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轻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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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轻狂- 第1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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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正在休息,早就吩咐了不见你!”荀阳说完这句缓步而去,孤傲又睥睨众生的背影,在荀洁心头狠狠地划下一道。

她转身去求一直保持沉默的山阴公主,“公主殿下,求你带我进去看祖母一眼,只是远远的看一眼就好。”

只要进了寿常院,她自然就有能力让祖母见她一面,到时候一把鼻涕和一把泪,自然能勾起老王妃的舐犊之情,她才不要去什么庵里面修行,她之所以跟着山阴公主去见皇后,不就是想为自己博个机会么?如今九死一生回到湘王府,怎么能在最后关头被荀阳击退!

山阴公主岂会不明白她的想法,又想着这些日子,荀洁因着与荀卿有乱(这里防和谐)伦关系的把柄,时时刻刻不将她放在眼里,她自然不会让荀洁得逞,冷哼道:“四郎说什么就是什么,纵使我是当家主母,也要顾及他的颜面,若是公然放你进去,岂不是要他没脸,若是洁娘当真想尽孝,不如就在这里,冲着老夫人的院落磕三个响头,也算全了多年的祖孙之情!”

荀洁没料到山阴公主说翻脸就翻脸,竟然还让她在这里磕头,这馊主意,岂不是相当于当着众位奴的面打她的脸,她禁不住恨得牙痒痒,顿时敛了脸上的哀戚之色,冷声威胁道:公主殿下可是想清楚了?这里人来人往,我若是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传到老王妃的耳中,怕是山阴公主该追悔莫及了。”

山阴公主柔媚的眸中浮出长辈的和蔼之色,“洁娘又说傻话了,既然四郎做出如此决定,你以为你还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你祖母么?四郎机谋过人,做事情滴水不漏,想来洁娘也是明白的,如若不然也不会心存不该有的想法。”

荀洁喜欢荀阳,很久之前就喜欢,有如此优秀的阿兄,京中郎君皆不入她眼,她原以为此生都没有机会嫁与荀阳,哪怕做妾也好。直到某天她从自己的娘亲口中得知,她并非荀家的血脉,她喜极而泣,以为是苍天开眼,赐她机缘,她便对荀阳情根深种,人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她一直以为纵使某天荀阳动情,最该喜欢上的娇娇也该是她。

山阴公主的最后一句话,便是讽刺她痴心妄想,可怜她一腔情意,机关算尽,却换来心上人最狠辣的报复。

从前荀阳总是无视她,她便时时盼着荀阳能看她一眼,哪怕斥责她也好,总比他悲悯又淡漠的眼神要生动的多,只是没料到惊才艳艳的荀阳,竟然会亲自出手对付她!这一切的根源还是为了别的娇娇,她禁不住悲从心生,仰天冷笑连连,“天作孽啊!”

墨痕冷冷看着她,“主子替娇娇安排好了马车与护卫,还请娇娇赶紧上路,免得天黑道路难行!”

纵使荀洁满腔恨意,可她不过是柔弱女子,丢了湘王府娇娇这一身份的仪仗,她什么都不是,她只能选择妥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回头看了一眼湘王府,门前威风凛凛的石狮子,暗自发誓,我总有一天会回来的,要踏着别的的鲜血,将属于我的统统抢回来!

然而荀洁到底低估了荀阳的狠辣,当傍晚时分,一匹快马急急停在湘王府门口的时候,湘王府的娇娇去菩提寺庵里面祈福,无奈路上被山贼抢掠杀害的消息,也传遍了京都的各个角落。

沈府梧桐苑中,沈云初翻着手中的账本,初闻罗妈妈传递过来的消息,心脏漏跳了一拍,“罗妈妈,可有听说何时出殡,我们总要去礼丧吧?”

罗妈妈看着自己娇娇脸色惨白的模样,躬身答道,“回娇娇的话,湘王府的意思是,荀洁死的时辰不吉,今日是楚飞扬将军出征的日子,不敢大办,冲撞了东征军,京中的百姓都夸少师大人心存家国大义呢。”

沈云初呆愣许久,半晌才喃喃道:“少暄,何必呢,我知你心中有我就好。”

何必如此大动干戈,不过就是被烧伤了,竟然让荀洁死都死的不体面,死之后连丧礼都是草草了事,他究竟是有多怨啊!

这消息自然也传到了皇宫里面。

甘泉宫的暖阁之中,尔玉公主才因为小宫女替她上药时碰疼了她而甩了那小宫女一巴掌,顿时被这消息吓的瘫在地上。

“公主,你无事吧?”那小宫女小心翼翼地问道。

尔玉恍然惊醒,“来人,将这该死的贱婢给本宫拖出去,乱棍打死!”

玉佩玄机

傍晚时分,沈云初特意站在窗前,关注西天云朵的颜色与变幻,似乎没有任何异样,她不由得蹙紧了眉头,想来许账房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储蓄干柴与草料了吧。

“娇娇,你看这是什么?”翠丫手中拿着一把绿色的植物进来,她捏着某片带着锋利锯齿的叶子给沈云初看,“这上面似乎有血痕,闻起来腥腻腻的,奴本想扔了的,可罗妈妈却阻止了,还告诉奴说这是药草,是治疗烫伤的灵丹妙药呢,让奴拿过来问问娇娇。”

沈云初抬眼去看,但见青翠的椭圆叶子上赫然沾着血痕,尚未凝结的模样,她伸手触碰,站在自己食指的指肚子上,凑到鼻尖闻闻,新鲜的人血,她脸色顿变,也顾不得翠丫手中的药草了,翻箱倒柜找到一支止血药,扬声吩咐道:“翠丫,你将这个送到临江王府中,亲手送给他们世子爷,就是在我这里用午膳的九郎。”

翠丫神色怪异,“娇娇,你怎地如此慌张,可是出什么要紧的大事情了?”

沈云初闻言微怔,然后挨着椅子坐下,缓了片刻才道,“这药草上的血是九郎的,想来他为我采药割伤了手,他原本就是细皮嫩肉的,怕是满手伤痕,你去给他送药去。”

翠丫有些漫不经心,“娇娇,九郎又不傻,自己的手流血了,怎会不知道给自己止血,若是单等着娇娇去送药,雪流尽了岂不是就死了?这世上有这本呆傻的么?”

沈云初等着翠丫,英气的眉骨拧起来,“你不去,就找春烟来让她去!”

“娇娇,你莫要生气。”翠丫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低声道,“我去还不成?只是这把药草该如何处置?”

翠丫说话间扬了扬手中的药草,而沈云初实在不想闻那腥臭的味道,下意识捂鼻子,“九郎他为了采这把药草都流血了,我自然是要熬药的,你若是不愿意熬,就交给罗妈妈,万万不能浪费了!”

沈云初掏出手绢捂住鼻子,“阿九这傻子,当真用手去拔这些药草,那草叶如此锋利,他就不知道疼么?他的手定然已经被划的鲜血淋淋的了,你快去给他送药去。之“梦レ电,仔。书”

“奴打发春烟去给九郎送药吧?”翠丫有些犹疑,商议道:“娇娇的药一直都是奴负责的,贸贸然交给罗妈妈,怕罗妈妈熬不好。”

“好好,你快些将这药草拿下去,憋死我了,太难闻了。”沈云初因着捂这手帕的原因,声音听起来鼻音很重。→文¤人·¤·书·¤·屋←

翠丫一走,沈云初赶紧将香炉燃着,又是开窗换气,又是舔香料的,过了好久才将内室中难闻的味道给祛除。

折腾好以后,她重新把账本拿起来,随意翻了几下就扔在一边,重重叹了口气,从脖颈间掏出那块玉佩,仔细观摩着,也没能参透其中玄机,“阿九你当真是个傻孩子。”

可她偏偏就吃他冒傻气的这一套,被他一闹,她心中那点怨恼之气也散了,只剩下心疼,她苦笑,竟然被个小小少年吃得死死的,明知道是他的苦肉计,可她偏偏就是见不得他受半点伤,想到这里她禁不住起身去书案处,提笔写了行小字,刚想将小鹰召唤过来,这才发觉那两只小鹰已然被府中的侍卫猎杀了。

她脑中又想起韦庄将两块玉佩合在一起给她看的情景,那两块玉佩完美地契合,当真像是天然而成的一对定情信物,萧九含着委屈的声音缠绕在她耳畔。

她偏头去看账本上放着的玉佩,隐隐间看到一个篆体的“离”字,沈云初顿时心惊,走过去拿起那块玉佩仔细观摩,只看到精致的纹理,她思忖片刻,将玉佩放在方才的位置,她再次走到书案前看玉佩,隐隐间又是个篆体的“离”字!

沈云初难以置信,她揉了揉眼,依稀间就是个“离”字,那些精致的雕饰纹理蜿蜒成一个篆体的“离”字,她再换任何一个角度去看,那个“离”字又隐遁了,沈云初惊诧不已!

她将玉佩握在手中以各个角度看,却看不到个“离”字,她恍然想起今日在湘王府门口时,临江王问的那句话,“沈大娘可是与离族之人有牵连?”

她连离族都不曾听说过,又如何会有牵连?可是这玉佩是娘亲留给自己的唯一信物,难不成她娘亲与离族有什么关系?

韦庄呢?

萧九呢?

沈云初屏住呼吸,再缓缓吐出来,缓解自己压抑紧张的心情,五年前,九皇子与韦庄,五年前,九皇子沦落云州,五年前萧九进入她的生活,五年前……

“娇娇,晚膳领过来了。”春烟掀帘子进来,沈云初顿时将那只玉佩掩在袖中,她不确定从春烟的那个角度能都看到玉佩上的字体。

“嗯,摆在桌子上吧。”沈云初若无其事地吩咐。

春烟将荤菜素菜一一摆在桌子上,再加上最后那盆大大的汤锅,俨然摆放了满满一桌子。

沈云初闻着香喷喷的味道,禁不住看过去,惊讶道:“今日晚膳竟添了条烤羊腿,也不知祖母那里的晚膳可还合胃口,春烟你遣个小丫头去稻香村问问,若是祖母没胃口,我便去给她下厨做几道菜。”

有小丫头端着脸盆毛巾漱口的盐水等等鱼贯而入,春烟伺候着沈云初洗手,擦拭,漱口,最后吩咐了小丫头去稻香村,自己则站在沈云初旁边帮她布菜。

“三娘那里的晚膳送过去了么?”沈云初怡然自得地咀嚼着春烟割下来的羊腿肉,烤的味道比不上萧九烤的,但她委实饿了,也便不计较那许多。

“回娇娇的话,大厨房的刘妈妈已经按照娇娇的吩咐,将三娘的午膳加热给她送过去了。”春烟细声答道,心中却觉得沈云初也太过分了,自己吃着鲜嫩的烤羊腿,却给三娘吃白粥就咸菜梗子,偏偏三娘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善茬,她禁不住担忧道,“娇娇,若是三娘将她顿顿吃白粥的事情,闹得尽人皆知,怕是对娇娇的名声也不好。”

杀人放火

名声值几毛钱?

名声对那些待嫁的娇娇来说,是最值钱的,将来嫁个怎样的夫君,很大部分取决于名声,所以京城才有许多的诗会宴会,那些娇娇们消尖了脑袋想博个才名或者德名,再不济也要争个容貌好的佳名,都是为了嫁人做打算。

她虽不着急找个如意夫君将自己嫁掉,但是却也担不起虐待庶妹的名声,沈云初挑眉道:“太后她老人家号召省吃俭用,我们做臣子的自然要上行下效,但是三娘却不知好歹,嫌弃府中的膳食油水太足,若是传出去还以为我们沈府顿顿都是山珍海味呢,太后她老人家都打算斋戒了,我们做臣子的怎能如此奢侈?我不过是为她好,给她个小小的教训,说到底也是为了她好,她如此不知轻重,若是传出去对她的名声实在不好,不知情的还以为沈府家教如何不好呢。”

而沈云虹看到自己的晚膳又是白粥加咸菜梗子的时候,彻底怒了,直接将桌子掀翻了,她腿脚不便,那小饭桌是摆在她塌上的,因此那碗白粥直接洒在了她的床榻上。

“啊——”沈云虹眼看自己最喜欢的被面被咸菜汤给染脏了,一股闷气在胸腔里翻滚着,再也忍不住,吼了出来,“沈云初,你个被男人轮过贱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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