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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后的程橙，又再度拾起以前犀利的口吻，一句话直戳中对方的死穴，让那女人本来高傲的神色瞬间坍了一分。
“还有，”程橙又再度看向季晨，嘴角勾起一道浅浅的笑容，不知道为何此时看见他，会轻轻笑出来，但她知道，这份笑是发自内心的，并不是为了配合此时的演戏，虽然她的话，做戏成分更多，“我有这么一个优秀的男友，又何必折回去找一个处处留情的男人？和陈宇航相比，他大概也只有一个地方比不上，”说着，程橙低头看向女人的腹部，笑的很不怀好意，“一击必中的能力，真是不错！”
这次轮到女人的脸色瞬间变白了。
程橙这话说的实在不像女生该说的，但季晨硬是没忍住笑了出来，眼底眉梢也带起了点点笑意，尤其被评价为“优秀”，更是让他小小的满足了一把。
他不再只是在旁边干看着，而是一步跨到程橙身边，抬手很是熟稔自然的揽过她的腰，侧头看去，眼神像浸了热水一般，温暖的覆了过来，“说了这么多了，也该走了吧。”
程橙回望着季晨的眼睛，那黑亮的眼眸，像磁铁一般吸引住了她的眼神，她也好像是第一次才发现，除开那有些稚嫩的长相，季晨这双眼，笑起来竟是如此好看。
“怎么，看够没？”程橙半天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让季晨的心情更是无边的好了起来。他微微一挑眉，调侃的话就滑了出来。
程橙闻言微窘，回身看去，只能看见之前还嚣张跋扈的女人，已经接近于灰白的神色。
她之前刚当着季晨的面说那样的话，不过是看着季晨只是旁观，以为他和程橙只是普通关系，现在看着两个人相视的模样，才发觉这若不是有一段时间的接触，又怎么会有那一点若有似无的情愫呢？
她垂下眼眸，感觉肚子有点微微的痛，但她仍不想败下阵来，咬了咬嘴唇，耻到，“原来你也不过如此，是不是在和宇航交往的时候，就已经勾搭上了别的男人？”
听到这话，程橙冷了冷脸色，还没有反驳，就听见旁边的男人嗤笑的声音，“若是她真是在还和你那位不长眼的丈夫交往时就和我在一起了，是不是表明那位仁兄实在太差劲了？如果有美玉在前，谁还会去看别的石头，这种事，大概也只有他做的出来了。我季晨真是佩服的很呐。”
季晨这番话夹枪带棒，把眼前这个女人贬了的同时，跟着狠狠戳低了陈宇航，说他没有魅力太差劲，还走眼的很，把石头当珍珠，当然，这颗石头就是眼前这怀了他孩子的女人。
女人闻言咬紧了嘴唇，生生把涂了红色唇蜜的嘴唇咬的泛了白。本来是想好好羞辱程橙一番，没想到最后反是自取其辱了。现在再站下去不过是自己找罪受，虽然她是笨了些，但还不至于笨到不知道走，当下便狠狠瞪了两个人一眼，再不说一句话，转身就走掉了。
看着女人消失在人海中的背影，程橙揪着的情绪才慢慢松了下来，而后气势不再，转而漫上一阵莫名的低落伤感来。
她低下头，才发现自己还在季晨的臂弯里，便不安的动了动，后者了然的松开手，程橙这才觉得自在了些。
“怎样？是不是舒服了些？”等人走了，季晨低下头，带着笑问着那个忽然又有些恍神的小女人。
程橙“嗯”了一声，却不是肯定的回答，而只是无意识的发出了一个单音节。而后她叹息了一声，半低着眼眸说到，“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感觉，说舒畅，怎么谈得上来。说难受，却还是有一点点的。”
季晨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他低头看了程橙许久，才说到，“所以说，你的意思是还没有忘记那个男人。”
程橙勾了勾嘴角，扯出一个没有感情的弧度，“毕竟曾经也算的上全心付出过，要收回来，哪里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两个人面对面站在路灯下，一边是车来车往的繁忙和偶尔两声鸣笛，一边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和时不时从耳边擦过的谈笑声。周围是属于夜晚的喧闹，将两个相对无言的人之间的空气，衬托的更加安静默然。
“程橙，”过了好一会儿，季晨忽然认认真真的唤了程橙的名字，“你觉得你忘了这个人，要多久？”
程橙仿佛愣了几秒，才迟疑的回答，“这个谁能说清楚。也许一觉醒来就忘记生命中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人，也许，一辈子，都忘不掉。”
听到这样的回答，季晨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微微眯了分眼，忍了忍心底忽然有些不舒服的情绪，才接着问道，“你总是要找另外一个人的，到时候，会为了那个人，忘掉这些么？”
程橙有些奇怪的抬眼看去，在发现季晨的表情不像是随便说说，也就认真的想了想，才回答到，“那要到那个时候才知道啊。如果真的还能遇见一个我喜欢也喜欢我的人，自然那些该忘掉的，也就忘掉了。”
这个回答似乎让季晨很是满意，他的神色稍稍松缓了一些，又好像仔细思考了半天，然后突然伸出手按在程橙的肩膀上，俯下脸，低了声音说到，“与其再找一个，不如就现在吧。”顿了顿，他柔了柔语气，一字一句说，“接下来的时间，让我照顾你吧。”
明明是一句很轻很轻的话，落在程橙心里，却像狂风一阵，卷起无限惊涛骇浪来。
是震惊，是讶异，是淡淡的喜悦，还是浅浅的期待，抑或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不是。
程橙抬着脸，静静的望着季晨充满期盼的眼眸，黑白分明，像一直想要的某种幸福，又似乎隔着太遥远的距离，永远触碰不到。
她忽然想起很小的时候在橱窗里看见的漂亮的芭比娃娃，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纯真可爱，瞬间就把那时候的她吸引住了。之后，她缠着爸妈好几个月，终于把娃娃买回了家。一开始爱不释手，连睡觉都要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才能睡着，可是慢慢的，厌了、腻了、不喜欢了，从床边挪到桌子上再收到柜子了，压在最底层的地方，不再拿出来。
直到某一天清理柜子，从最里面翻出这个娃娃，她的心里忽然涌上来一阵难言的感觉。娃娃还是那个娃娃，只是她和娃娃之间的感觉却完全变了。那一刻，她突然想着，或许当初不该把娃娃买回来，让她一直摆在橱窗里，接受着别人或喜欢或赞叹的目光，是不是比被自己随意仍进柜子了要好的多呢？
有些东西，得不到比得到更美好，至少它会以你曾经最喜欢的姿态，一直存在在记忆里。
有些感情也是这样，就比如她对季晨。
不可否认，她对季晨是有一些朦朦胧胧的情愫，或许有一天真的可以发展成爱，只是，现在还不是。她如果接受了，之后两个人都发现不合适，会不会如那个娃娃一样，从最喜欢的变成最不在意的呢？
感情一旦变质，比任何东西都难以恢复。
想到这些，程橙深深吸了口气，而后直直看进季晨的眼睛里，微微笑了一笑，轻声说到，“季晨，其实你很好的。”
听到这一句话，季晨眼里的亮光好像有预感一般淡了一分，接着就听见她接下去的话，“可是，对不起。”
夺爱进行时 NO。116 对不起
顾容修驱车来到熟悉的地方，开门，下车，抬头，半拉的窗帘，那一灯如豆，映在窗上融成一道温暖的颜色。
顾容修在楼下站了片刻，还是没有直接上数，而是再度拨了电话。
长时间的嘟声过后，终于被人接起。
“小汐，之前怎么不接电话？！”听见那细细的声音，顾容修忍不住蹙眉，带点质问的语气脱口而出。
另一头安静了几秒，才响起穆小汐的声音，“电话扔在客厅里，我在卧室。”
听到解释，顾容修这次缓和了下脸色，而后又仰头看了看那一片亮光，低了声说到，“小汐，我在楼下。”
“哦，”穆小汐的回应平淡的让顾容修稍稍热络了一些的情绪又凉了下去，“你要上来么？”
灯光透过窗玻璃映在他的眼眸里，他仰着头，一手握着电话，忽然间涌出一丝丝说不清的类似寂寥的感觉。
明明前几天的时候，他还将她抱在怀里，看着她弯着眼眸的笑容，两个人说不说话都是满满的温馨。可现在，他站在她的楼下，仰头看着那再熟悉无比的光芒，却一瞬感觉到从没有过的陌生。
回来不过半天，为什么就生出这一些令人无法忽视的隔阂感呢。
而且这种感觉，还似乎是由她亲手制造出来的。
“你想让我上来么？”默了许久，顾容修才淡淡的回了刚刚那句问话。
穆小汐迟疑的“嗯——”了声，却是说到，“你还是回去吧，已经不早了。”
果然不是错觉，顾容修捏紧了手机，若是穆小汐此时站在他面前，可以看见他一点一点冷下来的神色，在初秋的夜里，凉的却像是冬日的风。
“小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忽然不一样了。”顾容修的声音也跟着冷风般的情绪凉下了温度。
“没有，你多心了。”穆小汐的回答斩钉截铁。
顾容修挑起了唇角，冷硬的弧度。而视线里被灯映亮的窗口，有半幅窗帘，有光，就是没有人影。
他忽然一阵烦躁，明明想到该是顾昀和穆小汐说了什么，她才对自己冷了态度。可是，对于穆小汐这种或有或无的对待，他还是忍不住冒了丝火气。
只是，这些日子的温柔缱绻忽然浮现在脑海里，压住顾容修心里那丝丝上冒的怒气。
他想起下午穆小汐突然的一声“再见”，他想起顾昀那笃定的话语，一切一切都在指示着一个事实，他若不弄清楚，就难以想象以穆小汐的性子，接下来会改变什么，而他，又会面对什么。
顾容修转身迈开步子，进了进了楼道，一步一步往上走去，手里却握着电话，没有说话，而穆小汐也没有说话，只有彼此的呼吸，隔着电波传进两个人的耳朵。
过了好一会儿，另一边的穆小汐似乎是受不了这般无声的对话，便试探的唤了声，“容修？”
顾容修正好停了脚步，爬了好几层楼不见一分喘，而是淡淡的回了一声，而后说道，“开门吧。”
穆小汐一愣，下意识反问，“你在哪里？！”
顾容修眉梢拊直，脸上神色换做淡静如水，“门口。”
电话里瞬间没有声音，但顾容修能相像得到穆小汐此时定是一副惊讶，明亮的眼睛也会跟着睁大一分。想到她的神色，顾容修面色终于软了一些，他轻轻呼吸了一口，说到，“你不开门，我就自己开的。”他有钥匙，她知道。
果不其然，听见这一句话，另一头传来脚步声，而面前的门后，也由远至近的响起了脚步声，接着，门把转动，满屋光线随着缝的拉大而流泻出去。
顾容修看着站在面前的穆小汐，微微一挑嘴角，握着手机的手慢慢放了下去，而后一脚踏了进去，熟悉的换鞋关门，而整个过程中，穆小汐只是往旁边挪开了一步，没有帮忙，也没有阻止。
转身走进客厅，在沙发前停下，顾容修侧过身，对着仍旧站在门口的穆小汐说到，“站那儿做什么？过来。”
穆小汐眯了眯眼，心底一瞬情绪复杂，但避不开顾容修那灼亮的眼睛，挪着小步走了过来。
顾容修在沙发上坐下，面前电视机大开，里面正的播放一挡综艺节目，他貌似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头，含笑着说出一句，“你在卧室，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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