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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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福晋- 第1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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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到了三月二十七日,康熙在畅春园门前,设酒宴招待年逾六十五的八旗大臣、官兵及闲散人,当然也少不得其他青年王宫和官员作陪。

事实上,雅尔江阿是在受邀之列的,但是他跟米思翰置气,跟自己也置了气,偏不肯去了。

怎么着。你们上了年纪的在畅春园里头喝酒快活,我也能自己找地方喝酒快活。

抱着这种孩子气的念头,雅尔江阿呼朋唤友,召集一群人去了酒楼客再来,约定不醉不归。

凌波这时候已经进入待产期,根据大夫的诊断推测,预计再有个三五日便要生产了。稳婆、太医都已经严阵以待,绣书、瑞冬日日围着她打转,就等她开始阵痛。

今儿也是,院子里是一院子的下人,屋子里也是一屋子的人。

安珠贤照例过来她这边做针线,陪她说话,只是也没说什么有趣的话题,绣一朵花的功夫她已经自个儿傻笑了十几回了。

“我说你今儿是怎么了,自个儿偷着乐什么呢?”

凌波好奇地看著她。

安殊贤用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按了按,收敛了笑容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好笑的笑话。”

话还没说完,她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凌波莫名其妙道:“你们有谁知道她这是怎么了?金哥,你过来。”

金哥是安殊贤的丫头,当初最早看清夏子语真面目的就是她。

“我问你,你们家格格怎么回事儿?什么事情让她这么高兴?”

金哥轻笑一声,道:“原来少福晋还不知道么?咱们皇上六十大寿,做万寿节,恩封了一批八旗子弟,那位乌苏家的大爷,不知立了什么好功劳,沾了他姐姐的光,又赶上皇上恩封,提了霹位,如今不是奉恩镇国公,而是固山贝子了。”

凌波惊喜道:“有这种事?看来那也是个好运的。这么说,你家格格倒是有先见之明。”

安珠贤红着脸,咬弄下唇低头,一味地刺绣起来。

然而凌波眼珠一转,却又说道:“可这与你家格格又有什么关系,人家是加官他也好进爵也好,那也是人家的事,怎么你家格格这么高兴?”

“嫂子!”

安珠贤扔了手中的针线,不依不饶地娇嗔起来。

凌波忙抬手挡住她的脸道:“可别冲我,冲别人娇羞去。”

绣书、瑞冬等人都笑起来。

金哥也道:“少福晋打趣我们格格呢,你能不知道,此前福晋看不上乌苏家那位大爷,放出话来,说除非他晋了贝子,否则就不要想咱们家的格格。如今竟然真的就成了贝子,加上他姐姐的关系,竟也不显得寒酸了,昨儿王爷松了口,说只要格格愿意,便同意跟对方结亲。”

凌波拍手道:“难怪,我说今儿怎么就瞧见她心里一片春光往外透,感情是好事将近了。”

安珠贤这次却没有矫嗔,只是红着脸,抓了那绣品在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

大家都知道她这是默认了,不由互相挤眉弄眼地偷笑。

凌波也笑了两声,隐隐约约觉得肚子有些不对劲,微微地蹙了眉,将手放在自己隆起的肚皮上。

绣书才笑了一下,就瞧见她脸色变化,忙等惕地道:“少福晋怎么了?可是痛了?”

众人顾时都唬了一跳,将手头的事情都是一放,脸色慎重起来。

凌波忙摆手道:“别大惊小怪的,也许又跟先前一样,只是痛一会儿。”

进入待产期之后,她的肚子偶尔也会痛一下,但大夫说这是正常现象,除非是开始连续性的阵痛,否则并不是真的要生了。

然而这次,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凌波话音刚落,肚子就又是一痛,而且并没有消退的迹象。

“嗯……”她嘴里发出一丝呻吟,两只手都抱住了肚子。

“少福晋!”

绣书一直看着他,见她脸色变化,就知道痛楚没有消减,忙扶住了她。

此时,凌波只觉那痛楚好似成了海浪,一波一波地侵袭过来,时而隐约时而尖锐,忽然腿间一股热流涌出。

“这次好像是来真的了。”

她有点惊慌地说出这句话,该带着一丝无措和茫然。

那股热流,应该是羊水破了吧。

绣书听到她的话,立刻蹲下去,撩起她的裙子看了一眼,惊叫道:“见红了!见红了!”

啊!

众人顿时都大惊失色,纷纷扔了手头的物什,一时都忙忙地站起来乱转,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安珠贤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紧张地道:“要生了要生了,怎么办怎么办?”

凌波这时候只能痛苦地呻吟,顾不上说话了。

倒是绣书和瑞冬,毕竟跟着凌波见过两次生产的场面,一次是在富察家,福慧生和卓的时候;一次是在百顺胡同,八阿哥的外室李氏生怜儿格格的时候。虽然这次是她们自己的主子生产,比任何一次都要重要,但两个丫头都还算稳得住。

绣书已经喊丫头过来,跟瑞冬一起合力把凌波抬去床上,然后又一叠声地叫人,一连串地吩咐下去。

“你们俩去把两个稳婆和太医叫来。”

“你们俩,立刻去烧热水,准备干净的帕子、剪子。”

“你们俩,赶快去把襁褓准备好。”

“你去取了野山参切片送过来。”

绣书虽然额头见汗,却有条不紊,一连串的命令下来,得到指令的丫头都纷纷去执行自己的任务。

安珠贤揪着帕子追问道:“我呢我呢?我能帮上什么忙?”

绣书道:“格格当然也有任务,你赶快去通知福晋,就说少福晋要生了。然后叫人立刻分头去宫里和客再来,通知贝勒爷和王爷,让他们赶快回府来。”

“对对对,我马上去通知。”

安珠贤立刻觉得自己领到了顶顶重要的任务,拉着金哥就跑出了门。

一时间,整个院子就像上了发条的杌器一样,有序地运作起来,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职责,显得杂而不乱。

稳婆已经进了内室,太医也在外屋候着。

绣书和瑞冬留在床边,帮助稳婆,给凌波打气。

丫头们端着热水、剪子、帕子、野山参等物,不停地穿梭来回。

屋子里开始响起凌波有节奏地呻吟和痛呼。

她见过福慧生产,见过李氏生产,但只有到了自己生产的时候,才真正体会到女人生孩子所要经历的疼痛和辛苦。

187、报喜

对于皇宫和北京城来说,今天是个充满喜庆色彩的日子,因为皇上正在畅春园举办千叟宴。千人同席的场面,当然一定是非常热闹的,隔着高高的宫墙,京城里的人们也能感染到从那深宫之中传出来的喜悦。

而对于简亲王府来说,却是个鸡飞狗跳的日子,因为少福晋凌波开始了长达三个时辰的生产。

得到安珠贤通报的郭佳氏和西林觉罗氏,都第一时间都赶到了凌波的院子里,隔着房门,听到她声嘶力竭的惨呼。

太医说凌波怀的是双胎,肯定比一般人的生产要辛苦,尽管此前已经做足了准备工作,她的身体也一直处在悉心的调理中,但比正常产女要大得多的肚子,依旧让她承受了比想象中还要更大的压力。

而简亲王府的慌乱,随着报信的快马,一路沿着北京城的大街,延伸到了宫里。

米思翰正在跟一些当年一起征战沙场的老伙计老部下侃侃而谈,追忆当初沙场点兵千军万马的宏伟场面,互相吹捧对方曾经在各种大小战役中的精彩表现。

虽然大家都已经老了,可是说起曾经辉煌的日子,依旧是热血沸腾,酒酣耳热。

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匆匆地进入席中,在米思翰耳边说了一句话,立刻让他惊得跳了起来。

“生了!生了!”

正在觥筹交错的众人都吃了一惊,莫名地想什么生了。

“难不成你老头子老当益壮,又让哪位小妾生了你的种?”有人促狭地喊道。

众人顿时都挤眉弄眼,这些粗汉子可都知道,米思翰这老头儿是多么地生猛,富察家的凌波格格不就是他七十多岁才有的么。别人到这岁数早就已经有心无力清心寡欲了,只有他还这样强壮有力,就算这次真的又是他的妻妾生产,他们也不会觉得惊讶。

“去你娘的!”

米思翰一抬手,将整杯酒都泼在对方脸上,破口大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是我那宝贝女儿要生了!老子终于要做外公啦!”

他一面骂着一面就哈哈大笑起来。

被泼了一脸酒水的人,用蒲扇大的手掌抹了一把脸,听得他说出这样的喜讯,立刻跟其他人一起笑起来,纷纷对他说恭喜贺喜“行了行了,你们吃着喝着罢,我得走啦!”

米思翰将空酒杯往桌上一扔就要走,却被人一把抓住了胳膊。

“正喝到兴头上,怎么能说走就走!再说,是你闺女生孩子,跟你有屁关系!”

众人都纷纷称是,好几个人起身将他围住,不肯让他走。

米思翰瞪眼道:“你们懂什么!这可是我第一个外孙,搞不好也是唯一的一个,我当然要亲自去看看他出生。”

他说什么都要走,众人纷纷有说这是皇上请客,主人不发话,他这做客的怎么能走。

这时候,就有李德全过来道:“皇上已经听说好消息了,特意吩咐老奴告诉老大人,尽管离席去看望少福晋,不必顾忌什么。”

“瞧见没有,还是皇上知道疼人!”米思翰拿手指把他们一圈人都点了个遍。

连皇上都发话了,其他人还能说什么,但也仍旧拉拉扯扯,硬要他罚了三杯酒,这才肯放他走人。

李德全早已叫人备好了马匹,亲自送米思翰上马出宫。

而同样的场面,也在京城最有名的酒楼客再来二楼的包厢里上演。

雅尔江阿跟他的三五好友正在痛快淋漓地喝酒,他们这里没有千人的大场面,也没有皇上在场,更没有等级上下之分,比畅春园中更加地放浪形骸,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而简亲王府派来找他的下人,快马来到客再来楼下,把缰绳往伙计手上一扔,一路从楼梯飞奔上来,直接就冲进了包厢。

“王爷,奴才可找到你啦!出大事儿了!”

雅尔江阿酒气上涌,脸上涨得紫红,也斜着眼大吼道:“大呼小叫地做什么!天大的事,也不要打搅你家王爷的兴致!”

“就是就是!”

桌上其他人都附和。

那奴才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急促地道:“王爷,是大喜事,少福晋要生啦!”

“谁他娘……”雅尔江阿刚要骂,忽的一激灵道,“你说什么,谁要生了?!”

“少福晋,少福晋临产了!是福晋和格格吩咐奴才,来给王爷报喜。”

雅尔江阿大喜道:“要生了!要生了!哈哈,老子要抱孙子啦!”

他一高兴,两只手都撑在桌面上,按得碗盘叮当响,然后又在空中重重地挥舞了一把,立刻扯住那奴才道:“走走走!快给我备马。我要马上回府!”

包厢里其他人听说他儿媳妇生产,都纷纷道喜。

雅尔江阿一叠声地说同喜,一面就扯着那奴才直接出了门。

“博哲那边去报喜了没?”

他往酒楼外走,一面就雍声问那奴才。

“去了去了,奴才的哥哥跟奴才同时出府的,我们一个进宫去找贝勒爷,一个就来酒楼找王爷。这会儿,想必贝勒爷也已经得了消息往府里赶呢。”

说着话的功夫,雅尔江阿已经出了门,翻身上马,刚喝了酒,被风一吹,顿时有点上头。他晃了晃脑门子,只觉眼眶发热,一股热气在胸膛里升腾,抬手呼了一鞭子下去,胯下的马儿就悲嘶了一声。

“驾!”

他两腿一夹马腹,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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