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何愁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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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何愁嫁-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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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江府的一个烧火丫头配方老板,实在有损方老板颜面,方老板又何必如此执着呢?为方老板着想,不如我忍痛把我那千娇百媚的表妹明日也一并送过去,你看怎么样?”

胖子脸上已有不快之色:“江老弟,你都说这是个烧火丫头,我方某都不在意,你却又总是推三阻四,莫非你也看上了她舍不得给我?”

这句话比较有挑战性,江晴初会不会一怒之下把这胖子拍死?

这时在座一个男人戏笑道:“江老弟,莫不是这姑娘正你新近纳的第十六房姨太,不然为何这般舍不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江晴初闻言神色一变,继而大笑道:“陈老板就不要说笑了,我江晴初怎会让我的十六姨太跑到这种地方来?”

“那也说不定,不然一个烧火丫头你还这么护着做什么?”席上另一人开口道。

“江某确实是为方老板着想,大家若是不信,那我现在就要这丫头站到万花楼大堂,只要有人看中她,随意都可以领了去,你们都意下如何?”

那胖子见江晴初都说到这一地步了,脸上神色才稍缓和些,男人固然好色,但面子更为重要,这江晴初既然如此为他着想,他又何必不知好歹呢?随即点头道:“好,江老弟的一番好意,方某自是心领,只是明日不能忘了把你表妹给我送过去。”

“来来来,大家再过来边喝酒边签合约,我们还是来谈正事重要。”有人出来打圆场。

不过那胖子还是心有不甘的看着阮汐汐,这么个青涩姑娘没到手,心里大为惋惜。

江晴初转向垂头握拳的阮汐汐,虽然看不到她的神情,但也能想像得出她是怎样的咬牙切齿,他知道,她在恨他。可是谁叫她笑得太灿烂?谁叫她总要闯进他视线里?她的笑太让人记忆深刻,他不得已,必须要击碎它。

不错,他不是好人,他不好过,也容不得有人比他好过。他要尽一切可能的打掉她的笑脸,他不希望因为她的笑而影响自己一直隐藏很深又执着的心。

“来人,把她送到大堂,让老鸨看好了,别让她耍花样跑了,不然我拿她是问。”

阮汐汐木然。这样的惩罚,在古人眼里或许很重,可是于她……她冷笑,不就是让人看几眼么?

万花楼大堂里,众目睽睽之下。

阮汐汐心里谈不上是什么滋味,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太自作聪明了。她毕竟还是不太了解江晴初的性格,她以为只要胖子表现得急色的想把她带回去,那江晴初肯定不会允,她阮汐汐是谁?是他装门脸的十六姨太,是他那晚有些不明因素下要表现恩爱给他都城朋友看的十六姨太,怎能让人要了去?哪知她还是忽略了江晴初的本性,他本性邪恶,他可以让人不带走她,却不会放过任何一次机会尽情的羞辱她。只怪自已以为对他有些了解,却不知把自己反而推向了最难堪的地步。

她这次是怀着逛妓院的好奇心来的,不想她却已经成为妓院所有人的观注目标。

大堂里灯火辉煌,歌声舞声,碗盘交叠声不绝于耳。尽管几乎所有人都在向她指指点点,交头结耳窃窃私语,有些男人甚至蠢蠢欲动想走过来,但一看到她两旁不远处两个威武的彪形大汉,只得止步干瞪眼。

有些自认有些势力的男人还把老鸨叫去询问情况,待老鸨悄然一解释,便再也不敢打她的主意。

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真有人把她领走。

而江晴初这种人她已经没有力气去评价,已经想不出有什么词汇可以去形容他的恶毒。

她握紧拳暗自恨道:只要她一天不死,这个仇,她会报的。

喧闹的大堂渐渐人有些少了去,一些嫖客抱着姑娘们已经回到逍遥帐去享乐,一些谈生意会朋友的也渐散场。大堂里还有些没接着客的姑娘在懒懒地打着哈欠,龟奴们也正忙乎着收拾大堂。不过仍然还有些好奇又好色的男人,对着低头站在大堂中间的阮汐汐指指划划、品头论足,持着观望状态,只待两个大汉一走,他们或许会一扑而上。

阮汐汐把自己的精神放置中空状态,尽量让自己不去看那些淫秽的脸,不去听那些污浊的声音。

突然,不算安静的大堂里暴声四起,阮汐汐只觉眼前一暗,一个全身黑衣蒙面人牵起她的手就往外掠去。

站在阮汐汐两侧的大汉反应相当快,抽刀奋起直攻向黑衣人。

第十九章  终于开始跑路

黑衣人一把将阮汐汐拉至身后,手里寒光一闪,一把雪亮的短刃犹如天边闪电迅速的划过两个彪形大汉攻来的刀锋上,刀锋应声而断。

两个大汉惊骇之下丢掉手中断刀,再次又施展拳脚向黑衣人攻去。

黑衣人短刃运转如飞,身形快若矫龙,自两个大汉身上不断飞溅出一串串血雾,被黑衣人一直护在身后的阮汐汐裙裾上也被溅了不少。这种只在电视里见过的武打场景想不到今天竟能亲身经历,阮汐汐在极度惊恐之下,像木偶般任黑衣人拉着她转。

大堂上的血雨腥风顿时引起在场所有人的一片骚乱,人们叫喊着往门口跑,挤成一团,恐慌的人们唯恐迟跑一步都要被波及。

浑不畏死的两个大汉在黑衣人翻飞的利刃下,转眼间已倒,两人已无力再出手。黑衣人拉起阮汐汐再次跟着跑在最后的几个人向门口冲去。

就在这一瞬间,大堂内杀气陡盛!

二楼的朱漆栏杆上蓦然出现一个红衣身影——青楼老鸨。她那明显过于肥胖臃肿的身躯,突然之间变得无比灵活,像一尾畅游深海的鱼,以越过浪潮的优雅之姿朝着两人挟势扑了过去。黑衣人一把推开阮汐汐,短刃迎力而上,转眼两人又缠斗在一起。

阮汐汐看得出黑衣人个头较矮小,功力弱于老鸨,不是仗着手里利刃早被老鸨拿下。就在她焦急万分站立不安的时候,从黑衣人手里突然撒出一阵紫色烟雾,如漫天紫霞般倾刻间弥散于老鸨周身。

黑衣人趁势回身拉起阮汐汐迅速跑出万花楼大堂,身后传来老鸨惊恐而凄厉的惨呼声。

阮汐汐被黑衣人拉着不要命的沿街角奔跑,也不知转过几条街,街道两旁的风灯越来越少,街道也越来越暗,也不知黑衣人准备把她带去哪里。阮汐汐喘着粗气一把甩掉黑衣人的手,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好了……臭小子……我实在跑不动了。”

黑衣人有些吃惊地回头望着她,夜色下依然明亮的眼睛眨了眨,眼里泛起笑意,只见了他缓缓拉下脸上的蒙面巾,果然是江南才那张又顽皮又俊秀的脸:“你怎么知道什么是我?”

阮汐汐鄙夷地横了他一眼:“你这臭小子化成灰我也认得,不信你试试。”

江南才一怔,良久,嘴角慢慢裂开,傻傻地一个人笑得像呆瓜。

阮汐汐缓过了气,一把拧向他傻笑的脸颊上:“一个人傻笑什么?你把我就这样带出来了有什么打算,总不会就这样傻傻的呆在这里吧?”这孩子脸上的肉嫩滑滑的,自第一次见面狠拧过后,她总觉回味无穷,一有时机她忍不住就要拧他几把。

回过神来的江南才这才警惕地推开她,四下一巡视,拉起阮汐汐就朝这条街的更深处快步走去。阮汐汐边走边问:“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只转了个弯,江南才抿嘴望着前面:“就到这里。”

极目看去,这里是一个小胡同,只见一盏昏暗的风灯下放着一辆木制小推车,车上有个大大的包裹。

突然,远处传来狗吠声,隐隐还有许多人奔走的声音,而且脚步声越来越近,在静寂的夜里听得份外清晰。

阮汐汐心里一紧,脱口问道:“是不是有人追来了?”

江南才把她拉至木车前,叹口气道:“是。”

阮汐汐颤声道:“是什么人要追我们?”

打开木车上的包裹,里面放着些衣物,江南才不慌不忙地说道:“是我爹。”说话间他已自里面翻出一个小花布袋,伸手从袋里取出一张薄薄的、软软的、粘粘的,像是豆腐皮,又像是人皮的东西。

阮汐汐一下子面如土色,急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江南才已不见往日的浮燥之气,动作沉稳得让阮汐汐几疑江南才只一会儿功夫就已长大,只见他仍不慌不忙地那把个东西往脸上贴:“我要跟你一起走。”

“你为什么要走?”是她走才有道理。

“因为你太笨,给你最好的机会你都错过了,我若是再不跟着你,只怕你还没跑出城门就要被我爹抓回去……”后面没说完的话里肯定还有话。

其实阮汐汐还有好多为什么没有问出来,来不及惊讶于他戴往脸上传说中的人皮面具,心里一阵翻滚。她早已看出江南才总在江府其他人面前表现得张狂无礼,但并不是他的本性,他似乎总是故意让人认为他是一个毫无教养的小孩,从各种迹象来看,他防备的正是他爹江晴初。

不过以江晴初的警觉才智,难道他真的没有查觉出来江南才的异样,难道江晴初就没有试探过他?想到这里,她猛然想起江南才在她病的时候偷跑到她房里帮她治病的事,她的房间外一直都有秦洛在,以秦洛的身手难道他真的没有发现江南才进她房间,亦或是故意让他进她的房间就是在试探他?

一个是老子,一个儿子,这两人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以江晴初的行为来看,他有故意把江晴初自小陪养成一个残暴蛮横的性格之嫌。而江南才太聪明,可能已经查觉,自小就陪他爹玩着这样一个游戏。以江南才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他是如何在江晴初锋利的目光下演得不露一丝痕迹?

而今江南才为了她放弃隐藏这么多年的行迹,她真的觉得好惭愧。

若是他被江晴初的人抓回去,若江晴初知晓是江南才救的她,这两人不知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阮汐汐只觉脸上一凉,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等她张开眼来,江晴初的脸已经完全改变了模样——他满脸都是皱纹,嘴上还有一撮白花花的胡子。

“就算我再有危险,你也没必要跟我一起走,毕竟江晴初是你爹。”

江南才没理会他,继续说道:“你先脱下外面的衣服……再把这件斗篷反着披在身上……好,现在把头伸过来……”

这时脚步声、人语声渐渐已近了,江南才仍慢悠悠的从袋子里取出瓶银粉,往阮汐汐头发上和他自己的头发上洒,两个人的头发立时变为花白,然后,江南才又取出几支粗细不同的笔,也不知要画什么,就往阮汐汐脸上画。

人语声、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已到这了条街口,阮汐汐强自镇定着,不让自己手脚发抖。

江南才的手仍是那么稳,口中还不住悄声道:“别怕,别怕,我这易容改扮的功夫,虽还并不十分到家,但唬唬他们已足够有余。”

脚步声已到了街口。

江南才闪电般收拾好东西,把阮汐汐换下来的衣物往他背后塞,后面拱起的一团就像是一个年岁较高老人的驼峰,他个子较小,但现在有了这个驼峰,扮一个老人已是逼真之极。

江南才示意阮汐汐坐在手推车上,把瘪下去很多的包裹坐在屁股下面,让她闭目装病。然后他颤悠悠的推着木车向街口的人声走去。

几条大汉正拦在街口,江南才却连头也不抬,连声道:“大爷们让让路,我这婆子不知吃错了什么东西,突然得了重病,再不快去瞧大夫,就要送终了。”他语声竟突然变得又哑又苍老,活像是个着急的老苍头,一直告诫自己镇定的阮汐汐身子还是忍不住在发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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