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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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夫人- 第1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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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莉莉和陈红霞异口同声地问:“谁喝?”

张勇亮突然举起手说:“我喝!”大伙又哄笑起来,连站在一旁的服务员也跟着偷笑起来。

我勉强喝下小半杯,立刻觉得冲头,于是赶紧放下杯子,嚷道:“不行了!实在喝不了啦!”同学们也知道我的底细,见我确实尽力了也都不再勉强,于是就把注意力转向张勇亮。娟子那位从我面前拿过杯子,往里面加满了酒,硬放到张勇亮面前。

张勇亮很感委屈地嚷起来:“不是喝她没喝完的吗?怎么又加了这么多?”

娟子那位用手按着他的肩,抿着嘴说:“一半是替她喝的,一半是替你自己喝的!”

张勇亮刚想说什么,坐在他旁边的王冉说:“你喝不喝?不喝就叫胡晓雅喝完!”

我听了,吓得直朝大伙摆手,说:“我真喝不了啦!你们就别整我啦!”

于是大伙都笑嘻嘻地瞅着张勇亮,那大块头一咬牙,扬起头一口就灌下去了,朋友们又是一阵叫好和起哄。

他刚放下杯子,娟子那位就又给他满上,并振振有辞地说:“好,这一杯是我敬你的!”

张勇亮不肯喝,娟子那位就笑着说:“大哥不给面了?”大块头没办法,又一扬头把酒喝了。娟子那位不依不饶,又给他满上。我低着头偷笑,心想瞄头总算从我身上移开了。

几个说客围着大块头一顿劝,他不得已,又灌了一杯。三杯落肚,脸上微微泛红,有人叫他先吃口菜,娟子那位拿着酒瓶归座,得意洋洋地乐着。我抬眼看看张勇亮,想向他表示一下谢意,可是他正低头吃菜,没注意到,于是我便垂下眼睛,也夹了口菜吃,哪知,王冉突然指着我叫起来。

“哟,胡晓雅脸都红了!”

我赶紧摸摸脸,说:“都说了我喝不了!”

这时有人指着张勇亮说:“就是啊,人家脸红是不会喝,你也跟着脸红?”大伙知道是玩笑,就跟着笑起来。

张勇亮也笑着说:“我是被你们灌的!”

我低着头,笑呵呵地听大伙闹着,心情也好了些。抬起眼看看娟子,结果一不小心看到了那个什么吕一凡,其实本来我都把他忘了。只见他夹着烟,一边摆弄着酒杯,一边眯着眼睛看着烟灰缸。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见他就来气。心想他怎么也不觉得自己多余?本来是我们同学聚会,他跟着凑什么热闹?想着想着,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这时,他也抬眼看了我一眼,我来不及躲闪,与他的视线相遇,于是赶紧低下头,心里像擂鼓一样激烈地跳起来。

“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长的讨厌,神态更讨厌!比孙正阳还讨厌!”我心里骂着,脸上情不自禁地带出来。

我猛喝了一口饮料,却发现他正看着我发笑。

“无法忍受!”我在心里狠狠地咬了咬牙!

这时,有人跟他说话,于是大伙又将注意力转向他。

只听李洋问:“你在法国哪上学呢?”

“巴黎。”

“哟,学什么?”

他弹弹烟灰说:“金融。”

我心想:“牛气啥?纯粹一个装X贩!”

他吸了口烟,满不在乎地说:“混日子呗!”

我瞟了他一眼,觉得他那副德性实在太讨人厌了,于是甩开脸不看他。

娟子那位始终很活跃,而且总是摆出一副东道主的姿态,不过后来听说也确实是他买的单。我没等到最后,更没跟他们去唱歌,因为我惦记点点,所以吃到一半就先走了。

我说:“大家慢慢吃,我得回去了!”

大伙不答应,硬要我坐下。

“家里有孩子,再不回去孩子就要闹了!”我解释说。

在坐的人听了都很惊讶,因为都不知道我已经添了个孩子,唯有娟子知道些内情,但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细说,于是就替我打圆场,但同时也问我说:“非要回去么?”

我笑笑说:“回了,下次再跟你们玩吧!”大伙听了,又挽留一番,见我执意要走,也不好阻拦。

我出了包间,娟子和张勇亮追出来。

娟子说:“你也是的,还没出来一会就急着回去!”

我说:“那有什么?咱俩见面的机会多的是!”

娟子点点头,说:“那也是,回头我给你打电话!”

张勇亮说:“我送你下去!”

我说:“不用!”他却已陪着我下了楼。

出了饭店,正看到那个“孙正阳”站在一旁打电话,我翻了他一眼,来到人行道边上。

张勇亮说:“我好像没你手机号,跟我说一下。”我跟他说了,他就立刻拨过来,见我的手机响了,就作了保存。他说他在旅行社上班,以后有事可以找他,我随便应了一声,他笑着挠挠头。

“非要这么早走吗?”

我说:“孩子在家不放心。”

“听说你……”他尴尬地笑笑,“也别太难过了,想开点!”

我笑笑说:“谢谢关心,我已经没事了。”

他点点头,这时那个“孙正阳”打完电话朝我走过来,并用目光和我打了个招呼,然后说:“走了?不多玩会了?”

我勉强笑笑说:“回了。”

他点点头说:“那行,我先上去了。”

我扫了他一眼,撇撇嘴,张勇亮冲他笑笑,并朝他摆摆手说:“我马上也上去!”说着拦下一辆出租车。

我坐上车,张勇亮向我摆手,嘱咐说:“路上慢点啊!”

我笑着点头,手里却只顾拨着家里的电话。

第一百一十二章

前段时间我把领养手续办齐了,并给点点入了户口,而后我妈又找找人,把他送进我家附近的实验幼儿园。其实有了孩子和没孩子真不一样,就像我现在当了妈妈,心思就总离不开孩子,就是上班也操着他的心。有时候我一天能给他们幼儿园打了两三个电话,他们老师可能都快烦死我了。

这天不太忙,岗位上不用留太多人,我可以四点半下班。能回家当然高兴了,所以我赶快换好衣服,拎着东西就往外走,可是刚走到候机楼门口,就听到有人叫我,我回头一看,却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孙正阳”。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所以非常紧张。

“你在这里上班?”他问。

我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

他笑了笑说:“下班了?”

我说是。

“怎么走?”

我忙说:“我们有班车!”

他又问:“几点的?”

我说:“四点半的车。”

他抬手看看表,说:“还有二十几分钟呢!走吧,我正好回市区,坐我的车吧。”

“不用不用!坐班车挺方便的,正好到家属院!”我忙摆摆手。

他笑了笑说:“别客气,反正我也顺道。”

我低下头,脑子里很混乱。想想,人家也是好意,对我也挺客气,我何必扭扭捏捏的,这反倒让人误会。于是定了定神说:“要是不麻烦……行吧,谢谢了!”我冲他笑笑,装出爽快干脆的样子。

他带着我穿过候机楼门前的行车道,然后下了一截楼梯,说:“我的车停在那边。”说着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

“你是来送人的吗?”我瞟了他一眼问。

他点头,说是来送一个朋友。

“走哪个航班?”我无法克制自己的职业病,所以只要听到别人说起跟飞机有关的事,就总忍不住搭话。

“去北京的,三几开头的。”

我点点头说:“是南航的?”

他说:“嗯,是吧!你们这儿,变样变得挺厉害的,头几年我记得不是这样的!”

我笑笑说:“刚修好的新候机楼!以前又破又旧!”

他笑了笑,并很快来到一辆黄色的跑车前,按了一下摇控钥匙。我立刻认出这辆车。我心想:“原来那天停在人行道上洗车的就是他的车啊!哼!在上面刷两道条纹就装成《变形金刚》的大黄蜂啦?真是幼稚!叫我说这车就是专门给那些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准备的!”

我撇撇嘴说:“这是你的车?”

他点点头,若无其事地承认了。

一进车舱,就有种压抑感,我坐在副驾的位置上,胸前搂着提包,真的很不舒服。

出了停车场,没多远就到了收费站,他领了一张卡,并把卡放在方向盘前面的玻璃窗下,和他的手机烟盒扔在一起。我低着头,心想总得说点什么,要不然这样干坐着多尴尬。

我说:“你和梁东是好朋友吧?”

他说他们是从小玩到大的。

我又问:“那天吃完饭,你们又去唱歌了?”

他扫了我一眼,说:“去了。”

“玩到挺晚的吧?”

他笑着点头说:“也就一两点钟吧!喝完歌,又去吃烧烤,回去差不多天亮了。”

我不禁苦笑,说:“你们也够大劲的!”

他说:“太早了我也睡不着!”

我把脸摆向一边,朝窗外看去,其实也不看什么,只是装装样子。

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向我示意着问道:“不介意我抽一支吧?”我点点头,心想我哪能管得着你啊?于是他打开车窗,抽起烟来。

我们相互沉默了一会。

我说:“在法国,男士会当着女士的面抽烟吗?”

他听了,以为我介意,便猛吸了一口,把抽了一半的烟扔了,然后关上窗户,打开音乐,放起法文歌来。我并没指望他回答什么,所以又把脸抹开,他扫了我一眼——亦或是扫了一眼我那侧的倒车镜,说:“只要女士不介意就不算失礼。”

我笑了笑,不再说话,于是我们又陷入沉默。我心里乱腾腾的,总觉得很尴尬,要说他这人也真是的,怎么老叫我费神想话题?还说是去过大都市的呢,我看连起码的礼貌都不懂!

我正愁着,他终于开口说:“你是干什么的?上次也没听你说明白。”

我呼了口气,好歹他主动一回,于是说:“配载。”

他问:“是干吗的?”

我打了个喷嚏,他伸手在空调风口前试试,问我是不是太冷了,我说:“有点。”他就把冷气调小了些。

我斜着眼睛朝他瞟了一下——他穿得很时尚,虽然只是印花的衬衫配着仔裤,却显得格外休闲。

“配配货,送送舱单。”我平淡地说。

“你上次说什么值机座位的?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

“哦,是控制座位。就是把座位该锁的锁,不让值机发!”

“干吗不让发?我以前坐飞机也是,想坐个前排吧,值机员还不舍得给我。”

我笑笑说:“那不是值机员不肯,是我们控制给锁起来了。”

“为什么要锁起来?我花了钱了,想坐哪就坐哪!”

我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飞行安全最重要!要是你想坐前头,他也想坐前头,大家都坐前头,飞机就要栽头了!”

“太复杂了,我不懂!”

我轻蔑地瞥了他一眼,说:“就是个重心问题,跟人一样,重心靠后一点稳当,所以人不满的时候,要把前排锁死,不让人坐!”

他看看我,又惊奇又疑惑地笑了笑。

“满客的时候好一点,基本上不用锁,旅客可以随便挑座位。”

“嗯。”他敷衍着应了一声,大概是觉得我的话并没有什么说服力。“在国外就不是这样,那边的服务很人性化,处处以人为本,考虑得很周全!”他看看我,以为说的我无言以对。

而我却说:“咱们这是小城市,哪能和巴黎比?巴黎是世界之都,客人多,货物也多,咱们这可比不了!按理说人不多的时候可以调货,但咱们这也没那么多货,没东西压舱,就只能动旅客了!”

他听了只得无奈地笑笑,于是我觉得是我把他说的没词了,所以偷偷暗笑起来。只见他右手把着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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