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如茶- 第51节

林旭与王颖谈完之后，他并未再回到办公室。由于王颖的意外之约，耽误了林旭本打算给叶子买礼物的时间。出了写字楼后，林旭犹豫了一会儿，抬手看了一眼表，便快步向国贸中心走去。国贸中心地下一层，林旭不时地出入于各个知名品牌女装专卖店。每一件衣服，都价值不菲。林旭平时很少来这里，因为这不是他可以经常消费的地方。而且，他也不在意自己穿什么品牌的服装。对他来说，穿着一套几万元的西装，与他平时穿的一千多元一套的西装，没什么区别。他已不需要用名牌服装来包装自己，赢得面子了。但他今天却想给叶子精心挑选一件衣服，不仅仅是因为近来他与叶子之间有了一些冷淡，更因为，他知道叶子平时很节俭，从不肯让他花很多钱为她买东西。而自从叶子与他住到一起后，虽然他曾经对叶子说，自己的工资让叶子掌管，但叶子却从没有动过。可家里的日常开销，却都是叶子用自己的薪水。林旭已经看过几家品牌的服装了，都觉得过于华丽。还剩下最后一家专卖店，林旭已经逛得有些不耐烦了。一个人出入于女装店，他还是第一次。当他走进这家店的时候，并没有抱着多大希望，就在他浏览了一眼准备离开时，却在一个不是很显眼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件连衣裙，他的目光立刻就被吸引住了。他走到那件衣服跟前——这是一件长款连衣裙，款式简洁，没有很复杂的工艺；真丝质地，垂感十足；裙子的颜色是淡绿色，既不像深绿那样沉静，又没有草绿的轻浮。林旭已经在心里选中了这件衣服，他转头招呼店员，一个容貌娇美的女孩儿早已静静守候在他旁边，见他招手，连忙上前几步，态度恭敬地问：“您好，先生。您是看中这款衣服了吗？”

“对，这件衣服是什么尺码？我要送人。”林旭看着女孩儿问。

“这款裙子只有一件了，我帮您看一下尺码。”女孩儿说着摘下那件衣服，然后将尺码报给林旭。

“哦！”林旭有些吃不准，虽然他自己用心记过叶子的身高，但近来叶子有些胖了。

“您是送给女友么？您眼力真好，这件衣服在我们这里上架很久了。但一般人都不太喜欢，觉得款式太简单了，实际上，这款才是我们这个牌子的经典。”女孩儿见林旭有些犹豫，连忙大力推销起来。

“我是有些吃不准这个尺寸！”林旭实话实说，他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女孩儿身材与叶子差不多，于是客气问：“小姐，想麻烦你帮我试一下，你的身材和我女友差不多，可以么？”

“您不介意，我倒是很愿意效劳！”女孩儿爽快地说。

“那就麻烦你！”林旭笑着说。

“您稍等！”女孩儿拿起衣服，转身走进试衣间。

“您看还满意么？”不多时，女孩儿穿好那件裙子，轻盈地站在林旭面前。

“嗯，不错，谢谢你，这件裙子我要了！”林旭不再犹豫。

当林旭结完帐，准备出门的时候，他听到刚刚那个帮他试衣的女孩儿用羡慕的语气和同事说：“现在还有这样用心思为女友买衣服的男人，她女友真有福气！”林旭脸上浮出一丝微笑。

见林旭进来，叶子连忙从书房迎出来，一边接过他手里的袋子，一边问：“你的事情谈好了么？菜可能有些凉，我再去热热。”

“叶子，今天下午我是准备早回来一些的，临时有人找我，回来晚了一点儿，我给你买了件衣服，你看看喜欢吗？”林旭轻轻搂着叶子说。

“先吃饭吧，好么？”叶子轻轻挣开林旭的搂抱，一边随手把袋子放在书房的沙发上。

“嗯，也好，我还真有些饿了。来，咱们吃饭。”林旭并没有生气，虽然，他很希望叶子看到那件衣服后开心的样子。

“嗯，我把菜再热一下，你先喝口茶！”叶子将她为林旭特意准备的茶，递给他。然后自己把几盘菜拿到厨房，稍微加热一下。

林旭接过茶杯，一边喝，一边走进书房，看到写字台上摊开的相册，他心里一动。林旭喝了几口茶，觉得味道很淡，和往日的口味不太一样，于是问叶子：“叶子，今儿的茶有些不一样，你给我换茶叶了？”

“没有，一样是碧螺春！”叶子一边将热好的菜端到饭桌上，一边说。

“哦，怎么味道不对？”林旭一边说，一边帮着叶子端菜。

“先吃饭吧，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叶子说着，将一碗米饭递给林旭，然后自己默默地吃了起来。

茶恋——（四十二）隔夜凉茶

　饭间，叶子很少说话，间或林旭会说些公司里的事情，她也只是略作敷衍，这不禁使得气氛有些沉闷。吃罢饭，林旭抢着去刷碗，叶子也没有和他争，而是一个人走到书房，依然翻看着那些相册。

“水果来啦！”林旭像饭馆儿里的伙计般吆喝着，端着一盘水果进来。见叶子依然在看那些相册，林旭轻轻走到她的身后，对她说：“叶子，先吃点水果吧？”

“嗯，你看，那时候咱们多开心！”叶子嘴里答应着，眼睛却没有离开相册。

“叶子，你有话想对我说，是么？”林旭拉着叶子一起坐到沙发上。

叶子没说话，而是端起茶杯，自己喝了一口。林旭见状，又问道：“对了，我刚刚觉得我那杯茶味道不对，你说吃完饭对我说，什么意思？”

“那你尝尝我这杯茶。”叶子并没有直接回答林旭的问题，而是将自己手里的茶杯递给了林旭。

“嗯。”林旭接过叶子的茶杯，轻啜一口，还未入喉，已是唇齿留香。接着，他又端起自己的那杯茶，喝了一口，轻轻地放下杯，若有所思地问：“叶子，我的这杯是不是昨天的茶？”

“对，你那一杯，是隔夜茶！”叶子轻声地说。

林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并未说话，他知道，叶子刻意这样安排，定有她的用意。

“旭，是不是隔夜茶没有新茶好喝？”叶子轻声地问。

林旭皱了皱眉头，他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若是说新茶比隔夜茶好喝，那么无疑是有喜新厌旧之嫌；若是说喜欢喝隔夜茶，那生理上他确实不喜欢。但，要是沉默不语，避而不答，那不是更让叶子多心？他很清楚，之所以有今天的“隔夜茶”，是叶子对他有了不满。他自己也知道，最近一方面疲于应对公司里的事情，另一方面又要和方晴周旋。而今天方晴出现在茶楼，他心里是十分警觉的，他隐隐觉得，方晴去茶楼，绝不是喝杯茶，买几斤茶叶那么简单。

“我的问题很难回答么？”叶子见林旭沉吟不语，有些不满。

“呵呵，不难回答。因为，我根本不准备回答你这个问题。”林旭一脸狡黠地说。

“为什么？”叶子有些生气了，她确实是想用一杯“隔夜茶”来暗示林旭，是不是对她的感情已经很淡了。

“可爱的叶子，你的心思我难道不知道么？但，你的比喻并不恰当。确切地说，你的比喻有些类似于‘二十二条军规’。怎样回答都难以让你满意。”林旭轻轻握住叶子的手，叶子本想挣脱，却被林旭握得很紧。

“讨厌！说又说不过你，你就知道欺负我！在茶楼的时候，和人家那样有说有笑，到我这里就没话说！”叶子撅着嘴，她很不满自己这样精心的设计被林旭三言两语就打消了。

“不行，你今天一定要说清楚，是不是我对你来说已经是‘隔夜茶’了？那个方晴才是你的‘新茶’？”叶子赌着气说，一想到林旭在茶楼和方晴那样有说有笑，心里就醋意十足！

“叶子，你怎么会吃方晴的醋呢？我和她完全是应酬，是逢场作戏。再说，她又是我的客户，就算我什么都不看，就是看在我这份儿工作上，也该对她客气些吧？更何况，她又指明是特意去看你，你不在，我总该陪她说会儿话吧？你后来也看见了，我们就是那样聊天，没有什么过份的地方啊！”林旭一脸无辜地说。

“切！都当着我的面向你抛媚眼儿了，还不过份！她怎么不向别人抛媚眼儿？”叶子不依不饶地说。

“那你让我怎么办？我总不能每次见到她，就对她说，方总，麻烦你和我谈话的时候戴上太阳镜，你的眼神儿我受不了？”林旭半是无奈半是调侃地说。

“扑哧”一声，叶子被林旭逗笑了。她也觉得这不是林旭的错，但，要是方晴总纠缠着林旭，那该怎么办呢？

“你看，你自己都觉得可笑了吧？呵呵”林旭觉得叶子特别可爱，可爱之处就在于，叶子从来都不会和他真的生气，也不会和他无理取闹。

“别得意！你的问题还没交代清楚呢！”叶子又恢复了严肃，她发觉，只要给林旭说话的机会，他总是有办法让自己笑出来。

“还要交代什么？”林旭刚刚放到嘴边的苹果，还没来得及咬一口，就被叶子抢了过去。

“你要交代的问题多了！”叶子一边吃着从林旭手里抢过的苹果，一边说。

“哦！还有啥？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林旭一副老实交代的样子。

“你少来！”叶子不理林旭了，她知道，如此发展下去，林旭油嘴滑舌一番，她的心思就白费了。

看到叶子这样，林旭没说话，他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点燃后，吸了一口。他知道，叶子还是对他最近的表现不太满意。其实，不光是叶子，他自己也不满意他最近的状态！沉默了一会儿，林旭才缓缓开口：“叶子，我知道，你对我最近不太满意。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满意。虽说是由于工作上的事情让我有段时间情绪比较急躁，但，我不该忽视你的感受。你知道么？最近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你在想什么？”叶子一边用纸巾擦着嘴，一个苹果，已经被她消灭殆尽。

“这段时间，我经常在想，对于一个人来说，到底是工作重要，还是感情重要？到底是感情应该放在第一位，还是工作放在第一位？”林旭将手里的烟掐灭，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刚要点燃，屁股上被叶子轻轻踹了一脚。他知趣儿的放下手里的打火机，却依然将烟叼在嘴里。一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叶子说：“我一直觉得，甚至很长时间之内，我都这样认为：作为一个男人，就该去奋斗，去打拼。因此，我一直很看重我自己的工作。甚至将工作当作了我生活的全部。我的朋友，我的圈子，乃至我的业余爱好，无不都与我的工作息息相关。我不否认，那样的生活我过得非常充实，整天在忙碌中度过。每个星期，最盼望的就是周末可以睡个懒觉！但，当有一天，你的出现，让我渐渐改变了自己以往的看法。我觉得工作对我来说，不再是最重要的了。因为你的出现，让我觉得生活不该只是在写字楼里，我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起来！可当我的工作遇到麻烦，我依然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或许，是我还没有更好地将工作和感情协调好，所以，当按部就班的工作节奏乍然被打乱，我有些慌乱。虽说，对我来说，我已经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但，不可否认，生活不是纯粹的理想主义，我们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眷侣，所以，一份工作，是我们生活的保证，不是么？叶子，我想，我会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也请你别介意我这段时间对你的忽视，好么？”林旭说完，将手里的烟点燃，这一次，叶子没有干涉。

“旭，其实你说的没错。我也不是因为你工作忙碌，忽视了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