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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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一个人-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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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近十一点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她不会回来了,她不要他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这样的念头一起,便再也驱除不去,他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便要成疯了,于是就跑去买醉。

如今,她真实地在,在他怀抱里。

聂重之更用力将她抱得更紧,仿佛这样便会将她拥在自己情里,永不分离。

蒋正璇任他抱着自己,她终于清醒地意识到自已已经再无法把他推开了!

既然推不开,那么就不要推了。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第二日早上,蒋正璇醒来,伸了伸懒腰起床。片刻后,她忽然觉得不对劲,家里好像太安静了。

小餐桌上如常地摆着聂重之熬好的小米粥和小菜,盖了保温的罩子,触手犹温。

小小的屋子,一目了然,可就是不见他的身影。只在几上找到了一张纸,聂重之留了言:“我有事情出去一下,厨房里有蛋炒饭,中午你放微波炉里热一下。我傍晚会回来。”落款是龙飞凤舞的一个“重”字。

聂重之的字显然是从小练过的,气势开张,字体舒展,十分好看。蒋正璇拿着小纸张,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

他是去哪里了呢?不过转念一想,随便他去哪里,他这么大个人了,不至于弄丢吧!

蒋正璇想到此,便微微一笑。她用过了早餐,收拾干净了餐桌,然后搬出了电脑和资料,搁在这家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上开始办公。

蒋正璇一个人静静地修改设计稿,一直忙到了下午两点,回了神才察觉到肚子已经饿得咕咕乱叫了,这才进了厨房,把蛋炒饭放进了微波炉。

才一转动,就一室飘香,勾得人馋虫四起。蒋正璇吃光了整整一盘蛋炒饭。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饱了的缘故,整个人懒懒暖暖的,只觉自己仿佛成了一只猫,连伸伸爪子都觉得无力。

令人喜欢的阳光透过窗户,一点点地照进屋子,细致的尘埃在光束中轻盈地盘旋舞动。

这样子安安静静,温暖安心!

蒋正璇忽然生出了一种幸福的感觉,忽然之间便很想很想聂重之快些回家,想快点儿看到他。

几个月相处下来,她也习惯了他每天的陪伴,习惯了他冲泡的咖啡的味道,习惯了水杯里的水永远是温的,习惯了小小的屋子里永远有他高大的存在……

可聂重之没有手机,她根不联系不到。于是余下的半个下午,蒋正璇便在抬头看天、低头看电脑中度过。

盼啊盼的,聂重之一直到晚上七点多才提了菜回来。进门见蒋正璇埋头在忙,什么解释也没有,便匆匆进了厨房,歉意地道:“饿了吧?我马上煮面。”

蒋正璇心里头本有些小小的气恼,但一见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暗含着的那股气恼委屈的感觉便缓了下去。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加水煮熟面条、起油蝙炒作料,看着他把煮熟的面条放在作料里头一起煮,然后小小的屋子香气四溢。

从前在他那顶层公寓的时候,很多个中午时分,她一睁开眼见他靠在床头,边喝红酒边闲闲地翻着文件。见她懒懒地醒来,会第一时间朝她露出性感的微笑:“要不要再多睡一会儿?”然后会搁下酒杯,过来吻她闹她……

那个时候她从来不会理睬他,也不与他说一句话。可他好像并不为意,一直甘之若怡。

蒋正璇怔怔回神,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突然地就想起了从前。而且最奇怪的是,如今回忆从前,竟然再提不起当年那些对他咬牙切齿的恨意了,仿佛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偷走了所有的爱恨,只剩下许多浅浅的画面。

她回神抬眼,便看见聂重之端着香气腾腾的海鲜面对她微笑:“好了,可以吃了。”

聂重之在她对面坐下,默不作声挑着料,认认真真地把自己碗里的大小海鲜一一都拣给了她。

灯光流离中,他的轮廓好看分明,神色柔软得不可思议,蒋正璇心头一抽,一股没头脑的酸楚欢喜涌了上来。

其实他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对待她的!吃牛排会给她切好,吃鱼会帮她把骨头剔了,烤肉会把肉烤好蘸好酱料夹到她的瓷碟里。吃日料的话,更是会将芥末、酱油、醋调好才递给她。

那个时候的她一直处于被强迫的不甘、委屈、愤怒之中,跟他吃的每一顿饭都觉得像是一场酷刑,恨不得早吃完、早点儿从他身边逃开,所以她从未留意过什么。

可是,此时此刻,蒋正璇忽然有种奇怪之极的感觉事情,他以往对她做的事情,好像也并非完全不能原谅。很多时候,他待她,其实比大哥对她还宠爱几分。

见他碗里挑得只剩面条,蒋正璇低头把自己碗里的料也学着他的样,默默无言地拣了给他:“吃吧。”聂重之整个人似乎震了震,好半晌才缓缓动筷。

橘黄色的灯光下,两人静静地吃完了一碗面。

很多年后,聂重之回想这一天,依旧觉得那般不真切。她的脸,她嘴角的那抹微笑,都是光晕缭绕般不真切。

一连数日,都是如此。等蒋正璇早上醒来的时候,聂重之又已经不在。依旧留了纸条,说晚上回来给她做饭。

这一日,又是如此。蒋正璇捏着纸条颇有些纳闷,他到底是做什么去了?晚上她一定要问清楚,绝对不能让他一句“有事”就敷衍了过去。

聂重之又是天色漆黑才回来。一进门,便含笑道:“煮了一个星期的面条,今晚给你做大餐。”

其实聂重之的手艺好,又变着花样给蒋正璇做,哪怕是吃面条,一日海鲜面,一日青菜面,一日炸酱面,一日排骨面,等等,蒋正璇亦未觉得厌倦。但听聂重之说大餐,她不免心头痒痒,放下画了一半的设计手稿,跟拉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进了厨房,站在他身旁探着头:“做什么大餐?”

不料聂重之回头,蒋正璇的唇便堪堪地从他脸上擦了过去.这样突如其来的亲昵,不免让彼此一征。蒋正璇见聂重之的目光如炬,灼灼地盯着她,便有些羞赧,眸光不自然地垂下。

聂重之心里却因这一接触漏跳了一个节拍。他摸不清蒋正璇的反应,只好表面上淡淡地若无其事地道:“买了很多虾蟹,我记得你喜欢吃海鲜。”

蒋正璇的视线垂落在聂重之的手臂上,忽热停顿了下来,他袖子卷起处,隐隐露出黑红的一条。她定睛再看,感觉像是伤痕。蒋正璇伸手去掀他的袖子:“这里怎么了?”

聂重之右手臂往身后一缩,避着她:“没什么,不小心擦到了,不碍事。”见他这样闪躲,蒋正璇自然更是不肯放手,与他面对面地僵持着:“让我瞧瞧。”

聂重之无可奈何,只得由着她把袖子往上翻折。蒋正璇蓦地便凝住不动了。他手肘上方有一条长长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结痴了,可还是血红得狰狞之极,让人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弄的?”蒋正璇的指尖颤颤地搁在上头,隔了几毫米的距离,不敢碰触到伤口,她慌乱地道,“小药箱搁哪儿了?”

聂重之:“不小心擦到的,不碍事的,已经快好了。你先出去听会儿歌,看会儿电影,我很快就好了。”

蒋正璇抓着他的袖子不放,杵着不肯出去。聂重之无可奈何,只好道:“药箱在我的卧室里,你先去拿来,等下我弄好了饭菜再擦碘酒.我得先把虾和蟹煮了,不然我们半夜也吃不上饭。”

蒋正璇这才出了厨房,去他房间找药箱。捧了药箱回厨房的时候,便见聂重之弯腰在水池前洗虾蟹。他的衬衫本是塞在里头的,不弯腰的话蒋正璇也没有注意到,可他这么一弯腰,衬衫便因动作而往上扯,露出了腰际的皮肤,一块一块大小不一的淤青红肿。

蒋正璇上前猛地一把撩开了他的衣服下摆,手指轻轻地触碰到他的腰,恼声质问道:“这里是怎么回事?这又是在哪里伤到的?到底是怎么回事?”电光石火间,蒋正璇恍然大悟,“你去找工作了是不是?你去哪里工作了?”她一连串地发问,又惊又怒。

聂重之缓缓转身,见她好看的脸因生气而红润。见瞒不过去,聂重之只好说实话:“工地。”他的声音轻微了下来,“那里不用经验,只要有力气就行。”

蒋正璇只觉胸口处有股气在乱窜,后退一步:“你疯了,你去工地搬砖头,你居然去工地扛材料?!你……你……”她气到极处,胸口起伏不定,余下的话竟一下子说不下去。

聂重之侧着脸,避开她的视线:“我知道家里已经没有钱了。我总不能让你跟着我挨饿受冻。工地没什么不好,我凭自己的力气吃饭。”

蒋正璇想说:“家里明明有钱。”但聂重之凝重的神色,令她知道她不能将这句话说出口,那会伤了他的。再说了,她当着他的面在两人公用的抽屉里搁了一大沓钱,他又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不肯用而已。

她并不介意他出去工作,只是他现在身体才刚刚康复,再说了他怎么能去工地做那些粗活呢?

蒋正璇去揪他的纽扣,也不管聂重之愿意不愿意,一颗又一颗地解开,然后一把扯开了他的衬衫。果不其然,聂重之的身上特别是两个肩膀处红肿成一片。

一阵刺痛难过似云一般掠过了蒋正璇那漆黑如墨的眼睛,泪水一点点地在她眼底凝聚,她怒不可遏,拿指尖去戳他肩头的青红处:“你不知道疼的是不是?不会疼的是不是?不会疼的是不是?竟然瞒着我去那种地方工作。”他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头?

被她戳到的地方酸酸胀胀地泛着疼意。她是不是终究开始在意他了?虽然是这样缓,这样慢,可她终于开始在意他了!

聂重之怔怔地凝望着她,沉沉的眼开始明亮闪烁,他缓缓地吐出一字:“疼。”

蒋正璇悬于睫毛的那颗泪似珍珠,无声无息地坠落了下来。她不解气地再度戳他,用尽力气地狠狠一戳再戳:“聂重之,疼死你!疼死你算了!看你还去不去工地做那些活儿!看你还去不去工地做那些活儿!”

明明是她戳他的,可是蒋正璇的泪却扑扑地落下来。

聂重之一直无言地站在那里,深深沉沉地望着她。忽然,他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指。他一点点地低下头去,缓缓地在她的手背上落下轻轻一吻。那样虔诚,那样珍视,那个瞬间,仿佛有什么从他的吻里头缓缓地倾泻出来,从手上的脉络一点一滴地流讲了骨髓,慢慢地渗进了蒋正璇心里。

空气里有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在浅浅流动,周围是令人心酥的灯影夜色。

他说:“是我不好。你不哭了好不好?”

这个傻子!聂重之这个傻子!

蒋正璇不知自己怎么了,涌起了想吻他的冲动,干是她也这样做了。她轻轻地踮起脚,轻轻地触碰了他的唇。聂重之却一动不动,片刻后,他才迫不及待地回吻了过来。

蒋正璇每一次发觉原来心甘情愿地与一个人接吻,缠绵回应,是这么美妙这么甜蜜的一件事情。

冬日暖色的阳光,慵懒醉人。蒋正璇轻轻地拥着被子翻了个身,身畔是空的,聂重之显然已经起来了。她抬眼便瞧见窗口处的那一朵斜斜绽放的红色玫瑰花,红花绿叶,热热的明艳。

那是他昨日与她逛街路过街边花铺的时候买给她的。他什么话也没说,就默默地递给了她。

不由得忆起那年她生日,他曾经用路易十四玫瑰花瓣铺满他的整层公寓,每隔几步就搁一件礼物。那年她二十四岁,整整二十四件礼物。

她连多一秒的目光也不肯停留,一点儿好脸色也没给他。而他居然也不恼,还瞧着她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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