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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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奴- 第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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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女又是吃吃一笑,面颊隐见红羞,“不是啦,姑娘,是另一首……”

秘色妙眸一转,便也笑了,问道,“可是那首‘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侍女终于笑开,再也忍不住的样子,“是啊,姑娘……这位张大人曾经为了百花楼的花魁闹得又要死又要活的,要不是他们家老太爷亲自拎着藤条守在房门口,说不定这位张大人当年就随着那花魁私奔去了呢!在洛京城内啊,他是自比风雅第一品呢……”

秘色闻言,颔首微笑,“那么,今儿就请张大人进来吧,咱们也好好看看这风雅第一品的张大人又是何样的人才……”

侍女一愣,却看到秘色笃定地点头,于是只好压下自己心中的惊讶,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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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林甫今儿其实如同往日一般,准备递了拜帖后,便又接着侍女送出的“抱憾”回帖,然后转身就走的。

说实在的,大半个月的坚持下来,见不见绿腰姑娘倒是其次了,自己早已经被自己日日这般的坚持所感动,痴迷于自己这种风雨无阻的痴情,再次坚信自己的确是上天降于人间的“风雅第一品”。

望着侍女微笑款款走来,张林甫纸扇一合,微微躬身,准备接下那飘着幽兰清香的洒金笺,然后衣袂飘飘地转身离去呢。却不想此番等到的却是侍女微微的一躬身,“张大人,我们绿腰姑娘有请……”

啊!这是真的吗?

老天真的开眼了啊!上天定不忍自己这般风雅之人,日日饱尝闭门之苦啊……

真真是,此心可表,此情可问天啊!

张林甫一颗心儿颤颤巍巍地随着侍女走进宅中,穿花墙,绕画廊,曲径通幽,暗香盈袖,一时之间竟不觉得痴了,对于即将到来的见面,更是心向往之。

终于,步入雅舍,满目的青翠倏然投入眼帘,惹得张林甫心中春情无限。

抬目望去,室中高垂一挂翠绿竹帘,若隐若现,可见竹帘之内有一娉婷的绿衣身影,袅娜而坐。她身边一炉焚香,幽幽袅袅。

张林甫心头一热,眼泪差点没掉下来,终于得见佳人,终于一偿夙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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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轻巧退出,甚至还体贴此将翠色的门扉轻掩。

雅舍之中只剩下了帘外的张林甫与帘内那让他魂牵梦萦的绿腰姑娘。

宛如弦琴叮咚而起,翠色竹帘之内,已经传出一个美极了的嗓音,“张大人,请坐……苦劳张大人这些时日来,对绿腰不离不弃,今日特请张大人一见,都是绿腰唐突着怠慢了……”

张林甫醉了……

谁说酒不醉人人自醉呢,没有酒,人亦能如痴如醉!

张林甫连忙一揖,“林甫渴慕姑娘之名久矣。今日终于得蒙姑娘垂怜一见,幸甚,幸甚啊!林甫愿为姑娘犬马,任凭姑娘驱驰!”

帘内又是清如水滴的一声轻笑,“张大人言重了……绿腰只想跟张大人您求教一事……”

张林甫用力地瞪大眼睛,努力想透过那些青葱的竹片缝隙,多瞧瞧帘内之影,却又不想太过明显,以显得自己过于孟浪……

听得帘内之人的问话,张林甫连忙收摄心神,躬身又是一揖,“姑娘请讲。但凭林甫所知,无不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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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中的娉婷人影,微微掩住口儿,张林甫隔着帘子都能猜到,那绿腰姑娘定是含羞了……

想想,身着翠衫的绝色娇娘,面颊飞起一抹红羞,这该是多么销魂的一幕啊!张林甫的心又是悠然一荡。

帘内的人影终于又说,“张大人,此事,绿腰只说给张大人您一个人听,切勿再说与旁人呀……”

张林甫心中恍若小猫一挠,心痒难耐,“姑娘放心,林甫远此地立下个誓言,如若此事被第三人知晓,林甫远出门即被马蹄踏死!”

帘内之人甜美娇笑,“张大人您言过了……绿腰不过是因为害羞,才不让您说出去的……绿腰是想问,如果绿腰想进宫,见一见皇上的威仪,不知怎么才能做得到呢?”

张林甫一听,暗自一笑,心想你绿腰也不过是一个俗世的女子啊,万般的清高终不过是想自抬身价,终究是想入得宫廷,博得上宠啊!

不过呢……张林甫心中又是得意地一笑,既然你有求于我,那么未来的操作过程中,难免我就没有一亲香泽的机会……想到这里,张林甫的手掌都汗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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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林甫轻轻一咳,清了清嗓子,“姑娘,此事问到林甫,恰是问对了人呢……皇上他最宠伶人,最爱歌舞;以姑娘之绝世舞姿,如果入选了宫中的乐坊,实非难事……乐坊管事敬新磨正是林甫挚友,只需林甫从中稍作转圜,一切便易如反掌耳!”

帘内的人儿袅娜而起,敛衽一福,“那么,绿腰便在此谢过张大人了!若能入得宫廷,绿腰远结草衔环,感报大恩!”

张林甫的心又是一热,心海里翻腾起想不尽的旖旎,诉不尽的风光……

他赶紧说,“姑娘,恰好三日后便是敬心磨老母的寿诞,姑娘你前去演出一场,定能博得敬心磨的欣赏!”

帘内之人又是一福,“有劳张大人从中斡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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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张林甫的背影得意地离去,帘内的秘色神情凝肃了下来。

找张林甫,果然没有找错人……

洛京城中,无人不知当今皇上李存勖自从完成了他父亲李克用的三桩遗愿之后,便开始享受太平盛世,将他个人的一个爱好放大为了极致。李存勖性喜戏曲歌舞,尤宠伶人,甚至自己还经常亲自粉墨登场,置朝堂国务于罔顾。

所以,如果能够入选皇帝宫中豢养的乐坊,便等于获得了一个在宫中自由行事的身份,所以秘色多方打听与乐坊相关联的各个关节,终于捋到了张林甫这个人……

既要成功跻身宫廷,又不能张扬其事,只能这般对男子的渴慕之心加以利用,让他心甘情愿、出心出力地来玉成此事,方为上选吧……

敬新磨……皇帝身边正得宠的伶人,我该如何得到你的欣赏,如何能够攀得上你这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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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上午开会开到十一点多,这一章刚刚赶出来,更新得稍微晚了点,大家表拍我撒……

另,再谢谢luying美女送的礼物撒……让你们破费了,鞠个躬吧……

八 绿腰 4、蓬门未识绮罗香

黄色骏马之上的李存勖也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虽然这是在自己的国家内,虽然自己是这个国家的皇帝,虽然就算自己的马踏出了人命也不会有人敢追究他的责任,反倒会说那人惊扰圣驾,咎由自取……但是也绝不能真的那样做啊!

且不说人命可贵,单说此时国内政治形势的敏感,已经不容得他再出现任何的纰漏了。哪怕小小的一桩事情,也可能引来无数夸大的、扭曲的传扬,从而让自己好不容易夺下的江山,几要旁落!

尤其此时——差点踏出人命的是自己的马,而那舍命救人的却是李冰涵……这种截然相反的立场对比,早已让自己落了下风!

此刻眼前最急于要做的就是要扭转情势。可是这种扭转却已经来不及以温情示人了,因为就算自己再加以抚慰,也比不过李冰涵的救命之恩对那人来的重要吧!

既然如此,那索性放弃了妇人之仁吧!他施恩,那朕只好示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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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勖一提马缰,黄色骏马踏踏走到那靛青色的身影之前。李存勖居高临下睥睨着烟尘之中的两个人,目光如炬。

白衣的李冰涵与靛青色衣衫之人一见,连忙跪倒在地,口呼万岁。

李存勖眯着眼睛凝望着两个人,继而将视线集中在了那靛青色衣衫之人的身上,“你,方才之举,所为何来?难道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故意惊扰朕的坐骑,图谋害朕吗?!”

李存勖的嗓音很轻,轻得几乎被扑天翻卷的烟尘所淹没,然而却一个字、一个字地敲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鼓、心头。

那靛青色的身影连忙向上叩头,“万岁,不敢,不敢啊!臣乃是中牟县县令,今日乍见皇上所率领的狩猎队伍为了捕猎,从农田之上踩踏而过,实在是心疼那些庄稼,心疼农户们一年的期盼就这样毁于一旦啊……”

李存勖听到他这么说也是一愣,“哦?原来方才踏过的那片草地竟然是秧苗吗?”

中牟县令沉痛点头,“是啊,皇上!秧苗方才长出,这可是农人们一年的期盼啊!”

李存勖心下一烦,“不过是几亩秧田,犯得着你如此搏命,甚至不惜惊扰朕吗?几亩秧田与朕的安危比起来,难道你竟然更在意那几亩秧田?!”

李存勖此言一出,就连本来想为中牟县令求情的朝臣都愣住了。

李存勖的这个指控真的是太严重了……如若有人敢为那中牟县令求情,岂不是说他认为那几亩秧田的确比皇上的安危更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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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勖面色一沉,望着望跟在身旁的传旨宦官。那宦官心领神会,朝向左右大喝一声,“将这个罔顾圣安,冲撞圣驾的中牟县令拉走,斩了!”

皇命已下,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就算李冰涵都准备跪地为中牟县令求情,也只能张了张嘴,却再没有了说出口的机会……

扑通!正在缓缓消散的昏黄烟尘里,那正努力朝着李存勖跑来的敬新磨颓然倒在地上,遥望着李存勖的方向,瞠目结舌。他淡紫色的丝袍被淹没在昏黄的尘埃中,仿佛凋零的蝴蝶兰,香碾成尘……

就在大家认定一切将再无转圜余地之时,突然跪了一地的人丛中忽然站起一个翠衣的女子,面带绿纱“透额罗”(一种轻纱遮住额头的发式,长的透额罗可以向下延伸遮住面貌,宛如面纱),身姿袅娜着朝向李存勖的方向而来,不由分说挥起手臂向那中牟县令砸去,“对,杀了他,杀了他!都是他不对,非要让我们种田!明知道皇上喜欢打猎,身为县令,你就应该告诉大家,都把农田刨开变为荒地,谁也不要再去种田充实国家仓廪,谁也不用再去种田交纳赋税给国库!”

天子驾下,群臣面前,本来凝肃的气氛竟然被这个翠衣的女子给搅成了一团乱乎!

听着这女子的说法,似乎是顺着李存勖的说法,认定这个中牟县令该杀!可是每一个听到了全文的人,都不觉心下震撼——这是这个女子在做着委婉的劝谏啊!

既是劝谏,又不会伤到皇帝的面子;看似赞扬皇帝的做法,实际上则直陈利弊!

这女子的机智与胆识,着实太让人震惊!

纵然是少主李冰涵与一众朝臣,甚至平日里最善于揣摩圣意的敬新磨竟然都遽变之下无所适从,而一个小小的女子,竟然这般从容,这般急智!

这女子,究竟是谁?

她为何会在这样的时刻不顾自己的生命,跳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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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一干众人一样,李存勖也被这女子的所说所做震惊了。

听她说完,李存勖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摆了摆手,“好了,将那中牟县令放了吧……”随后李存勖遥望着跌坐在昏黄烟尘中的敬新磨,微微而笑,“小敬,这女子倒是颇有你当年冲上戏台来挥朕几个耳光的勇气!”

淡紫色的丝袍已经颓然地淹没于昏黄的烟尘之中,如今乍听皇帝之言,敬新磨连忙爬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奔到李存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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