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之绝命毒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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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之绝命毒师- 第1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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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想上前一步,却终于还是收住了脚步,抿着唇,许久没有动。

苏湛在那灯光中看着朱瞻基,想从他的瞳仁中看出点什么更多的东西来,他却一直回避自己的目光,心中的冷滞又多了一分,难道真的是他?

心一点点沉下去,那么他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仅仅是因为我和溥洽一个牢房,想从我嘴里套出什么话来?惺惺作态么?

那么张口吧,问我吧!

曾经的往昔,如今想来,不过都是恼人的笑话,在江山面前,我又算得了什么?

“苏湛,”朱瞻基终于还是张口道,“如果这一次,我保不了你,你会怪我么?”

苏湛哈哈笑了起来,觉得自己简直是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你保不了我,那我便要去死,一个死人,还有什么责怪不责怪,难道你怕你深夜良心不安,难道你怕我死后阴魂不散?

苏湛咬了咬牙,敛了笑,道:“我会化作厉鬼!绝不会放过你!”

“苏湛!”朱瞻基似乎被苏湛惹恼了,低声喝道。

“哈哈!怕了吧?”苏湛觉得眼中盈盈热热,“既然能够做的出,又何必害怕承担后果?”

“苏湛,你在说什么?”

苏湛在光影中走了两步,唇角放肆的嘲讽更加鲜明,眼中不可一世的傲然漠然透出一种俯视的光芒,那脚上的镣铐随着她的行步间哗哗响动,金属的侧边,白皙如雪的脚腕上,已经露出淤血的青紫。

“我在说,既然你已经把我关了起来,又何必惺惺作态?既然你已经厌恶了白雪糕,又何必要来看?”

“苏湛,”朱瞻基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难道你以为……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苏湛笑道:“难道不是么?这世间,我只与你一人说过,那给汉王曾经过我手,我曾在里面加了点东西,更何况……”苏湛真的不愿意说出接下来的话,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本来,我还抱有一点幻想,直到……我切切实实知道,这一切都源于东宫!难道你还想否认?”

说完这番话,苏湛霍然抬头,迎着朱瞻基复杂的目光,不知心底在期冀什么,难道在等他的辩驳,等他说,一切并不是如自己所知的那般不堪?

然而,久久,那双如碧水般的眸子中像是闪过了暴风骤雨,然而那淡薄的唇,却终于没有张开来。

果然。

果然无可辩驳。

似有流沙掠过心底,只剩一片疾风枯草的凄凉。

苏湛叹了一声:“既然你没什么好说的,又来找我做什么?”

“苏湛……”朱瞻基终于开了口,“难道……我在你心里,从来都是一个陌上客?”

苏湛眯着眼看着眼前的男子,他已经在岁月中慢慢成长起来,那月下初见时在河灯之畔的欢声,在风声呼啸的林中的凛然约定,那清明祭祀时马上的桀骜身影,那在外途中的蛐蛐之赌,那山…东之行时在山上的危情时刻……一幕幕,怎奈人生苦短,可世事沧桑。如今想,留在心底的,清雅却都覆水东流,大浪淘沙,留下的却只是一片凄然罢了。

穿梭过人生,浮生若梦,彼此都是匆匆过客罢了,又何必留有执念?

苏湛缓缓笑道:“我在你心底,究竟是什么?”

“你难道不知?”

苏湛摇摇头:“我曾以为我知!但是不久之前,我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蒙在鼓里的一个笨蛋。如今,这个笨蛋要完蛋了,你又来和这个笨蛋说什么?”

“苏湛!”

“别叫我,叫我有什么意义?”苏湛眼神闪烁,“难道你敢说,你接近我,不是因为金忠的话?什么落定清幽,什么武当路上想和我做朋友!你不过是因为金忠的预言罢了!”

方才苏湛说一切都源于东宫,已经给了朱瞻基猛然一击,觉得胸中憋闷,满腹言语都要说不出来,可是苏湛关于金忠的这话,又像是在心头的伤口上又狠狠撒了一把盐!

一瞬间,朱瞻基似都要站立不住,眼前的苏湛似远似近,浑身都有种麻木的隐痛!

苏湛语音在一瞬间竟也是艰难,接着说道:“你敢说,你不是?”

一双眸子,此刻的注视,犹如曾经无数次的注视,却又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注视,仿佛等待一个最后的答案。

两人默然对望着,朱瞻基没有张口,他不敢说,他敢说吗?他看到了苏湛眼中显而易见的决绝!

这句话,如同一把刀,刀刃落后,两人之间,便是一刀两断!

“哈哈哈!”朱瞻基终于凄然笑了,“原来,我在你心里,不过如此!”

叮铛——

随着朱瞻基的玄色的袖子轻轻摆动,一声金属的声音落在桌上,在光下,赫然可见,刚才朱瞻基扔出的是一把钥匙。

“今天,我的来意,是要不顾一切,私自放你出去。”朱瞻基凄然道,“我不管我的父王,不管我的母妃,不管皇爷爷,不管天下,不管苍生,我只想让你活着……只是,没想到……”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出口。

原来,我被掏空的心,是这样轻而易举地,被你毫不怜惜地碾碎!

第一百六十五章 心猿意马

苏湛觉得心中轰然一声响!

难道竟是自己错怪他了吗?不过因为“东宫”两个字,为何自己要一口咬定,就是朱瞻基的所作所为?

他心中的疼痛这样明显,纵使深深敛着,却在眼底历历可见!

自己何苦要这样对他?他宁愿抛却一切,都想着要救自己。

他是皇室子孙,本来就是有许多无奈啊!

原来竟是自己错了吗?他的不顾一切,不就是因为,那是他所不能掌控的东宫的力量么?

想那时,在与纪纲的斗争即将接近尾声的时候,从杭。州回到了京城,太子见她时,那番话似是家常,却尽是苛责。朱瞻基对自己的好,已经是东宫人人皆知的事,这样的自己,太子、太子妃,又岂能容的下?只一条,他引诱太子玩物丧志,便可死罪,又一条,曾经在汉王眼前效力,更是罪加一等。

如此明显的事,为什么不想到,反而无辜怪罪他?

想到这里,苏湛再也忍不住,怔怔道:“原来……你也是无奈。”

朱瞻基道:“你那么聪明,竟从未想过我是无奈?你当我喜欢胡善祥,你当我喜欢孙芷薇?你当我眼睁睁看到你在这牢中受苦,我是铁石心肠?”

几句反问,说得苏湛哑然。

想说一句道歉,却又只是凝在唇角,说不出口。

说出来的话,却是:“你真想救我?”

“苏湛!”

苏湛暗暗吐了吐舌头,看来再问朱瞻基就要怒发冲冠了,急忙道:“我有法子能救自己,但是你能帮我。你愿意吗?”

朱瞻基虽然脸色还是冷冰冰的,但是眉间却一喜,道:“难道你真会那些法子?那些传言说你会江湖异术的事是真的?说当年你和李春是用穿墙术脱狱,是真的么?”

我去啊!苏湛纵使刚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听到朱瞻基的话还是忍不住吐槽,我看着就那么像江湖术士吗?

忍着鄙视。平静道:“不是的。我的法子事关重大,如果这件事跟你说了,就等同于我完全相信你,而你。也跟我坐在一条船上了,你愿意吗?”

朱瞻基的脸色也肃然起来,道:“我愿意。你说吧。”

苏湛勾了勾娇嫩的下巴,道:“附耳过来。”

朱瞻基虽面子上过不去,但是看着苏湛这么可怜。行动不便,也只好附耳过去。

苏湛的呼吸吹在他的耳廓上,痒痒的,仅仅几下呼吸,就不同寻常,和孙芷薇不同,苏湛的呼吸让他心猿意马起来。忍不住转过头来,凝望着苏湛的小脸。

她的脸颊还有伤疤。虽然已经结痂,但是在吹弹可破的肌肤上仍显得格外清晰。

“你干嘛?”苏湛的一声低吼把朱瞻基从愣神中拉了出来,“好好听着。”

朱瞻基只好又乖乖侧耳,只听苏湛一字一顿道:“我见过建文帝。”

此言一出,朱瞻基心中一颤,还未等细听,大门却“砰”的一声被人猛然推开!

“苏湛,苏湛!”原来进门的是夏煜,他刚刚从外面来到诏狱,听说苏湛被人带去刑讯室了,心里担心不已,二话不说地来到了刑讯室,却没想到进门所见的一幕让他怔在门口!

他所见到的,是因为来人吓得赶紧从咫尺距离分开的两个人,方才两人应该是脸贴着脸的!

在做什么?

他觉得胸中无名火烧!不想再想下去!

自己心急火燎,怕苏湛在刑房受委屈,看到的竟是这样的结果!

原来自己竟是打扰他人罢了!

朱瞻基刚刚听到苏湛的惊人的消息,脸上的惊骇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去,这猛然的一开门,却恰好落入夏煜的眼中!在夏煜看来,这一向风轻云淡的皇长孙脸上有如此惊骇的表情,除了因为自己的私事被撞破,还能因为什么原因?

已经冰冷的双手不觉间已攒成了拳,喉咙中似有火在烧,哑声道:“殿下……”

朱瞻基的神色,在这片刻之间,已经慢慢平复下来,点点头道:“夏大人。”

而此时的苏湛,已经意识到夏煜的误会,忙说:“夏大人,我和他……”一时嘴笨,忙转头对朱瞻基道:“你快说啊!”

呵,夏煜心中苦笑,对我,便是夏大人;对他,便是你我相称么?即便他要置你于死地,依然放不下吗?

苏湛又急又气,此时夏煜和朱瞻基两人的眼神锐利相望,似冰火交锋,谁也不肯让步。

“哎,”苏湛拖着脚上的铁锁链走了两步,跳到两人之间,道,“两位大侠,你们等会再练对眼行不行?”

她转头对夏煜道:“你夜里又来找我,定有急事吧?”

“怎么?我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竟然不能来审犯人么?”夏煜的脸上全是冷冰冰,话音也变得生硬。

苏湛知道他在怄气,也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反而转头又对朱瞻基道:“此地不宜久留,殿下早点回去吧。”

夏煜在一旁冷声道:“臣恭送殿下。”

朱瞻基似有隐怒,却眉宇一挑,对苏湛低声道:“那我们没说完的话,下次再说。”伸手潇洒撩起戴上了宽大的兜帽,在门口拍了两声手,那审讯官又像是从地底冒出来的似的,转瞬间就出现在门前,和殿下一起向出口而去了。

夏煜关上了门,审讯室霎时静得针落有声。

片刻之后,苏湛打破沉默道:“你……真的有事吧?你不是真的要审我吧?”

夏煜脸上带着薄怒:“他怎么来了?难道你不担心他会一刀杀了你?”

苏湛摇头道:“我已经明白了,这一切不是他做的,而是有更大的力量。”

“什么?”夏煜似隐隐一惊。

苏湛肃然点了点头。

夏煜便也明白了过来,一是东宫,二是比皇太孙更大的力量。那也没有什么别人了。

心中凛然思索着。眼前却凑上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小脸,苏湛凑近夏煜道:“你想什么呢?是还是不明白吗?”

夏煜不觉往后缩了缩脖子,离得苏湛远了点,咳了一声,道:“我明白了,你当我和你那么笨么?你离我那么近干嘛?”

“我离你那么近。是想看看你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咳。我哪有想什么……哦对了,确实有事要和你说,才来的。”夏煜凛了凛神色,“我去找了赵有才。他已经……死了。”

“死了?”

夏煜的眉头皱了皱,道:“死了,据说是房子意外着火。那处住处知道的人不多,赵有才或许是觉得自己安全了,便去藏身。只不过没想到,还是没逃过。”

夏煜皱了皱眉,想起方才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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