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千面候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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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千面候君心- 第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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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驹……罢了,就走它来的那条路吧。”言罢便翻身上马,马鞭刚扬起,突听身后一个怯怯的声音有些迟疑地问:“可是……陆哥哥?”岳子明心中“咯噔”坠了一下,思绪一下子扯回很远,那个整日搞得他一个头四个大、总喜欢慷慨大方地把她又冰又软的小手硬塞进他手里、三不六九就请他吃京城最好的酒楼的那个千面丫头,是她么?岳子明真有些不敢相信,可这世上,也只有她才那么黏糊糊腻歪歪地叫他一声“陆哥哥”。
  “想是我认错人了。”见岳子明迟迟没有转身,玄墨落寞地转回身子,踏地就要飞回马背上。
  “小玄玄。”
  听到这久违的声音,玄墨猛地扯去帽子,再一次转回来。
  “陆哥哥。”
  “小玄玄,女大十八变,漂亮得都叫哥哥认不出你来了嗯?”凭着多年作画的直觉,岳子明认定了玄墨没戴假面,他的手便又开始痒了,他恨不能立马就把玄墨搬到画上去,他坚信,那将会是他毕生最最满意的作品。一转睛,他却细心地瞧出玄墨脸上的孤寂和淡淡的忧伤,他俯下身子探问:“小玄玄可是不开心?”
  暖暖的关切发自肺腑、自然亲切,叫玄墨当下便红了眼圈,她瘪瘪嘴。
  “陆哥哥又不是外人,什么不能对哥哥说?想来又是直兄欺负你?”陆子明贴心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
  玄墨可是找到主心骨了,抱过陆子明白皙修长的大手就开始哭诉。
  “呵呵,傻丫头,原来竟是你赌气逃了出来呀!”耐心地听她把来龙去脉哭诉完,岳子明轻轻揽过她的肩膀,柔声道。
  “嗯,算是吧……反正,陆哥哥,我不要嫁他了……”玄墨抽抽搭搭地发誓。
  “欸,你那战哥哥的大名响彻大江南北,陆哥哥都早有耳闻,你既然要成为他凌家的媳妇儿,有些你将要肩负起来的责任和必然要受到的委屈你必须知晓,你那过世的公公爹嶪王殿下,便是个名副其实的一心为国死而后已的铮铮硬汉,想来你战哥哥自小耳濡目染,受他影响颇深,为了朝廷,他定是会忍痛舍弃些什么。而且,你战哥哥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他还是整个天朝要肩负重担的王爷不是吗?这些话,竟从未有人给你说起过么?”
  玄墨不语,不住地用脚尖在地上画着圆圈。
  “呵呵,小玄玄,想想你母妃,想想你姐姐,你便能好过些,她们不但为人妻母,更要母仪天下,牺牲的东西不是你的小头壳能想到的……不过陆哥哥可是听说,上回你偷跑去金陵,你战哥哥可是一路追过去了对不?你还不知足?”
  “陆哥哥你怎知道?!”玄墨张圆了嘴。
  “呵呵,以后你便知道,陆哥哥在东南地区,还是有点小权儿的,所以,在那儿,只要你不闯祸,就可以用陆哥哥做做小靠山……”岳子明并不说破,只是宠溺地望着她笑,“好啦,来吧,现在告诉陆哥哥,哥哥说了这么多,你是打算跟哥哥回苑囿呢,还是执意要南下?”
  玄墨咬咬嘴唇,委屈地说:“为了别的女人,他九天没顾得上我……”
  岳子明凝眉想了想,自语道:“纵是谢芸加害于我,妄图控制东南二十八州,想爹一片赤胆,也不会对新皇有何怨言和想法的,而此番皇上不知出于何种想法对爹和妹妹格外照拂,战承嶪定是以为皇上此举是为了稳定朝局安定臣心,才使他思虑过度,以致将东南藩和蒙古的孰轻孰重给掂量错,既然如此……唉,为了小玄玄,就帮一把吧,也算是补偿……”
  想到这儿,岳子明瞅瞅可怜的玄墨,微微一笑,对玄墨道:“嗯,小玄玄,陆哥哥想了想,这次却是你战哥哥不对,小玄玄这么可爱,而你还没嫁给他,他竟敢这般忽视你,不给他些教训,岂不便宜他?”
  “嗯?”方才还在帮木头驴讲好话的陆哥哥不知为何竟转了舵,叫玄墨一时有些转不过弯儿来。
  “小玄玄,陆哥哥给你支个招,叫你以其人之还治其人之身,你可愿意?”
  “嗯?呀——”一听说能耍木头驴,小桃花立马就苏醒摇曳起来。
  “呵呵,陆哥哥想法诈他一诈,叫他乖乖地扮作陆哥哥的模样去金陵找你,你便将计就计,把他骗你的忽视你的通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你说可好?”岳子明肚子里的道道还真多,看来早先传闻说岳世子打理政事很有一套,倒真不是捕风捉影的无稽之谈。
  “此计甚妙!”小桃花给点阳光奏灿烂。
  “好了,乖玄玄,闹归闹,你可万万不能玩得太过,把握好分寸,多少给你战哥哥留点男人的尊严,不然到时候我去喝你的喜酒,他把我赶出门那可如何是好?!”岳子明故作可怜地笑道。
  ……
  计中计,由此设定,一场没有硝烟,状况百出,醋味儿十足,尔虞我诈的角逐静悄悄地开场了,究竟谁是猎人,谁又是狐狸,大概只有观战的岳子明心里才清楚……

  疑是故人来

  美丽的大明湖边,战承嶪追上了玄墨,但是,他听从了岳子明的“计策”,并没现身,而是见天儿地变换着假面,更换着身份伴在她的左右,顺着她的心思,一路暗中护送她南下。
  ……
  抵达金陵,身心俱乏的玄墨便一觉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醒来后,她躺在被窝里,搂着弄玉在路上给她缝制的一只老么大的布绒兔子,忽闪着大眼,也不知她的小脑壳子里又在胡乱琢磨着些什么,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儿。
  “公主公主,快起床!今儿个岳藩王那失而复得的世子要巡临金陵,为了一睹他的风采,大街上现在就已经挤得水泄不通了!”弄玉满面春风地卷着一身寒气从屋外冲进来。
  “又不是我失而复得的世子,有啥好看的。”玄墨使劲翻了个身儿,把小兔兔压成了兔饼子。
  估计要是她“失而复得”的驸马爷她就有兴趣了,弄玉叹了口气,苦瓜口婆婆心地坐下接着劝:“公主,婢子知道您心里不爽利——”
  玄墨揪过被子包住了头。
  “可是,您跟着王小姐去南诏,不就是为了另选一个驸马爷么?反正都是找,您何不先去看看那个世子,也好两下挑挑?”
  被子底下的小桃花贼溜溜地一转,俩花大亮,在被子底下“极不情愿”地闷声嘟囔:“你怎就知道那世子不是个老不喀哧眼的糟老头?”
  弄玉见她松了口,捂嘴窃笑,掬腮发春道:“合着那街坊邻居都说,岳世子风貌绝世——”
  床上的大蛹剧烈一颤,“弄玉,把我那身桃红滚白边的袍子取出来!!!”那气势,气贯长虹。
  弄玉一愣,很快就喜滋滋地颠着屁股去了,她想,她美好的公主呀,就应该找一场美好的爱情雨露来滋润。
  ……
  一朵粉嫩嫩水灵灵娇艳欲滴的“桃花”就这么诞生了,连她手上拎的兔子,也给细心地穿上了同色的“衣服”,两只长耳朵也被系成个漂亮的大蝴蝶结。
  若是叫战承嶪知道,弄玉又变相教唆他的呆鸟去“色诱”其他男人,真不知盛怒之下的他会不会把柔弱的弄玉配给他那又蛮又猛的手下——姚光。
  在罗勒的帮助下,玄墨钻到了人群的最前排。
  “来啦来啦!世子来啦!”有人高声一喊,人群中便开始出现不小的骚动,无论是光明正大地站在街边的,还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地躲在楼上的,无数女子的小芳心都开始旌旗摇荡,擂鼓呐喊,为吸引世子的目光,她们纷纷使出了祖传八百辈老掉牙的套数——“无心”地把丝帕“遗失”到岳世子身上,怎奈尖溜溜的小风捣乱,它不帮忙,更不长眼,一时间,大街小巷五彩的帕子漫天飞舞,满哪儿都是。玄墨嫌恶地扯下一块接一块地糊到她脸上的脂粉味十足的帕子,她这儿正忙活着,就觉周围的人群开始发疯般地向前涌,左右搡,玄墨脚下一个不稳,几个趔趄扑向前,就被挤出了人群,连她的小兔子也没能幸免,慌乱中就从她手里飞了出去,孤零零地横躺在了路中央。玄墨生怕它被马蹄子脚丫子踩成饼子,便不管不顾地冲到路中央,扯着它的长耳朵就把它拎了起来,鼓着腮帮子吹,手上使劲地敲,一心一意地清理着兔子身上莫须有的浮土。
  扮成岳子明的战承嶪远远地就看见他的呆鸟突兀地站在路中,又以与众不同的方式“迎接”着他,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笑,路两旁的女子们一见岳世子突生地就无心浅笑起来,更疯狂了。战承嶪优雅地驭马前行,行至玄墨背后停了下来,探身问:“姑娘?可否让在下的马先行过去?”声音淡淡的,还带着一丝魅惑性感的暗哑,却丝毫不妨碍它听上去像天籁之音。道路两旁顿时鸦雀无声,有些神经细点儿的,干脆就昏倒过去了。过往常有传言,说岳世子生性淡泊清傲,今日一见,却是如此温柔亲切,这叫她们如何不痴狂?!只是这群傻女人不知道,无论是真世子还是假世子,那也得看对谁他才温柔得起来。
  玄墨手上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是陆哥哥!稍一转念,不对呀,陆哥哥的声音,似乎比这更清朗一些……是了,是他!她的小脑瓜子飞速地转了一转,战承嶪倒是没瞧见,大帽子底下遮住的小桃花,因得意的笑而弯成了小弦月。
  同时,玄墨终是明白了她的陆哥哥对她说的“有点小权儿”是什么意思了,原来,每个人的背后都藏着秘密呀!细细推算下,陆哥哥想必就是那“飞禽”的大哥了,他应该是“岳哥哥”。
  “姑娘?”见他的呆鸟又开始神游,战承嶪不由又低声吟唤了一声。
  玄墨回回神,调整出一个“重逢”应该有的表情,缓缓地抬起头来,仰脸的瞬间,头顶的帽子滑落身后。“唔——”这下轮到大街两边的老少爷们们抽冷气儿了。竟是不知这路中女子是谁家的姑娘,双眸妩媚多情,娇艳得好似随时都能滴出泉水来,小朱唇微启,不知看见了什么叫她那般吃惊,斗篷下的手中,还领着一只可爱的布绒兔子,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像一个在森林里走失的迷茫的受到惊吓的兔仙子。那神情,轻而易举地就把男人们的保护欲给吹成了可以浮人过河的大猪泡。
  战承嶪眼底飞速略过一丝惊艳,很快,他的眼角就扫见了路边男人们的蠢蠢欲动,他周遭的空气立马冷下三分,他暗暗起誓:定要想法儿叫呆鸟重新戴上面具!
  “陆……哥哥。”娇柔深情的一声唤,生生能把男人们的五脏庙软得一塌糊涂。
  “可是……小玄玄?”战承嶪演戏演得也不带含糊的,岳子明习惯的叫法从他的嘴里一脱口,他肚子里的酸醋便又开始搅合:呆鸟,你叫别的男人非得叫这么亲热么?!
  “陆哥哥。”玄墨眼角滑过一丝笑,更加柔情似春水地轻唤了一声,唤得一旁的男人们腿肚子都软了。然后,玄墨便含羞带怯眉目传情地仰望着战承嶪。
  战承嶪不自然地抽动下嘴角,做了无数个深吸气后才好容易从牙缝中逼出一句人话:“小、玄、玄,你、我、好久、不见,到、哥哥、府上、一、叙、可好?”
  “嗯。”玄墨毫不迟疑,娇羞又乖巧地点点头。
  人是没看见,战承嶪假面底下的那张木脸,现在已经青得跟块日子放久了的土豆子一样了,不带她走吧,街边那群狼的眼神叫他只想把他们的眼珠子抠出来;带她走吧,谁承想这呆鸟竟敢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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