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有阿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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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有阿娇-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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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因落水受了风寒的阿娇,昏昏沉沉中被送回了堂邑侯府。

陈午得知消息,也顾不上一同饮酒的好友,就连起身时掀翻了食案都顾不得管,出了酒肆纵马赶回侯府。而此时,馆陶公主也是红着眼眶看着太医诊脉。见陈午满身狼狈的归来,知他也是心疼女儿,赶忙让了几步行至一旁。顺势借了袖子的遮掩,擦拭了面上的泪水。

她的娇娇怎就如此多灾?

☆、第24章 阿娇心意

这边还没等陈午问明情况,就听得身后珠帘轻响。

几人一回头便看到正挑珠帘面带忧色的赵氏,只见她行至刘嫖跟前缓缓屈身行礼道:“老夫人听的翁主因贪玩落水,心中极为担忧,于是遣了妾来探望。”

并未理会赵氏,刘嫖侧身避开她的礼。淡淡看了一眼面色尴尬的陈午,坐到女儿身边,蹙眉问道:“翁主何时能醒?”

太医弯腰一揖,极为恭敬的回到:“翁主并无大碍,稍后服过药发了汗就没事了。想来不过半个时辰就能清醒。”

刘嫖神色不变,余光扫过妆容精致身着浅淡裙裾的赵氏,之间她眉间带着淡淡哀伤痴痴望着陈午,当真是个没眼色的。不过相较于自己的贵气,当是能吸引寻常男子目光的。

“侯爷不如送赵氏回母亲身边,顺便跟老夫人解释一番。”说着打量了低眉垂头的赵氏片刻,淡淡道,“幸得今日屋子里都是母后赏下来的人,否则保不准我家阿娇性贪玩伤身的话这会儿早就传出去了。”

陈午听了这话自是皱眉,却不知是为了刘嫖的态度还是为了赵氏。正要开口说什么,就听得刘嫖又道:“万事孝为先,我朝无论男女可不贤却不能不孝,这个时候让老夫人为阿娇有心,你是我等做子女的错处。”

一顶孝道的帽子压下来,陈午不敢不听。只能甩甩袖子,带了赵氏离开。没有片刻,陈季须就同陈融回来了。听得妹妹落水昏厥,心中俱是一惊,匆匆赶来。路上见父亲带着赵氏离去的背影,会意的看了对方一眼,只怕是老夫人又动了心思,否则这为妾的奴婢怎能进翁主屋子里招眼!

陈季须暗自摇摇头,如今府里是愈发难待了。

这般想着就埋进了阿娇养病的屋子,却听得母亲正吩咐身边的侍女收拾东西,似是欲要搬出侯府。

“母亲?”心中一惊,陈季须赶忙上前几步低声说道,“母亲这是打算带阿娇去哪里?”

嗤笑一声,刘嫖浅浅一笑觑了儿子一眼道:“如今老夫人为了府里的庶女竟然暗中跟李家谈亲。”虽说面色并未阴沉,但眸中的不满和厌恶却毫不掩饰。

“为的是阿娇?”陈融再不善思索,此时也猜出了母亲未尽的话。心里也是十分不满的,只是碍着对方是长辈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冷哼一声扒了扒自己的头发。

李广家倒是配得上阿娇,只是就算这般阿娇的婚事也有父母或是皇祖母做主。如今祖母没有跟任何人商量就欲定下阿娇的亲事,难怪母亲会气极。

陈季须皱皱眉,猜想母亲心中已有了决定,而他也不欲插手长辈之间的事,遂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过了一会儿,青枝端了药回来,三人才一起起身出了门,往花厅行去。方才阿娇那边发生的事,刘嫖心中已有定论。抬眼望了一眼生活几十年的地方,如今再无留恋。

待到坐下,刘嫖才示意陈季须开口。

“母亲,师傅今日寻了儿子说话,欲带儿子远游,以查各地形势和依仗。”陈季须恭敬的回话。

点点头,沉沉思量片刻,刘嫖面上带了些许笑意,开口道:“虽说父母在不远行,可男儿不行千里不知事,有姬大师教诲,母亲放心。”

“只是父亲那。。。。。。”往日里但凡自己做什么,祖母总会借了父亲的由头阻止,只想囚着自己在侯府做富贵少爷。若此事被父亲和祖母得知,只怕又会惹了风波。

语中隐有一笑,刘嫖道:“侯爷也该知道陈氏一族的荣耀不能只靠祖辈荫蔽了。”

陈季须一时愕然,但想到父母历来的相处方式,也只能暗自吐气。这些年祖母越来越过分,父亲虽对母亲有爱意却也常常留宿妾室房中,到现在他二人之间更是冷到了极致。忆起当年父亲为了赵氏和生病的陈诺怒斥母亲,恍惚似是明白了,母亲的心只怕一辈子都不可能被挽回了。

微微松了口气,陈季须和陈融又在一起说了许多话,这才行礼退下。

待到两个儿子离开,刘嫖才唤了身边伺候的蜀娘问道:“长门园如何?”

“一切安好,董君今日里身子也调养得当。只是听得他并不常出门。”

点点头,想了想刘嫖闭眼任由蜀娘上前给自己揉捏太阳穴,等再度睁眼才道:“吩咐下去,他需要什么只管供着,除非他日用千金,否则他的用度一律不必禀报。”

“是,奴婢稍后便吩咐下去。”

身处长信宫的窦太后在知晓堂邑侯府的事情之后,心中也是极为气恼,想了想直接让景帝遣了身边得力的尚志前去宣旨,只说接阿娇入宫修养。

最终阿娇也未入宫,而是直接随了母亲去长门园。

再踏入这里,阿娇只觉得命运当真是百般讽刺。前一世就是在这里她被囚一生,如今再来时,她依旧是那个被众人捧宠的翁主陈阿娇,再不是废后陈氏。

凝神一叹,这一世终是与前世不同了。

刘嫖给阿娇挑了命为怡园的园子,因着这次前来是有常住的打算,所以连带着常在阿娇身边伺候的丫鬟和教习女先生一同接了来。

虽说有了教习先生,但阿娇心中明白出去一些礼仪和规矩,母亲并没让那先生教自己别的。这也说明,母亲已然不再非要非自己谋个后位不可了。

手边的竹简之上是如今大汉版图,而在许多地方,阿娇都做了些许标记。倒非是为了她自己,这些多是为二位兄长的谋划。

想到大兄再过几日便要离京,她虽不知这一世大兄怎会得了这般际遇,又怎会获了母亲的支持,但能去外面广结朋友却也是好事。这般想着,就转头对青枝说道:“明日,咱们去寻了大兄玩耍。”

下了高阁,顺着长廊走了许久才出了院子,好在阿娇生性活泼,病去的也快,否则也走了不这般久。

待到了花园,看到满院的花红翠绿,竟想起了那日在傅家偷听人家说话之事。也不知为何,想到那人低低的叮嘱心里总觉得极为舒坦。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挂着的玉坠儿,在当日送自己离去之时,傅子卿曾送了自己这枚玉坠儿只言说是若有事可随时寻了他。

“翁主,莫不是热了?怎得脸红了?”说着青枝上前几步,将手中的纸伞撑在阿娇头上,为她遮了阳光。

嘟嘟嘴,阿娇心知青枝是关心自己,但她的小心思也不好跟别人说到,只能抬手捂了捂脸颊,嚷了两声热。

等到见了刘嫖,阿娇又是好生一顿腻歪撒娇。直到得了允许,日后可以出门但出门要多带些侍卫,才安生下来。她重生一世,才不想做如前世一般傻乎乎的女子,纵然不能花楼斗诗,也要做到长安纵马。

☆、第25章 子卿打算

精致的雕花木窗半合,初夏的阳光也透过这半边窗棂洒入屋中。鹅黄的轻纱随着青枝的拨弄缓缓荡开,只见有一貌美的女娃斜卧在锦被之中。没了白日里的嬉闹,此时的阿娇更像是欲出清水的芙蓉。

“翁主,翁主。。。。。。”青枝上前轻唤两声,见阿娇掀开眼皮看了看,继而用面颊蹭了蹭被面,迷糊道,“青枝,再让我睡会儿。”

一向纵容她的青枝无奈的叹口气,只得上手将人拽起,一边伺候着她穿衣一边说道:“今儿个大少爷要出京,这会儿正在花厅跟公主辞行呢。”

因着这句话,阿娇猛然惊醒,眨巴眨巴琥珀色的眼睛顺势踢了绣鞋起床。待到用柳条和盐水漱口后,才带人赶往花厅。

一进花厅就瞧到大兄和二兄正陪着母亲用饭,此时算是赶上了。用完饭,又听得母亲嘱咐一番。陈季须就拉了阿娇的手同陈融一起出了门,玩耍了一会儿,阿娇才从袖中取出了昨晚刻好的竹简,道:“大兄此次出去,若途径这些地方,当寻了阿娇所写的这些人,纵然不能成为密友,也定要相互交好。”

见小妹面上是少有的严肃,陈季须默了一下。想了想,一来小妹也是为自己好,二来这份名单总归要给师傅过目,当出不得错。当下便点点头应了。

“大兄莫要轻视这些人,司马相如如今虽不得志,却是难得的大才。再者如东方朔这般看似茅山神棍之人,腹中也非没有乾坤。”上前一步,握住陈季须的手,阿娇目光沉着冷静似不再是常日里那个只顾玩耍的女孩,“另有如今身在杜陵的张汤,阿娇曾闻他幼时曾在父亲出外的时候独自守护家舍。后来发现有老鼠偷吃了家中的粮肉。张汤便掘了鼠洞,抓老鼠立案审讯之,随后又传文书追查,并将判了老鼠磔刑。撰文辞以存档,随后他更是帮身为吏官的父亲书写治狱文书。”顿了顿,冷颜道,“此亦是大才,日后必为栋梁位及人臣,大兄当知这些人堂邑侯府当敬之。”

虽说当年自己被废,这位酷吏所做不少,但不得不承认其才能与办案的魄力。抛去他们之间的私人恩怨,这位不畏强权之人确实是吏官中难得的强势清廉之人。

等到郑重应答的陈季须和陈融离开,阿娇才舒缓了气息,抹了额头溢出的冷汗,虚坐在毯子上缓着心神。这是她第一次利用重生的记忆明确告知兄长何人可交,不是瞧不出兄长的疑惑和眼中深藏的怀疑,可这前朝人才之事,与别的不同。若是亲事或是后宫之事,她还能借着疑惑提点母亲。而兄长要做之事,却只能明着说出,否则就有可能再将侯府陷入前世的境地。那种四面为敌,孤立无援的立场,当真让人生死不能。

待到缓回了心神,阿娇起身出了花厅,寻到被自己支在门外的青枝,道:“今儿个咱们出去玩耍,多带些人便好,左右母亲是准了的。”

青枝也知自家翁主的性子,想着她定然是想要去找窦蔻或是张霜华,也就应了。让人备了马车,又点齐了侍卫,一行人便往长安街处行去。

行到一处宅子时,阿娇感到马车似是停了下来,顺着车窗往外瞧去。只见一身嫁衣的女子被阻在门外,而身着新郎喜服的男子身后站着一脸娇羞的红衣女子。而周围宾客无不指点打量着门外女子。

刚欲吩咐马夫换了方向离去,就听的女子清冷厉声道:“张恒,我手中有你张家的信物,如今你这般又是何意?”

阿娇挑眉,前世的时候她似乎听说过此事,原是地方官员的刘家曾与张家结亲,谁知张家后来落败,刘家大人起了悔意。可这刘家小姐却是个有骨气的,暗中让身边侍女将攒下的财物送于张恒以助他成才。谁知这侍女起了贪心,只说那些物件时她平日里攒下的。后来张恒得了贵人赏识在帝京立足,刘家却有来续亲,张恒本是应了却在成亲之日暗中将小姐与丫鬟换人。那被送到郊外的小姐手握信物寻了来。张鸥自不会忍那贪图富贵之人,当众辱了刘小姐,以至于刘家小姐头撞石狮以死明志。

当真是个烈女子。心中不由觉得悲切,索性掀开车帘,出声道:“青枝,我们去瞧瞧。”

说着就扶着青枝的胳膊踩着小凳下了马车,等侍卫给开了路,走到众人面前。正见着那刘小姐欲要上前理论。

见新郎身后的红衣女子哆嗦一下,接着新郎给左右护院使了个眼色,阿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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