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奴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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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奴扈- 第1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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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强悍、多么不知畏惧?

足见高市长平日里对她宠溺,教女无方。

少爷们都骂了,冲突已起,高市长倘若对家宅之事精通,便明白劝架应该把一方弄走,让怒火暂时平静下来。

他并没有叫人把高小姐带走。

高雪芝小姐打了主母,骂了主母,把她生母的死栽赃到主母身上,高市长还说得出高小姐是弱质女子,少爷们不该动手的话,他得有多么疼爱这个女儿?

疼爱到为了她,连嫡妻的颜面都不顾了。

是真的不懂,还是心中只有这个雪芝小姐才是家人,夫人和那些少爷们全部都他人生的点缀啊?

倘若画楼有这般父亲,她也能说得出“不认”二字。

高夫人一走,高平莎同慕容半岑的事不放下也得放下了。

正月底的时候,听人说香港那边来人,高夫人准备同高市长离婚。雪芝小姐又跑到张家去说,高夫人心虚了,终于要承认当初是她害死了自己的生母。

白云灵回来问画楼:“这中间到底什么关系?怎么高夫人要离婚,便是承认自己是杀人凶人?”

画楼笑:“雪芝小姐的意思,大约是高夫人宁愿放弃高夫人这顶帽子,也不想再回俞州,是胆怯了……”

白云灵努努嘴,说太牵强。

高市长亲自南下香港负荆请罪,不肯离婚,又把高小姐气得在官邸大哭大闹一场。

张太太当面没有说什么,背后却跟张四小姐张妍说,不准她以后跟高雪芝小姐过多来往。

张妍便告诉白云灵:她觉得高雪芝有些偏激。她的生母是姨太太,而且照高雪芝的意思,高市长很喜欢那位姨太太,两人相爱极深。倘若是这样,高夫人又怎么会傻到去害死那姨太太?

她大不了买几个漂亮的小妾放到高市长面前,等高市长厌恶了那姨太太,再下手整治她。

姨太太娘家很穷,高夫人娘家有权有势,夫人又是正妻,对付姨太太,怎么会用那么笨的法子?

张妍和高雪芝以前也有来往,不算特别要好。高雪芝好似跟谁都不太好,她为人诸多挑剔。

张妍在日本念书时,高雪芝早已在那里一年多,比她熟悉情况,两人又是同乡,以前也有过些交情,便来往比较密集。

高雪芝用度大方,衣着时髦,两人经常一起购物。除了买东西和一处游玩,很少交心聊天,张妍对高雪芝的秉性不了解。

真不知道她是这种人。

白云灵回头又说给画楼听,还感叹道:“其实张家一开始大约是想着高雪芝是市长千金,让张妍跟她亲近。如今又觉得这位千金为人太不靠谱,怕她带坏了张妍,又不准她们来往。幸好张妍明辨是非,要是跟高小姐一样的秉性,心中肯定怨恨张太太拿她当枪使。”

画楼听着白云灵的话,不免莞尔,真没想到她的小姑子看问题犀利很多。她想了想道:“张妍跟市长千金要好,张家的确可以接近高家,而最受益的还是张妍自己;如今知道高雪芝为人不善,张太太告诫张妍不准来往,也是为张妍考虑,宁愿得罪权贵。张妍要是心生怨怼,她也是个拎不清的,你以后过门,对这位小姑子不要太亲近,也不要得罪。”

白云灵颔首,不免笑起来:“从前不觉得,如今才发觉过日子要学习的东西真多。”

想了想,又跟画楼道,“如今一想,我真感谢娘,让我年少的时候远离内宅是是非非,过得自由自在。以后也许艰难,可总算过了几年好日子。大嫂,你看看张家那些人……”

白云灵便是这样的人,永远保留着她的纯真与善良,对生活充满感激,领悟力也极强。

画楼忍不住笑:“其实啊,我们家比较简单。”

白家做生意,也是简单的祖业,女眷们不需要应酬权贵,巴结富户;又因为是内城,出门较少,女眷们之间只有家长里短的八卦,没有利益纷争的算计。

而白老太太奉行无为而治,从不插手各房之事,又减少了一种争斗。

白老爷子镇守家中,儿子们不敢胡来,媳妇们只要严守为妻之道,基本上就不会面临被妾室欺压的状况。

众人皆不敢骄奢淫逸。

白云灵思忖片刻,才笑起来,说白家的确比较简单。

二月初是白云灵的婚礼,白云展杵着拐杖,跟画楼和慕容半岑去参加。

在婚礼上画楼遇到了张妍,还见到了高雪芝。

张妍中等个子,显得娇小玲珑,比张二小姐张璐、张三小姐张婉都要明艳几分,笑容清婉妩媚,举止优雅,言行活络。同她相比,张二小姐张璐显得清傲,不太爱说话;张三小姐张婉显得小家子气,举止不够沉稳。

高雪芝则穿了一袭雪色礼服,脸上的笑意很勉强,一派官小姐的架势,众人都不敢靠近她。

宴会的时候,她显得孤零零的。

婚礼上,自然也遇到了周如倾。

因为白云灵跟张君阳结婚,她固执认为是白云灵抢了她表哥,白家成了她的敌人,见到画楼亦不说话,冷冷哼了一声。

一旁的周太太忙给画楼道歉。

从前觉得周如倾不太惹人喜欢,和张妍、高雪芝比起来,画楼觉得还是周如倾好相处。

至少她的刁蛮只是无知,不是害人。

婚礼过后,白云灵和张君阳去度蜜月,先从香港出发,然后去环游世界。

临走的时候,白云灵想起一件事,偷偷跟画楼道:“龚家九小姐好像看上我五哥了,我见过他们约会看电影喝咖啡,只是五哥不承认。上次我去医院看五哥,那护士跟我说,有个小姐每天下去都去,五哥从来不烦。大嫂,你得留心!五哥对这种事情最别扭了。”

画楼错愕,忙问哪个龚家。

白云灵道:“他们家在法国租界开布料行。”

原来是那个布料巨贾龚家。

龚家二房家有位小姐,嫁给张家三房的大少爷,算是张家的姻亲,画楼见过龚家二房那位太太,慈眉善目的。

“龚家房头众多,那九小姐是哪一房的?”画楼问道。

“四房的。”白云灵笑道。

画楼暗暗留心。

转眼间便是二月中旬,白云归给画楼来了电报,说白家众人同意南迁,各房都要来,至少两百人,让画楼准备好房子,以免众人到来时兵荒马乱。

白云灵度蜜月去了,白云展躺在床上静养,这些事全部要画楼自己操办。

身边能用的,又只有易副官。

画楼怕佣人和副官们不尽心,看房子布置家居都亲力亲为,全部安顿下来,二十多天过去。

三月初八那日,慕容半岑说明天是妈生日。

次日,姐弟俩去了小公馆吃饭,陪苏氏过生日。

不知道是最近操劳过度,还是吃了什么没消化,三月初十那天早上,画楼刚起来,便在洗手间里吐得天昏地暗。

第229章 身孕

画楼吐了一场,用凉水洗了脸,对着洗手间的镜子愣神。

自从苏捷出世,她多次亲眼瞧见白云归对孩子的溺爱,苏氏也不停在她耳边念叨生子问题,静下来的时候,她也思量过为何她至今不见动静。

年纪小?在她的认知里,有月信应该就可以怀孕的。况且后世初中生怀孕是屡见不鲜的,她都快二十了。年龄是个说不通的理由。

白云归?依稀他曾经过个孩子。

千般思量,暗暗揣测是不是自己输卵管天生窄小?

听闻有种人便是这样的,所以不容易受孕。

洗手间的镜子雾气缭绕,画楼觉得自己眼眸变得朦胧又凌乱,各种念头纷繁而至,脑袋里万马奔腾般咆哮着。

上一次的月信是什么时候?

她回想着,过了年后好似真的没有过。

吃早饭的时候,画楼肘着桌面,有些心不在焉,有意无意用描绘血色牡丹的白瓷勺搅动米粥,清脆瓷器偶尔相击。

“今天的早饭有这么难吃吗?”白云展看不下去了,出声问她。

画楼回神,不解看了他一眼。

在官邸修养了两个多月,他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只是还不能剧烈运动,每日在家看书写字,赏花喂鱼。

“你望着那米粥,苦大仇深似的,搅了快半个小时都不吃。”白云展道,“怎么了,不舒服还是遇到为难之事?”

画楼才发觉坐在她左边的慕容半岑已经去上学,而她已经走神很久了。

高平莎离开俞州后,给他写过两封信,说自己不去法国了,等着年底去美国,还问半岑去美国哪所学校。慕容半岑有些伤感,却没有回信,还把高平莎的信交给画楼保管。

他情绪低落了很长时间,最近几天学校功课加重,又有苏氏的生日,他注意力转移,人才精神些。

慕容半岑才好,慕容画楼又开始失魂落魄了。白云展腹诽,这对姐弟遇到什么事情?都不告诉他。

“没事。”画楼闷闷道,把勺子轻轻放下,端起碗咕噜噜喝下去,眉头却紧紧蹙起来。

白云展瞧着她的样子,忍不住挑眉:“又不是喝药,你蹙眉做什么……”

话音未落,慕容画楼捂住唇,秀眉紧拧在一起,冲进了洗手间。门都来不及关上,便听到她呕吐不止的声音。

白云展大惊失色,忙跟了进来:“大嫂,你没事吧?你怎么好好的就……大嫂,我送你去医院,你哪里不舒服啊?怎么吐了起来……大嫂……”

管家也忙跟着进来。

比起白云展对这种事情的粗线条,管家精明很多,拉了白云展出去,替慕容画楼带上了洗手间的门,低声对白云展道:“五少爷,夫人可能是有了。”

白云展恍然大悟,震惊又错愕,而后不禁面露喜色:“真的?”

画楼已经从洗手间出来,脸色煞白,人很狼狈虚弱,无力斜倚墙壁,对管家和白云展道:“我最近太累了,昨天又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你们别担心,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我上楼躺会。”

管家叫了女佣搀扶她上楼。

白云展还跟在旁边问:“你不去医院看看吗?”

“我没事。”她的口吻很果决,不容反驳,然后用暗含警示的目光扫了管家一眼,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道,“我只是胃里不舒服,休息会就好了,别大惊小怪。”

而后的几天再也不吐了,管家和白云展都有些失望。

他们是希望官邸可以添丁增口的。

到了三月下旬,画楼早起呕吐成了惯例,便再也瞒不住了。

苏氏知道后,高兴得泪眼婆娑,问画楼想吃什么,有没有觉得很累。

“什么都不想吃。”画楼情绪不佳,脸色微微苍白。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不管吃什么,总是吐出来。

她便懒得吃。

苏氏着急,叮嘱她千万要吃,哪怕她再难受,也要替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咬紧牙关吃下去。

挨了两天,白云归终于从霖城回来。

画楼去车站接他,天气晴朗。四月初的俞州是桃蕊凋零,荼蘼灼艳的季节,空气里散发初夏的温暖和煦。

慕容画楼云髻上插了燕钗,行走间环佩摇曳;穿了件香纱稠湖色苏绣并蒂莲花如意襟旗袍,雨过天晴色长流苏披肩,裙摆飘飘,莲步初绽。

白云归瞧着她步步生花走过来,笑容浅浅,眸子里却满含缠绵。

跟着白云归一起来的白家众人也纷纷下车,画楼精力不济,强撑着跟众人寒暄。

白云归发觉她瘦得厉害,而且脸色不太好,有些苍白,眉头便蹙了起来。

两个女子搀扶着穿藏蓝色斜襟上褂的老妇人缓步下了火车。那老妇人喊了画楼,望着她便慈爱笑了。是画楼的婆婆白老太太。

画楼忙上前叫了声娘。

白老太太便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突然心疼道:“脸色不好,最近是不是操劳了?”她也说听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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