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倾秦王心:疑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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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倾秦王心:疑是故人来-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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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触动机关,车中光亮乍现,我看见她神色哀戚,泪水满脸。

我告诉她,宣誓般告诉她,我不会放她走,永远不会!

她是我生命的终极意义,是我苦苦找寻经年,才寻获到的灵魂归依,我怎么能,怎么会,怎么能任她再次走出我的生命!

不能,绝不能!

我恨痛交加地质问她有没有想过我?

她的回答令我更加气愤,她说自己不过是咸阳宫里无数女人中“小小不然”的一个,她走与不走,于我毫无损失。

小小不然?小小不然!她真的是存心要气死我!我气得浑身发抖。

有哪个小小不然的女人,可以住在仅次于我长杨宫的宫室之中;有哪个小小不然的女人,可以拥有国君的亲赐令牌在咸阳宫中随意出入;有哪个小小不然的女人,可以随意出入国君的寝宫;又有哪个小小不然的女人,可以临君不跪,甚或直呼君王名讳!

你明知道自己是不同的,你明知道我对你的良苦用心,为什么?为什么还要一直说这些伤人的话来刺激我!

她的泪流个不停,我看着她,终是狠不下心来冲她发火,尽管此时,我的心中已是怒火冲天。

既然,你说自己小小不然,那么我就索性给你讲个透彻,让你明白,你对我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给她讲了我的梦,我告诉她,当我第一次看见她时的震惊与欣喜。

她静静地听我说着,泪不停地流。

她的泪流进我的心底,熄灭我心中所有的怒火,点燃我心中全部的怜惜。我伸出手,将她拉进我的怀里,用尽我全身的力气抱着她,不给她逃避的机会,不许她再逃避。

这一次,她竟出乎意料地没有如常挣扎抗拒,相反,她安静地伏在我的胸口,温驯到令我诧意。

只是,她的泪似乎流得更凶了,我摸着她的脸,满手泪湿。

不要哭,不要再哭了,我会代替你的亲人,好好爱你,好好珍惜你,不要再哭了。我就是你的亲人!

我抱着她,悲喜交加。

我最心爱的女人,此刻,就在我的怀里,拥着她,仿佛拥有了全天下,从未有过的满足感,瞬间充满全身。

这个除夕之夜,我终生不忘!

第29章 第十八章:举国之庆(1)

姬梅

宫灯高悬,彩绸飘飞,咸阳宫中,处处张灯结彩,隆重的气氛,比起春节有过之而无不及。

明天,对某人,对秦人,都将是一个无比重要的日子,甚至比春节还要重要。

“夫人,陛下来了。”宫人进来禀报。

心跳因为宫人的禀报一瞬失衡,手一抖,绣面下穿飞而出的针,扎在了手上,还好没出血,不过却很疼。

“干什么呢?”

那人带着满面的笑意,大步走进来,脱去外袍,一屁股坐在我身边。看上去,心情似乎很好。

“没什么。”我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除夕之夜后,赵政又恢复如初,几乎日日驾临庆元宫。而自从那夜后,每次见了我,他的脸上总是带着一副猫儿偷腥得逞后暖昧不明的浅笑。

笑得我浑身不自在。

而他,也似乎看出了我的窘态,于是,他的笑意更加明显。

“这是什么?香袋吗?”他笑着夺过我手中的物什。

“嗯。”

“你绣的?”他问。

我点称是。

他拿着香袋反复端详,“送我吧。”说着,冲我露齿一笑,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让我不禁想起小昭,小昭笑起来和他一模一样。我盯着他,微微发怔。

“怎么不说话,舍不得吗?见我没言语,他再次开口,似在有意逗我。

看来他今天的心情确实不错,或者说,他这几天的心情都不错。

“一个小玩意罢了,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只是还没绣好。”我低下头,不去看他烫人的目光。

“那就快点绣,绣好了,送给我好不好?”他的语气象小孩子在跟大人撒娇。

我不禁一阵毛骨悚然,有些不确定眼前的男人是否真是世人口中的秦王。此时此刻的他,竟是比小昭还会撒娇。

“你若想要香袋,和少府知会一声,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我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

他抬起我的脸,面容忽而变得郑重,“是要多少有多少,可是多少也不是你做的,我只要你做的这个。”

他盯着我,忽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亮眼,我下意识地又向后微躲,生怕被他浓长的睫毛刮到。

男人平白长这么长的睫毛作什么?我微白了他一眼。

“怎么?我又说错什么了?”他一脸无辜,更用力地眨了眨眼。

唉,真是的。

我又向后退了退,他如影随形地凑上来。

“躲什么?又吃不了你!”他干脆将我一把按住,接着又是露齿一笑。

我的眼前一花。

“可不可以不要笑了?”我劈手从他手中夺回香袋。

“为何?”他因了我的动作,笑容蓦地僵住。

“你的牙晃得我眼花。”

“什么?”他微愕,继而爆出一阵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出来了,“没想到你竟这般会说笑。”

他伸手揽住我的腰,我一扭腰身,站起来,不想和他太过亲近,除夕夜的举动已是大不该,再不能和他有过分之举。

他一愣,笑容僵在脸上。

“坐下。”他拉住我的裙角不让我走。

僵持片刻,我无奈重新坐下。

“我以为,经过那晚,我们的关系会有所不同。”他深深地望着我的眼,一派严肃,不复刚才嬉笑。

我无语。

“为什么不说话?”他伸过手来将我的手握在掌中。

我一挣,想要抽出。

他的手坚定有力,不容反抗。

“为什么?”他叹了口气,“为什么又是这样?难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永远都只能象现在这样吗?”他幽幽望我,似在问我又似感叹,“你到底要恨我到什么时候?”

他的眼中感伤无限。

我望着他的眼,几乎迷失其中。

姬梅。你是怎么了,醒醒吧!心中有个声音在微弱呼号。我定了定神,垂下眼,不去看他。

“又是这样,唉——”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听得我心中一阵哆嗦。

“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他问。

“知道。”这样重大的日子,怎会不知。

“哦,”他眼中一亮,声音里带着隐隐地期盼,“那你说说明天是什么日子?”

“一个万民同庆,不亚于春节的大日子。”你的生日。

“你呢?”他看着我,目光火热,“你可愿为之庆祝?”

我无语,不知如何作答。

若我说愿意,他必会十分高兴,可是,因他而死的我的亲人们又会不会因此而痛哭于九泉之下?

若我说不愿意……不知为何,我突然不忍见他失意落寞的表情,耳边响起除夕之夜他痛苦的低喃,“可不可以暂时放下你的仇恨,让我们忘掉彼此的身份,哪怕只有一会儿,可以吗?可以吗??”

我是不是该让他快乐些,毕意每个人一年只能过一次那样的日子。

第30章 第十八章:举国之庆(2)

我看着他,“如果你希望我为这个日子欢庆,那么,我会如你所愿。”

他望我片刻,一声轻叹,“我希望得到的是发自内心的祝福,而不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无奈之举,你懂吗?”

我的回答,还是没能令他满意。

此时,宫女端着茶点走进来。

“这是什么?”他松开我的手,端起玉盏看了看,又闻了闻。

“梅茶。”

他喝了一口,眉一扬,“不错,很好喝。”又从金盘中拿起一块梅花饼端详片刻,“这又是什么?”

“梅花饼。”

“哦?梅花饼?”他兴致勃勃地咬了一口,“嗯,不错不错。”边嚼边口齿不清地连声称赞,随后将手中剩下的,全部丢入口中。

他又喝了口梅茶,眯起眼很受用的样子,“茶很好喝,点心也好吃,想不到你宫中的厨子还有这般手艺。”

“不是厨师做的。”

“哦?那是谁做的?”他看着我,眨了眨眼,似有所悟,“不会是你做的吧。”

我点点头,“是我做的。”

他摇头叹息,“真是想不到。”

我闪眼避开他的目光,看向盘中点心,“没什么,都是我母后教我的,她做的比我好吃多了,可惜……”提及母后,我鼻子一酸,几欲落泪。

我和他一时无语,室内忽然变得很安静。

“我猜你的母后一定很疼你吧?”良久之后,他打破沉默。

“是!”想到母后,心象被刀刮过,“我母后很疼我,虽然,她并非我的亲生母亲,但她为我所作的一切,她所给予我的母爱,不比亲生母亲少,甚至更多。”

“是吗?”他轻轻点头,“那你也一定很爱她喽?”

“是!我非常爱我母后,非常爱,若不是……”想起母后的临终嘱托,我瞟了他一眼,心没来由猛地抽痛,“国破当日,我早随她去了。”

又是一阵沉默。

“所以,你恨我,所以,你一直不原谅我。”他盯着我,沉沉道。

“如果你的母后因我而死,你会原谅我吗?”

他的脸瞬间变了颜色,阴云密布,片刻之后,他冷声道,“会,我会原谅你,我不但会原谅你,还会万分感谢你。”

什么?!我愣在当场。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为人子当说的话吗?他怎么可以如此对待自己的母亲!他,等等,我突然想起在燕国时听到的关于他的身世以及他母亲的种种传闻。

我看着他,是因为那些原因,才让你如此憎恨自己的母亲吗?

“不好奇我为何说出那样的话吗?”他长眉一挑,声音中带着让人心酸的激动。

“不想。”我淡淡回他。看来,那些传闻都是真的吧,他的表情让我忽生不忍,对自己刚才的言词微感自责。

“你以前从没听说过关于……”他还想说什么。

“听说过。”我打断他,不想让他说出下面的话,那该是最让他难堪,也最让他难过的话吧,心中不忍见他伤心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是吗,”他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哼然一笑,自嘲四溢,“都听说过什么,说来听听。”

“没什么。”我痛心地看着他。

“没什么,”他又是哼哼一笑,“没什么就是什么都听说喽,”他不住地哼笑,听起来却象在哭,“是没什么,六国之人谁不知道我的事,又有哪个不在背后嘲笑寡人?”他的眼中寒光伴着恨意倏然一闪。

“别人说什么是他们的事。”他的笑象无形的利刃一下下扎在我的心上,难受非常。

“你呢?”他止了笑,凝眸看我,“你也和他们一样笑话我吗?”

他的眼神带着质询,带着渴望,还有一丝几不可查的紧张。

“没有。”我望着他的眼,缓缓摇头。之所以慢是因为我在回想,在确认自己当初听到这些秦廷绯闻时是怎样的一份心情。是的,我确认自己从未曾嘲笑过他。我想起自己当时的感受。当我听到这些秘闻时,除了吃惊,还有一点替他难过。

听了我的答复,他面色稍缓,“真的没有吗?”他犹似不放心地追问。

“没有,”我看着他,“不相信吗?”

“我信!”他幽幽望我,“只要是你说的,我就信。”

我垂下眼避开他的目光,把玩着手中的香袋,以此掩饰我的局促。

“还要多久才能做完?”耳边响起他恢复平静地声音。

“快了。”

他又从我手中把香袋拿过去,翻看了一下,“做这个难吗?”

“会了就不难。”

“那你教我,我也想学。”

我吃惊地看着他。

“这么喜欢看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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