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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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灿烂- 第1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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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婶。”春花回头一年,温副千户站在后面叫她,一副我抓奸在床的感觉。春花不与他计较,笑着说:“温副千户,你的饭菜都摆好了,在后院的房间里,我让人送你过去。”

在春花的记忆中,温副千户从没在前店的散桌上吃过饭,眼下见他一屁股坐在卢百户身边,明明前店的空间这样的紧张,这小家伙还来添乱。

春花就又说:“温副千户,一会儿饭菜恐怕要凉了,你赶紧过去吧。”温副千户每次来前都会让随从过来通知一声,所以饭菜都是按时间准备好的。

“小婶,你让人给我端过来在这里吃。”

春花无可奈何地让人端来了饭菜。

温副千户客气地让了一下卢百户,“卢百户一同吃点?”

卢百户笑着说:“我刚吃了一大碗馄饨,就不用了。”低头喝茶。

“小婶,今天的菜都不是你做的,我一尝就知道。”温副千户笑着说,语气中流露出非常的亲密,看到小婶与卢百户在一起,温副千户很不高兴,虽然他已经下了决心,断了对小婶的念想,但小婶与卢百户这样在一起说话,还是很碍他的眼。

他们间的气氛表面看很是随意,但温副千户还是感到了种特别的东西在两人间流淌,小婶对自己从来没有这样过。

“今天我忙得很,没空下厨。”春花安抚温副千户说,她直觉感到温副千户与卢百间有着一种暗流。今天已经够乱了,这两位可别再动手。

“春花妹妹,帮我再添点水。”卢百户说。

春花惊讶地看向他,她是第一次看见卢百户与人斗嘴,而且还是占别人便宜。当然,春花从被卢百户带到舅母家投宿时开始,就按卢百户的称呼叫三舅和舅母,与金花她们姐妹相称,卢百户叫自己妹妹也没什么错。

不过,眼下他拿出来像对金花一样熟络的态度来,指使自己帮他做事,就像他对金花姐妹们那样,春花还是很不习惯。但作为老板娘,这也是应该做的事,于是笑着答应了,拿着壶添了水送回来,顺手替他倒了一杯,放在桌子上。

温千户的脸都快青了,他平白比卢百户低了一辈,又说不出什么。就想开口让小婶给自己亲手做几个菜,但看店里乱哄哄的样子,也知道不大可能的。要是小婶当众回绝了自己,那不是更没面子吗?就暗自沉思一下,如何给卢百户一个反击。

☆、第一百三十六章

“小婶;我要喝茶。”温副千户说。

温副千户想,他想要喝茶;小婶一定不会拒绝。平时小婶给他上的都是上等的铁观音;那么重新给自己泡一壶好茶,卢百户一定会没面子吧。

春花自然要满足温副千户喝茶的正当要求,她马上拿了一个杯子;从刚刚的壶里给温副千户倒了一杯;放在他面前。

温副千户拿起来就喝了一口;然后就准备说:“我喝不惯这茶;我要喝铁观音。”

就在开口要说话时;发现他现在喝的就是铁观音;还是平时他喝的那种。

铁观音多少钱一两?小婶不可能拿这们的好茶放在店里给大家随便喝。只能说明小婶对卢百户真的不错;这样好的茶也拿来给他喝;可能卢百户自己并不知道,他哪里能喝出茶的好坏来?

温副千户这一段的分析还算正确。春花确实从来不会应付卢百户;卢百户不只是她的客人;而是她的朋友;对朋友自然要上最好的茶了。

而卢百户对喝茶也确实不懂,他只是觉得于娘子这里的茶好喝,但于娘子这里不论什么都好,馄饨好吃,饭菜好吃,特别是于娘子特别给他添的一些东西,都是她亲自挑的,每一样都合他的口味。

不止是吃的,于娘子帮他选的布料做的衣服,穿上好看;帮他买的书,正好适合自己;她对自己说的话,也都那么有道理,而且还是真心为自己好。

所以卢百户虽然没想到温副千户要茶的目的,但见春花从自己的茶壶里给温副千户倒了茶,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虽然这茶最初是给自己的,但总不能让于娘子再沏一壶茶来吧,那样多麻烦。

温副千户脑子里已经转了好几个来回了,今天他有些失控了。本来他已经放下了过去的种种,包括对小婶的想法,但见到卢百户与小婶在一起说话,马上就想起来那天自己被打了一顿的事,实在是按捺不住。不过,没想到本想找回点面子的自己不经意间已经输了几招。

不行,怎么也得把面子赢回来!否则自己在宣府街面白混了这么多年。

温副千户的想法,春花没法猜出来,但她却感到了他们间箭拨弩张的气氛,可偏偏她又得顾店,想抬脚就走,又不放心。正为难间,就看见池指挥佥事站在她面前温和地说:“于娘子,我过来吃饭行吗?”

“池指挥佥事,您先请坐吧。”春花热情地笑着答应。要问开店的老板最喜欢的客人是什么样子的,那池指挥佥事就是标准。

他有钱大方,从来不挑剔,也与惹事生非不搭边。同样的要求,温副千户提出来,春花的感觉就是他在捣乱,而池指挥佥事提出,春花唯一的感觉则是要努力满足客人的正当要求,池指挥佥事提要求的时候太少了。

更何况今天,池指挥佥事就像是专门来给她解围的。

有池指挥佥事这个最擅长做和事佬的人在,春花放心地离开了。

总算熬到了宵禁前,春花送了客人们离开,有了池指挥佥事,卢百户和温副千户看起来没什么异样,最后春花见他们还一同离开了饭店,春花对池指挥佥事的印象更好了。

关了店门后,春花回房间拿了东西,就进了西屋。

秋月和秋叶隔着炕桌相对而坐,还在忙着做衣服,虽然急着穿的已经做好了,但那天春花买的布料还是太多,她们俩还在赶工。

靠墙摆了一排的包袱,有的已经系好了,有的还没包上,粗粗一眼看去都是她们俩的衣物,再加上几件银饰,就是她们全部的嫁妆。

到了送嫁的时候,也不用算是几抬,由娘家跟去几个人抱着送过去就行了。这样的嫁妆,在定辽前卫,算不上好,但也不至于寒酸。

定辽前卫一般人家的嫁娶也就是这样了。

“于娘子,你怎么还过来,赶紧歇歇吧,这两天你累坏了。”秋月的位置正对着门口,先看到春花掀开帘子进来,便站起来开口说。

“还行,最初开店时,人少活多,比现在还累呢。”春花摆手让秋月秋叶坐下,自己也脱了鞋在炕桌边上坐了下来,安慰她们说:“别紧张,我看才厨师还是很靠得住,对亲事也上心,全福人的事他就处理得很好。”

秋月和秋叶一提到亲事就很拘紧,春花又说:“你们既然要一起出嫁,以后就同心协力地过日子,有什么矛盾互相间要多替对方想想。”

“放心吧,于娘子,我们俩不会闹什么矛盾的。”秋月低头说:“不管是谁,只要能生下一个儿子,我们将来就有靠了。”

秋叶也点头称是。

“这就好。”春花听到她们的表态,觉得她们比自己更能认清现实,便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于是她从袖子中拿出了两块金子,递给她们俩一人一块,小声说:“你们把这金子都藏在最保密的地方,就是才厨师,不到真正相信他的时候,也不要告诉他。”

秋月和秋叶看到金子虽然吃惊,但她们早就养成了不声不响的习惯,因此倒还没有发出声来,只是愣愣地看着春花。

“只有我们三人知道。”春花指了指自己和她们俩,“赶紧藏好。”

如果才厨师对她们不好,她们至少可以拿着金子去寻条生路,不至于衣食无着。春花又说:“而且你们什么时候都可以回靖远楼来。”

秋月和秋叶每人握着一块金子,无声地哭了起来,她们平时可能也时常这样痛哭,只有压抑的低泣,想到秋月和秋叶不知在夜深人静时多少次这样无望地哭泣,把春花的心都要揉碎了。

春花拍了拍她们,“别哭了,明天开始就是崭新的日子了。”

亲事的各项事宜,都由鲁大姐张罗,春花、范娘子都是寡妇,不能出头露面,她坐在内院,听到外面鞭炮齐鸣,想到卢百户答应她今天跟着看热闹的人一直将秋月和秋叶送到才家,也不再担心半路上能出什么事。

其实,定辽前卫的人经历了上次的谣言事件,对秋月和秋叶的印象虽然没好,但也宽容多了。就像那天于娘子所说,时间一长,大家自然知道谁是什么样的人品了。

于娘子最和气不过的一个人,带着个遗腹的女儿开店做生意,每天早起晚睡,等闲不到处乱走,门户也严,绝对是个正派的人。

那两个从绮红院里去的姑娘,也是老老实实地跟着于娘子干活,从来看不到她们出门。才厨师人不错,也一力说这两个姑娘都是老实人,才要求娶的。

当然也有不和谐的音符,才厨师的儿子和儿媳并不愿意才厨师续弦,将来要是再生个弟弟出来,本来就薄的家产怎么分才好?但他再怎么说也是小辈,也反驳不了父亲的意思,因此便四处说些不好听的话。

而才厨师,要到定辽右卫去,也是因为想与儿子分家单过,以免彼此生隙。

总之,成亲的第五天早上,秋月和秋叶一早回了靖远楼,大家在一起简单说了几句话就上了车,向定辽右卫出发了。正好有一队军士要去定辽右卫,春花和几个商人也就与他们同行了。

虽然三朝回门时,秋月和秋叶就说才厨师对她们很好,春花还是很注意观察才厨师和她们,到了中午休息时候,春花下了车,饭店的人围坐一起,烧了水,又拿出些干粮吃。

春花一直看着才厨师,见他给秋月和秋叶又拿点心,又递水的,才放下了心,暗自笑了笑。

“春花姐姐,”金花摇了摇春花的胳膊,“池指挥佥事在同你打招呼,你怎么不理,只是盯着那边看?”

“谁?池指挥佥事?”春花惊疑地看了过去,果然池指挥佥事正在前面不远处向着她微笑。

她赶紧回个笑脸,起身走过去说:“池指挥佥事,原来我们是跟着你一同出卫城的。”

“是啊,于娘子到这里坐一会儿,喝杯热茶。”池指挥指着搭好的帐篷说。

春花见他不似虚让,便拉着金花进了帐篷里,见地上铺着毡垫,小桌上放着几碟子点心,还有各种的小吃,一壶热茶。便开心地说:“跟着指挥佥事出门,待遇可真好!”待池指挥佥事先坐下了,自己也拉着金花与他对坐,挑了两样点心吃了。

又喝了一口茶说:“真巧,我们都要去定辽右卫。”

其实根本就不是巧,池指挥佥事在靖远楼里无意中听到于娘子要去定辽右卫。马上就把要去定辽右卫的公事揽到自己身上,不知怎么回事,他总想多看看于娘子,每次同她在一起时都很舒心。

但池指挥佥事当然不会这样说,却问春花:“我一早就看见于娘子了,可你一直在向后面看,不知是看什么?”

春花笑着说:“我是看我的货物啊,若是丢了就糟了!”

池指挥佥事也笑了起来,于娘子明明是在看从靖远楼里嫁出去的两个姑娘怎么样,却又不肯说。她刚刚又皱眉又微笑的样子真的很好玩,但他也不说破,也跟着逗笑说:“不知于娘子带了多少的金银宝贝,小心晚上我们去打劫!”

春花看到的池指挥佥事总是沉默的,就是笑,也是温和而浅淡的,见他如今这样的风趣,便也打趣道:“只是我们带的都是厨具,池指挥佥事劫走了,吃也吃不得,用也没处用,只得白白替我运到定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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