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前方卓然而立的身影，顾偲浑身一颤，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会？
男人一如既往地俊朗，嘴角勾着笑，完全忽视了身边无数的追随目光，他迈步走来。
“我找到你了。”
没有激动，没有埋怨，也没有如潮的思念，他只是微笑着看着她，就仿佛他们真的只是进来相互寻找彼此的。
“艾丽娅，我爱你！”
高台来突然传来的声音引得顾偲望了望，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此刻正满心期待的搜寻着台下。“艾丽娅，如果你在，如果你也爱我，请你告诉我，你在哪里！”
“我在！”人群中一个女声响了起来。不多一会，高台上就出现了一个美丽的姑娘，两人相视一笑，甜蜜地牵手走了下去。
原来搭建高台是这个用途，顾偲有些震惊，这个节日她现在怎么看都像是相亲大会。不过，能够像他们那样似乎也不错，两个人在一起，有爱就行。
“顾偲，跟我回家好吗？”莫向临似乎受到了些感染。脸上亦有些情绪波澜。
顾偲低低头，正想开口，就听到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两个人同时看过去，瞬间都变了脸色，那高台上站着的分明是肖俊！
本能地扫了莫向临一眼，果然发现他的脸色铁青，眼睛眯起。顾偲知道他是在压抑着奔腾的怒意，这么久以来，每次发怒前他都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摇冰节是有情人的好日子。所以冒昧的打扰大家一下，我想在这里请大家帮我做一个见证。”肖俊一脸的认真，语气谦和，“我叫肖俊，我爱的那个女人叫做顾偲。尽管一直以来我不停地在表白，可是她从来不曾回应过我。所以我希望借着摇冰节让她面对。不管结果是什么，我都不会放弃。”
在人群中巡视了一圈。肖俊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锦盒。然后单膝跪地：“顾偲，我知道你听得到，如果可以，我请求你给我一个机会照顾你们，我知道你累了，你心里只是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有一个健康快乐的宝宝、有一个爱你的丈夫，有一个安稳的家，不再有提心吊胆，不再有阴谋算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相信我，这是我保证给你的生活。顾偲，嫁给我，好吗？”
顾偲低下头，紧咬着唇，曾几何时，在万千镁光灯中也有一个男人单膝对她许诺会陪伴她终生，那时的她几乎幸福得当场眩晕，可是世事难料，如今那个男人就站在她旁边亲眼看到另一个男人对着她许下一辈子的承诺，老天爷，这是在耍她吗？抬起头，没有看他，顾偲抬腿想要向前。几乎是瞬间，顾偲感觉到胳膊被人拉住，她顿了顿，回过头面对着男人强忍着怒意的脸。
“你要答应他？”
顾偲低下了头：“你回去吧。我和莫念终究不属于你的世界，对不起。”
“顾偲！”莫向临的怒意彻底爆发了，他紧紧攥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指着台上的肖俊，“你是我老婆，我们还没离婚，你凭什么能带着我儿子嫁给别人！”
虽然很少有人会懂汉语，但他们的争吵还是很快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甚至连高台上的肖俊都将目光投向了这里。顾偲一时有些尴尬，他说的没错，虽然她是诈死后离开的，但是两个人确实是没有办离婚手续。
“你已经对外宣布了你夫人的死讯，不是吗？”顾偲记得当时他们还在机场时就看到了他召开的记者会，一身黑衣的他在全沪江媒体前宣布他的夫人被人谋害致死。
“我开发布会不还是为了让你能带着宝宝顺利离开？！”莫向临吼出声来，自从知道她跟着肖俊去了一个小岛就调集了所有的力量来查，这几天的时间他几乎将纽约所有的海空线查了一遍，幸好找到了肖俊买票的记录，顺着这条线他一天内查了七个海岛才来到这里，谁知刚进入这里就看到了他们相拥的场面，他不能接受，所以，他仓皇离开，他告诉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事实并不像他看到的那样。一路又跟着他们来到这里，两人交握的双手让他恨不能冲上去，现在更好，竟然当众求婚，而这个女人竟然还想答应！
“你说什么？”想起她离开那天的场景，心里一颤，“那天晚上你根本就是装醉，对不对？”这时候肖俊已经循着找到了这里，莫向临看了眼她身后站着的肖俊，绷着脸没有说话。
顾偲自嘲地一笑，路边呕吐的他，车里不省人事的他，房间里故作深情的他，这一切原来只是一场戏，而她从始至终就是一个大傻瓜，为什么？为什么夫妻两个之间竟也无时无刻不存在着这些心机手段？
甩开他的手，顾偲后退两步站到了肖俊身旁，她的脸上带着浓烈的决绝：“莫向临，你走吧，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顾偲…。”莫向临皱皱眉，迈腿向前准备去拉顾偲，却被她迅速闪开了，伸出去的手僵直在空中，“你真的要嫁给他？”
顾偲看了眼肖俊，然后重新望向莫向临，此时她的神情出奇的平静：“对，我会嫁给他，如果你还念着点莫念，就请你放过我，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
“不可能！”莫向临回答得斩钉截铁，他绝不会放弃她！
顾偲轻轻一笑：“那么你得到的就只会是我的尸首！”
“你不会”，莫向临很肯定，“你舍不得莫念。”
“呵呵，你果然了解我”，顾偲向前一步，抬起手轻抚上他的脸庞，“我就是因为心疼莫念才会这么做，我亲眼看到了你父亲还有你的生活，我不能让莫念跟你们一样这一生都活在痛苦里。你说得对，莫家的人是不能随便生孩子的。我后悔了，所以，我绝不能让他成为第二个你。”
顾偲轻轻一笑，退回到肖俊身边：“所以，不要逼我，你的手段会真的害死我和宝宝。”
“顾偲…”
“肖俊，我们走。”拉着肖俊，顾偲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紧咬着唇，眼泪滑落，莫向临，对不起，离开我们，你依然会有新的生活，原谅我，这么艰难的路我无法再陪你走下去。
从安置点抱着莫念回到家后，顾偲就把自己关在了屋里，她知道肖俊此时心情肯定也不好，可是，她顾及不了了。想着刚才莫向临受伤的眼神，心，那么痛。
四个月的莫念似乎没看过妈妈哭，他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使劲在她面前挥舞着小手，顾偲俯身亲了亲莫念，宝宝，你能不能告诉妈妈，我到底做得对不对？如果你长大了，知道是我让你失去了亲生父亲，你会怪我吗？会的，是不是？
“对不起，妈妈也不想，可是妈妈没办法。你不知道从小到大你爸爸受了多少苦，承担了多少压力，逃过了多少算计，妈妈不能让你跟他一样，那样的生活太过于沉重。所以，咱们一起忘了他，好不好？”紧紧搂着莫念，顾偲终于忍不住大声哭出声来。
门外的肖俊一脸冷然，他静静地听着里面传来的哭声，眉头越皱越紧。她爱他之深，他一直都知道，所以，他知道做出这样的决定，她一定经历了不一般的煎熬，或许度过了这次，她才会真正的忘记过去，涅槃重生吧？
叹口气，肖俊转身离开，现在她不需要任何人，她需要的只有时间。而他，此时还有一件事要做，打开门，走出去，他一路向外走去，他知道那个男人一定还没有走，或许，他们应该好好聊一聊。
海边，浪奔腾着冲向沙滩，退回后却遗留下一粒粒的贝壳，一道身影立在岸边，背影看起来是那么孤寂，肖俊慢慢走过来，站在他的身侧。
“看来，你是爱她的。”
第166章 莫成和肖潇要离开了
莫向临没有扭头，依然远眺着海天相接的地方，对于肖俊说的话，他只是淡淡一笑：“可惜，这份爱她已经不在乎了。”
肖俊摇摇头，看来他还是不明白：“不，她依然爱你，同以前一样，爱得痛彻心扉。”
转回头，莫向临的眸子里有些意味不明的情绪，嘴角微扬：“我以为你是来向我炫耀胜利的。”
“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来炫耀胜利的”，肖俊看着海浪冲上来又退回去，自从认识了顾偲，他的心情就如这海浪一般吧，大起大落，却始终找不到归属，“只是，我的胜利凭借的不是爱情，而是她的母爱，自始至终她的心里就只有你，不管是温总还是我，都没有办法代替你丝毫。”
“我不能让莫念跟你们一样这一生都活在痛苦里。你说得对，莫家的人是不能随便生孩子的。我后悔了，所以，我绝不能让他成为第二个你。”
莫向临的脑海中闪过她刚才的话，说真的，以前他一直以为她是因为他不够爱她才会决定彻底离开，他以为只要他能证明他的爱，就能挽回她，所以，他自信地放她离开了，却原来她考虑的是莫念一生的平安和快乐，的确，母亲是伟大的。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莫向临转回头看着一脸淡然的肖俊。
“就算她答应我的求婚，我暂时也不会跟她结婚的”，肖俊悠悠地开口，“我不是伟大，我是不想她后悔。要娶，我也要等到她彻底对你死了心。所以，莫向临，是个男人就痛快点，想要她。就赶紧回去将她的担心全部扫除，想要财势，那么现在就过去告诉她，你决定放弃她！”
很认真地看着肖俊，莫向临的眼中有了些动容，他坚定地开口：“这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个选择。肖俊，你看着，我会回来带她走的。”
“我等着！”肖俊转身离去，不管结果如何，最起码他不再愧疚。莫向临，如果你再次让人失望，那么就不要怪我横刀夺爱了。
沪江，莫家老宅，莫向临推着莫云庭在院子里散心，尽管是寒冷的冬季，曲折的小路两旁修剪别致的四季常青树朝气依旧，今天的太阳很好。暖洋洋的，让人的心里莫名地生出一份柔和来。
“向临，去亭子里坐坐吧？”
“恩。”莫向临应声向亭子走去。自从上次夜里来看过爸爸之后，他就派人修整了这个院子，房子就跟人一样，你不花时间和精力，它也就不会向你呈现美好的一面。
“听说你昨天去见了桂叔？”
莫向临点点头，他昨天才刚一到沪江就听说桂叔要见他。自从桂叔被宣判终身监禁以来，似乎从来没主动要求见过任何一个人。甚至还拒绝了莫成的三次探视。听说除了跟同日入监被判十年的安定乾偶有矛盾之外，一直谨遵狱规。平静地不能再平静了。没有丝毫犹豫，莫向临就赶了过去，见到他时，莫向临还是有些吃惊的，才短短一两个礼拜，桂叔似乎苍老了许多，只是脸上却笑容依旧。
“他跟你说的是你妈妈的事吗？”
“恩”，说实在的，他也根本没有想到他要见自己竟然是为了这件事，“他承认当年我妈的事是他安排的。”莫向临很清晰地记得当时他的表情，没有愧疚，也没有后悔，更没有不安，他只是很平静地将当时的情形讲了一遍，临了，他说：“我这一生所做的事情在你们看来是罪大恶极的，但是我却不后悔，你们不是我，也无法理解我的想法，我今天让你来，把这件事告诉你，是因为这么多年来我做了那么多事，也只有在亲眼看到你妈疯了时心里才有过那么一丝后悔。”他记得当时自己什么都不说，他妈妈已经恢复过来，现在他要做的不是揪着过去不放，而是想办法弥补这二十多年来的缺憾。
“为什么呢？你妈妈对他根本一点威胁都没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提起过去的事，莫云庭有些激动，就是这件事害得他们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