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第一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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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国师- 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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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在余姚骗人的时候一般无二。

“……”谢兰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半点声音,又或者是他说了什么,却淹没在了欢呼声中。

柴德美在谢亘耳边说了什么,气得老头指着刘同寿直跳脚。可惜没人注意到他的举动,偶有看到的,目光中也都流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把这个谢家的四老爷当做了小丑。

邵时雍,他做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同样是小道士,刘同寿被万众所瞩目,但他却是完全被人忽略了。

玉如意一摆,欢呼声立止,刘同寿淡淡的扫了谢亘一眼,以谢老四的老辣,也是凛然。他没想到,小道士的威望已经高到了这种地步,随意的一个动作,就令得数千人影从,这样的气势,压得他也是喘不过气来。

“谢施主,你为了些许颜面和身外之物,就对贫道,东山镇民,乃至整个上虞苦苦相逼,又是何苦来哉?欲海无边,回头是岸呐!”刘同寿一副神棍的口吻。

他倒不是不想用更具道家特色的说法来卖弄,只是道家讲究的都是自身的超脱,而不象佛家那么喜欢给别人扣帽子,所以他只能混搭着来了。

“你这妖道少在这里妖言惑众,老夫,老夫……”谢亘大怒,当即就要反唇相讥,可斥骂的话还没出口,周围几千道愤怒的目光就已经投过来了。千夫所指带来的压力可不小,他也是为之气沮,一时说不出话来。

“唉,知耻近乎勇,你既然知道羞耻,也算是还有些人性,上天有好生之德,皇上也有容人之量,你自行退去,贫道就不跟你计较了。”刘同寿看似悲天悯人的说法,实际上却是拐弯抹角的在骂人,谢亘只气得七窍生烟。

怎奈听众全是站在刘同寿那边的,吹的是黑哨,刘同寿话音刚落,四下里就响起了阵阵的欢喜赞叹声,连反驳的机会都没留给谢老四。

“小仙师真是宽宏大量啊,对这样的恶人,还留了情面给他怎地?直接招一道雷霆,劈死他才是正经!”

“你不知道,小仙师就是宽仁的性子。早先东山镇有个丧心病狂的韦郎中,当初也是跟谢家这些人一样,存了私心,拼了命的往小仙师身上泼脏水……结果啊,他差点被镇上的人打死,最后还是小仙师把他给救下来的,这就是圣人说的以德报怨啊!”

“还真是,仁慈心肠,霹雳手段,这才是仙家之人的风范呢。”

听到这些,谢亘连发怒的力气都没有了,那个韦郎中明明就是小道士用来搞反间的好不好?他真的很想冲着周围大声喊叫,告诉这些人:你们都被骗了。可是他知道,没人会相信他的,他越诋毁小道士,对方的威望就越高。

谢亘没咒念了,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谢兰,没想到邵时雍突然厉喝一声,踏前问道:“刘同寿,你知道本真人是谁吗?”

“是谁?”刘同寿反问。

“哼,料你也没那个眼力!”邵时雍冷哼一声,然后语调转高,“都听真了,本真人乃是龙虎山上清宫达观院正一派门下,靖微妙济守静修真凝元衍范志默秉诚致一真人之曾孙,太常寺太常博士邵时雍是也!”

“……”一片寂静,百姓们都被震住了,尽管听不懂,但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邵时雍有些得意,他感觉自己找回了在京城的感觉,正待继续卖弄,却听得有人咳嗽了两声,循声望去,正是他的对头刘同寿。

“咳咳……”见他望过来,刘同寿弱弱问道:“嗯,这位真人,这里面的人物关系有点复杂,能不能请你再说一遍?”

“哈哈哈哈……”四周笑成了一片。

邵时雍报名号的策略是对的,可惜,他表达的方式有点问题。他要是简练点,直接报他曾祖邵元节的大号,围观众多少要受些震撼的。

常言道:闻名不如见面,其实并不尽然,传说中的人才是最厉害,因为其更有神秘感。刘同寿的威望虽高,可除了东山镇那些最铁杆的拥护者之外,没人敢断言,他比邵元节高出一筹。

后者享誉天下已经十多年了,又是一直伴在皇帝身边,也是个会呼风唤雨的半仙,谁知道他有没有比刘同寿更厉害的手段?

抛去此节不论,他的权势也大啊!当初刘同寿去余姚骗人,用的就是龙虎山的名头,用这个唬人,是很有效应的。

但邵时雍说的太罗嗦了,被刘同寿插科打诨的一搅合,反倒变成了笑料。这就是斗争经验上的差距了,压根就没听过脱口秀的邵时雍,又怎么可能是刘同寿的对手?

邵时雍虽被气得面红耳赤,但他却没气馁,正如后世那些亮老爹名号就无往不利的公子哥一样,他对曾祖这个法宝还是很有信心的。

成功经验多了,也就习惯成自然了么。

待笑声稍息,他再次高声叫道:“我曾祖是护国天师,致一真人邵天师!哪个敢对家祖不敬?”

这法宝果然犀利,这次大家都听懂了,笑声立止,众人看向邵时雍的目光也没了轻蔑,而是满满的敬畏。

一招见效,邵时雍也是气势如虹,他乘势转向了刘同寿,大喝道:“刘同寿,你既在紫阳观修炼,便属道门一脉。你可知道,家祖在嘉靖五年,就受了天子敕封,总领天下道教?”

“好像听说过这么回事。”刘同寿点点头。

“你既知道,见到本真人怎地还不见礼?”邵时雍脸上的笑意更浓。

刘同寿挖了挖耳朵,鄙夷道:“没听错的话,那个统领天下道教的是你爷爷的老爹,而不是你,你这都……一二三,第四代了好不好?也能狐假虎威的?道士见到邵真人要行礼,对你就用不着了吧?”

“哼,就知道你这冥顽不灵的野道士会这么说……”邵时雍不屑的看了刘同寿一眼,然后向怀中一掏,掏出了一个小包裹来,他将包裹捧在手中,杀气腾腾的看向刘同寿,“你确定你不肯行礼?哼哼,等下可别后悔!”

冯维世一直站在刘同寿身后不远,这时见事态急转而下,他也是吃了一惊。

那个敕封的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因为本来就没有天下道门这个机构。邵元节要是想驱使哪家道派,对方肯定是乐不得的,能和龙虎山攀上关系,就已经是天大的好处了,谁在乎有没有那么个名义啊。

但放在刘同寿身上就不一样了。

刘同寿要是对龙虎山不敬,对方则可以扣个不尊圣旨的帽子过来。那个敕封没有细则,也就是说,具体怎么解释,全在皇帝的心情,而邵元节是可以影响到皇帝的心情的。

当然,双方的梁子已经结下了,刘同寿就算乖乖就范,也不见得有什么好果子吃,但总比跟对方硬顶来的好。至少在对方把包裹里的杀手锏亮出来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如果他猜的没错,那包裹方方正正的,很可能是块印!没错,就是嘉靖赐给邵元节的那块!

“刘观主,且忍忍吧。”

围观众看向刘同寿的目光也转为担忧,对天子钦赐的官职不敬,可以算作是大不敬了,这个罪名可不一般。

谢亘等人大喜,如丧考妣的脸上泛起了得意的狞笑。他们也没想到,邵时雍竟然还有这么个底牌,这玩意对贩夫走卒都没有作用,对刘同寿却是杀伤力十足。

风水轮流转,现在,进退两难的变成刘同寿了。

他要么硬顶,招来个大不敬之罪;要么屈从听命。他选择前者的话,自不用说,当场就能定他的罪;选择后者,哼,那更好,邵时雍直接下令,调遣他去余姚或其他什么地方,他去还是不去?

“我这人做事,从来就不后悔。”刘同寿却依然是一派从容,好像完全没搞清楚状况一样,“我说邵真人的孙子的儿子,你捧着那包裹是要打开么?一直捧着,会不会很重啊?我看你的手好像在发抖呢?”

“你,你……”邵时雍的手的确在发抖,不过不是累的,是气的。

“小真人,不用跟他多废话,他不过是虚张声势,想蒙混过关而已,直接亮印吧,看他还有何伎俩!”

“也好,让你们开开眼吧。”邵时雍打开包裹,里面正是金灿灿的一块方印,他单手将印提起,然后向上一翻,‘阐教护国’四个大字赫然在目,他高声厉喝:“这就是当今天子赐下的印令,以之可号令天下道门,刘同寿,你还不跪下么!”

第109章 圣旨到

纯粹是废物的二世祖,其实是很少有的。

家学渊源,久居人上,往来交流的都是大人物,这样的熏陶,固然会养成纨绔气,同时,也会让那些纨绔子弟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气势。

这是寒门出身的子弟说不具备的。

此刻,邵时雍手持金印,衣袂飘飘,神情凛然,威势无边,仿佛他手中拿着的不是人间印信,而是神仙赐下的翻天印,举手间就可以将上虞城化为齑粉一般。

那一声大喝更是惊天动地,方一出口,就已是声震全场,在长街上静静的回荡着,将数千人都震得噤若寒蝉。

围观众大多都认不出金印上的四个古篆文字,可是,听到是御赐之物,又被邵时雍的魄力所感染,众人也都是气沮,再不复先前的势头。

这是一个皇权至上的时代,尽管在朝堂上主事的是士大夫,但真正深入人心的,却依然是皇家的威严。

刘同寿在心中略略感慨,然后迎着数千道担忧的目光,以及那几张得意中带着狰狞的面孔,他手中玉如意轻摆,淡淡说道:“你说跪就跪,那我多没面子啊?”

“哈,”邵时雍怒极反笑:“死到临头还不自知,谢巡按,按照大明律,对御赐之物不敬,不奉号令,该当何罪?”

谢兰暴喝有声:“如此大不敬之人,罪当凌迟!”

“冯知县,你还要保他吗?想想清楚啊!”王知县也趁机向冯维世施压,他要把先前丢的面子找回来。

冯维世瞠目不语,心中只是叫苦不迭。

邵时雍把这么要命的东西带出来,让他很意外,可他更意外的是,刘同寿居然用这么强硬的姿态应对。不想弱了势头没关系,可你好歹也敷衍一下,找些方外之人不施俗礼之类的借口啊?

他不相信小道士不知道那金印代表的意义,以及他强硬回绝的后果。皇上是个爱面子的人,就算是犯了错,他都要一错到底,或者委过于人,现在刘同寿对他御赐的金印表示不屑,就是折皇上的面子啊!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做什么,才能挽回局势,本心来讲,他已经预见到黑暗的未来了。消息传到京城,邵元节吹风,龙颜大怒,小道士进京之行夭折,降罪……

他眼前直发黑,强撑着才没有晕倒。

小道士很神奇不假,但眼下的局势,除非他那个神仙师父跑去京城显个灵,把皇上给镇住,否则做什么也抓瞎啊,哪怕他凭空飞起来也是一样!

刘同寿没飞,他只是很委屈的说道:“怎么就大不敬,他自己也说了,他这印是统辖羽门弟子用的,本来也管不到我身上啊。”

“你难道不是道士吗?”谢亘大声咆哮着,一张老脸都气得扭曲了。

“当然不是啊。”刘同寿两手一摊。

“……指鹿为马,指鹿为马啊!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你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吗?”谢兰总算找到机会,把对自己的斥责原物奉还了,长江后浪推前浪,跟刘同寿比说瞎话,他还差得远呢。

“怎么就是指鹿为马呢?我真的不是道士啊。”刘同寿慢条斯理的说道:“士农工商,我大明是很讲究传统的,什么身份,对应什么户籍,想做道士和尚,也不是挽个发髻,或者把脑袋剃光了就行了的,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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