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鹿鼎记 韦小宝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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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鹿鼎记 韦小宝后传- 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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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难师太俗家是明朝的公主;生在帝王之家,自然知道帝玉的心性,便道:“鞑子皇帝,小宝的话你都听见了?

咱们可是信你不过。”

康熙冷笑道:“信不过又能怎样?难道朕堂堂一国之君,能受屑小胁迫不成!”

九难师太道:“洪教主,你说怎么办?”

洪安通长胡子一卷,将皇太后高高地抛向半空,口中说道:“他奶奶的,哪里有这许多的话说?左不过同归于尽罢了。”

韦小宝一惊一乍地叫道:“神龙教的洪教主啊,你可要胡子下面留人情啊……”

“神龙教洪教主”六个字一人康熙的耳朵,立即将他的脸色都吓黄了。

康熙喊道:“洪教主,你不要乱来啊!”

皇太后被高高地抛向了半空,就在即将摔到地面的时候,洪安通胡子贴地卷去,将皇太后横卷着,问道:“你说怎么办?”

康熙叹了口气,道:“好,你们赢了。”

说着,喝令御前侍卫和御林军:“放人!”

九难师太道:“好,咱们成交了。不过,我们要请你母亲跟我们走一趟。”

康熙道:“你,你要将皇额娘带到哪里?”

九难师太道:“城门口。我们出城,你派人接了你母亲回去。”

康熙道:“你说话可得算话。”

韦小宝笑道:“君子一言,甚么马难追。”

于阿大低声对九难师太道:“师太,夜长梦多,还是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罢。”

一行人出了北京,在城外接应的人早已雇好了马车、马匹,大伙星夜向关外疾驰。

韦小宝原先以为,只要离开了天牢,便如飞乌投林,自由自在了。

岂知却是大谬不然。

洪安通、黄龙大侠、痨病鬼小叫花、郑克爽、玄贞道长、晴儿、舒化龙……这么多的人,每人都用自己独门的点穴手法,在韦小宝的“手太阴肺经”、“足太阴脾经”、“手少阴心经”、“任脉”、“督脉”上点了穴道。

韦小宝浑身受制,动弹不得。

虽说九难师太为他输入了浑厚的内力,但并不能起到解穴的作用。

充其量,只是让他不至于大过难受而已。

一路上,韦小宝被死死地关在车子里,浑身麻木。半躺半坐地如废人一般。

韦小宝生性好动,眼下,将他憋得脸部黄了,真比死了还要难受。

忍无可忍之时,韦小宝便大喊大叫道:“亲亲好师父。

快来救命啊。韦小宝要死了,死得货真价实,死得不能再死了。”

九难师太心疼弟子,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不敢公然出手相助。

她只得温言相劝道:“小宝,你忍着点儿罢,过了几日,就会好的。”

韦小宝几乎要哭出声来,道:“忍不了啦,一刻也忍不了啦。”

九难师太看他实在可怜,便道:“你将丹田真气,慢慢地搬运至四白、曲池……”

洪安通忽然冷笑道:“哼哼,哼哼!”

于阿大道:“喂,你笑甚么?”

洪安通道:“老子笑有的人啊,明着不帮暗着帮,只是可惜啊可惜……”

黄龙大侠依然戴着人皮面具,是以看不出他脸上的神情。

他慢条斯理地问道:“又有甚么可惜了?”

洪安通道:“可惜的是这小子内力全无根基,却又如何搬运?哼哼,九难师太,你这门高深的内功,岂不是对牛弹琴了么?”

于阿大怒极,道:“你!”

九难师太到底是出家人,淡淡道:“洪教主,贫尼失礼了。”

韦小宝道:“师父,弟子就要死了啊,你怎么还帮着洪老乌龟!”

九难师太厉声道:“小宝!你能将就着活着,便顶天立地地活着,实在不能活了,师父便一掌毙了你,也不能让你给铁剑门丢人!”

韦小宝泼皮无赖之极,虽说九难师太动了了真怒,他不敢公然顶嘴,却嘟囔道:“甚么铁剑门、木剑门的?我看也是稀松平常,受人欺负了也无计可施,无法可想。师父,弟子退了狗屁铁剑门了罢。”

苏荃见他越说越不成话,便劝道:“小宝,你怎么这样说话!”

韦小宝道:“老子就这样说怎么了?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与阿珂小花娘,巴不得老子即刻死了,免得碍了你们的眼。”

苏荃愕然道:“你甚么意思?”

韦小宝道:“没有甚么意思啊,有两个小花娘,原先的丈夫又活转来了,便想给现任的丈夫戴十七二十八顶绿帽子。”

阿珂忽然道:“你们好好的说话,怎么又牵扯上我了?”

韦小宝诧异道:“我牵扯上你了么?我牵扯上你甚么了?老子说的是两个小花娘勾结了奸夫,点了本夫的穴道,谋杀亲夫啊,与你们两位小花娘可是没有一点儿干系的啊……”

阿珂“哇”地哭出声来了。

苏荃喝道:“阿珂,你哭甚么?”

阿珂道:“他诬赖人!”

苏荃神色平静,道:“小宝,你倒是说说,我苏荃与阿珂,到底有甚么对不起你的地方?”

韦小宝道:“对得起得紧,无非送了老子十七二十八顶绿帽子戴戴,那也没有甚么。”

苏荃抬起手来,咬着牙,“啪”地掴了韦小室一个响亮的耳光。

苏荃虽说完全失去了内力,也打得韦小宝两眼直冒金星。

韦小宝一怔,喊道:“臭婊子!臭花娘!当真谋杀亲夫么?”

苏荃冷笑道:“谋杀了又能怎样?省得在担虚名!洪安通,郑克爽,你们两个滚过来!”

美人发怒,自有一番威势。

喜怒无常的洪安通,狠辣阴沉的郑克爽,竟然被震慑了,一起走了过来。

苏荃一指郑克爽,问道:“郑克爽,你原先是阿珂相好的,是也不是?”

郑克爽神情木然。

苏荃又问洪安通道:“洪安通,我原来是你的老婆,对不对啊?”

洪安通竟然结巴起来,道:“苏姑娘,我……”

阿珂道:“荃姐姐,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

苏荃冷笑道:“甚么叫难听?他们男人,一个个的三妻四妾,就没罪了,怎么女子有个相好,或者先嫁了人,罪过就这样大了?”

苏荃脸色铁青,珠泪盈盈,道:“郑克爽,洪安通,你两个若是一条汉子,便一掌毙了他,我们两个便跟了你们走,做你们的老婆。”

双儿大惊道:“荃姐姐,阿珂,你们说归说,笑归笑,怎么开这等玩笑?”

苏荃冷笑道:“人活到这种度数,还有甚么脸留在这里?阿珂,咱们走罢。”

说着,拉起两个儿子,便赌气离开。

岂知刚刚走了几步,晴儿忽然身形跃起,轻轻地落在二女面前,笑吟吟他说道:“二位姐姐,这出戏就不必唱了罢。”

阿珂怔道:“晴儿姑娘,甚么戏啊?”

苏荃也大方得紧,拉了阿珂的手,重又走了回来,笑道:“小宝,这出戏看来不怎么高明啊,没开演。晴儿姑娘就喝倒彩了。”

韦小宝道:“我说不行罢,荃姐姐非说行。你们不知道的,晴儿姑娘在扬州丽春院里,争风吃醋的事情经得多了,哪里瞒得过?”

阿珂越听越糊涂,道:“我是越发糊涂啦!丽甚么院那种地方,岂是晴儿姑娘所能去的?”

苏荃道:“你信小宝胡说八道。”

又对儿子说:“虎头,你那位姑姑不让咱们走,你还是回到爹爹那里去罢。”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计谋。

韦小宝原本想让苏荃、阿珂将两个儿子带离险地,并且外出求救。却让刁钻古怪的晴儿一眼便看穿了。韦小宝除了在心里骂娘,也是无可奈何。

洪安通他们心中暗叫“侥幸”,便对韦小宝的看管,更加严密了。

然而他们却又同床异梦,相互猜忌,不让对方与韦小宝有所接触。便是到了住店之时,也是让韦小宝单独住一所客房。

尽管如此,彼此间仍存有戒心,便谁也不能进入韦小宝的客房,只是轮班在外面守卫。

韦小宝骂道:“他奶奶的,要取老子的宝贝,连老子的老婆也不叫来侍候么?你们难道不知道老子的脾气,老子没有小花娘是睡不着觉的。”

这一晚韦小宝生了一会气,只得孤零零地一个人钻进了被窝。

刚要睡着,迷迷糊糊的,突然看到床前站了一个蒙面女子!

韦小宝惊道:“谁?”

那女子一把捂住他的嘴,指了指外面。

韦小宝嗅着蒙面女子手上的少女体香,忽然大喜过望:“雯儿妹子!”

蒙面女子低声道:“小尼心无,拜见师兄。”

韦小宝道:“雯儿妹子,你真要做尼姑么?不过是说说玩玩而已,当不得真的。”

心无,也即雯儿,道:“师兄说这等言语,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韦小宝心中极是反感,心道:“雯儿小花娘才被我师父拐去了几天,便这等一口一个阿弥陀佛,他奶奶的中邪了么?”

韦小宝道:“雯儿妹子……”

雯儿道:“雯儿已是死了,小尼心无。”

韦小宝道:“好,心无就是心无,那又有甚么区分了?

总而言之妹子在我的心中,不管叫了甚么,都是我的亲亲好妹子。”

韦小宝说话油腔滑调,这一声“亲亲好妹子”,却是极为虔诚。

因心无戴了面纱,看不到她的神色。

然而她的声音,却是极为冷淡:“师兄若再是这等说话,心无只得告辞了。”

韦小宝急忙道:“好,好,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叫你雯儿妹子了,更不叫你亲亲好妹子了,只叫你心无妹子,亲亲好心无妹子……”

心无到底被韦小宝逗得“扑哧”一笑,道:“阿弥陀佛,师兄嘴里说不叫亲……甚么的,一口气还是叫了这么多。”

韦小宝这才放心,道:“妹子,你怎么来了?这里凶险得紧,你快走罢。”

心无没有回答,心中却极为感动,忖道:“师兄面子上看起来油腔滑调,却是极体贴人的。”

想到“体贴”二字,不由得面孔一红。好在戴了面纱,韦小宝也看不到。

韦小宝轻轻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道:“你看我见了亲亲心无妹子,喜欢得太也过头了。心无妹子,你的内伤痊愈了么?”

心无点头着:“多亏了师父。”

说着,抓住了韦小宝的手腕为他把脉,半晌,道:“师兄,共有七个人点了你的穴道,只怕解起来,倒是极为繁难呢。”

韦小宝骂道:“甚么繁难?他奶奶的,这是不打算让老子活了!他们都说这些人使的是独门点穴功夫,外人是解不开的呢。”

心无疑惑道:“独门点穴倒是不假,可并非无法可解啊。解穴需要的是内力,师父九难师太,还有你的那位义弟于阿大,解起来许是不难。”

韦小宝急忙道:“等等,心无妹子,你方才说谁能解我的穴道?”

心无道:“师父和于大哥啊。凭他二人的内力修为,武功识见,解穴应当易如反掌。”

韦小宝怔怔地自语道:“易如反掌?易如反掌?我师父和我义弟?”

心无道:“你说甚么哪?”

韦小宝掩饰道:“噢,没甚么。”

心无道:“时辰不早了,拖下去会被人发觉的。师兄,我替你解穴罢。”

韦小宝惊喜道:“你也……”

忽然想到,心无的功夫比之于阿大甚至师父九难师太,实在不相上下,他们能做到的,她自然也能做得到了。

便改口道:“你怎么赶来的?”

心无道:“我一直暗地里跟着你们,可他们武功高强,又戒备森严,我半点儿空子也得不到。今日早早就赶了来,藏在这家客栈,又藏在这间客房里面,想碰碰运气,倒是真的给我碰上了。”

韦小宝听说她一直相跟着救助自己,极是感动,嘴上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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