了马车,一路莺莺燕燕的往安城赶,他去西北这些天,战场上是一次没去,每日不过窝在后方吃吃喝喝,却跟皇上说他身上不适,皇上怜悯,让他回安城,他却又不急了,一路上看花摘草,夜数星辰,这一日到了西北与内地的边界,一个叫离陈的县城,那县城虽小,但五脏俱全,来往的客商,过路的客人也多,所以做生意的,开妓院的,生意都好,二阿哥在西北快要憋死了,刚到离陈,便一头扎进妓院,叫了三个姑娘,一整天没出门,那些护送他的侍卫们得了二阿哥的银子,便在楼下找了个桌喝起了小酒,没曾想二阿哥叫的姑娘里,有一个是当地大户的小情人,这大户有钱有势,问二阿哥要人,二阿哥不肯,二人吵打起来,那大户拎起一个铜酒壶就把二阿哥解决了,二阿哥临死还在嘟囔,他是皇上的儿子,是阿哥,那大户却不信,嘴里直笑:“皇帝老儿的女人,到处都是,可儿子,却极有限,你竟然敢跟老子装皇帝的儿子?老子还是皇帝呢。”心里有气,便把二阿哥的尸首扔到了大街上。

二阿哥活着时,每遇女人,总想百般调戏,这回果然是死在了女人身上,几个喝醉的护卫一见二阿哥死了,人顿时就清醒了,提刀就杀了那大户,把大户的人头装在木匣子里,日夜快马赶路来见皇上,把前因后果的说了一遍,怕皇上责罚,又添油加醋了一番,说是二阿哥强抢了那妓女,把大户从床上拉下来,二阿哥自己跟那妓女睡了一晚,所以大户气不过,才趁入夜时分,偷偷的给他们几个护卫使了迷香,入了二阿哥的房,把二阿哥给杀死了。

皇上气的青筋直冒,见那大户的头颅血淋淋的放在木匣子里,眼睛微瞪,挥手让王福全赶紧的去处理了,然后指着那帮护卫道:“一帮饭桶。竟然让二阿哥去酒楼妓馆,来人,每人三十丈。”

那帮护卫虽保住了命,但个个屁股被打开了花,不禁心里又把二阿哥骂了一遍,临死也不忘拖累大家。

皇上当然明白,二阿哥不是个善类,他虽无才,但宫里就这几个阿哥,所以皇上并不太责难,可无才还好,他偏偏是个拈花惹草的,为了女人,他犯下了多少不应该犯的错,害了多少人的一生,到头来,把他自己也给害了。

“皇后知道二阿哥死的事吗?可有人向她通传?”回雪问,刚才去景仁宫见皇后,皇后好像还在问起二阿哥的事,这样看来,皇后理应不知道这事才对。

岑梨澜摇摇头道:“应该不知道吧,皇上下令,不准人告诉皇后,这毕竟是她唯一的孩子,如今孩子死了,叶赫那拉氏应该也很伤心吧。”

VIP卷  第224章 乌鸦已经飞过

皇上还算仁慈,那帮护送二阿哥回京的兵将,虽都打了三十丈,但为了不引起必要的注意,还是大事化小,留了他们的性命。

二阿哥贵为皇帝的儿子,又是皇后亲生,这死又如何隐瞒的住,不但是宫外二阿哥府上——文思王府一片缟素,哀嚎之声,就连王公大臣,进宫早朝,也都面带哀思,劝皇上节哀,保重龙体,不管是真悲痛还是假悲痛,反正人人见面都是先摇头,然后叹气,好像二阿哥的离开,他们多么不舍得一样。

二阿哥出事,最高兴的人,岑梨澜不知算不算一个,当初她的婢女,跟二阿哥有一段孽缘,之所以说是孽缘,因为一开始,岑梨澜都觉得,这是没有好下场的,果然,经不住念叨,紧要关头,二阿哥还是舍车保帅,牺牲了婢女,保全了他自己,这种人,为他死的女人,或许已经,不计其数了,所谓善恶终有报,有生之年,在这寂寞黑暗的深宫里,能见到二阿哥此般结果,也算是长出一口气。

皇后虽不知道二阿哥出事,但听太医给皇上回禀,说是皇后的身体每况愈下,天天嘴里念叨着有神有鬼的来捉她,心里又惦记二阿哥,说按日子算,二阿哥也应该回宫了,怎么老不去看她,倒让她伤心。皇上听闻此事,先是长时间的沉默,然后就让太医,回去好生给皇后瞧病就是,至于其它的话,就不用多说。且交待小太监,二阿哥死的事,暂不用跟皇后说。

回雪本来跟皇后没有交情,但上次见过皇后以后,心里总有些纠结,如今二阿哥已死。想着皇后下半生无所依靠,就算像烟紫说的,她不是真心改过,可她又能翻起多大的波浪呢,已经没了后继之人,这对皇后来说,算是致命的打击了。于是又默默的去看过她两回。

皇后比先前更瘦了些,用骨瘦如柴形容,也不为过,她每次见了回雪。眼神里都有一种期待跟深切的盼望,她渴望从回雪嘴里得到关于二阿哥的消息,每次问的问题。不是二阿哥回来了么,就是二阿哥是不是在文思王府,他做什么呢?是皇上不让他进宫么?回雪每次都含糊其辞,只告诉他,二阿哥没在宫里。想是,有事吧。皇后听过,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叹气,然后就会搓着那双如枯树枝一样的手道:“他也大了,自然有他忙的事。他好好的,我就放心,只是。别出什么事才好,我最近晚上常常发梦,梦到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追我,醒来又是一身冷汗,在景仁宫又不能招见什么神算子。萨满,也不知道这梦是凶是吉。倒让我心慌。”

“听说,梦死得生,梦生才得死,皇后娘娘梦到这满身是血的人,怕是吉兆。”王方毕竟侍候过叶赫那拉氏皇后一场,见她如今没有一点皇后的模样,只是一个头发白尽的老妇,且整日的面带哀伤,为了安慰她,只得扯了个慌,王方一向是个实话实说的奴才,扯这个慌,让他又是尴尬,又是急促,连呼吸,都快了起来。

皇后病的越发重了,躺在床上,说不几句话,就得长长的喘口气,天冷的很,本不是发汗的季节,她却时常的满身是汗,这一点,回雪懂得,是身子虚弱的症候,只是景仁宫那帮奴才习惯了偷懒,连每日必烧的茶水,也开始偷工减料,不是烧的半开,就是不冲茶叶,着实难喝。且不说偷卖景仁宫的瓷器,仅是吃穿这一项上,就层层盘剥,因皇后不能出景仁宫,他们便说是内务府克扣了的,然后拿着盘剥的银子,偷来的瓷器,每次出宫,便买些好吃的受用。

太医院又来了个太医,见回雪也在,倒是给皇后好好瞧了一回,回雪见他面色沉重,就在外间轻轻问他皇后的病情,太医摇摇头,说皇后是郁结在心,怕是好不了了。如今景仁宫条件又不如往日,怕是皇后也不能好好将养。回雪只嘱咐他好好的开药来,如果少银子的,或是没有的药材,只管去相印殿拿,太医答应着回去了。

皇后在床上,隐隐约约听回雪说让太医去相印殿拿药材,心里一阵感激,如今她的心里,没有了明争暗斗,看人倒看的分外清楚,拉着回雪的手,满心的歉意,又是满心的感激,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回雪来看皇后,只是觉得,她像这深宫里,不幸女人的缩影,从最高处跌落下来,一定分外的疼,倒不是为了皇后所谓的感激才来的。

临走时,回雪召集了景仁宫的一众奴才,见有几个很有些无赖之相,便说道:“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景仁宫,昔日繁华鼎盛,怎么如今,好些东西没了,侍候的人,也跟失了魂似的,你们当初,也是这么侍候的吗?景仁宫如今还剩下些什么,我心里,可都记下了,如果再少了什么,你们可仔细了,神武门口的刘武统领,算是我的旧识,如果他从出宫的人身上搜出什么来,这私卖宫中物品,还是偷来的,是什么罪,你们可想清楚了,到时候被杀被打,可别怪我没提前说,当然,我也不希望有那么一天。为了那些个东西,失了性命不当紧,留下这坏名声,可是要丢先人的脸。”

回雪一席话说的严厉,本来他们私运东西出宫,路过神武门,都够提心吊胆了,又听回雪说,神武门的刘武统领是旧识,万一以后被搜出来,那罪过可不轻,为了这些死物,丢了性命,果然不值,于是个个后背冒汗,磕头表忠心,表示再也不敢出一点乱子,一定会好好侍候皇后娘娘,说着,便有小婢女提着水壶,泡些上好的铁观音给皇后。

皇后躺在床上,端着那有些发乌的茶碗,看里面的铁观音茶水色泽淡黄,清香扑鼻,不禁又落下了泪,她已经很久没有闻过这么香的茶叶了,皇后娘娘喝茶,本是再平常不过的,自从幽闭之后,这倒成了奢侈的事。

回相印殿的路上,远远的见着刚才给皇后看病的太医,正在跟苏答应说话,这苏答应,如今也不到景仁宫了,怎么这会天又凉,她倒来了景仁宫外?而且跟太医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回雪站在那,一直等苏答应走远了,才让王方追上去,叫住那太医问话,太医见是回雪,也不敢撒谎,把刚才苏答应跟自己的对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苏答应并不是来看皇后的,而是听说皇后如今病重,所以来探个究竟,她已知二阿哥死了,皇后无望,再不会在皇后身上放什么心思,只是深宫寂寞,她又跟荣妃不和睦,也只有看看皇后的悲伤事以淡忘她自己的忧愁罢了。或许,这便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只是苏答应以前也算是个老实的,怎么风云突变,前一阵子还巴结皇后,这一会儿又改了风向,看起了热闹。

“苏答应还说了什么?”回雪对苏答应已很失望,站在那冷着脸问太医。

“苏答应说……。皇后什么时候死?反正拖着一口气,也不咽,倒让人揪心,宫里因为西北的战事,已经很久没在在畅音阁听戏了,没戏听,宫里的日子更加无趣,皇后此时上气不接下气的,也让人觉得无趣。”说完,太医又加了一句:“这话是苏答应说的,不是奴才说的。”

“苏答应说这话给你听,不怕是死罪么?”回雪冷哼了一声。好像苏答应跟宫里的太医一向没什么交情吧,难道她不怕太医把这些话说给皇上听?

“苏答应知道皇上是不会见皇后的,她告诉奴才,如果这话捅了出去,自己是万万不会认的,到时候还会赖奴才诬陷她,且,她给了奴才五两银子。说她不过是一时说顺了嘴,让奴才最好不要乱说。”苏太医说着,把那五两银子从袖里掏了出来,银子雪白,映着雪地分外耀眼,只是让回雪觉得有点讽刺,苏答应不过是贫贱出身,在皇上身边又不讨喜,一个月能有几两分例,她倒舍得花五两给太医,不过是为了说这几句话抒发心里的郁闷与隔岸观火的沾沾自喜,果然,她不是以前的苏答应了。

太医拿着那五两银,走也不是,站也不是,脸上一红,便要往王方手里塞,回雪冷笑了一声,让太医把银子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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