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东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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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东汉末- 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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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力不仅包括看东西的眼力,还包括看人的眼力。

刘修是《东胡志》的第一撰稿人,所有的资料都经过他的咀嚼和整理,从这些资料得到的信息远比直接看这本书的人得到的信息要多,再加上他的分析和观察,他对乌桓和鲜卑人总体形势的了解可以说是无人能及——至少在宁城如此。

他不仅知道难楼有心要把上谷大人的位置传给儿子楼麓,因此对提脱颇有忌惮,而且知道辽西大人丘力居也有这样的想法,而其他人,包括夏育、李定和卢敏都以为乌桓人以强力为尊,没有父传子的习惯,却不知道这些乌桓人在汉人的影响下,心思已经渐渐有了变化。

这些变化当然都不明显,要不然也不至于没人注意得到,不管是难楼还是丘力居,囿于心理习惯和部落传统,都不会把这些心思说出来,刘修了解到的也只是一些蛛丝马迹,更多的是他的感觉和分析,到白山之前,他甚至不敢肯定这个可能,直到难楼让楼麓站在他的身边,他才确信自己的猜测没有落空。

难楼是乌桓大人中实力最强的,他低了头,一半乌桓人就算稳住了,只要再摆平丘力居,就摆平了七成以上的乌桓人,其他几个乌桓大人根本不在话下。

对付丘力居,就要用到张鸣。在路上,刘修把自己了解的情报转述给张鸣。据说,丘力居的部落图腾原本是一头白狼,后来却变成了一头赤狼,据说这是向大汉表示忠心——大汉是火德,但是根据刘修得来的一些消息说,丘力居这么做是因为他得到了一个女巫的指点,那个女巫施法时发出的声音有如龙鸣,闻者无不慑服。而这个女巫喜欢穿一身火红的长袍,当她飞舞的时候,有如一团跳跃的火焰。丘力居对她心悦诚服,言听计从,不管是对外征战还是部落内的事务,都要向请计。

“龙鸣?”张鸣轻蔑的笑了,轻挽马缰,身体随着坐骑上下起伏,似乎整个人和战马已经合为一体,别有一种韵律。“你知道道术中最常见的就是符咒吗?”

刘修点点头,他听张鸣说过这事,最近也向蓝兰打得了不少,知道道术虽然多得数不胜数,但是通常来说就是那么几类,符咒是最常见的两种,符是指用画符书——刘修称之为鬼画符——来施术,而咒术主要就是通过声音,张鸣所修的道术就是咒术。

“咒术中,有龙吟虎啸狮子吼的说法,指的是咒术的三个境界。”张鸣接着说道:“龙吟和虎啸只在传说中有过,包括大贤良师现在也只不过修炼到狮子吼的境界,一个胡巫也能称之为龙?”张鸣轻蔑的撇了撇嘴:“胡人没见过真正的道术,被几个装神弄鬼的女巫唬住了,就以为遇到了神仙,不提也罢。”

刘修翻了个白眼,狮子吼,有没有大力金刚掌和那什么龙爪手啊?他忍着笑,半带着打趣的问道:“大贤良师才到狮子吼的境界,那你又是什么境界?”

张鸣笑了笑:“大贤良师说我是牛鸣。”

刘修忍不住“扑嗤”一声笑出声来,他一直觉得张角那个邪教教头是个道貌岸然的圣人,没想到还有这样精妙的比喻。

“如果你这样的能力只是牛鸣,那狮子吼的威力又将如何不可思议,怪不得龙吟和虎啸只有传说中才有。”刘修故意逗他道:“那传说中的高人究竟是谁啊?”

“老君如龙。”张鸣似乎知道刘修在逗他,也不着恼,反正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你是读过书的,想必不会不知道孔子说过老子如龙吧,道德经中,他有一句话叫‘大音希声’,那就是说龙吟的。”

“龙吟没声?”刘修一愣,他上次体验了张鸣的咒术之后,就听张飞说过项羽一声喝死汉高祖麾下的神箭手,本来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没想到还有更离谱的。老子如龙,这句话的确是有,是在庄子里出现的,不过好象不是这个意思吧,大音希声怎么还和咒术扯上关系了?

“不是没声,是有声而你听不到。”张鸣似乎也不怎么能理解,他皱了皱眉:“大贤良师说我的悟性还不够,等修为到了,自然能听到大音,到时候就全明白了。在修为未到之前,说得再多也是白费,徒增困扰而已。”

刘修没吭声,似乎的话他以前听过,禅宗就讲究自悟,不立文字,道家的经典最初是老子五千言,而这五千言里也是被尹喜逼着写的,否则他也是不立文字。

反正路上闲着无事,刘修就听张鸣说讲一些道经,特别是吐纳术,他最近在向蓝兰学习吐纳术,把原先比较刚猛的霸诀基本变成了柔和之极的呼吸法,感觉气力的增长速度慢了下来,但是精神状态却越发的好了。张鸣在吐纳术的修为当然要比蓝兰高不少,但是他说了,刘修的修为不到,提前知道那些东西对他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刘修不知道他是想以此拉拢自己,还是真的如此,既然他不说,自己也不好强求。他对张鸣是半信半疑,但是赵云、张飞等人对张鸣这个太平道的震使却是景仰之极,说话的时候都陪着几分小心。刘修有些奇怪,张飞等人是亲眼见过张鸣招神的,这么小心还情有可缘,可是赵云怎么也是如此?他后来问过赵云,才知道赵云虽然没见过张鸣,但是他听说冀州也有传道的太平道人,据说有人见过他施展法术,虽然没有招神这么厉害,但也是观者如堵。

刘修找机会问了张鸣,张鸣却只是说冀州和并州另有传道之人,名号是坤使,但是却不肯透露名字,说刘修还不是教中之人,不能知道这些消息,按说他的名讳也不是刘修所能知道的,现在只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罢了。

刘修见他搞得神神秘秘,也不好多问。他们一路急行,经过渔阳和右北平,出卢龙塞,赶到辽西郡长城外的白狼山。据说那个很牛逼的女巫就住在白狼山,因此刘修决定在求见辽西乌桓大人丘力居之前先见见这位巫婆。

白狼山下有座小城,名字就叫白狼城,与东南的广成和西南的石城相距都不远,成品字形排列,护卫着白狼山,看起来就像是白狼山前的三个护卫营一样。

刘修一进白狼城就遇到了故人:在宁城见过的蹋顿,这里是他的驻牧地。

“原来是豪帅啊,别来无恙?”刘修笑眯眯的说道。

“刘君别来无恙?”蹋顿上下打量着刘修,笑了:“怎么,从军了?”

“说起来这事儿和豪帅你也有些关系。”刘修故意苦了苦脸,“你们把槐纵带到宁城去也不告诉我一声,结果我一不小心把他腿给打断了。这不,鲜卑人要报复,我只好来请豪帅帮忙。”

蹋顿脸上的笑容刚刚露出一点,就被刘修这句话吓得僵住了,他愣了片刻,嘴巴张得能吞下自己的拳头:“你把槐纵的腿打断了?”

第123章 丘力居

“不光如此,我还抢了他的女人。”刘修一招手,蓝兰掀掉了风雪头上的风衣,露出了那头灿烂的金发。蹋顿惊得两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他原本以为刘修是吹牛皮,因为槐纵的武技他是有数的,虽然刘修那天能把窦虎耍得团团转,但是要和槐纵相比,刘修显然还略逊一筹,两人真要对阵的话,槐纵把刘修的腿打断还差不多。可是一看到风雪,他相信了。

在震惊之后,他迅速的恢复了冷静,发现了队伍中的乌桓人,特别是跟在赵云身边像个亲卫的楼麓,他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迟疑着说道:“上谷乌桓大人之子?”

“好眼力。”刘修挑起大拇指,赞了一声,又转过头对一直沉默不语的楼麓说道:“楼麓,看来你的名声不小啊,虽然不怎么出白山,可是蹋顿豪帅还是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

楼麓嘴一歪,话中有话的说道:“想必豪帅是听我阿哥提脱说过我吧。”

蹋顿有些不自然,他还真就是听提脱说起的,当然了,说到楼麓时提脱的心情可不太好,就像他提起丘力居的儿子楼班一样。他和提脱之所以走得那么近,其中就有同病相怜的缘故。

蹋顿不敢怠慢,连忙上前行礼,旁敲侧击的打听楼麓的来意,一听说是跟着刘修去宁城读书,他心里立刻一紧。他经验丰富,知道这不是读书那么简单,这是人质。而难楼把儿子送到汉人那里做人质,就是表明他要坚决的站在汉人一边,不肯向檀石槐低头了。

对于辽西乌桓人来说,这绝不是个好消息。

“豪帅,我们想要求见神巫。”刘修直截了当的提出了要求,“我有位修道的朋友,想要向她请教一些道术上的问题。”

蹋顿转过头打量了张鸣两眼,嘴角轻轻一挑,露出鄙夷的笑容:“那你可要小心些,神巫可不是那么容易见的,一旦惹得她不高兴,轻则重伤,重则丧命。”

“多谢豪帅提醒。”张鸣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蹋顿也不以为然,他在城里为刘修设宴接风,同时派人去山中请示神巫,晚上便得到了消息,神巫正在坐关接神,要三天后才可以接见刘修等人。刘修也没有勉强,便在白狼城住了下来,蹋顿也不敢怠慢他,派人陪着他在四处看风景,自己却赶往柳城去见丘力居。

丘力居四十多岁,中等身材,却十分粗壮,一把黑须,两道浓眉,只是眼睛有些细长,让人觉得他总是眯着眼睛打量人。

“他先去见神巫?”丘力居背着手,一动不动的站在一幅帛书地图前,偏着头,斜着眼睛看向身后的蹋顿,觉得有些诧异:“他居然还知道神巫?”

蹋顿一阵紧张,神巫的事情他曾经向刘修透露过一些,但是只有几句,没想到刘修一到辽西没来见丘力居,先去见神巫了,好象对神巫在丘力居心目中的地位非常清楚。他觉得很奇怪,反复回忆他和刘修说过的话,记得自己好象并没有提及这方面的内容。丘力居只要听到有人说起神巫就非常不满,更何况他蹋顿还是个身份非常敏感的人,可不想让丘力居找到把柄,因此他不能让丘力居知道他曾经向刘修提过此事。

“那个汉子在宁城的时候,和市中的商人来往颇多。”蹋顿谨慎的说道:“我还听说,他好象编写了一本书,叫《东胡志》,全是关于我乌桓人和鲜卑人的事的。”

“哦?”丘力居有些意外,伸手揪着胡须沉吟了半晌,眼珠一转:“你刚才说,他带来了一个汉子,要和神巫较量法术?”

蹋顿点点头。

“你觉得他有可能胜过神巫吗?”

蹋顿犹豫了片刻,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丘力居反身走回自己的白狼座,手支着下巴,沉默了好久,最后恨恨的骂道:“难楼这个老狗,一点骨气也没有,三句两句就被汉人吓住了,甘心做汉人的狗。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蹋顿没吭声,心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为你暗中和汉人接触的事没人知道?

“一切看神巫的结果,看她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天意。”丘力居用力的一挥手,起身向后室走去,声音从门后传来:“你回去好生看着那些人,不能让他们在我们的地盘上有任何意外,我可不想难楼那个老东西找我要儿子。”

蹋顿眉梢一挑,立刻应道:“是!”

门后再也没有了声音。

蹋顿站了片刻,这才躬身施了一礼,退了出来。他一路向遇到的人点头致意,态度温和,直到出了城,跳上战马,在亲卫们的簇拥下飞驰而去,脸上的笑容才化成让人心寒的阴冷。一路上,他一声不吭,眉头紧锁,直到快进白狼城的时候,他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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