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妻桃花处处开- 第95节

当然，武端阳是不知道她要去佑枫家。要是知道，自然不会让她去。

晚上哲周留下来一起吃晚餐，她和武端阳不说话，哲周感觉气氛沉闷，便对锦池说笑话：〃锦池，知道兔子的耳朵为什么这么长？〃

锦池抬头：〃不知道。〃

〃让我告诉你，从前有一只兔子，耳朵这么短。〃哲周比划了半截手指给她看。

〃这只短耳兔，有一天出去觅食，不幸被大灰狼盯上。它一着急就四处乱蹿，最后跌进一口枯井里。这时，路过一只猪，短耳兔就向猪求救：'猪啊猪啊，你能不能救我？'猪说：'当然可以，不过我要怎么救你？'，短耳兔说：'你去找根绳子扔下来。'结果，猪真找了根绳子扔下来，这时短耳兔就说：'你要拿着绳子的另一头。'猪说：'原来是这样。'于时，猪也跳下来，拿起绳子的另一头。短耳兔哭得特伤心，猪果然是猪。这时猪就安慰短耳兔，拉它耳朵，叫要它别哭。从此，你看到的所有的兔子，耳朵都是被猪拉长了，眼睛也被猪气哭得红红的。〃

〃哈哈哈……。〃哲周，边说边笑。

锦池看哲周开心，也跟着笑起来，武端阳则一脸铁青。

〃锦池，好笑吗？这是我最近看的笑话，很好笑？〃哲周边笑边跟锦池说话。

〃嗯。〃锦池淡笑着点点头。

武端阳却冷冷地说：〃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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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周的讲完小笑话后，又讲一个，其实都不是特别好笑，甚至都是冷笑话。不过锦池不扫他的兴，他一讲，她就听。

等他讲完几个笑话之后，晚饭也结束。她送哲周到小院门口，哲周开车离开。

他一楼的卧房门紧闭，她看了看，抱着小豆芽上二楼休息。

她扒在床上顺小豆芽的毛，小豆芽时不时伸舌头舔她手。

不久，她手机的铃声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锦绣的电话。随即马上想起，一周前，锦绣打电话告诉她，说有事跟她讲。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锦绣。〃

〃明天，我们见个面吧。〃锦绣说。

〃什么时候？〃锦池问。

〃下午，下午我们在锦绣设计见。〃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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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锦绣约好下午见面，却没约好具体几点。她上午叫王叔开车送她去荔东小区，佑枫和佳佳住在那里。

老太太一直盼着她来，一大早开始准备丰盛的午餐。等她上午十点左右到的时候，老太太还在厨房里忙进忙出。她送的礼物，佳佳特别喜欢，其实不管她送什么，小佳佳都高兴。

一起吃饭的时候，老太太不断给锦池加菜，只说一些日子不见，又瘦了。

〃多吃点，这样的小身板，以后怀孩子吃亏。〃老太太以过来的人的口吻说。

锦池不说话，低下头扒饭。佑枫忙叫佳佳给她夹菜。

他心里清楚，两年前那次流产，她一直藏在心里。脸上云淡风轻，嘴上绝口不提，但并不代表没有发生过。何况，沈家小孩多次来拜访她，她都以太忙为借口，拒绝见面。

〃来，多吃点，总之，你今天难得来，多尝尝我妈的手艺。〃佑枫给她夹菜。

佳佳伸出碗，给佑枫：〃我也要。〃

佑枫给佳佳夹，又给老太太添菜。饭桌上一团和气，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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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锦池说要离开，佳佳觉得锦池待的时间短，心里难过，抱着她双腿不松开。老太太也希望她吃过晚饭就走，佑枫说她有急事，安慰好佳佳，让老人家带出去玩。他才送锦池离开。

〃什么急事，让你吃完饭就走？〃佑枫在车里问。

〃锦绣找我有事，麻烦你送我到锦绣设计。〃锦池道。

〃她找你？〃佑枫挑眉，〃有说什么事吗？〃

锦池摇头：〃不知道。〃

〃需不需要我留下来……〃佑枫问。

〃谢谢，还是我一个人吧。〃

〃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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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枫送锦池抵锦绣设计，临行时，佑枫叮嘱她：〃有什么不愉快，就给我打电话。〃

锦池推门而入，锦绣设计工作室空荡荡，她没看到一个人。准备打电话给锦绣，没找到手机。是时，却见锦绣从里间走出来。

〃你来了？〃锦绣一身绿色抹胸长裙，立在屋子中央。头发高高盘起，眉尾轻轻上扬，微斜着头看她。

〃找我有事吗？〃

〃有啊，让你来看看，我一败涂地是什么样子。〃她扬手扫了扫锦绣设计满屋狼藉。

锦池垂下视线，轻轻地说：〃我……〃

〃你知道，我为什么去学设计吗？〃

锦池皱起眉。

〃因为你，因为你画画，实在画得太好，所有人都说你绘画天赋过人，可是我偏不信，我从来不觉得你是什么天才。所以，我也去学画画。我想，凭我的聪明才智，一定可以比你画得更好。〃锦绣道。

〃不过，好像，我还是失败了。〃她淡淡地自嘲。

〃当然了，这只是我去巴黎学设计的一部分原因。还有一个原因，你知道是为什么？〃

锦池紧抿起嘴，保持沉默。

〃因为，爸把穆氏的百分之七十股份，划在了你名下，而我，只有百分之三十。这就等同于，你继承了他十分之七的财产，我，穆锦绣，只有十分之三。那时，我就想，整个穆氏都不是我的，我还学什么经管。〃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有这回事。〃锦池眼中起雾。

〃那你以为，武端阳为什么娶你？〃

〃锦绣，我真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这一切的一切，是因为，我，穆锦绣，欠了你，穆锦池，一条健全的腿。〃

第一百六十六章　如果不快乐，下次不回家

（一）

〃这一切的一切，是因为，我，穆锦绣，欠了你，穆锦池，一条健全的腿。〃

锦绣说完，敲了敲自己的右腿。

〃姐……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她瞪大眼看锦绣，努力希望她相信她，却瞪出一排排热泪。

锦绣仰头，吸了吸鼻子：〃你不要这样看着我，穆锦池，我真的好讨厌你这样看着我。从小到大，我什么都得让着你，什么都得先考虑你，你知不知道，我真恨不得你死！〃

〃姐……我们不是这样……我从来……没有……。〃她越想说，眼泪流得越凶，声音越哽咽。

〃不要哭，你要哭了，多少人会心疼，多少人会手足无措……〃锦绣从屋子中央，缓缓向她走来，踩着优雅的复仇者步态。

每前进一步，她就后退一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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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田锐志刚离开锦绣设计，调个头，又转了回来。佑枫在车上发现锦池手机，她果然还是老样子，丢三落四。于时，停了车，又去送手机。

伸手欲推门而入，两人对话的声音清晰入耳，锦绣说到过去种种，他不由自主，顿住手。

原来……他和她是因为这样缔结婚姻……。

他紧了紧拳，青筋爆凸。

而后，他到底还是忍不住，猛地推开门。

佑枫的突然出现，锦绣微微错愕。

〃你看，你看，我还没对你做什么，你的骑士就跑过来护航保驾？〃锦绣冷声轻嘲。

锦池不说话，她的视线微微下垂，眼神毫无焦聚地落在脚尖。那里一颗颗珠泪，泼开尘埃往事。

〃锦绣，你不要再说了。〃佑枫扶着锦池肩，她明显地僵了僵，抬起眼，在泪雾中看向他，扯扯嘴角，想说什么。

佑枫冲她摇摇头：〃什么都不要说，我们离开这里。〃

〃就要走？不再看看？〃锦绣挑眉。

佑枫眯了眯眼，一会儿温柔的明亮，一会儿冷冽的漆黑。在冷热交错中，他用后一种目光看着她：〃穆锦绣，适可而止。〃

锦绣突然哆嗦了一下。

他搀扶锦池往门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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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开车门，扶她上车。然后迅速绕过车头，坐在她旁边。

他看了她一眼，她表情木然，神色呆滞。

他皱了皱眉，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把车子往前开，却不知道下一站的目的地在何处，只打算先带她离开。

丰田锐志绕着G城转了半圈，它还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如果一直这样开，会不会开到生命的尽头，他这样想。

〃停车。〃良久之后，她突然轻轻开口。

〃好。〃

她说停车就停车，也不管现在开到哪儿。

丰田锐志在一条人潮汹涌马路上停下来，她推开车门下车，一脸茫然地看向四周。

〃锦池……。〃他低低唤她。

任人来人往，车马不息，风云变唤，将她淹没。

她在看什么，又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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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渐四合，秋天的傍晚，凉意和夜色都来得早。刚瞧着前一会儿明亮，后一会儿便又黯淡。

四下，华灯初起，抬头，还能看到那带着一点儿茶渍的云朵。也就只有稀疏的几朵，形状各异。

她一直站在马路当口，他在她背后看她，她一动不动，再次成了他眼中安静的风景。

四个小时了。

他抬腕看了看表。

不知道，她还要站多久，或者真站成石头。

如果她继续站下去，他会陪着她。如果不能替她难过，那就陪她一起难过。

锦池，回过头看看，我就站在你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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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静静地站立，瞪着眼，用力看这个世界。思维暂时被汹涌往来的人群占据。

直到有一襟晚照，温柔地射进她视线。

她缓缓地从那道光中，凝起焦点。而后，再看看天，天色已经很晚。

她挪动着僵硬麻木，似乎变成了石头的双腿，翩然转身，如期看到他那双温笑脉脉的眸子，他如他所言，他一直在那里。

一直在等她。

她倏而淡然一笑，那一瞬间，所有种种演化成一种无法言喻的复杂情感，排山倒海向她袭来。

既而笑出眼泪。

泪眼朦胧中，他缓缓向她走来，带着那能让万物复苏的春光与和暖。

〃锦池，回家吧。〃他握起她的手。

她伸手揩了揩眼泪，问：　〃你送我吗？〃

〃我送你。〃

〃谢谢。〃

丰田锐志载着她和他往回走。14049716

她说回家，他就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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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距武宅小院前一百米左右的地方停下。佑枫大抵是猜道，她不想武端阳误会，所以让提前让她下车

他嘴上不说，但不满难过疼惜，全都杂糅在眼里。

〃锦池。〃她推开车门下车，他叫住她。

她别过头看他。

他抓着她的手：〃下次，如果你再不快乐，我绝对不会送你回家。〃

〃好，下次，如果我再不快乐，不要送我回家。〃　她点点头。

〃那就这么约定了。〃

〃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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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丰田锐志离去，她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前走。每一走一步，就像脚踩在刀尖一样。

那一定是在马路边站得太久了吧！

她右脚开始痉挛，她倒抽一口气。

好难受，好痛！

她按着右腿，动作迟缓地往前走。再几步就到门口，她喘了口粗气，伸手按感应门，门訇然洞开。

他就站在门口。

〃去哪儿了？〃他劈头盖脸质问。

〃出去了。〃她淡漠地说。

他看她用手压着右腿：〃腿怎么了？〃

〃站久了，有点麻。〃她松开右手，缓缓站直身子，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走，两肩已经彻底失去平衡。

他伸手来扶她，她推开他的手，单手撑在沙发上，往前走。

〃谢谢，我自己可以走。〃

他冷眼看她，似乎要把她的背灼出一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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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姨在厨房听到响动，出来问：〃怎么了？〃

〃脚有点麻。〃锦池道。

〃那我扶你坐下，吃饭了吗？〃钟姨问。讨讨从完。

锦池摇摇头：〃还没。〃

〃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回来吃，不过还是备了你的份。你要不是吃，我就留给小豆芽，让它多长点肉。〃钟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