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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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灿烂- 第2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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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给侯夫人讲起了自己的事情,“我是鲁于氏,夫君没了,带着孩子去辽东投亲,后来遇到了同知,那时他还是总旗呢……”

“我原来就对先前的五奶奶说过,辽东那里民风淳朴,女孩儿的日子过得自在,我小时候就骑过马,听说少奶奶马也骑得好?”

“嗯,辽东是个好地方,我在那里也学会了骑马……”

过去就投契的两个人还是能说得来,武成侯夫人与泰宁侯少奶奶再一次结成了好友。

春花正与武成侯夫人回忆着辽东的趣事,彩虹急急地过来找她,“同知大人找少奶奶有事情。”

春花赶紧与武成侯夫人招呼一声,出了门,见顾梦生站在马车旁等着她。见了她说:“我们上车说。”

春花上了车,听顾梦生吩咐车夫去温同知家,马上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安氏死了。

“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顾梦生告诉她,“只是温同知的长随急着来找我,说安氏被温太太害死了,温同知像疯了一样砸东西,谁拦着就要杀谁。又说安氏还没收敛,就在院子里那么放着,请我们去帮帮忙。”

春花身上穿着大红的衣服,也来不及回家,好在车上备有几件衣服,挑了最素的穿上,也就到了温同知家里。

因顾梦生和春花没过来住,温同知便把他们的院子借过去打通了,做为外院,原来的院子做内院,所以看起来比过去要宽敞。但是满院狼籍,到处是各种东西的碎片,让人无法下脚。

温同知就坐在一堆破烂东西上喝酒,旁边放着一把出了鞘的剑。

春花向顾梦生点了点头,留下他陪温同知,自己向内院走过去。就像那长随所说,安氏就躺在里面院子的血泊中,脸上的肌肉完全扭曲,表情非常痛苦。

春花看到这情形不禁掉了泪,她与安氏也相处过一段时间,关系还不错,看到平时温顺得像一头小鹿一样的人就这样去了,心里非常难过。她哭了一会儿,见温家没一个人出来,正房的门又在里面关上了,敲门也不开,就对她带来的人说:“我们先把人抬进屋子里吧,总不能就这样放在院子里。”说着亲自带着人把安氏抬到了厢房里。

“顾少奶奶,老奴给你请安了”牛妈妈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

“温太太呢?”

“在屋子里。刚刚大人说要杀了太太,我们就把门关死了,直到看清是少奶奶才开门。”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春花叹了声气问,安氏的样子一看就不是正常死亡。

“太太有了身孕,这贱蹄子――安氏也偷偷怀上了,还瞒着太太。”牛妈妈不像过去那样底气十足了,她吞吞吐吐地说:“太太也没想要她的命,就是想惩治她一下,让她喝了夫人给的药,在院子里跪一个时辰。没想到这时候温大人回来,看见就与太太吵,在这时,安氏就突然出了很多血,来不及抬到屋里人就没了。”

“大人气坏了,把东西都砸了,还差一点杀了太太,我们都吓坏了。”

看牛妈妈的表情,确实是吓坏了,可是她们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就没想到结果吗?听她的意思,这药还是温太太的嫡母给的。春花不想追问下去,挥了挥手说:“躲着也不是办法,赶紧先将人装敛好,剩下的事情大家再商量。”

☆、第二百五十六章

温太太得知是顾少奶奶来了后;也出来把她迎进正屋。正屋里比刚刚的院子里还要糟糕,一应摆设都毁了;就连家俱都砸烂了。看着肚子已经明显突出来;面色苍白、浑身颤抖的温太太,春花不知说什么好,只得道:“先将安氏的丧事办了吧。”

“该怎么办才好?”温太太颤声问着。

说实话;春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好;但是她若是不拿出主意来;温太太更是无措了。她想了想说:“不管怎么样;停灵做佛事这些先一一办起来;我再让梦生问一问温同知;总得他拿出章程。”

温太太自然肯听;马上让牛妈妈去办;牛妈妈虽然低声嘀咕一句,“一个妾室有棺材;就是造化了;要么一张破席子卷出去也就够了。”但还是马上出门张罗去了。

死了人本是天大的事;但是在这里却不一样。人要分三六九等,按律法,主人打死奴婢虽然也是犯罪,但惩罚起来却要减等,温太太害了安氏并不是直接杀人,还要减等,再有温太太是诰命夫人,再要减等,最后减来减去,也就是罚点银子了事而已。

这样还是报官后的情况,若是不报官,更是没有人会来追究。

至于报不报官,还要听温同知的。

不过答案已经是肯定的了,温同知一定不会报官的,他若是想报官,早就报了,也不会又打又砸的。再说,为了这样的事报官,他的脸还要不要?

温太太紧紧拉着春花的手,哭着说:“我也没想到安氏会死,夫人给我的药,碧月也告诉我没事的,我真没想到啊!”

春花很勉强地说:“你还是先注意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吧。”

“温同知会不会杀了我?”温太太不肯放手,“我害怕,我害怕。”

“不会的。”这一点春花还是很肯定。温同知要是真想杀了温氏,刚刚就动手了,可温太太毫发无损。现在火气下来,就更不会了。

虽然春花也知道温太太不应该为安氏的死负全部责任,但是她确实也没心思安慰她。而且她今天出门没有带阿瓦,又要到了喂奶的时间,她要告辞出去,可温太太拉住她不放,反复说着刚刚的几句话,弄得她心烦意乱,想甩手出去,又有些不忍。

这时顾梦生扶着温峻进来了,到了设好了的灵前上了香行礼。然后对春花说;“你上了香就回去吧,这里有我呢。”

春花依言上香后回家了。她知道顾梦生也算着阿瓦吃奶的时间呢。

折柳院里,常妈妈正抱着阿瓦走来走去地哄着他,看见春花穿着素服回来,得知她刚见过死人,不肯把阿瓦给她,说:“表小姐赶紧先洗一□子,去去晦气,再给孩子喂奶,免得把晦气传给孩子。”

春花只有先洗了洗才给阿瓦喂奶,阿瓦不肯吃别人的奶,这一会儿已经哭得惊天动地了。

“慢点、慢点。”春花拍着阿瓦说。

“小少爷就是嘴急,”常妈妈笑着说:“姑爷说他小时候也这样。”

对于这样的话,春花听了每次都要会心地一笑,但今天,她安抚了阿瓦后就告诉常妈妈,“安氏死了。”

“这也是命啊!当初她不肯听太太的,又怨得了谁?”常妈妈问都没问安氏的死因,就这样说,“真真可惜了这么个温顺的人!”

安氏乖巧老实能干,常妈妈也很喜欢她,而且也猜出来了她一定死在温太太手中。

可是常妈妈不肯多说这些晦气事,就跟春花说起阿瓦刚刚的表现,“好像知道母亲走了似的,别人抱都不肯,老奴一直抱在怀里才睡了一觉,还早早就醒了,小少爷真聪明。”

春花觉得常妈妈和顾梦生在关于阿瓦的认识上基本一致,自家的孩子就是好,也可能自己也是一样,只是不自知而已。

顾梦生半夜里才回来的,春花迷迷糊糊地问他,“几更天了?”

“已经二更多了,”顾梦生说:“吵了你了。”

“没什么,我也睡不实。”春花披衣起来看看孩子,闻到顾梦生身上的水气,“你洗澡了?”

“去去晦气,免得传给孩子。”又伸过胳膊过来,“我抱着你,赶紧睡吧。”

外面的人都以为春花胆子很大,其实顾梦生却知道,太太不说,其实却会害怕的。今天的事关系到温家内院,他只能带太太一起去处理。所以不管多晚,他也要回来陪着太太。只要他在,太太靠着他就能睡得很香。

春花靠着梦生宽阔的胸膛,马上感觉好多了,她问:“温峻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了,总不能为了个妾室把正妻怎么样。”顾梦生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人,对于一个妾室死了也不怎么放在心上,“我把他带回来了,先随便找个地方住,让小武陪着他。明天你找人给他专门收拾出来一个院子,他可能要住上一些日子。”

“也好,免得他触景生情。”

“安氏不可能进温家祖坟,就是温峻想,他伯父也不能同意,刚刚听温峻发愁,我想起了静心庵,就让他过两天到那里找静慧师太,为安氏寻个安息的地方。”

静慧师太连贫病无依的人都肯收留,而且这时寺庙尼庵本就有寄放死者的功能,对于温峻的要求肯定会满足的。春花点着头说:“很妥当,那里葬的也都是些可怜的女子。”

“这几天我帮他赶紧把安氏的后事办好,然后我们就要跟着皇太子去南京了。”

五天后出殡时,春花与顾梦生一起去拜了安氏。而温峻这些日子一直住在折柳院,温太太倒是非常领情,她现在怕面对温峻。

好在,皇太子启程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温峻和顾梦生都跟着皇太子离开了京城。温太太送走温峻松了一口气,春花送走顾梦生叹了一口气。

温太太就过来邀春花去她家里坐一会儿,春花摇头说:“京城的靖远楼分店要开了,我今天要过去看一下,以后再见吧。”

温太太知道她不愿意去,在找借口,也不再说什么,两个人各自上了车离开。

靖远楼分店确实在五月开业了。虽然不是座落在繁华的街道上,但离京城最热闹的地方并不远,二层小楼,还有一个小花园。主要经营烧烤、火锅和辽东的特色菜。这次春花没有在开业时摆酒请客,京城的达官贵人太多,还不如悄悄地开张了呢。结果最初生意不算太好,但靠着美味的菜品,客人慢慢多了起来,也有了些名气。

到了月底,春花看着帐册,微微一笑,生意还算不错,她原来打算还要多赔上一些才能见收益呢。

顾梦生走后,因为他已经将一切都替春花安排得很好,所以春花除了很思念他以外,倒没有什么烦心事,她按时去给老夫人、侯夫人请安,又偶尔去店里看上一眼,日子就悠然地过去了。

五月二十九日晚上入更后,杨阁老派了一个心腹敲开了折柳院的大门,屏退旁人后告诉春花,皇上驾崩了,杨阁老等人今天留宿宫中,让她这两天留在府里,哪里也不要去。

春花急了,顾梦生与皇太子一起去了南京,千万可别出什么事啊!要知道皇上的两个弟弟一直对皇位虎视眈眈,永乐帝还在的时候,听说就闹过几次夺皇位的事。再想到永乐帝驾崩时,先秘不发丧,这不是说明皇位更替时有很大的不稳定因素吗?

父亲若是知道顾梦生的消息,一定会让人给自己多传一句话的。眼下一句多余的话没有,那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泰宁侯能不能知道些什么。文官和武将负责的事情不同,消息渠道也不同,而在事态危急的时候,武将的作用应该更大吧?

春花乱七八糟地想着,却赶紧穿好衣服,嘱咐常妈妈看着阿瓦,自己带了彩霞和彩虹打开折柳的大门,去了福寿堂。

果然,平时这时的福寿堂应该关门了,可眼下却亮着灯光,下人们屏着气站在院子中间,将门前的地方空了出来。。

春□直向屋子中间走过去,有下人拦住了她,“老夫人不让人靠近屋子。”

这样严阵以待,说明泰宁侯府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春花高声喊道:“祖母,我有事情前来拜见。”

泰宁侯亲自开了门,春花马上走过去说:“父亲,让我进去吧。”

泰宁侯犹豫了一下,放春花进了屋子。

屋子里只有老夫人和泰宁侯两个人,看情况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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