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那双幽邃得无法看到尽头的眼睛。
“……为什么，会任我为所欲为……放纵我的欲望，加深我的罪孽……让我每天都活在痛苦里……”
他的呼吸，拂在我的唇上。
我的思绪一片空白。
“……我不想伤害你……我远离你，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可是只要一看到你，我所有的决心，坚持，都会被我忘得一干二净……我想触摸你……想得到你……”他低下头，在我耳边深沉的低吟，“……我在矛盾中挣扎……我想做一个完美的哥哥，但一想到你可能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就会恨不得杀人……我无法容忍失去你……”
他微微蹙起眉头，秀美的容颜上一闪而过的阴霾让我不禁微微心揪。
他说：“……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不想每天都在有可能失去你的恐惧中渡过……我会疯的……”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我的脸颊：“……很早以前，我对你的爱，就已经不单纯了……表面是一个爱护妹妹的哥哥，实际上，却是一个利用她的天真，满足自己欲望的混蛋……”他的睫毛垂下，我可以在他眼中，看到一丝脆弱。
我忽然意识到，哥哥，也只是一个才刚刚十七岁的孩子。
他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坚强。
他还没有成熟到，可以理智的处理自己的感情。
他会失落、会迷茫、会伤心……
“你会觉得我可恶吗……”脆弱一闪而逝，我看到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漠然，“……在我表白心迹之后，你会害怕我，从此远离我吗？”
我愣愣的看着他：“哥……”
“不要叫我哥！”他按在我手腕上的手指蓦地用力。
“痛……”我稍稍皱眉，眼角渗出丝丝泪水。
他一怔，慌忙松手：“对不起，小悦！我不是要对你发火的！对不起……”他将我抱在怀里，用手轻柔着我被捏痛的地方，秀美的容颜上写满的怜惜和不舍。
“……还痛吗？”他在我腕部吹气。
我摇了摇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他垂下睫毛，轻轻移开视线。
空气陷入一片静默，车厢里的气氛，沉闷得让人几欲窒息。
一辆辆车闪烁着灯光从我们身边驶过。
在忽明忽暗的黑夜里，我看到哥哥长长的睫毛侧影，以及浓密侧影下，透明得恍若没有焦距的眼睛。
那颗红色泪痣，点缀在他干净的肌肤上，略显暗淡，却依旧美丽。
记得有人说过，有泪痣的人，是很容易哭的。
但我从没见过哥哥哭。
是不是因为，他把所有可以软弱和撒娇的机会都留给了我，自己却选择了隐忍和坚强……
“刚刚……是我太冲动了……”他静静的看着窗外，面无表情，“忘掉我说的话吧。”
我脱口而出：“怎么可能忘掉？！”
“要不然呢？”他回过头，眸中一片沉寂，“你打算怎么办……接受我？或者从此与我形同陌路……”
“我不会的，我……”我慌忙开口，“我……我很开心。”
他愣了一下，直直的看着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很开心……”我低下头，脸颊有些微红，“原来，不只是我害怕会失去哥哥，哥哥也害怕会失去我……也不只是我一个人觉得好累……哥哥也会累……每天都只能听到你的声音，但是看不到你……我已经厌倦这样的生活了……”说着，我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我喜欢哥哥，我想和哥哥在一起！”
空气又陷入了一片凝滞。
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我看到哥哥的双眸，从惊讶，化为平静，再到漾起一抹淡淡的温柔。
窗外忽然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一股凉风从一扇敞开的窗户里吹来。
我稍稍眯起眼睛，余光是哥哥身后，霓虹涌过的五色流彩。
他向我靠近，我看着他俊美的容颜在我的视线里渐渐放大。
“笨蛋……”他说，“……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我不满：“我……我已经长大了，不许你再把我当小孩子看！”
他直挺的鼻尖碰到我的鼻子，微微一笑，柔软的唇瓣轻轻覆上我的唇：“不把你当小孩子，那该把你当什么呢？”
淡淡一吻。
凉凉的，但很甜。
我眨了眨眼睛，感觉到他的手指拂过我的脸颊，那细腻的温度，让我不自觉地弯起唇角：“女人……”
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没错。
“……我要当哥哥的女人！”
chapter。19
我好像……说了很大胆的话。
但是哥哥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微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车子开到家的时候，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
哥哥用外套将我裹在怀里，把我送进房间，他的白色衬衫几乎湿透，黏黏的贴在他的肌肤上，勾勒着他身体诱人的线条。
我看着他，不禁有些脸红。
但是哥哥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他拿起外套，淡淡看了我一眼：“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咦？为什么要走？”我下意识的直起身体。
“还有很多事要做。”他拉开房间门，有风吹进来，拂起我的头发。
“可是……现在还在下雨啊！”我上前向他靠近。
“没关系。”他踏出房门。
立刻，我拉住他的衣襟，泪水从眼眶中滑落：“我不要你走！”
似乎有许多次，这样的场景都在反复重演……可是为什么呢？明明哥哥是喜欢我的，为什么每次都要选择远离？
“你不是说，你害怕失去我吗？为什么还要走？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我用手抹着眼泪，“你怎么可以这样，哥哥是大骗子！大骗子！！”
蓦地，他握住我的手臂，一把将我按在墙上。
“哥？”我睁大眼睛看着他。
他的眼睛很黑，我可以看得出他在生气。
可是，我有哪里惹到他吗？
我不禁有些害怕，怯怯的看着他。
“……你知不知道，如果我现在留下来，我们之间会发生什么事？”我可以听出他声音中隐忍的怒火，他握着我双腕的手在微微用力，让我不自觉的想要挣扎。
“哥……”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他声音略略提高，“你的纯真，你的无知，全部，都让我感觉到罪恶！你根本不知道我究竟想的是什么！”
“我……”我不知所措的看着他，“我……”
“我想得到你！”他向我靠近，我的视线中满是他布满阴霾的眸子，“我想不顾你的意愿，我想强要了你！我要让你属于我，让你变成我的！我对你有欲望！欲望你明白吗？！”
我从没见过哥哥这样生气过，就好像刚刚所有的温柔都只是假象。
“……想和我在一起？哈……”他嘲讽似的笑了笑，“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因为你习惯依赖我，习惯了服从我……这些，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
“哥……”我拼命挣扎，努力想要脱离他的桎梏。
哥哥抱得我好痛，哥哥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对过我……
“口口声声说，做我的女人……你知道，做我的女人，需要为我做些什么吗？”他低下头，邪气的含住我的耳垂。
我感觉到浑身一阵战栗，双腿不住的打颤。
“好敏感……”他微笑道，“你的这里……这里……”他的手指顺着我的脸颊，轻轻向下滑入我的身体。
手指揉捏之处，都让我像是被电流划过一般，止不住的颤抖。
“哥……”我迷离的张大眼睛，双手像抓住最后一块浮板般，紧紧的勾住他的脖子。
“知道为什么我会对你的身体这么熟悉吗？”他静静的看着我。
我只觉得自己脑海里一片空白，根本无法开口。
“……那是因为，我在你睡熟的时候，无数次得想要霸占你……我吻你，抚摸你，而你也会给我最原始的反应……你知道那时的你有多么可爱吗？”他的唇角弯起一丝邪气，“可爱得，让我几乎无法自持……”
“……我幻想你在我身下呻吟的样子，我对你抱有肮脏到极致的念头，我根本没有把你当成妹妹！”
我愣住了，呆呆的看着他。
“哈……哈哈……”他笑出声来，“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你应该知道吧，世界上，有哪个哥哥会教自己的妹妹接吻，有哪个哥哥会在别的女人的床上喊自己妹妹的名字？除了我……”
他扳起我的下巴，那双阴霾着夜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
“……你现在明白了吗……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完美的哥哥，那只是我创造出来的假象……”他微笑，邪魅的笑容，那颗美人痣氤氲着无尽的妖娆。
我听到我的心在怦怦跳动。
眼前的哥哥，让我觉得有点陌生。
“如果明白了，就离我远一点吧……”他的笑容忽然淡去，漠然得将我推开，“我很自私，不计回报的事情做得太多，会让我觉得累……现在你已经到家了，我作为哥哥的义务也已经尽到了，你应该不需要我再帮你洗澡换衣服了吧。”
我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态度会转变这么快。
他看了看我，睫毛渐渐垂下。
“再见。”他说，然后转身走进雨里。
我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有种感觉……
如果现在，就让哥哥走了……那我们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去了……
“哥！”我大喊。
哥哥没有回头。
“哥……”泪水模糊了视线，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开车离去，无力的靠在门上，慢慢滑向地面，“哥……”
……
整整一个星期，我都没有去上学。
我的手机因为电池被安絮拿走的关系，到现在还不能用。
我坐在家里等哥哥的电话，我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可以听到他声音的机会。
但是……
至始至终，电话都没有响起。
再也没有人会在我哭得时候，温柔得拂去我的眼泪，再也没有人会用低沉的声音叫我的名字……
哥哥……哥哥……
叶诺……
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因为我太笨了，我听不懂哥哥话中的意思，只能用我的方式去理解。
哥哥讨厌我了……因为，他总是不计回报的对我好，他在外面打拼，赚钱养我，而我，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还总是给他找麻烦……
一定是这样没错……
在家里等哥哥电话的第八天，我做了一个改变我一生的重大决定。
我不知道我这样做，以后会不会后悔，但我现在必须这样做。
这是我第一次完全按自己的意志办事，也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处理好了一切，没有依赖哥哥。
我去学校办理了退学手续，我卖掉了家里所有的电器，我把房子租了出去，自己只带着简单的日用品和两本相册搭车去了A市。
临行前，我只向李阿姨告了别，我没有去找林雨，也没有去见郑小芸她们。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向她们解释，干脆就很鸵鸟得选择了逃避。
这也是我两年来，第一次来到这座哥哥一直打拼的城市。
豪华的街景，入天的大楼，旋转的电梯，川流的车辆……天空压得很低，仿佛抬手就能触到……人很多，我站在马路边上，不知所措。
不少人从我身边路过，和我搭讪，都被我一惊一乍的态度弄得失去了兴趣。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电话亭，一遍一遍拨着哥哥的号码。
但是没有人接听。
我这才感觉到害怕。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如果没有哥哥，我将一无所有。
我没有钱，没有身份证，没有手机，没有住的地方……
我忽然想起哥哥当初独自一人来到这里时，是不是也像我现在这样呢？
看着宽阔的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