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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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夫人- 第1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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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认识一个人,和你长得很像,他以前是个……”我突然摇摇头,“算了,不说了!”

他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

“你相信人会转世吗?”我问。

“你为什么要这样取笑我呢?”他突然火了。

我看着他说:“我没有取笑你!”

他嚷起来说:“还说没有!你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我到底哪得罪你啦?干吗老这样对我?”

我不禁笑笑说:“先生,你大概是误会了,我绝对没有取笑你的意思,更没有捉弄谁的想法,我不是这样的人,也犯不着。”

他气得转身,朝身旁的树干猛捶两拳。点点胆怯地跑向我,躲在我的另一侧偷偷朝他看着。我护着点点,往后退了几步,这时他突然转身,我以为他要大发脾气,没想到他却激动地嚷起来。

他说:“好吧,我承认,我承认我挣扎过,可是没有用!我对自己说,我不能喜欢你!我不能!可是嘴上越说不行,心里却越想着你!我克服着,我跟自己斗争着,我怎么办呢?是的,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你的眼睛会说话,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你了!你每说一句话,每动一个眼神,都使我铭感五钟,令我感彻肺腹!真的,这样的感觉是我跟任何一个女人打交道都未曾有过的!我不得不承认,你并不算漂亮,你的身材也只能算是匀称,我认识的很多女孩都比你漂亮百倍,可是你那双眼睛却是她们没有的,我喜欢你的眼睛,我喜欢看着它们,也喜欢它们看着我,它们就像星星,把我照亮,直照到我心灵的最深处。”

我被这番凶猛的道白吓呆了,我不禁瞪着眼睛愣神了好一会。

“干吗要说这些虚伪的话呢?”我问。

他听了,显得很激动,朝我吼道:“我这都是真心话!”

我笑笑说:“谢谢你的表白,可是现在我要告诉你,我不可能接受你,永远也不可能!”

他又往前迈了一步问:“为什么不可能?”

我搂着点点后退了些,冷笑着说:“你难道忘了?我是你眼中‘离了婚,还带着孩子的女人!’”

他听了,露出无限恐惧,脸上更是一片死灰,他张着嘴,惊讶我竟获知这句话,而后不禁暴躁地问道:“你听谁说的?”

我说:“不是你自己亲口说的吗?”

他连连后退,而后突然像泄气的皮球。

他看着我,目露哀求地说:“不管你在哪听的,都希望你不要当真,男人有时候说的话,多半是为了面子……”

“这还不够吗?我没办法接受你!”

“借口……”他喃喃道:“借口……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么?”他突然说:“你是离过婚,还带着孩子!”

我不禁怒视着他,他却仍旧一副沮丧的神情。

“我说我喜欢你,难道非要我说你好,夸赞你的美貌,对你失败的婚姻闭口不谈,处处奉承你,向你殷勤谄媚,才能说喜欢你吗?我做不到!你难道非要听恭维话才高兴吗?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你以为我只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喜欢你吗?”我再也存不住气了,“我告诉你,我非常讨厌你,就是你死了这么久,我还是不能原谅你!你对我和这孩子做过的事情,就像用刀子刻在我心里一样,我是永远也不会忘的!对你这样的人,我恨还恨不够,怎么能喜欢呢?你知道不知道,你毁了我的一生!”

他惊讶地瞪着我,直到我说完,才慢慢呼了口气,他的表情是那种痛苦的沉静,他的嘴唇在微微颤抖,最后,他终于说:“你认错人了……”说完便默默地转身走开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从世博园出来后,剩下的时间是在区自由活动的,但是因为天气不好,我也不想再到处走动,于是就和点点呆在宾馆里。傍晚时分开始下雨,雨水淅淅沥沥的,虽然不大,但却能打衣服打湿。

到六七点钟,我带着点点准备到餐厅吃饭,可是刚出电梯口就见吕一凡浑身湿漉漉的从外面回来,我们没说话,他也只是低着头从我身边匆匆走过,而在他身上我能明显感到一股阴郁。吃饭的时候,我始终也没看见他,心里倒有些惭愧。

第二天一早,我们坐火车前往丽江,点点很兴奋,又说又唱又笑,而我却总觉得有点伤感。窗外偶尔一处平川,布满了水田,并散落着墨点大小的耕牛和种植者。远处山峦交叠,连绵起伏,天空却是一片灰暗,就好像连它也有什么心事。当火车穿过隧道,四周陷入黑暗,车厢里的灯则显得尤其明亮,我看着影映在玻璃上的自己的脸,不知道我那表情意味着什么。

下午三四点钟,我们终于来到了丽江,大家先到宾馆放下行李,而后导游就带着我们去丽江古城了。古城里很大,一条条小巷密密层层的分布着,商铺挨着商铺,街有多长,商铺就开多长。我怕迷路,就只沿着主街走,可就是这样也在不知不觉间转了一两个小时,后来我们在古城里吃了点有特色的小吃,而后就回宾馆了。

当我走到一扇半开着的房门前时,立刻闻到一股呛人的烟味,紧接着里面有人冲水,而后那人便从洗手间出来,走到门边关了门。我瞥了一眼,正好看到吕一凡,而他也看到我,于是就又拉开门。

他显得很憔悴,眼窝深陷,眼里则布满了血丝,身上却是一股久浓烈的烟油味。

他看看我,面无表情地问:“有事吗?”声音中带着沙哑。

我觉得他的样子很可笑,于是将他上下打量着问:“你一直躲在屋里抽烟吗?”

“嗯,怎么了?”他夹着烟卷撩撩头发,冷漠地看着我。

“你真是幼稚!”

他没说什么,把房门重重地关上了。我气愤地拉着点点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放下背包,然后打开电视。

我坐在床上,不禁在想:“我干吗生气呢?”我摇摇头,对自己说:“他是故意装出可怜相让你同情的!”想着想着,不禁走到窗前,掀开窗帘向外看看,只见街对面有家药房,拐角处还有家超市。

我咬咬嘴唇拉上点点下了楼……

我重又敲响他的房门,屋里没人答应,但却有动静,我站着等了一会,门没有开,于是又敲了两下。过了好一会,才听到一阵懒散地脚步声朝房门走来,然后他探出身,出现在我面前。

我把买的东西递给他,他没有接,我吼道:“拿着!别像个小孩子似的!”说完硬把药和吃的塞到他手里。

我拉着点点往回走,点点转身朝他看着,我轻轻扯扯点点的手臂,快步走进自己的房间。点点睡了,而我则庸懒地躺在床上胡乱翻着电视,这时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接起来一听,是老妈打的,她因为打了无数遍而烦躁不安。

我笑笑说:“大概是车上太吵了,也没听见。”然后跟她说了一会话,安慰了一番,叫她注意身体,并让她和老爸不用替我们担心,而后就挂了线。

我把手机拿在手里,看着屏幕出神,看到屏幕上有两条未读短信,于是打开来看,结果都是吕一凡发的,第一条是早上发的,写的好长好长的一篇,足足占用了六七条空间,内容大至如下:

“昨天的事,我很抱歉,我那样唐突地说了一大堆,你一定觉得我很可笑,对不起,我太冲动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讨厌我,也许正如你说的,我和你以前相识的一个人很像,我不知道他对你做过什么,让你这样恨他,因为我不知道事情的原委,所以我无法多说什么,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只是个局外人。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也很同情你的遭遇,你一定受到了相当的伤害,才会对他恨之入骨。可是,生活是这样,付出的并不一定等同于收获,这世界没有绝对的公平,就像他伤害了你,你又去伤害别人。你说,你是无辜的,因为你是受害者,那么你伤害别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别人也同样是无辜的受害者?其实人生是这样,有些人就像浮云一样,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关于你指责我说我出言不逊的事,我承认我确实说过那些话,那是我和你好朋友的男朋友在开封宾馆里说的,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也许是我的朋友告诉你的朋友,你的朋友又告诉了你,可是,不管怎么样,我都请你相信,我说那话全无恶意,相信你也明白,男人之间无话不谈,但有时趋于面子,会故意自吹自擂,我承认我当时是虚荣心作祟,我希望你不要把那些话当一回事。

还有,我收回对你的那番表白,对不起,那些话一定令你感到负担了,这里毕竟不是国外,中国人是很含蓄的,是受不了那样直白的。真的对不起,我保证再也不会打扰你了,也许我这次来昆明就是个错误。对不起……祝你幸福快乐,直到永远……一个与你擦肩而过的陌生朋友……”

看完这条短信,我不禁沉默,又重读了一遍,心里觉得怪怪的,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我,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而第二条则是他在我和点点去逛古城的那段时间发的。

上面写道:“我以为你看了那些话后会说些什么,可是你什么也没说……”

我不禁摇摇头,笑了笑,而后自言自语地说:“那么吵,怎么听得到啊?”可是转念一想,纵使真的听到了,我会回吗?我盯着手机屏幕,用指尖轻滑着那些凸起的键盘。

我披了一件外套下床,并给我的小宝贝掖掖被子,然后站到一尺见方的小阳台上,趴在栏杆上俯瞰外面的街景——丽江古镇,没有现代化的高楼大厦,没有喧嚣过往的行人,有的只是别致典雅的古韵和迷人平和的气息。我望着远处灰暗而柔和的街道,以及更远处的小山,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深深地呼了口这里的空气,想到明天可能就要离开,可能这辈子也不会再到这个可爱而古朴的小镇来,还真有点失落。

隔壁的阳台上映出屋内的人影,而后门洞大开,并从里面走出一个同样想要呼吸新鲜空气的人。他露出身后的门洞,放出囤积在里面污浊的烟气。我们不约而同地相互看看,没有嫌恶地避开,也没有表示友好的点头致意。只见他双肘支在栏杆上,向前探着身,两手在胸前交叉握着,我也用肘顶着栏杆,继续欣赏眼前的风景。

他又点着一支烟,我不禁用眼角朝他看看,而后就又陷入沉寂。我望着远方,只是望着远方——不用思考,只是动动眼睛和眼皮,身心也慢慢舒展开,而他则始终默默地吐着烟圈,抽尽了就捏着烟头扔了。

他在等什么?是等我对他说一两句温存的话?我微微动了动嘴角,转身进了房间。

过了一会,我收到一条短信,上面写了一句“谢谢”。

我看了一眼,本想删掉,但后来还是出于礼貌地回了句“不客气”。

第一百二十二章

经过一整夜的睡眠,不仅没有缓解我的疲惫,反而让我更加腰酸腿疼,而点点则仍旧精力充沛。天气还是阴沉沉的,昨夜的细雨把整个小镇打得湿滑透光,连远处的山体都蒙上一层水气。导游说今天要去“玉龙雪山”,团友们听说要上雪山都振作精神,而我只关心点点身上的衣服能不能抵御寒冷。

车行至一半,天又开始下雨,但团友们的兴致未减。

我问点点说:“咱们不去吧?”点点反应很强烈,我知道他是想表达对雪山的向往,可是我真的怕他吃不消。

我们排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队,所有人都有些意志消沉,我趁机到附近的小店租了两件棉衣,团友们见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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