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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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妻-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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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意对裴蕴赞赏有加,笑吟吟地说:“琨琨,等病好了就和裴蕴结婚,爸爸给你一大笔嫁妆。”他私下打听过裴蕴现在的经济情况,知道他的小公司亏了不少钱,手头拮据,父母又不肯资助,他大方表示婚礼的全部费用都由他负责,让裴蕴不用担心。
  
  “张叔叔,我不急,等叶琨身体彻底好了再说吧,否则她会吃不消的。”裴蕴笑得温和,“我连一辈子都愿意等她。”
  
  这一天,夏臻霖来到叶琨的病房,发现张意和裴蕴都不在,叶琨正安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他快步走到她的床前,低头看她。她瘦了一圈,下巴尖尖的,肤色苍白,唇色很淡,长长的睫毛像花蕊似的,上面还缀着一颗泪珠。
  
  他伸出手温柔地将那颗小小的泪珠拭去。
  
  叶琨的睫毛颤了颤,然后睁开了眼睛,朦朦胧胧中看见夏臻霖,想起他是那天在病房里握着她的手问她想不想得起他的那个男人。
  
  “叶琨,你醒了?”夏臻霖欣喜,低头握住她纤细的手,“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他的动作太亲密,声音太温柔,眼神太炽热,叶琨楞了一下,有些慌张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每天都来看你,只是在门外。”夏臻霖微笑,眼神像含了一潭水,“我想见你,想和你说话。”也想抱着你,亲着你。
  
  他的手握得她极紧,她蹙眉,扭了扭手腕,欲挣扎。
  
  “你想起我是谁了吗?”夏臻霖问。
  
  叶琨摇头,仔细凝视眼前这个英俊逼人的男人,他的五官精致立体,像大理石雕刻一般,不笑的时候有不怒而威的气质,笑起来却很温柔,但他的笑容再温柔也浸染不了她,因为她不认识他。
  
  “我是夏臻霖,你不可能不记得我的。”夏臻霖说得直接,凌人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温柔,他从不介意直接宣誓对她的占有权,“我们还有了珑珑。”
  
  叶琨惊讶地睁大眼睛,她这几日的确在拼命回忆珑珑的父亲是谁,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她问张意和裴蕴,他们似乎都不愿意告诉她,而现在这个叫夏臻霖的男人却很直截了当地告诉她他是珑珑的父亲。
  
  夏臻霖看她睁大明亮动人的眼睛,觉得真是可爱,忍不住将她的手放到唇边亲吻。他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让叶琨本能地拒绝,她赶紧收回自己的手,慌张地说:“你干什么。”
  
  “叶琨。”夏臻霖笑意不减,俊脸直逼她的小脸,双手圈在她的两侧,形成一个极为暧昧,气势又逼人的姿势,“你是我的女人。”
  
  陌生的逼仄感直压下来,鼻尖是属于他浓烈的气味,似乎还能感觉他笔挺西服下几欲喷张的肌肉,她顿时有种被侵犯的错觉,本能地举起手欲推开他,他却纹丝不动,稳如泰山,笑吟吟地看着她,那目光里带有的志在必得让她害怕。
  
  “谁让你进来的?!”
  
  张意怒气冲冲地快步走上去拉开夏臻霖,一通责骂:“你又来打扰琨琨做什么?她需要安静休养,你想刺激她什么?”
  
  “张叔叔。”夏臻霖轻轻整了整西服,从容道,“我只是和她说说话。”
  
  “走开!少来打扰她!”张意蹙眉,对夏臻霖有说不出的嫌恶。
  
  “我会每天都来的,无论您同意不同意,她早就是我的人了。”夏臻霖侧头看叶琨,目光铮铮,“记住我说的。”
  
  夏臻霖走后,叶琨紧张地问张意:“爸爸,他说他是珑珑的父亲,是真的吗?”
  
  张意冷哼一记,随即又笑着对叶琨:“琨琨,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你只要记住爸爸和裴蕴是你的亲人就够了,你需要好好休息,不要硬去回忆以前的事情,很累脑子的。”
  
  正说着,裴蕴捧着一束白茶花,笑吟吟地进来,照例插在叶琨床头柜上的花瓶里。
  
  “今天觉得怎么样?胸口痛不痛?”裴蕴耐心地问叶琨。
  
  “咳嗽的时候胸口就痛得厉害。”叶琨老老实实地回答。
  
  “等会要将这个情况和医生说。”张意指了指裴蕴,“可不能忘记了。”
  
  裴蕴点头。
  
  中午裴蕴去食堂买饭,坐电梯到楼下看见夏臻霖依旧守在一楼大厅里,他慢慢走过去,拍了拍夏臻霖的肩膀。
  
  夏臻霖转头见是裴蕴,漫不经心地问:“去买饭?”他已经在医院守了整整一周,完全摸清楚了裴蕴的作息。
  
  “臻霖,你这又是何必呢?”裴蕴开口,“叶琨已经忘记你给她造成的伤害了,她的脑子里现在只剩下轻松的回忆,你为什么硬要勾起她的那些不堪回忆。”
  
  “因为她是我的女人。”夏臻霖勾起嘴角,眼神里的自信锋芒毕露,仿佛是冲刺在大草原的一头豹子,谁敢和他抢食他就和谁拼命。
  
  “张叔叔已经答应我和叶琨的婚事了,现在就等着她完全康复。”裴蕴也笑了,“臻霖,你已经没有胜算了,你别忘了你还有张琳琅。”
  
  “裴蕴,我也再说一遍,叶琨是我的女人,四年前就是我的了,珑珑也是我的骨肉。”夏臻霖笑意不减,“叶琨会想起我的,绝对会的。”
  
  “想起你又怎么样?你给她带来的都是痛苦回忆,你照顾过她一天吗?你疼爱过珑珑一天吗?曾经她是你的,你没有好好珍惜,现在就算她想起你了,她也不会回到你身边的,臻霖,你不要白费心机了。”
  
  “那我们走着看。”夏臻霖逼近裴蕴,眼里的锋芒不减。
  
  得知叶琨醒了,夏廷和郑越带着一个水果篮和一大包营养品到医院来探病,却被张意挡在门口,三人的说话声传进叶琨的耳朵里,她隐约听到一句“好歹她也是我们珑珑的母亲,臻霖是珑珑的父亲,这关系也不是你一句话就能撇清的”,顿时想起那个叫夏臻霖的男人说的话,他说她是他的女人,语气自信,不容置喙,让她不得不信。
  
  可父亲张意却说裴蕴是她的男友,裴蕴的所作所为也证明了他的身份。
  
  夏臻霖真的是珑珑的父亲?
  
  叶琨低头咬了咬唇。
  
  夏臻霖不能进叶琨的病房,只能踱步在医院的游廊里,却不想遇到两个人。
  
  苏响龄和张琳琅。
  
  “臻霖,你为什么不接琳琅的电话?她想你想得都快病了。”苏响龄笑得温和,“我想你应该在医院,叶琨的身体怎么样了?”
  
  张琳琅袅袅婷婷地站在苏响龄身边,照例戴了一顶大草帽,脸上用围巾遮住。
  
  “她醒了,情况在慢慢好起来。”夏臻霖说。
  
  “既然这样,你也不必每天陪在医院里吧,你和琳琅的婚事不能耽误的。”苏响龄双手按在张琳琅肩膀上,以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妈,我要和臻霖单独说话。”张琳琅开口了。
  
  “那好,妈妈去那边坐坐。”苏响龄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张休闲椅,然后笑容不减地离开。
  
  张琳琅眼睛凝视着夏臻霖,轻轻摘下了脸上的围巾,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个微笑:“臻霖,和我回去吧,我们的婚礼马上要举行了,很多事情都来没准备。”
  
  “琳琅,我那天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娶你,我要和叶琨在一起。”夏臻霖认真道,“我是认真的,没和你开玩笑。”
  
  “你要和叶琨在一起?”张琳琅像是听到一个笑话一般,轻轻嗤笑了一声,“那我怎么办?臻霖,我的一切都给你了,你现在不要我等于将我送上了死路,你知道吗?你没有资格和她在一起,你只能和我在一起,就凭我救了你的命。”
  
  “琳琅,救我的根本就是叶琨,是当年照顾我的护士李金香亲口说的,是叶琨将我送到医院的,你一直对我撒了谎。”夏臻霖看着张琳琅,一字一字地说。
  
  张琳琅倒吸一口气,几乎震住,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怎么会是她?为什么是她?怎么可能……”千想万想却想不到救夏臻霖的是那个贱人,为什么是那个贱人?那个贱人到底使了什么手段一步步将夏臻霖夺走,连老天都帮着她?她没死在车祸里已经让自己胆战心惊,现在夏臻霖又说她是当年真正救她的人?不!
  
  “事实就是叶琨救了我。”夏臻霖说,“琳琅,叶琨一共救了我两次,但我对她的感情不仅仅是出于责任,我爱叶琨,我爱她。”
  
  “不!”张琳琅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你不能爱她!你只能爱我!夏臻霖,我和你在一起五年了,我的一切美好青春和时光都交给你了,你不只一次给我承诺,说要娶我,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不能出尔反尔!”
  
  “琳琅,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我不能一错再错下去,我爱的是叶琨,我如果违背自己的真实情感娶了你,我和你都不会幸福的。”夏臻霖说,“琳琅,你何苦要嫁给一个心里有别的女人的男人?”
  
  “夏臻霖,如果你不娶我,我会死的。”张琳琅说着从小包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美工刀,顿时寒光一凌,她紧紧握在手上,快速接近自己左手的脉搏,“我说到做到。”
  
  “琳琅,我爱的是叶琨,这点我不能骗自己,这一次就算你拿生命威胁我也没有用,我要和叶琨在一起。”夏臻霖目光铮铮,看着张琳琅。
  
  似乎被夏臻霖眼里的决心震住,张琳琅握着美工刀的手忍不住地发颤,刀锋离皮肤不足一厘米,她观察着夏臻霖的表情,没有得到意料之中的回应。
  
  下一秒,夏臻霖迅速贴近她,一把夺下她手中的美工刀,毫不留情地说:“琳琅,你根本没有勇气自杀。”
  
  “夏臻霖!”张琳琅哭着尖叫出来,她已经陷入绝望之中,爱与恨交缠在她的胸口,烧得她快要崩溃,从小到大,她要什么有什么,已经适应了这个世界围着她转的节奏,而现在她最心爱的东西被最痛恨的人夺走,她纤细的神经无法承受这样的巨痛。
  
  “琳琅!”苏响龄听到女儿歇斯底里的哭声赶紧小跑过来,紧紧将她抱住,急急地看向夏臻霖,“臻霖,你对琳琅说了什么,将她逼成这个样子。”
  
  “妈妈!他说他爱的人是叶琨,他要和那个贱人在一起!”张琳琅双眼里满是恨意。
  
  “臻霖!你糊涂了吗?!你怎么向我保证的?又怎么向琳琅承诺的?你全都忘记了吗?琳琅陪了你五年,所有美好的青春岁月都给了你,一个女人有几个五年的好时光,琳琅为你牺牲这么多,你现在竟然说出这样伤她心的话,你怎么对得起她,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苏响龄看着女儿的悲痛,也哽咽了。
  
  “苏阿姨,对不起,我不能骗自己,我爱的是叶琨,勉强和琳琅在一起,我不会幸福琳琅也不会幸福的,长痛不如短痛,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琳琅好,无论你们再说什么做什么,我要的只有叶琨,我会娶她,也请你们不要到医院来骚扰她。”夏臻霖面色冷峻,线条坚毅,眸子里透着一种警告之色,他必须说清楚,他要的只有叶琨,他不能让她们来骚扰叶琨。
  
  作者有话要说:超过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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