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婚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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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婚晚爱- 第1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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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了感情?我以为像我这种人不知道感情是什么,可听到你死了的时候我居然还难过了,你知道我有多么痛恨这样的自己吗?小启,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喊你了,我不想因为你死而难过,但我一定要看到你死,所以我们就一起死吧。一起死了,我就不会记得难受是个什么玩意了。”一边和商奕启对打一边狂暴地冲着他喊完这么一番话后,林景殊猛然间推了商奕启一下。

商奕启因着这番突如其来的推搡身子克制不住地往后头的天台边缘退去了,若非一腿及时往后抵住了石壁,商奕启怕是此间已坠下了这高楼。

薛傅勋见到这幅情形哪里还能站在一旁什么都不做,猛地将枪口触到了林景殊的后背,他话语间也是带上了厉色,“景殊,我和哥当你是兄弟,可有你这么做兄弟的吗?你知不知道当年我们以为你死了的时候,哥他有多伤心,甚至因此哥他一别兵营五年,还和商伯父吵了个翻天。景殊,你摸摸自己的心口,你告诉我,我和哥欠你吗,我们他妈欠你吗?你口口声声说着要哥死,你怎么不想想我们曾经是多好的兄弟?你的来路我也不想再追究那么多了,但是我现在告诉你,如果你还是想着要将哥置于死地的话,那么就别怪我的枪口不长眼。”

林景殊闻言却是冷冷一笑,旋即他便闪身避开了薛傅勋的枪支,而他手头那柄银色手枪也是抵上了薛傅勋的额头,“你滚,我不想杀你,你最好在我改变主意之前就离开。”

“绝不可能,我不会走。”薛傅勋如何可能答应,哥的安全,烨宸的安全,他都要保证!

林景殊见着薛傅勋这幅牛脾气也没心思再和他耗下去了,阴戾地说了一句“我不会让你成为我杀商奕启的阻碍的”之后,林景殊以一种刁钻的角度袭上了薛傅勋,不过片刻工夫薛傅勋便成了他的手下败将。

整个身子再次被制住,薛傅勋待要反抗,然则不过须臾他便惊觉自己浑身猝然间全没了气力。怔愕地望向了林景殊,他想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还未问出口,薛傅勋已是软下了身子,无力地坐倒在了地上。

林景殊斜睨了商奕启一眼,之后他快速蹲下身子取走了薛傅勋的手枪。

“不要伤害勋子和烨宸,他们是无辜的。如果你当真那么恨我,那么你冲着我来。”商奕启担心林景殊会对薛傅勋做什么,这会儿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还试图让林景殊冷静些。

林景殊对商奕启这番请求嘲讽一笑,只开口之际他却是薄凉地道了一声:“我可以给勋子和烨宸最后一个机会,只要他们离开这里并且答应不再插手我们之间的纠葛,我可以不取他们的性命!”

商奕启自是料不到林景殊肯做这样的退让的,毕竟这样做着实过于危险了。若是薛傅勋他们离开后去找了救援人员来,那么林景殊的安全着实得不到保障。也或者,他是自信在后援部队赶来之前他就能取走自己的性命了?相比之下,商奕启更愿意相信林景殊是还把他们昔时的情分看在眼里的。

薛傅勋不肯走,最后他却是被楚烨宸强行拉走了。审时度势,楚烨宸心内自然清楚如今薛傅勋中了迷药,而自己的腿也中了弹,他们要是继续留在这里,那么恐怕他们也只会成为商奕启的负累!

脑中辗转间已是有了计较,楚烨宸心想着一离开这里他就派人前来支援。及至两人将下天台时,商奕启却是骤然间朝着他们的背影大喊了一声:“烨宸,勋子,这是我和景殊之间的恩怨,你们不要找任何人来帮我,是兄弟就听我的。”

楚烨宸和意识已不甚清晰的薛傅勋听到这么句话时脚下皆是一顿,末了楚烨宸使了劲地锤了一下墙壁,他终归是不发一言地搀着薛傅勋离开了。好小子,你说的,不要帮你是吧?好,只要你把命留着去见我妹妹和我外甥就行,劳资他妈的不管你了!

天色渐渐有了几分变化,先前还有些浅薄的阳光打在了商奕启的身上,到了这时刻天却是阴了下来。不知是否错觉,商奕启甚而能嗅到寒风中间或携着的几缕血腥气味。

不再过问林景殊的动机,商奕启心下明了濒临崩溃的林景殊此刻唯一想做的便是杀了自己。手中的枪里头只剩四发子弹,商奕启不知道林景殊那头还有多少弹药。

开打,无需理由。近身肉搏,枪战,每一下动作皆是真刀实枪,每一次拼尽全力,昭示着曾经亲如兄弟的两人正渐行渐远。

没想到林景殊会有后援,一辆直升机在两人不远开外的地方停下了,紧跟着四名全身武装的黑衣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了两人身际。林景殊起先已是处于下风,然这四人的加入让商奕启顷刻间陷入了苦战。

一抬眼扫了一把几人的武器,商奕启不敢分心。对方设备精良,而他,仅有四颗子弹。

“少主,这里交给我们,你先离开吧。”商奕启听到有人在对林景殊这样说。

“不,他的命,是我的。”林景殊的眸色愈加诡蓝。商奕启四面受敌,他则是站在场外用枪口对准了商奕启。

不要怪我胜之不武,现在我只想杀了你,小启,不过你也别怕,我很快就会下去陪你的。这么思忖着的时候林景殊扣下了扳机,而他枪口瞄准的方向正是商奕启的心脏。

‘咯噔’一下,却没有子弹射出。林景殊心下一讶,再尝试了几番,他才确认了这只属于薛傅勋的手枪中已无弹药。那么勋子刚才还……哼,果然是兄弟情深!

拔出自己的那只手枪,林景殊知道那里面仅剩的,唯有一发子弹。那么,他要一击即中!

商奕启先前体力消耗过大,这会儿他已是渐渐地不敌那四人,眼见有人要夺他的手枪,他枪膛中的四发子弹在几眨眼的功夫间一一射出。

四发子弹,射中了其中三人,商奕启还未来得及仔细审视一下当前的情况,另两声‘碰’的枪响已是一前一后地奏起了。

商奕启回过神来之际便发觉自己的脸上染上了什么温热粘腻的东西,身上压着一个人,商奕启稍一仰头便看到了身上男子苍白无神的面容。明明是稚气未脱的一张脸,商奕启这时刻却只觉得这男子身上带着某种悲壮无望的气息。他的伤,正中心房。

来不及问“你是谁”这样的话,商奕启只想着赶紧把这男子送到医院。才扶着这男子坐起了身,商奕启一眼便扫见了不远开外的林景殊正捂着自己的腹部无力地滑倒在地,有血从他的腹部涌出,濡湿了他的衣物。而楚烨宸正咬牙忍着腿上的疼痛和最后一名还能作战的后援男子开打,两人几乎都是用着搏命的招式在对干。

一切的变化仅在这么短短不到一分钟内就发生了,商奕启的脑子有一瞬间紊乱了起来。身前的男子猛然间抓住了他的手,商奕启不敢耽搁,他连忙便道:“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咳……咳……我知……道,我快死了……原来,死的……滋味是这样……的。”邵袁双目无光,视线迷离,恍惚之间他便想起了有一次他试探性地问顾惜妍道:“小妍子,要是爷一不小心喜欢上你了这么办?”

当时顾惜妍的回答是:“小袁子,你千万不要喜欢我,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我不会背叛我的丈夫的。”那会的顾惜妍不过将他的问话当成了一场玩笑。

“你爱你的丈夫吗,电视上说的至死不渝的那种?”邵袁不死心,自认自己也不比顾惜妍的丈夫差。

“不告诉你。”嚼着东东送的棉花糖,顾惜妍眄了他一眼笑道。

商奕启才不理会邵袁说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再不把邵袁送到医院,邵袁怕是不可能在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你不要说话,节省体力,我立刻送你上医院。”

“商奕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邵袁一只手绵软没气力地打了一下商奕启要扶起他的手,他继而低喃地询问出声。

☆、第167章 死亡序曲(四)

邵袁到底是死了,那样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死在了商奕启的面前。而他临死前口中不停地呢喃着一句话,那么一句话,即便是商奕启听了心头都尽是酸涩和不忍。

他说的是:“小妍子,我说过的,我说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的,所以,就算我是那样恨你的丈夫,我还是没法看着他死。他死了,你一定会哭鼻子的……”

邵袁合上眼那一刻,商奕启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那抹对尘世的深切依恋。于是商奕启也便明了了,这个为他而死的男子,其实有多么多么希望能活着!

略一仰头,商奕启让自己眼眶里的泪倒流了回去,只他心头的感伤无以言表。宝贝儿,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曾有你一个人如此爱你,他爱你,甚至超越他的生命。他爱到愿意为了你去救他的敌人,他恨的人!

林景殊在看到邵袁身死的那一刻眼里全然是无法接受,暴吼出声,他语气间的悲怆一表无遗,“为什么,为什么啊?小袁,你不是恨这个男人吗,为什么你还能做到为了他去死?你忘了商百柯是杀害你父母的仇人了吗,你忘了吗?”

掩面,林景殊竟是泪如雨下,而他的手上还沾染着自己腹部带出来的血。嘶声痛哭,他想这或许是他这一生唯一一次可以毫不顾忌地任性地宣泄的机会了。

四名后援人员均是重伤,商奕启按耐住自己心尖上的痛意,缓缓地朝着林景殊靠近了。探出一手,明明知道多余,商奕启却还是想着要问最后一次,“景殊,放手吧,跟我回去好吗,我可以求法官手下留情?”

一把拍开了商奕启的手,林景殊手上的鲜血甚至沾染到了商奕启的手背上。声线已近乎嘶哑,林景殊湛蓝深邃的美丽瞳眸中清晰地印着商奕启俊朗绝世的容颜,“你滚,你滚啊,不要你在这里妄作好人,哈哈,今天哪怕我是死在这里了,我也不可能跟你走。商奕启,为什么啊?我恨你的父亲,恨你的母亲,凭什么你可以在父母的庇佑下成长,我却和邵袁一样,要在无父无母的黑夜里摸滚打爬,你知不知道我原本也是可以有一对父母的,他们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好的父母,可是你的父亲,呵,为了他的军功,为了他能升职,你知不知道他是踩着多少人的尸骨爬上了军区政委那个位置的?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的父亲,他午夜梦醒时难道就不会因为他曾经犯下了那么多的杀戮而忏悔自责吗?”

吼完这么些话后林景殊一张俊脸扭曲,而他额际冷汗淋漓,全身看起来说不出的虚弱。

“景殊,不要再说了,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你一定会没事的,没事的。”商奕启顾不上再和林景殊计较那么多,他无法看到自己曾朝夕相伴的好兄弟死在自己面前,无法。邵袁他已经救不了了,而景殊,他宁愿送景殊进牢房也不愿意看到他死。

商奕启脸上的担忧真真切切,好似他们之间没有这么将近八年的分隔,他们还是过去那对无话不谈的好哥们。

林景殊有一刹那神色恍恍,仿若记忆中那个年少轻狂的少年一步一步踏着记忆朝他走来,而后那少年温润一笑,哥俩好地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景殊,咱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除了老婆不能共享,其他的什么都能共享。”

回过神时林景殊才发觉自己已然被商奕启搀着往楼道口的方向走去了,小腹很疼,那是一种撕裂般的痛意。疼痛,他曾以为这样的东西他是不会在意的。那么如今呢?是因为有人关心他爱护他了,所以他可以放任自己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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