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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的风声很大却无法遮住她歇斯底里的喊声，僵坐在湖边的人恍惚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不然他怎么可能会听见她的喊声？他太想念她了，自从离开梓园他就坐在这里想念她，想念他们一起走过的每一个日子。雪花一片片落在他身上，一点点将他封裹住，他却一动不动地坐着。他要等，等到那个恶魔的出现，他要用最决绝的方式将他打败。可是等了这么多天他却迟迟不出来。。。。。。。
他缓缓闭上眼睛，寒风和着雪花扎上他疲倦的眼睑，耳畔呼啸的风声中似乎真的有她呼喊他的声音。他下意识地动了动脖子僵直地看向声音飘忽的方向，风雪中竟真的有她瘦弱的身影。海晓也发现了不远处会动的大石头，他坐在湖边身上的大衣和头发已经全部被雪覆盖。如果不是他转过来的那双含着泪水的眼睛她根本认不出来这块大石头是一个人，而且是她疯狂找寻的人。她蓦地站住脚，傻愣愣看着他，他也愣愣看着她，更大的风雪在他们之间咆哮。
“智梓。。。。。。”
她颤抖着唇喊出一声，眼泪一串地掉落。站在风雪里的她仿佛一片羽毛随时都会被刮走，她吃力的挪动脚步试图靠近他，只走出一步就听见他低沉沙哑的声音：“你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
他好不容易才舍得放开她，他害怕她一靠近他所有的忍耐都报废，然后再也没有勇气选择离开。
他缓缓站起来，可能是因为坐得太久也可能是被冰雪冻住，他的双腿变得十分僵硬，高大的身躯站在湖边随时都可能倒下去。
海晓不敢再往前，她迎着风雪冲他喊：“智梓，德国的脑病专家已经找出了你大脑里的病变结构，洛烨也把资料带回来了，你的病很快就会治好！”
单智梓没有说话缓缓偏过脸看着脚下的雪窟，无数雪花打落在他苍白的脸上他却一动不动。
“智梓，你相信我！我没有骗你！之前是有人冒充德国的专家给齐康他们打电话，有人故意要把你害死，你要是选择死就是上了他的当。尚单会遭受风波，智桐还那么小他怎么扛的住？杀奶奶的凶手还没有查出来，你就让奶奶死不瞑目吗？还有我。。。。。。智梓，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单智梓依旧愣愣地站着似乎没有听见她说的话，她说的事情他都做好了打算，只是没想到那个迫使他绝望的电话会是假的。如果真的有治愈的希望，他真的会选择以这么决绝的方式来赢那个魔鬼吗？可是，万一这只是她的缓兵之计，他上哪里找勇气走到这一步。。。。。。。
“智梓。。。。。。。。”
单智梓没有动，海晓控制不住地哭出声：“我冷。。。。。。。”
她真的很冷，在飞机上的时候空调开得大她把外套脱了。下了飞机也没来得及穿外套急着往这边赶，现在她身上只穿了一件低领的毛衣，寒风从领口和线孔不停地往里灌，怒吼的风雪卷起她散乱的短发好像要把她所有的头发都连根拔起。她抱着自己，瘦弱的身体在抖，被冻得发红的嘴唇也在抖。单智梓心里高筑的所有堡垒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他告诫过自己要忍住，忍住，不然教训会更深刻，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地走向她。
“智梓。。。。。。”
她哭着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自从看过那封信她不停地梦见他已经死了，当她找不到他的时候她也绝望地认为他已经死了。那种痛苦在她的身体里不断膨胀简直要把她撕裂。此刻，他还活着！她只要他活着！她把脸紧埋进他的胸口，瑟缩的身子紧紧依着他的身体，她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狗只有窝在他的怀里才是最安全的。单智梓心疼地用大衣将她裹紧，用高大的身躯替她挡掉所有的风雪。
他忍着泪，沙哑着声音说：“晓晓。。。。。对不起。。。。。。对不起。。。。。。”
她埋在他的胸口连连摇头，湿润的气息在他的胸口弥漫。他紧抱着她，心疼地俯下脸亲吻她的额头眉间。洛烨赶过来看到就是这样温馨的一幕，漫天飞扬的雪此刻变成了最美丽的花瓣将他们包绕。他笑着站在一旁，仰脸看着铺天盖地的风雪终于还是忍不住流出眼泪。
毫无征兆，单智梓突然将海晓推开了。洛烨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单智梓快步向湖边走去，海晓恍惚知道他要做什么赶紧扑过去抱住他。
“你快放开我，他来了！”
他说着用力将她推开，转而苍白的面容开始变得狰狞。海晓惊恐地向后退，洛烨扑过来将他扑倒在雪地里紧接着抓雪往他的脸上和头上敷。
“哥！哥！你清醒一点！你看着我，我洛烨！你清醒一点！清醒一点！”
他声音不由紧张地发抖，还不停地抓雪往单智梓头上敷。冰冷的刺激让他脑袋里喷涌的灼痛渐渐消失，单智梓恢复了理智一边讷讷地看着洛烨一边讷讷地摸自己的头。
“智梓。。。。。。。。”
“你不要过来！”
海晓从雪地上爬起来急急往这边来，忽地听见洛烨严肃的喊声蓦地停住脚站在原地不敢动。洛烨将单智梓扶坐起来问：“哥，你告诉我，晓晓没有找到你的这几天你有没有头疼过？”
单智梓讷讷地摇头，洛烨紧跟着问：“你刚才为什么会突然头疼？”
“因为。。。。。。。。。”他缓缓抬起眼看着海晓，“因为我闻到了她身上熟悉的味道。”
“我可能找到你发病的诱因了。。。。。。。。”
洛烨说着也看向海晓。单智梓恍惚明白了，他一直在等着那个恶魔出现，万万没想到他是和他最心爱的女人一起出现。这也就意味着他再也不能让她靠近。。。。。。。
他不由苦笑，同一刻一滴滚烫的泪珠从眼眶滑落。海晓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见他们看着她，她也不由看了看自己又看向他们。
洛烨已经将单智梓扶起来，她向单智梓迈出一步洛烨淡淡地说：“你不要靠近他！”
“为什么？”
海晓不解地看着洛烨。
“你不能靠近他。。。。。。。”洛烨抬起眼定定看着她，“你就是他发病的刺激因素！”
风还在刮，雪还在下，她站在雪地里傻傻看向离自己只有几米远的单智梓。他也在看着她，他扯起嘴角对她笑，眼泪却怎么忍也忍不住地流出来。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第一百六十九章
第四卷
戒痕
彼此烙下的印记是无法抹掉的记忆。
智晓医院，院长办公室。
洛烨和王齐康将单智梓病情所有的资料整理出来摆放在办公桌上，层层叠叠竟摆满一桌子。单智梓和海晓坐在办公室里距离最远的椅子上，从日本回来到现在单智梓一直和她隔着两三米远的距离，不管她是不是刺激他发病的因素他都要和她保持这个距离确保她的安全。
洛烨拿起一份资料记录说：“我们就从最开始说起。哥，你车祸后脑部受过重伤那个时候你的脑部血管就已经受损，这就是你这几年来偶尔会头痛的原因。随着时间的推移，脑部血管的病变不断进行加重。据北图说，晓晓戒毒的时候你发生过一次头痛，而且疼晕过去是不是？”
单智梓点点头。
洛烨继续说：“你当时是因为看到晓晓痛苦的样子受了极大的刺激，从那个时候开始你脑部的血管异常扩张就开始恶化。导致恶化的最重要因素是那次青刀帮刘五用酒瓶击中你的后脑，那里靠近你车祸受伤的部位也是现在病变的主要的部位。之后异常扩张的血管不断蔓延，平时的时候你很正常但是受到刺激后脑部血管突然异常扩张，压迫周围脑组织导致你行为失控。这一点也恰恰解释了为什么你正常的时候总查找不到病变部位的原因！”
王齐康很疑惑地问：“那也不能说明晓晓是刺激他发病的因素啊？”
“你不要急，我有证据的！”洛烨从满桌子的文件中找出一份厚厚的资料说，“这是智梓发病时候的晓晓做下来的话语记录，他发病的时候总说晓晓要杀他，还说她背叛他之类的话。有一次他发病我也在场，我告诉他我是洛烨的时候他似乎认识我，一开始也没有打我。他还说我一直陪着他，起先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后来就是他发病放火烧城南别墅的时候，从监控录像我看到他点火烧晓晓时候的表情。”
他转过脸问单智梓：“哥，晓晓走后你最难过的那段时间我记得有一次你拿着一大包东西，我要看你不给我看。后来你放了一把火把那些东西全烧了！那些是什么？”
“是晓晓的照片和我写给她的情书。。。。。。。。当年奶奶告诉我晓晓跟别人私奔我不相信，奶奶就把我写给晓晓所有的情书拿给了我，我才会相信。我当时万念俱灰就放火把它烧了。”
“对了！你放火烧晓晓的时候的表情和你那天烧情书时候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你所有行为都针对着晓晓！最重要的一点是。。。。。。。”洛烨又从办公桌上拿出一份资料说，“你每一次发病晓晓都在场，而离开晓晓后你没有发过一次病。比如说晓晓流产后那次我带你到各地医院查病因，一连过去一个多月你没有发过一次病但是回到家的当天晚上你就发病了！”
海晓不解地问：“可是之前我和智梓一起到全球各地视察子公司，那段时间我一直和智梓在一起也有三个多月，他也没有发过病啊？”
“这就是一直困顿我们的地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洛烨很自信地笑笑说，“你看这是你记录的关于智梓发病之前发生过的所有事情。智梓第一次具有攻击性的发病是在研究所，当时你们有吵架，吵架的原因是什么？”
单智梓想想说：“是因为王齐康！”
王齐康在翻看资料忽听见单智梓喊自己的名字不由抬起头看他，他也在看着他但是目光中并无敌意。
王齐康点点头说：“的确！那天我们还打了架，晓晓来劝架的时候和他吵了起来。后来他气走了，晓晓追过去的时候他忽然就出手打了她。”
“这就对了！不仅是第一次，之后的几次发病都是晓晓因为王齐康的事和你吵架才刺激你发病。齐康一直被视为情敌。。。。。。”洛烨见王齐康有点尴尬无辜地扬扬眉继续说，“智梓最担心的事就是晓晓会被你抢走所以一直对你有敌意，晓晓因为你和他吵架最大程度地刺激到他想起以前不愉快的事。你们一起去视察子公司的时候并没有因为王齐康而起争执所以一直相安无事，回国后紧接着就发生了虐妻丑闻累及到齐康，晓晓为了护住监控录像的秘密一直维护齐康又掩满了怀孕的事导致你再次发病。后来之所以你们没有吵架你也会发病是因为你看了所有监控录像里的内容，你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病情加重，更低的刺激也会让你发病。。。。。。”
洛烨顿了顿说：“监控录像给你的刺激是一个分界点。”
他说完把资料给摊开给他们看，事实的确如此。王齐康将监控录像给单智梓看的时候，单智梓的神志就有点不正常，他一直小心翼翼要护住海晓忽然看到自己那么残暴的一面，放在谁身上谁都受不了，更何况他还是一个脑部血管有问题的人。
海晓还是很疑惑地问：“那为什么刺激因素一定会是我？还有智梓发病的时候为什么他的记忆一直停留在我们被分开的那五年里？”
“原因很简单！”洛烨将一份从德国带回来的资料拿出来说，“德国那边的脑病专家研究的结果是智梓发病时脑部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