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荣日-第一季 韩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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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荣日-第一季 韩寒-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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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助手立马报告局长,说:歹徒说,敢打俺,俺就打律师事务所的律师。

  局长想半天,说:击毙。

  一声枪响,老外倒地。同时,大麦吓了一跳,从树上掉了下来。

  局长问:击毙没有?

  助手说:现在还在确定情况,说击毙了两个。

  局长说:什么情况,只有一声枪响,怎么能击毙两个?快去现场。

  很快,负责此次行动的远方指挥到了现场。老外前面围了一堆医务人员。按理说用普通狙击步枪就可以,但可能是处于人道主义的考虑,用美国枪把美国人送去西天,所以用了把美国的反器材狙击。因为口径太大,所以现场的老外都打散了,局长发话道:把人体的各个部位都捡起来啊。还有一个呢?大麦被带到了跟前。带着的警察简单说了两次坠落的情况。

  局长说:你看你,老是从高处掉下来,老是给社会带来麻烦。

  转眼十年。大麦又从高处掉了下来。不同的是,这次掉下来还有人接着,接住以后还得再抛往高处,然后再掉下来。他成了这个镇上三个帮派之一的老大。

  七年前,大麦从学校毕业。他所学习的专业具体是如何使奶牛能挤出更多的牛奶。很多次大麦遇见朋友,朋友都以为大麦只是把学术化的语言说形象了:不就学的市场经济嘛,羊毛出在羊的身上,牛奶挤自牛的奶上。但不幸的是,大麦学的的确是实打实的奶牛的养殖,兼修的是如果奶牛病了,除了把它吃了以外,还有什么办法。学习的学校在中国最北方的一所工业大学。在校四年里,最牛的一件事情就是绝大部分人没见到过一头牛,但是大家都毕业了。这让很多人猜疑他们是拿什么奶操练的。

大麦要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解释,他们学习的是科学化养殖,而不是挤奶。但事实总是越描越黑,在这个浮躁的年代,科学化养殖明显太啰嗦,几个月以后,大家还是只记住了挤奶。 
  大麦非常聪明,所以是专业的杰出代表。

  在这所大学里,两个专业非常有名。一个是大麦在的被人称作“挤奶班”的科学化养殖专业。还有一个培训旅游服务业的,人称“二奶班”。从名字上看,似乎“挤奶班”要比“二奶班”牛逼很多。但事实上,挤走大奶,换来二奶。所以“二奶班”非常的红火,会聚着当地最错综复杂的黑白道的关系。那些所谓黑道白道,经常被那些表面纯洁的姑娘们搞成无间道。

  在这个学校里非常有名的事情有“四一七事件”。为的是一个姑娘,两位号称有头有脸的人物纠结了大概三百多人,在学校里对峙。光是面包车就停了三十辆。

  事情的缘由是,姑娘说:我认识两个老大,都是这里的黑社会老大。

  别人不信,说:去你的,哪来的黑社会。

  姑娘说:你不信,我挑拨挑拨他们,看他们带着自己的小弟过来你就知道了。

  挑拨过程略

  就这样,这两个男的各自带了一百多人,在学校的食堂前决斗。当时楼上全部都是脑袋,一个拿望远镜的男的喊了一声:他们没带枪,带的都是棍子和刀。话音刚落,“轰”一声,在原来的脑袋的基础上,又叠了两层脑袋。

  就这样,气氛紧张了大概三分钟,突然间,其中一帮的一个兄弟突然走向了对方的阵营,人群一阵骚动。对方阵营也走出一个,楼上的脑袋们兴奋得连换气都忘了。那两人一见面就哭。大家小声议论道:我操,这是什么暗号?

  断断续续里,大家终于听明白,这两人的大意是:三狗子啊,你这一走说去城里打工,也不知道在哪个建筑工地,我现在也在工地上,咱们小时候玩的真是亲啊,裤子穿同一条,自行车骑同一辆,连女人都追同一个啊。转眼这么多年没见了,今天真是意外啊。

  在两人抱头痛哭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人发现对面那拨人里有自己认识的朋友,后来就全改交流了。

  原来这女的认识的这两个人都是做生意的,家里有老婆,但都没说,又不好交待自己怎么老是神神道道的,只好说自己是黑社会的,不能经常定期露面,也不方便去各种人比较多的场合,有什么事,宾馆床上谈,出什么事,我兄弟解决。结果事情被那女的弄到了非要展示自己兄弟的时候,这两人都没办法,不约而同直接去建筑工地拉的民工,如果不打架,光摆POSE,一百块钱一个人,打架价钱就加一倍。那会儿看着是紧张地对峙,其实大家都拼命看着对方人群里的人,觉得眼熟,正琢磨呢。

  后来三百多人一起到旁边的食堂里吃饭,正好价格也合适,吃着吃着还进行了联谊活动,就差没点篝火了。饭间谈论的也都是工程问题,有的讲我们这里怎么偷工减料,有的讲我们那里如何草菅人命,食堂大妈都以为今天的食堂是建筑专业的学生包场。民工的饭量大,等学生来的时候,饭和菜全都没了,而学校附近的饭店听说边上有黑社会斗殴,都吓得关门走人。所以苦了学生,饿了一天。这个女的也因此备受指责,理由是她引起了这个学院的一场饥荒。

  这个闹剧发生以后,使纯朴的学生更加不相信有黑社会的存在。大家觉得,只有香港电影里才有黑社会。并且纷纷发表意见,说香港人糊弄人,为什么老拍黑社会呢。我们有理由坚信,祖国,当然包括香港,是没有黑社会的,尽管香港不少拍黑社会的电影是黑社会投的钱。

  最觉得难堪的是那个女生,她和那两个男的纷纷发火,大意是:你这个骗子,你根本不是黑社会的,你根本不是个坏人,你居然骗我说你是黑社会的,博得了我的好感。你现在叫我在学校怎么混啊,同学都说,你再上演一次五湖四海,咱们就饿死了。你这骗子,早知道你不是好人,没想到你连个坏人都不是。
半年后,这个女生被不明身份的人劫走轮奸。劫走是事实,轮奸是大家的想象,要不劫走干……什么呢。失踪两天后的中午,她被用完以后还被扒光衣服扔在学校食堂门前。一台辆黑色奔驰和一辆白色面包车扬长而去,女生被一千多人围观了十几分钟,期间没有人敢上前解开绳子救她。大家觉得,按照香港电影的路子,这附近的楼里指不定有什么狙击手,谁上前一步谁倒霉。期间,110收到了五百多个报警,要求出警。这说明只要是免费的电话,老百姓都愿意拨打。

  在警车来之前,大麦是唯一一个路过此地并毫不犹豫上前去解绳子的人。在他要解绳子的瞬间,警察到了,最后解开绳子这个事情自然交给了警察。绳子被解开后,披了些东西的女生照着大麦就是一耳光,说:流氓。你看够了没有!

  群众哗然,纷纷庆幸感慨:这年头,见义勇为果然都没好下场。

  大麦被抽晕了三秒,嘀咕着往回走,走了三步,摸了一下脸,转身回到老地方,以豹的速度熊的力量抽了那女生一下,连旁边的特警都没反应过来。

  这种在警察眼皮底下发生的暴力事件是不能被允许的,大麦被一起带到了警察局。半个小时以后大麦就出来了,走在学校,阳光爱抚,掌声欢迎。

  大麦就是这样在学校奠定了他的地位。这事情有太多的第一了,首先,他是第一个打女人的人,其次他是第一个在警察眼皮底下打人的人。那可是真正的眼皮底下,都快近到不能对焦了。

  大麦因此得到男人的崇拜,女人的爱慕。要女人爱慕很容易,因为爱慕和虚荣本来就是女人最喜欢的两件事,但男人崇拜男人是挺难的一件事情。你看过动物世界吗,你知道雄性间竞争是多么激烈残酷,尤其是解说员温厚的一声——“雨季过去了,又到了交配的季节”之后,跟着的肯定是血腥的斗争,为的就是得到雌性的爱慕。

  作为奶牛专业的高材生,大麦被学校的同学和老师一致推选为学院一年一个的“优秀奶牛鉴别师”。另外一个头衔是鉴定母猪的。这些都是义务帮助农民兄弟的。能得到这个荣誉的人不多,隔壁班的另外一位高材生就是因为鉴定猪特别准,所以经常受到学校表彰,还拿到一等奖学金,并被农民兄弟们授予了锦旗,旗上烫金的四个大字:慧眼识猪。

  大麦基本上不懂奶牛,但鉴定“优秀奶牛”鉴别的特别准,甚至在毕业以后还被追授予“优秀优秀奶牛鉴别师”。

  大麦说好的牛,肯定全是奶。大麦基本上不懂奶牛,他只能从颜色来分别奶牛和水牛,从照片角度,水牛是彩色的,而奶牛是黑白的。所以鉴定也是瞎鉴定,先摸摸蹄子,再跑一跑,旁人看着都觉得是鉴定种马。

  大麦觉得,牛都是人带去的,他能鉴别人。

  大麦对自己鉴别人的本领深信不疑,并将此认定是一种本能。他在自己所有认识的朋友中圈定了一批,觉得这些朋友都是好的,并且分发二十元一张的饭卡。为了不让朋友有被施舍感,大麦说负责食堂的是他朋友。大家都说:原来你食堂有人啊。

  大麦有很多兄弟,大家看着一样的书和电影。大麦说:这好看。于是兄弟们纷纷传阅。兄弟和朋友有什么区别呢?从电影上就可以看出端倪。《兄弟连》为什么不叫《朋友连》,因为兄弟就是送死的,朋友更多是送你死。在香港电影里,一般只要说出“真是我的好兄弟”这七字咒语,这人肯定活不过五分钟。

  到了毕业分配的时候,这些人主动放弃了分配,跟随大麦来到了孔雀镇。一共七个人。大家坐着慢火车,摇摇晃晃,穿过一座山,再穿过一座山,从土山穿成了石头山再变成土山,一千多公里路开了三天,开得大家直后悔没骑自行车去孔雀镇。
 慢火车喜欢停站。小站和小站间相隔三十公里,这老火车需要二十公里的距离把速度提升到比自行车快点,然后需要十公里来减速。每个站台都冷冷清清破旧不堪。暗绿色的火车更让人觉得时光这样慢,周围人这样慢,连赶火车人的奔跑都在空气阻力里变缓慢。最主要的是,在中国,暗绿色就代表慢,比如火车和中国邮政。

  旅途上,大麦的兄弟,以傻和一根筋闻名的王智问道:

  大家说,这火车这么慢,如果后面有列红颜色的快车要超车怎么办?

  另一个兄弟万和平说道:

  你以为火车和你一样,都一根筋上跑啊。当然分快慢车道啦,你看旁边,就是快车道。

  大家纷纷看旁边,问:哪呢?

  王智显得很开心。一般来说,问题越弱智,接受教育越高的人越回答不出来。当然,王智是情不自禁问出这样的问题的。

  另一个兄弟娄梯回答道:你们太笨了,这火车当然有规划,比如咱们这班的这条线,算是车比较多的,慢车开了多久后,再发一班快车。数学懂吗?

  万和平问道:那咱们的车是三天到达,一天一班,还有一天就能到的快车,咱因为票价贵没有买,那一天就到的车也是一天一班,那按道理咱们这一路已经有三列快车超过咱们了,怎么一个都没看见?

  有人说:可能是超了,但咱们没发现,比如晚上超的。

  万和平说:那怎么可能,这就一条铁路。

  娄梯说:可能在我们看不见的边上有一条快车道。

  万和平说:你以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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