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之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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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之媚-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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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九点,飞机才降落在了内排机场的停机坪上。十月份的河内有些闷热潮湿,夜风带着热带花树特有的气息,吹拂到人身上,叫人觉得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张大嘴巴呼吸。拦了车,两个人直奔酒店。

不想,当前台服务小姐听到沈陆嘉用英文报出预订人名姓时,却只递出了一张房卡。

“我们订了两间房。”沈陆嘉蹙眉。

穿着粉色奥黛的前台小姐面带笑容,用发音略带古怪的英语说道:“先生,你们订的是一间双人套房。”

沈陆嘉只觉得尴尬无比,他不好意思看伍媚,只低声用汉语解释道:“抱歉,这是岑特助的失误。”说完又用流利的英语说道:“那我还要一间房。”

“对不起,现在是旅游旺季,没有空房了。”前台小姐向沈陆嘉行了一个佛礼致歉。

伍媚却不以为意地从沈陆嘉手里抽出那张房卡,有些恶作剧似地一笑:“走吧,我不会毁了你的清白的,沈总。”

进了门,伍媚随意地将自己的行李箱往地上一扔,沈陆嘉则稳妥地将行李箱放在了床尾的电视柜旁边。然后又将伍媚的行李箱也端端正正地放置好。

伍媚则将双手撑在身后,看着他像只勤劳的工蜂一般放行李,两条莹白的小腿还悬在床沿,一晃一荡。

“我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好不好?”伍媚忽然建议。

沈陆嘉正为头一次和年轻女子同居在一片私密空间而感到浑身不自在,听到这个提议,立时便同意了。

沈陆嘉没有来过河内,或许因为曾经沦为殖民地的缘故,这个城市留有很多法国的印记。此时街面上虹霓闪烁,本地人、外埠人交杂在一起,人声鼎沸。沈陆嘉生性喜静,便觉得有些心烦。而伍媚可能由于很久不回越南,兴致格外高昂,一路向沈陆嘉介绍着沿路的建筑。

“你在越南待过很久?”一直沉默的沈陆嘉终于开腔。

这个问题使得伍媚的神色一瞬间沉寂下去。半晌,她才答道:“也没有很久,加起来也就一年左右吧。”

“前面有家还没关门的卖牛肉米粉的。”伍媚眼睛忽然一亮,想也没想,她便拉住沈陆嘉的手,快步向前跑去。

沈陆嘉被她握住手的那一瞬,觉得自己半边身体一霎那僵硬了。她的手又小又软,沈陆嘉小心翼翼地握紧了伍媚的手,随着她一起奔跑。

感受到沈陆嘉反握住自己右手的力道,伍媚偏头朝他粲然一笑。沈陆嘉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天,他会和一个女人手牵着手,在大街上一路狂奔,为的只是吃到一碗牛肉米粉。他的心脏简直像要跳出嗓子眼,分不清楚是因为奔跑还是因为别的。

好容易抢在店主关门前到了店铺,两个人鼻息都重了起来,尤其是伍媚,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

“老板,两份牛肉米粉。”伍媚用越南语说道。

天空繁盛的星光下,两个人坐在矮小的板凳上,中间隔着一张简陋的木头桌子。沈陆嘉人高腿长,坐的难受无比。

幸好老板很快端上了两碗牛肉米粉,雪白的米粉上除了粉红色薄纸一般的牛肉,还有几片柠檬切片和叫不出名字的野菜。

伍媚用开水烫了两人的筷子,然后将其中一双递给了沈陆嘉便埋头吃起来。

沈陆嘉怔怔地接过筷子,愣了半天才低低一笑,也低头吃起来。

汤汁鲜美,柠檬的酸味调和了肉类的肥甘,再加上糯滑爽口的米粉,两个人也不说话,只是各自享受美食。

一只骨瘦如柴的黄色的土狗不知从哪个旮旯里跑出来,眼巴巴地蹲在沈陆嘉脚下,不时用尾巴扫过他的裤腿。沈陆嘉无奈地看它一眼,用筷子夹了几片牛肉扔在地上,土狗立刻吃了个干净。然后那条狗又转悠到伍媚面前,依样讨食。

伍媚才要夹起牛肉,沈陆嘉制止了她:“我的都给它吃便是了。”说完把自己碗里的牛肉悉数丢在了地上。土狗吃得直摇尾巴。

付了钱,两个人刚要离开,又有卖水果的小贩推着车经过。

玻璃罩里热带水果五花八门,榴莲、菠萝、番石榴、桑葚、火龙果、芒果……颜色鲜妍,气味馥郁。伍媚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沈陆嘉好笑地比了个手势,拦住了小贩。

伍媚朝他一笑,凑上前去,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其实越南语宛转绵软,但是她语速太快,听在沈陆嘉耳朵里,只觉得像甜脆的香瓜。

小贩眉开眼笑地将各色提前切好的水果装进塑料袋里,又丢进去一大把冰块。这才将塑料袋连同附赠的调料酱汁递给伍媚。伍媚还不忘顺手拿了一把塑料叉子。

回酒店的路上,两个人并肩走在大片绿树的阴影下。伍媚已经迫不及待地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拿着刀叉将里面的水果往嘴巴里送。大概因为边走边吃的缘故,她走着走着就落在了后面,沈陆嘉只得驻足等她。

赶上来的伍媚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沈陆嘉一笑。沈陆嘉看着塑料袋外面凝结的小水滴,蹙眉道:“你少吃点冰的,刚吃过米粉,对胃不好。”

“没事儿。”伍媚不以为意地用塑料叉叉起一块火龙果,递到沈陆嘉嘴边,“你尝尝。”

月色下,她的脸反射着温柔的辉光,沈陆嘉看得几乎呆了。

“你吃不吃啊?”还是伍媚的娇嗔才让他回魂,沈陆嘉耳朵一红,低头将那块火龙果含进了嘴里。热带地区的火龙果远比亚热带地区来的甜腻,一口下去,汁水四溅,沈陆嘉只觉得那股甜意一直游进了心底。

有背着肮脏行囊的鬼佬骑着摩托车呼啸而过,掀起一阵锐利的气流,伴着刺耳的引擎声。

“小心。”沈陆嘉伸手揽住伍媚的腰肢,将她带离了危险。但是两个人不可避免的贴在了一起。

柔软的胸脯碰上了沈陆嘉结实的胸膛。伍媚陡然觉得心口有一只白鸽子在拍翅膀,挣扎着要飞出去,飞出去……

她的唇畔还沾着一点桑葚紫色的汁液,是诱人的绛红。沈陆嘉缓缓伸出右手拇指,触上了她的唇。

伍媚眼睛里像汪着水,又像洒满了星光,晶亮地看着他,只有睫毛在夜风里颤抖个不停。

沈陆嘉只觉得大脑中一片空白,鬼使神差的,他将自己的唇偎上了她的两片唇。她的唇很软,像果冻一般,沈陆嘉又用舌头舔了舔她的唇,很甜,估计是水果汁。他忍不住吮了又吮。

吮吸的过程里,伍媚的两片唇间露出一丝缝隙,大概是男人掠夺者的天性,沈陆嘉无师自通地撬开了她的唇瓣,急躁地追逐着那条布满热带水果芬芳的舌头。伍媚本来还存着一点挑逗的意思,但是沈陆嘉吻得太急又太用力,她只觉得呼吸都要被他蛮横地抽离殆尽,两条胳膊不由紧紧箍着他的腰,几乎将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两个人也不知道吻了多久,当沈陆嘉放过她的那一瞬,伍媚觉得脚都麻了。沈陆嘉平日里古井一般岑寂的眼神里第一次染上了激狂。而素来以调侃沈陆嘉为乐的伍媚破天荒地觉得有些脸红心跳,于是提着塑料袋快步超酒店走去。

沈陆家长腿轻迈,快步追上去,主动牵住伍媚的手,又改成握住的姿势。伍媚瞪住他。

“我不会道歉。”沈陆嘉平静地说了这么一句,“但是我要求对此负责。”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吻到了。。。掬一把热泪,小狼狗终于要变身狼人了。。。

☆、26理想的丈夫

沈陆嘉说这话时神情认真而严肃;一双棕褐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伍媚在他的瞳仁里看见了自己,小小的自己;唯一的自己。不远处是还剑湖,湖的西北面是教堂,教堂高耸的尖顶上的十字架像夜色里的一枚星星,伍媚觉得自己一阵心律失齐。

于是她有些色厉内荏地冒出一句:“废话,天底下哪里有白吃的豆腐。”

听到这话;沈陆嘉的唇角立时逸出一声低低的闷笑。

伍媚这才觉得自己这话说的蠢极了,她恼羞成怒地拧了沈陆嘉一下,“你再笑!”

“我错了。”沈陆嘉二话不说,立刻道歉。

伍媚哼了一声;甩开他的手,自顾自地大步向酒店走去。可惜她今日大概是命途多蹇;才走了两步,鞋跟便卡在了窨井盖的圆孔里,拔都拔不出来。

沈陆嘉见状,早已赶到她身边,冷静地让伍媚脱了那只被卡住的鱼嘴鞋。然后有力地揽紧了她的腰肢。一面弯腰去拔那只鞋,因为姿势的缘故,他的手臂不免往下滑去,搁在了她圆翘的臀部,伍媚身体微僵,忍不住在心中骂娘,今天她的豆腐都被沈陆嘉这个阴险的闷蛋吃成豆腐干了。

大概也知道这样的姿势太过暧昧,沈陆嘉的胳膊又下移到了她的腿根处。伍媚因为一只脚站立,重心不稳,只得死死搂住沈陆嘉的肩膀,两个人姿势怪异,简直叫人疑心是在修炼什么邪术。

沈陆嘉握住鞋后跟,缓缓地使劲,然而就在他感觉到鞋跟正一点一点艰难上移的时候,他敏锐地发现金属跟被划得惨不忍睹。沈陆嘉心思一动,倘若这鞋拔不出来……他又在心底估算了一下到酒店的距离,这才转脸看住伍媚,老老实实地说道:“如果拔出来的话,估计鞋跟就花得不成样子了。

伍媚欲哭无泪,这可是LAVIN的新款。

看着她肉痛不已的样子,沈陆嘉心知她的鞋子肯定不便宜,忍住笑意说道:“你是跟我出差才弄坏了鞋,回去之后我重新买一双赔给你。”

“真的?”伍媚立马不纠结了,“那这鞋我们不要了。”

沈陆嘉点点头,径直打横抱起伍媚。走了两步,他看了看伍媚一只脚上硕果仅存的那只鞋,又道:“反正一只你留着也没用,丢在这儿吧,万一谁拔出来,还可以凑成一双。”

伍媚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读者》看多了吧?我的东西,宁可扔到垃圾桶里,也不喜欢给别人。”说完用力一踢,脚上那只鱼嘴鞋径直飞到浓密的花草丛里,消失不见。

沈陆嘉看着她两只玲珑可爱的白脚丫,自觉噤声,紧了紧胳膊,抱着伍媚朝酒店走去。

伍媚两条胳膊环住沈陆嘉的脖子,脑袋贴着他的胸膛,心头洋溢的是从未有过的安心。至于沈陆嘉,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托着她的腿弯,还要用两根手指钩着那袋水果。有夜游的越南男人擦肩而过,一夫多妻制的越南男人在家里完全是神一样的存在,看着伺候女人的沈陆嘉都是满眼同情和不耻,唯有沈陆嘉自己乐在其中,连平素冷硬的脸庞轮廓此刻都柔化了

进了房,沈陆嘉将伍媚抱到其中一张床上,又拿了一次性拖鞋给她。

伍媚打了个呵欠,“我去洗澡。”说罢走到自己的行李箱前,打开锁扣,直接从里面拿出换洗的衣物去了浴室。

浴室采用的是磨砂玻璃,影影绰绰能看见里面纤细的人影,再伴着哗啦啦的水声,在外间的沈陆嘉脸上有淡淡的红意浮现。

热水抚慰了她疲乏的身体,雾气腾腾里伍媚忽然觉得□有潮热的感觉,她低头一看,糟糕,是她娘的姐姐来拜访她了。

该死的,她的月经一向都是延后的,这次居然破天荒的准时来了,她倒是准备了卫生巾,但是却放在了行李箱里。

无奈之下,伍媚只得敲了敲浴室的门,小声地喊着“沈陆嘉。沈陆嘉。”

双人套间很大,坐在床边心浮气躁的沈陆嘉隐约听到有细小的女声唤他,还有些发愣地四处看了看,又听见叩击玻璃门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三步并作两步站到浴室门前。

“我在。怎么了?”

隔着门,伍媚听不出沈陆嘉声音里的暗哑。

好丢脸。伍媚几乎开不了口,半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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