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片绚烂的云霞》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那一片绚烂的云霞- 第8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透过灰蒙蒙的光亮,一个人影从小路旁的树林中闪出,正对着他们走来。牛黄看清楚了,是一个个子高高的大人。人影近了,一张青灰色的脸露了出来,一双带着杀气的眼睛,直直的瞪着这群少男少女。大伙真正吓坏了,站在原地不敢动;要不是靠牛黄拉着,周二早吓软了滑下地。那人慢慢地越过牛黄身子,边回头看着几个少年,眼光最后落在周二和丫头姐妹,那雪白的胳膊和微微凸出的前胸上,贪婪地一动不动。

他又瞅瞅几个少年,像是在思忖什么;最后,终于悻悻地离开。

不用谁命令,大伙儿撒腿便跑,顺着小路跑了好一阵,才气吁吁的停下。“肯定是个坏人”黄五喘着气道:“看他那双眼睛”,“妈妈呀,吓死我了!”丫头抹着自己胸口:“我再也不这么早上山了”,周三一脸坏笑,向她身后一指:“哎呀,跟来了。”,吓得丫头猛然往牛黄怀中一扑,“扑通”,二人摔在草地上。丫头猝不及防,湿润的嘴唇‘波’地正吻在牛黄嘴巴上,一时难堪得面红耳赤。周二看得真切,怒气冲冲的对准周三就是一脚。同样猝不及防的周三一下摔了个狗啃屎。望着丫头和周三的狠狈样,大家乐开了怀,彼此取笑着向远方赶去。

大约上午9点多钟,牛黄他们赶到了火车站。

火车站右侧的一大片坡地上,横七竖八的堆满了原木。堆积如山老枝虬桠的原木,在初升的阳光下,发出古铜色的光泽。三三两两在原木堆上忙忙碌碌的,是早到的剥树皮的人群。大伙连忙分散开,朝自己的目标奔去。牛黄带着牛三选好一棵粗大的原木,开始下手。牛黄将镙丝刀使劲儿插进原木顶端使劲一撬,紧紧沾在木杆上的树皮,露出了豁口,再将镙丝刀顺着豁口慢慢而稍稍用力的向下直撬,一大块厚厚的树皮就顺着裂隙落了下来。

树皮发出特有的清醇木香,就像那遥远的大森林一下来到了身边。牛黄美美的嗅一下,扔在背兜里。他撬开一根原木的豁口,命令似的对牛三说:“我先这样撬开,你再这样顺着撬,注意别让树皮断了,断了再往下撬就麻烦了。”,一路上,调皮牛三都在担心自己被牛大摔掉,因此十分听话;现在见牛大这样器重自己,便受宠若惊地的撒腿忙开啦。

由于来得早,不一会儿大家的背兜都满啦。伙伴们乐滋滋又恋恋不舍地离开木场,找到一大块向阳的山坡,把树皮一块块取出晒干,自己则坐在浓浓的阴荫下歇气。晒干,是剥树皮整个过程中最关键的一环。晒干了的树皮,重量轻燃烧率高背起轻赶路快;没晒干的树皮呢,湿沉沉的压肩燃烧困难并不断冒出呛人的浓烟,再说,城里哪来这么大的空坝子晒它呢?

只见那火红的太阳照在潮湿的树皮上,不一会儿树皮便冒起了缕缕潮气……树皮晒干了,但那来自大森林的清香也没有了。牛黄有些遗憾地捡起晒干的树皮,往背兜里扔。周二晃荡着白腻腻的胳膊肘,一不小心将树皮扔在了牛三的光脚背上,砸出道血口子,牛三哇地咧开了嘴巴。牛黄忙哄着他:“勇敢,别哭,男子汉不会哭。我们吃中饭了,你多吃点。”,牛三忍着痛说:“放心,我不哭,我是男子汉嘛!”,周二小心翼翼的帮牛三揩去血迹,瞧瞧,再想想,喊过周三耳语几句。

周三叫丫头姐妹和周二背过脸,对准牛三的伤脚处撒尿。尿液在空中划出一道白亮弯弯的细线,准确的淋在牛三脚上。尿液刺激着伤口,牛三发出了疼叫声。“消毒剂,消毒剂,要不你会感染的。”周三安慰着牛三。牛黄见状笑笑,多少次这帮少年,都是这样处理自己不慎碰伤的伤口的,别说,这土办法还真灵。

大家快乐地吃着自己带来的中饭。

牛黄把盅里的白饭分成二份,摊开凉扮土豆丝,兄弟俩吃得津津有味。周二过来拈了一筷子尝尝,顿时被辣得花容失色,跺着脚张着嘴巴不断吸空气。周二知道牛家兄弟吃辣在老房是出了名的,却没想到如此辣人。“辣椒罐罐打翻了哟!”周二大口、大口的呵气:“呸、呸、呸,啊、啊、啊---嚏!”,周二痛苦得鼻涕眼泪一起来,惹得大伙一阵哄笑。

黄五和二个姐姐挤在一块,姐姐们让着他,总是等他拈了菜后,才伸出筷子。丫头夹了一块鸡骨头,闭着眼美美的吸吮品尝。饭快吃完时,黄五在菜盅里左翻右翻,有些失望,一眼瞧见了丫头筷子上夹着的鸡骨头,一伸筷子就抢了过来扔进自己嘴巴,大嚼特嚼。丫头被他的阵式吓了一大跳:“死样,要吃就吃,抢嘛抢?”,黄五闭着眼美美的嚼完鸡骨头,咕嘟咕嘟的将骨渣用力往地上一吐:“好呀,丫头,你不许我吃还骂我,回去我要给妈妈告。”。

老房的邻里们都知道:黄家重男轻女特严重,黄五头上二个哥哥没养活,黄六又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去啦,黄五就是黄父黄母的心肝宝贝,平时没少宠他让他;明明是他的不对,姐姐们却要因此受到责骂……丫头有些惊恐:“你不讲理”,黄五得意的直嚷嚷:“就要告!就要告!”,“大姐,让他告,不怕他。”二丫头气愤了:“你再闹,我们马上收拾你,要你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

牛黄冷冷的瞧着黄五,他一直看不惯这位老兄在姐姐们头上作威作福的样子。趁他不注意,在地上捡到一粒坚硬的树籽悄悄扔出,正中黄五眉心。黄五哇的捂住了头,害怕地大叫起来:“丫头,丫头,我受伤了。”,丫头扑了过来,细细帮他揉搓了半天,又仔细瞧瞧,松了口气:“没事,可能是被从天上飞过鸟儿的粪便砸了一下,不妨事,不妨事!”。

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周二偷偷笑笑,扭腰走到黄五面前:“我看看,哦,是不妨事。”她朝黄五瞪瞪眼:“不过下次就很难说啦,也可能是石头,是刀子,收敛点好!注意点好!”,黄五推开她的手,咕噜道:“乌鸦嘴”,周二又面对丫头似笑非笑,道:“丫头,看不出来,厉害啦!敢一个人跑到花海里逛荡,不怕被人抢了去?”,“你说什么?”丫头像被周二窥破了隐私,脸蛋有点发红。“你还没感谢我呢?就这样算啦?”,丫头听出了周二的话中之话,心虚地瞅瞅二丫头和黄五,见他们并没注意到自己,急忙低声回答:“周二妹,别说啦,改天我请你吃凉粉。”,“我要吃川北凉粉,有点贵哟!”,“要得、要得,求求你,别说了嘛!”。

正是中午最热时分,知了在树上不息地喧闹;一声长长的嘶鸣,又一列满载原木的火车进站了。随着咣当、咣当有节奏的车轮响,瞌睡悄悄地爬上了少男少女们的眼眶。牛黄使劲摇摇头,他不能睡,这么一群少年,这么一大堆背兜、饭盒与衣服什么的,总得有人照料呀。他使劲揉揉自己眼睛,瞧见大伙正东倒西歪的睡着:牛三拖着鼻涕和周三脚对着脚地缩在浓荫下,小小的肚皮一起一伏;黄五就那么坐着双手抱着入睡,头不断的摇来摇去,有趣极啦;周二和丫头姐妹围在一块,圆鼓鼓的胸脯像要爆裂一般,一动一动的一起上下起伏着……

牛黄看一眼周二浓密的黑发,瀑布一样从俊秀的头端洒下,那么乌黑发亮,那么青春性感。突然,他的心狂跳起来。透过周二和丫头们裂开的胸衣缝,牛黄看见了从没见过的,少女洁白光滑的肉体和那正在发育而骄傲凸起的乳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激荡涌上心胸,让人快乐愉悦,并渐渐感到下体有些发热发胀,他不禁有些彷徨,手足无措:“我这是怎么啦?怎么啦?”,牛黄不禁四下望望:天,很蓝很低;天幕低垂的远方,却灰白、灰白,一长抹浓浓的铅云,横切而过;地上,本是青翠的草棵,在烈日下耷拉着头;睡梦中的牛三发出了一声梦呓,一双小脚,使劲儿蹬了又蹬……

牛黄摇摇头,收回自己偷窥的目光,望着远方。又忍不住偷偷望去,少女身体的吸引力太大了。牛黄觉得自己可耻肮脏,无声地呻吟一声便无助的挣扎着抬起眼睛,远方依然是远方,突然间变得毫无情趣所言了。牛黄一挪身子,想起自己随身带着的口琴,便高兴的拿了出来。这是牛黄在做家庭大扫除时,从床下一个满是灰土的纸箱中找到的。口琴年代久远,绿塑胶音格变得有些弯曲,那本应锃亮的铜发音片早暗淡无光,所喜的是还能吹奏。

于是,被灼热太阳照耀着的山岗上,便响起了轻柔优美的口琴声。

“牛儿还在山坡吃草/放牛的却不知到哪儿去了/不是他贪玩耍丢了牛/放牛的孩子王二小……”,一双手轻柔的搭在牛黄肩上,牛黄扭头瞧,是周二。牛黄吓了一跳:“你干嘛?”,周二竖起手指立在自己嘴唇上,示意牛黄别出声,迅雷不及掩耳的猛吻了牛黄一下。牛黄吓得差点儿放声大叫,他一下站起,慌得语不成声:“嘿,嗯、喂,周、周二妹,你开什么玩笑?”,“哈!”见牛黄一脸惊恐的模样,周二忍俊不住笑了:“开玩笑?哈哈、哈哈,开玩笑?难怪书上说未成熟的男孩子是呆子哟!”,“什么呆子?”牛黄觉得受了奚落,脸胀得通红。周二愉快地望着他:“好,你觉得受了委曲,回吻我一下好了,来呀!”。

嘿!这个周二,老同学,今天怎么啦?牛黄望着周二递过来的白玉般的脸蛋,怔住了。

一行人得意地背着自己的收获,踏上归程。

也许是回家的路格外短?回家的心分外欢快?少男少女们说说笑笑,感觉没多久居然就踏上了歌山的青草小路。那太阳已开始向西方坠落,光芒却依然强烈灼热。少年们身背重物急促赶路,一个个浑身大汗疲惫不堪。骤然见已快到家了,旺盛的斗志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没谁命令,大家纷纷扔下了背兜,欢呼着四肢放开倒在蓬松的草丛上。

12岁的牛三今天真是好样的,紧跟着少年们跑了这么远,居然没叫一声苦,撒一次娇。牛黄抬起牛三的脚,脚掌上已打了一个泡,难怪牛黄见他越来越走得一拐一拐的。牛黄刚想帮他挑破,牛三却猛然翻身向左边跑去。“哥,有湖,快,游泳去。”,一会儿,牛三大呼小叫地跑回。少年们齐声欢呼起来,背起背兜就跟着牛三向湖边跑。

好一泓碧绿的湖水!狭长的湖水藏在歌山深处,湖面上飘浮着无数落花,清沁透凉。少年们扔下背兜就往湖水扑去,周二和丫头姐妹俩一咕嘟,留下丫头守背兜和衣服,自己和二丫头穿着衣服就往湖水里跳。好一阵欢腾,湖面上水花飞溅,人头起浮,少年们欢乐的声音,在寂静的群山中响遏行云……

夕阳西下,归鸟鸣叫,该回家了!

少年们湿淋淋地爬上岸,欢笑着揩着头。牛黄一扭头,碰见二丫头焦急的目光:“周二不见了”,牛黄一愣,“周二,有人看见周二没有?”二丫头慌作一团,嗓门儿颤抖着,拉住少年们问了又问。牛黄帮她又四下找了一遍,依然没见周二的影踪。“怎、怎么回事?”牛黄真正慌了神,牙齿碰着牙齿:“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吗?”,“我俩一起跳的水,跳水后我就没看见她,我还以为是和你们在一起。”二丫头哆哆嗦嗦的,眼泪已流落下来了。

周三疯了般一头猛扎在水里,牛黄、黄五紧跟着跳下湖水。牛三正要跳,被眼快的丫头一把死死地拉住,只好在岸边又蹦又跳又叫。三人在湖中游来游去,累得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