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如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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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如魅-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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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满人没错,众人心里不由绝望,他们一共十几骑,个个都是彪悍的男人,长刀在手,一刀扫过便可要了几个人的性命,几个人里面,不由有人发起抖来,还有人挡在了高氏的面前,催高氏快过河。

高氏眼中现出几分凶狠与决绝,沉声道:“忠贞营没有怕死的孬种,宁愿战死,绝不偷生,你们称我‘太后’便如同是我儿女,哪有丢下儿女的娘亲,今天咱们要死一起死。”

她说的豪气,江彤月竟也听得感动,整个人似乎一下有了力量,听到高氏喊到“拼了”,便拿着刀与其他人一起冲上去。

然而毕竟不是那些人的对手,一起冲出去的人一个个倒下,江彤月砍伤了一匹马的马腿,却听到后面有风声,知道不好,却已来不及回身,眼看后面砍来的刀就要砍向自己,只听“叮”的一声,那把刀被人挡了回去,江彤月以为是高氏,却见高氏还在不远处对敌,她不由的回头去看,看到其中一满人坐在马上,手执长刀,冷冷地看着自己,等看清那人的脸,她脑中不由“嗡”的一下,顿时天旋地转,整个人愣在那里。

那人却没有愣住,砍倒身旁的一人,策马向她而来,一伸手似要将她拎上马去,江彤月这才反应过来,想也不想的提刀就削过去,那人慌忙一缩,刀锋险险贴着他的手而过,撕裂了他的衣袖。

那人竟然笑了笑,回身又来,江彤月转身就往河的方向跑,见那人追来,她一捏鼻子就要跳下河去,眼睛不经意的扫过岸上,却见本来并肩而战的几人只剩下高氏被几个满人围在中间,转眼就要死于刀下,她立时改了主意,手中的刀对着自己,冲眼前的那个满人叫道:“别杀她。”

那满人回身看了看身后的情况,冷笑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听你的?”

江彤月不理会他,刀尖对着自己的咽喉又说了一遍:“别杀她。”

那人饶有兴趣的看着江彤月,下马来,朝江彤月逼近几步,道:“瞧你现在的样子,又黑又瘦,一身这么丑的衣服,根本与村姑无异,还哪有当时倾城模样,若说我当时贪你美色还情有可原,现在你凭什么?”他回过身,冲身后人道,“别给我留活口。”

几人应了一声,眼看将高氏逼到死路,江彤月尖叫一声,竟真的冲自己的脖子刺下去,不想那人早有准备,眉一拧,举手对着江彤月一巴掌拍下去,江彤月被拍倒在地,那把短刀也脱手而出,那人冷冷地看着她,终于伸手让手下人住手。

“她是谁?你舍了命救她?”他指了指高氏,盯着江彤月问。

江彤月看看高氏,见她满身是血,被几个满人按住,正咬着牙挣扎,她知道那人起了怀疑,而她绝不能让人知道她就是李自成的妻子,便道:“忠贞营的每个人都是兄弟姐妹,为了谁都可以舍了自己性命,我们说好了一起生一起死。”

那人冷冷一笑:“好个一起生一起死,那我是要成全你们一起生还是一起死呢?”他有意吓江彤月,却见她脸上并无恐惧之意,仍是狠狠地瞪着他,他不由道:“半年多不见,你倒真是变了。”

说着,捡起江彤月掉在地上的短刀,冲手下道:“带上那个人,走了,”他自己一把将江彤月拎上马,江彤月想挣扎,他大掌在她臀上拍了一下,道,“我的月儿,乖啦。”

江彤月趴在马上,猛然听他唤自己“月儿”,以前必定浑身恶寒,此时竟然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般,如同那声唤是自前世而来,本来以为忘却的记忆潮水般涌出。

心中对那个人的恨意也跟着上了心头,因为是趴着,那人的腿就在身侧,她张嘴一口咬了下去。

那人吃痛,一把将江彤月拎起来,让她坐在马上,单手拥住,贴着她的耳朵说道:“再动我先杀了那个女人。”

江彤月果然不敢再动,狠狠地瞪着那人,咬牙道:“白小玉,你为何还活着?”

江彤月与高氏被带出了丛林,往离得不远的一处小镇落脚,那是清军新占的地方,所驻派的兵马头领竟然就是白小玉,这个镇太小,不过上百骑兵,以白小玉的身份身在此处如同发配,而他事实就是被发配到这里的。

坛子看到白小玉与江彤月同骑而归,张大了嘴,扔了要喂给白叶的大骨头,围着白小玉的马直转圈,口中甚是欢喜,叫着:“是小娘子,小娘子你回来了。”

江彤月被白小玉抱着,挣脱不开,本是一肚子的气,看到坛子心里也是欢喜,却不知为何叹了口气,没有理会他,转开头去。

坛子一下子愣在那里,笑意停在脸上,愣愣地看着白小玉将江彤月交给手下,与另一个女人一并被带走了。

他的脸上现出难过之色,巴巴地走到白小玉面前,委屈地说道:“主人,那是小娘子吗?她为什么不理坛子了?”

白小玉拍拍他的头,没说什么,只道:“去烧水,我想洗个澡。”

坛子“哦”了一声,依然往江彤月被带走的方向看,不情愿的走了。

江彤月与高氏被关在临时搭建的牢中,江彤月还沉在记忆里,人有些恍惚,高氏受了伤,满身的血,难掩疲累之色,看江彤月的眼神却陌生起来,上下打量着,最后沉声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认识这些满人?”

江彤月头靠在墙上,人脱力一般,她知道今天白小玉的态度,还有方才坛子的欢喜,让她起了怀疑,但她不想解释,也懒得解释,只是张了张嘴,道:“上辈子的事了,不想再提。”

今天白小玉洗澡的时间有些长了。

坛子搓着手在外面等,偶尔的头伸进去看几眼,忍不住又问了一次:“主子,不加水吗?水都凉了。”天气正渐渐转凉,虽然不至于冷,但泡在冷水里会舒服吗?

里面依然没有回答,坛子跺跺脚,又不敢进去,只好继续在门口转,又过了半晌,猛然听到里面的人唤他,他慌忙凑上去听。

“给我把你的小娘子带来。”里面的白小玉道。

坛子只觉得他的声音冷冷地,危险的样子,不由得维护起江彤月来,结巴道:“带,带来做什么?”

白小玉轻笑:“搓背。”

“背我可以帮你搓。”

白小玉笑意一凝,瞪着他,坛子全身抖了抖,怕死了他这样的眼神,慌忙跑了出去。

30前世不清

江彤月并不想见白小玉,但坛子怕死了白小玉的眼神,死拉硬拽的将江彤月带来,口中道:“你不知道这段时间主子受了多少苦,他杀的可是皇亲国戚,又是个将军,上面的皇帝差点将她正法,问他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汉女杀人,他一句话也不说,还好最后有朝中说得上话的求情,主子才只被囚了几个月,但被关着的那段时间苦头没少吃,现在出来了,被派到这个小地方,明摆着就被嫌弃了啊,”他边说边扯着江彤月走,没有发觉他说这些话时,江彤月已经没有方才挣得厉害,他继续道,“我知道主子想你想得紧,所以你见了主子,不要使性子啊,你乖乖地。”

江彤月竟然不自觉的将这些话都听了进去,听他说后面半句话时,不由冷冷地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他想我了?”

坛子一愣,抓着头想了想,道:“我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哦,主子上次跟小叶子说话了,我以为只有我喂它骨头时才会唠叨几句,比如说以后不要这么凶啊,再多吃点啊。没想到主子也会跟小叶子说话,他一定心情太不好,才会跟只狼说话,那一点也不像主子啊。”

他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堆,根本没有说在正题上,江彤月无耐的听他说着,心里却想,自己根本连问都不该问的,他想不想她重要吗?屠城的凶手之一,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坛子说不到正题上也好,只当她没问过。

她这样想着,坛子竟然就转到正题上了,道:“主子对着小叶子说,那个女人是死是活,过得好不好?还说,有时候我想,我当时该杀了她的,但现在想来,不过是想给自己留个念想。”

坛子学着白小玉的口吻,听着有些可笑,但江彤月脸上没有什么笑意,听到坛子继续道:“我是听不懂这些话的意思,只觉得主子定是病了,烧坏了脑子,才会学我一样跟一只狼说话,所以说给大哥听,大哥说这是想你了,让我不要对别人说起,我谁都没说,但他是想你,说给你听应该是可以的吧。”

他说完看着江彤月,江彤月不说话,半晌,拍了拍坛子的肩道:“坛子,你喜欢小叶子吗?”

坛子摇头道:“不喜欢,我天天喂它吃的,这畜牲还对我呲牙咧嘴的,我白疼它了。”

“如果哪天它不肯吃东西,是因为想你了,你什么想法?”

坛子愣了愣,想了半天,才一脸惊恐的说道:“小叶子有这么聪明吗?一头狼懂什么想不想的?”

江彤月被他一说,怔了怔,是啊,坛子哪会理解这样的比方,脸上不觉有了笑意,道:“是啊,一个畜牲哪懂什么想不想的。”

两人不觉来到白小玉的房前,坛子方才被白小玉瞪了一眼,绝计是不敢进去了,便催着江彤月进去,口中叫道:“主子,小娘子来了。”

江彤月几乎是被坛子强推进去的,人一个没站移,差点跌在地上,而身后,坛子已经关上了门。

她爬起来,看到屋正中的木桶里白小玉泡在水里闭着眼,像是睡着了,江彤月看到这副情形,转身又往门口走,拍门到:“坛子,快放我出去。”

无奈坛子压紧了门,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坚决道:“不开,你替主子擦完背我才开门。”

江彤月又拍了几声,坛子是打死也不会开了,她这才放弃,回头再看看白小玉,人靠着门坐下,只想离白小玉越远越好。

两人一屋,各不说话,桌上的烛火时不时的跳几下,江彤月坐了很久,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她实在累极,却又不敢睡,眼睛不由又看向白小玉。

浴桶里的水毫无热气可言,天气虽然偶尔闷热,但必竟已经凉下来,他这样泡了这么久,都不觉得凉吗?

她正想着,白小玉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视线,眼睛猛地睁开,同时人竟然就站了起来,他站起时水溅了一地,□的身体精瘦傲然的呈现在江彤月的面前。

江彤月一时没反应过来,瞪大眼看着他,他不慌不忙的裹上浴巾,江彤月这才“啊”的一声,用手捂住眼。

她捂住眼,好久不敢放开,却半天听不到任何动静,这才放开手,正瞧见白小玉不知何时蹲在她面前,与她近在咫尺。她又是吓了一跳,人向后缩,背却抵着门,根本无处可躲。

白小玉脸上表情冷淡,看着江彤月道:“摸都摸过的东西,至于吓成这样吗?”

江彤月起初没反应过来,等想清楚,脸顿时通红,骂道:“无耻。”

白小玉冷哼一声,站起来道:“过来替我擦背。”他上身裸着,下身裹着浴巾,浴巾系得很松,微微的往下耷拉,自背后看几乎能看到紧窄的臀,整个后背肌肉线条很是漂亮,却是满背的鞭痕,虽然早已好透,但仍然触目惊心。

江彤月不自觉得看着,想起坛子刚才的话,他说白小玉被囚的那段日子受了很多苦,唇抿了抿,一切是他罪有应得,他该去死的。

所以她没有动,她根本不可能替她擦背,她连这个人也懒得多看,冷声道:“你不如杀了我。”

白小玉回头,盯着她道:“果然是不一样了,你以前怕疼,又胆小,尤其怕死,现在与那些叛军一起,竟然有了些骨气,”他又走回来,蹲下身,“我之前放你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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